《<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赏析

2013-05-07 09:51李飞
科学导报·学术论坛 2013年2期

李飞

【摘要】《诗经·国风》的翻译一直受到学术届的关注。本文对重庆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王方路教授所著《(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进行了探讨。笔者认为该书翻译语言简洁明了,通俗易懂;语义考证准确详实;译语音韵节奏和谐美妙,较好地再现了《诗经·国风》的风貌,为学术届研究和翻译《诗经》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借鉴。

【关键词】诗经翻译,国风翻译,朴素优美

引言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在中国和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国风”是《诗经》的精华,出现了许多“国风”的单行译本。网上也有多种“国风”篇章不同体的译文和现代歌曲“诗经体”的翻译。为此,“国风”翻译是值得关注和研究的课题。

重庆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王方路教授在《国风》翻译研究领域独树一帜,走在时代的前列。他呼吁“在全球化的经济金融大背景下、在全球性的文化境遇里,中国知识分子应不辱使命,以自身的独特个性为本,加上跨文化的姿态置身于文化全球性境遇之中,加强学术研究,取得丰硕成果,繁荣中国文化,达到闳富多姿、声色俱茂”。同时他殷切期望中国的学生能够“储备自己祖国的文化传统知识,加强国际交流”,可谓用心良苦。

2009年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王先生的《(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该书别出心裁,采用白话和英语两种语言再现了《诗经》之美,传达了《诗经》言简意赅、音韵和谐、节奏齐整的特点。白话起初是文言的口头化,继而也形成书面样式成为书面语,而今它是古今汉语之间的一座长桥。王先生采用“加三字重组词句”的手段,把诗句融入白话,句式工整,简洁明了,传神传韵。同时,王先生的英诗也没有采用完全的归化手段,尽力保持原诗风貌。两种翻译语言相得益彰,通俗易懂,中外皆宜。

笔者根据自己的体会,试从以下几点谈谈自己拜读《<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的一些感受。

一、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的译语特色

蓝菊荪在《诗经国风今译》序言中说:“译诗除了表达原作的思想内容外,最主要还得保存原作的风格形式,有读原作的同样的感受,而绝不是普通散文和白话解说。”(杨任之,1986:3)我们知道“国风”中大部分是民歌,是“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语言朴素、明了、通俗,接近口语。王先生的白话译文采用“加三字重组词句”的手段,句式工整,语言口语化、诗歌化,符合《诗经》的语言特色;英语译文用词也比较浅显,通俗易懂,口语诗歌味较浓。比较理雅阁(James Legge)和王先生的“国风”英语译文,不难发现上述特色。以“国风”第一篇“关雎”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例。理雅阁的译文(汪榕培,2007:33)如下:

Hark!From the islet in the stream the voice

Of the fish-hawks that Oer their nests reioice!

From them ollr thoughts to that young lady go,

Modest & Virtuous.loth herself to show.

Where could befound to share ourprinces state.

So fair.so virtuous.& sofit amate?

王先生的译文如下:

Guan guan happy singing are two birds,

Theyre dwelling On islet by the River.

Innocent slender is a pretty young girl.

A refined young man is most fit for her.

王先生的译文符合原文只有简短的四句,符合原文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的特色。而理雅阁的译文多达六句,每句用词也较多,显然和原作相距甚远。另外,用词方面,理雅阁用到象reioice,virtuous这样的书面化的词,王先生的译文则没有。另外可以看出,理雅阁和王先生对雎鸠、雎鸠的叫声、窈窕淑女、君子的翻译都不同。笔者认为王先生的译文更具有诗歌语言的含蓄性、多义性、启示性、跳跃性的特点。同时,又应具有民歌清新活泼、朴素优美的口语化特点。

二、准确的语义理解

《诗经》经常采用复沓的表现方式,仍以《关雎》篇为例。“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这三句只换了一个字,“流”、“采”、“芼”。这三个不同的字在三章中表现递进的意思:先是“求”,然后是“摘”,最后是“择”,妙趣横生(袁行霈,2009:8)。但是,在英译本中,这种递进关系如何表现,值得认真琢磨。看了王先生的译文这个难题就能迎刃而解。王先生的白话译文中,对这三个字的翻译依次是:“求取”、“取得”、“拥有”,英译中,三个字分别为:“pick”、“get”、“own”。无论白话还是英语译文都体现出原诗的妙处。有的译文中认为“流”是“漂流”的意思,但从上下文不难看出,流是“采摘”的意思。

再如“采”字以叠字的形式分别出现在了《卷耳》和《苤苢》两首诗中。“采采卷耳”可以解释为“肥美而富有光泽的卷耳”,“采采苤苢”可以解释为“丰茂而富有光泽的苤苢”,于是翻译的分歧也随之出现:一种作动词“采”,另一种作形容词“彩”。英译中到底翻译成“gather”、“pick”还是“thick”和“green”。从民俗学的观点来看,古代妇女有采摘苤苢以向上天祈求多子多孙的风俗,故“采”当解作“采摘”的动作才较为合理。在王先生的译文中“采”都是翻译成动词“采摘”也即英语中的“pick”。

三、和谐的音韵美

汉语单音节文字的特点便于字和词的重叠,重叠构词不仅使得词语音节匀称,形式整齐,而且赋予词语以新的意义和感情色彩,与英语相比,这类形式上的均衡美和乐感上的节奏美,是汉语诗歌的一大特色,也是《诗经》的主要特色之一,这种咏叹方法紧扣主题,使感情层层推进,到一唱三叹,荡气回肠的艺术效果。

例如,《苤苢》篇读起来节奏感很强,非常优美:

采采苤苢,薄言采之。采采苤苢,薄言有之。

采采苤苢,薄言掇之。采采苤苢,薄言捋之。

采采苤苢,薄言祜之。采采苤苢,薄言襁之。

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卷一日:“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若断若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同上)

王先生的白话和英语翻译都很传神,笔者认为王先生已将这种节奏和美感传达出来。

采呀采呀采车前,两手不住采起来。采呀采呀采车前,仔仔细细收起来。

采呀采呀采车前,地上落的捡起来。采呀采呀采车前,籽粒全部抹下来。

采呀采呀采车前,提起衣襟装起来。采呀采呀采车前,衣襟扎腰兜回来。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plantain,

Two hands of mine keep picking them up.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plantain,

And I' II gather them with my care.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plantain,

Those fallen on ground I' m sure collect,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 plantain,

All the grains are bound to be gleaned.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plantain,

I use my coat to house them all.

Pick, pick, pick, I' m pickingplantain,

I hold grains in my coat coming home.

总结

王先生以繁荣中国传统优秀文化为主旨,勇于立一家之言,推出了独具特色的《(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书中白话、英语译文通俗易懂,简洁明了,淋漓尽致的再现了《诗经》的民歌特色。同时其译文准确的语义理解,和谐的音韵美,共同阐释了翻译的真谛:信、达、雅。译文语言、语义、句式、音韵等方面都别具一格,为《诗经》的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借鉴。

当然,翻译《诗经》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难题也不胜枚举,如如何保持语言的准确性和风格的完整性,翻译体例、句式、韵脚的选择与处理,文字训释和题旨训释等等。王先生的《(诗经,国风>白话英语双译探索》在以上方面依然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正如王先生所指出的那样,理解阐释文学作品,往往见仁见智,翻译文学作品当然更是如此。每位译者的翻译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都值得大家去研究学习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