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视域下成人教育功能探析

刘娜娜

（河北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一、终身学习理念的诠释

终身学习的理念提出以后，迅速作用于当代教育领域的理论发展和改革实践。迄今40余年，有关它的含义尚未在全球范围内形成权威性的定论，常见的表述有以下几种。其一，终身学习是一生中所需要的知识、技术、学习态度等应该如何进行开发和运用的全过程。其二，终身学习是学习场所不限于家庭、学校、文化中心或企业等，大凡被个人或集团可以加以利用的一切教育设施和资源都包括在内的一种有意义学习。其三，1981年日本中央教育审议会的咨询报告认为：“终身学习就是在急剧变化的社会中，人们为了充实自我和提高生活质量，寻找合适而多样的学习机会”。它的一个基本特点是个人根据各自的意愿而进行学习，并且根据需要选择适合自己的场所和方法，贯穿于一生。其四，1992年出版的日本《生涯学习事典》认为：“终身学习是指对学习者的要求给予必要的应答，并由学习者自主的选择合适的学习手段与方法，然后再通过其终身的生涯来进行”。尽管研究者对终身学习的理解不尽相同，但是一般都认同1994年举行的首届世界终身学习会议上所下的定义，即“终身学习是指通过一个不断的支持过程来发挥人的潜能，激励并使人们有权利去获得他们终身所需要的全部知识、技能与理解力，并在任何任务、情况和环境中有信心、有创造性的应用它们。它是21世纪的生存概念”。［2］这一概念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通过终身学习促进人自身发展的教育价值观。它强调人的可持续发展，强调个人的自主学习，注重对每个人潜力的挖掘。

终身学习是在终身教育理念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在认识层面更为深化和拓展的概念。它具有许多和终身教育相类似的内涵和特征：在学习时间上，具有终身性的特点；在学习对象上，具有全民性的特点；在学习场所上，具有广泛的社会性的特点；在学习者上，具有自主性的特点等。

二、终身学习对成人教育功能的诉求

当代社会急剧变化，信息社会到来，知识的更新更加迅速，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各种知识的折旧和淘汰率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一次学习，终身受用不尽”已成为过去。生存于社会中的每一个成员在适应这个多变的过程中都需要不断充实自己，不断学习，并以适于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展开，将其贯穿一生。

（一）终身学习要求成人教育贯穿人的一生

人在一生中都需要发展，因而人总在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进行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学习，人的一生是一个逐步成长的过程。终身学习是指社会每个成员为适应社会发展和实现个体发展的需要而自觉地进行不断学习的过程。这种过程贯穿于人的一生，是人们获取适应现代化社会能力不可或缺的有效途径。青少年在学校接受教育是为进入社会做准备，然而成人进入社会以后由于社会在不断的变化，成人将永远面临着社会环境的变化和不同的发展机遇。因而，在不断变化的社会里，人的认识也在不断的发生改变；在一生发展的过程中，人更无法拒绝每个生命阶段的不同发展任务的要求。人们要适应不断发展变化的客观世界，就必须把学习从单纯的求知变为生活的方式，努力做到活到老、学到老。

终身学习是持续的、终身的活动，要求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必须学习。《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提出“成人教育是传统学校向终身教育发展的一种新型教育制度”。这是我国教育改革的文件中第一次提及终身教育，并将两者紧密的联系起来，明确了成人教育是实现终身学习的重要途径。在成人教育中贯穿终身学习的理念，使学习在时间上突破学龄期和工作期的界限，它不再是人生某个阶段的一次性努力或一劳永逸的事情，个人一次性学校学习所获得的知识与技能远远不能终身受用。

成人教育的受教育对象十分广泛，包括所有年满18周岁而又担负社会家庭责任的成人，不分年龄、民族、职业、学历和居住区域，都有享受成人教育的权利，也都要或迟或早、或多或少地接受成人教育。［3］成人教育的受教育对象按年龄阶段分为三个时期：成年早期、成年中期、成年晚期。在这三个时期，他们的教育需求和出发点是不同的。在成年早期，个体将走向工作岗位，这一阶段的成人教育主要是岗前培训；在成年中期，个体已经走向工作岗位，为了适应社会变化和工作需求，这一阶段成人教育主要是新技术重修和在岗培训；在成年晚期，个体已经退出工作岗位而进入老年期，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和丰富闲暇时间，这一阶段的成人教育主要包括各种休闲与娱乐课程在内的闲暇教育。在成人教育领域内贯穿终身学习的理念，这就要求成人教育不断完善教育体系和丰富教育内容，满足不同年龄阶段成人生活和工作的需要。

（二）终身学习要求成人教育突显广泛的社会性

在学习化社会中，教育功能不再为学校所独有，它广泛扩展到社会的各个方面。也就是说个人的受教育机会不再是仅限于小学、中学和大学等传统的学习场所，而是扩展到家庭、工作单位、图书馆、博物馆和美术馆等一切人们生活和工作中的可利用的场所。［4］这时的教育已经超越学校教育的范畴，把教育的功能扩充到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终身学习要体现出“人人是学习之人，时时是学习之机，处处是学习之所”的社会氛围，就必须有成人教育的支撑。

教育一方面是为了促进个人的终身全面发展，另一方面是为了促进社会整体的持续发展和全面进步。社会是由经济、教育、政治、文化生态等许多子系统组成的有机整体，各子系统在社会大系统中的运行不是孤立的。成人教育虽然自己独立形成一个系统，但它不仅包含在整个教育系统之中，而且和教育系统的其他子系统一起共同包含在整个社会大系统之中。因此，它不仅是教育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社会经济、政治和群众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具有广泛的社会和群众基础。从而使成人教育广泛分布于学校、企业、政府机关和公民个人之中，而且社会上一切公共文化教育设施和大众传播媒介也都成为成人教育的重要场所。成人教育形成了一个面向全社会、又服务于全社会的开放办学系统。

在现实中，他们从未互相占有和归属。此刻却有一个仪式需要完成。相会、出发、泅渡、回归。这是在梦中完成的期待于虚无的旅程，务必跃身而人，以真实赤裸相呈。使之终结。

成人教育的目的是促进成人和社会迅速、健康的发展。其中，促进社会发展是成人教育的根本目的，促进成人发展是成人教育服务于社会发展的基本手段。成人教育的功能不是某个单一的方面，而是各种功能的整合，它以合力的形式表现出来，是社会化和个体化共同作用的结果。成人教育不只限定在一定的领域和范围，而是要扩展到学校之外的人们实际生活中的各个相关领域，从而有助于实现学习社会化、社会学习化，使整个社会都成为人们学习的场所，把学习与个人的社会生活广泛地联系起来。

（三）终身学习要求成人教育彰显学习者的主体性

以往，学习者常被看成是需要塑造的客体，而教师则被看成对其施加影响的外在力量。然而，当人的责任心、能动性、创造性等在人的成长与社会的不断变革中越来越受到重视，在教育过程中越来越彰显价值的时候，在突出的教与学的矛盾中，学习的地位开始变得更加突出。学比教重要，因而学习者比教育者重要。在终身学习的理念下，学习者越来越成为主体，而不再是受教育的对象。［5］

终身学习观认为教育的主要功能就是促进个人自身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主张通过教育使每个人在身心各方面得到充分和富有个性的发展，使每个人的潜力能在成长的各个阶段完全地发挥和表现出来，进而实现自身价值。因此，成人教育要坚持以人为本、以人的个性发展为本，顺应每个人的个性特点、年龄特征和兴趣，促使其能够持续不断地成长和发展。终身学习观重视学习者的主体性，认为学习者是教育活动的中心，教育不再是从外部强加在学习者身上的东西，教育必然是从学习者本人出发。

成人教育是面向成人的教育，这些成人是来自不同社会阶层、具有不同知识层面和社会经验的人。他们在学习情境中，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认识与青少年不同。青少年在学校是学生，而成年人往往认为自己是负有责任的工作者。因此，他们有参与教学决策的意识，希望与教师共同承担教学责任。他们有较强的自尊心，不愿意被人看作仅仅是被动学习的学生。［6］面对成人教育对象是成人的特点，成人教育要充分尊重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把学习者放在中心位置，在教育过程中确立学习者的主体地位，培养学习者独立学习的能力。

（四）终身学习要求成人教育方式灵活多样

终身学习是持续一生的学习，在人生不同的年龄阶段，需要采取不同的学习方式。终身学习的倡导者主张打破传统学校教育过程中不符合学习规律的规定与限制，采取适合于不同年龄阶段学习者需求的各种教学组织形式以及灵活多样的教学内容和方法。教育过程中，对学习者在学习的内容、方法、进度、时间和地点等方面都可以因材施教，允许学习者自己选择学习内容和制定学习计划，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人为的学习障碍，从而使学习者最大程度地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同时使校内外的教育资源得到合理而有效的利用。［7］

由于成人年龄、职业、文化基础、学历层次、业务能力、学习条件、所处地区和系统的种种差别，成人教育为满足成人兼顾学习和工作的需求，要采取灵活多样的教育方式，适应不同学习者的不同要求和不同情况。如在办学种类上有函授、夜大、电大等；在办学方式上有全脱产、半脱产、业余培训等；在教育组织形式上采用面授式、函授式、卫星电视式、自学考试式等。

三、成人教育功能的实现途径

成人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21世纪终身学习的大潮流中，随着其各项功能的不断实现和完善，成人教育对终身学习理念的广泛传播和贯彻实施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因而，提出实现成人教育功能的主要措施对终身学习理念运用于实际情境具有重要的作用。

（一）成人教育贯穿于人的一生

人的一生中约有3／4的时间属于成年人的范围，成人从承担社会家庭责任开始，其生活的经历就一直是劳动、教育、再劳动、再教育的循环往复过程，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1．创新成人教育的理念——贯彻终身学习的理念。成人教育新的理念构建，首先应从破除陈旧的传统教育观念入手。不能认为学习就仅仅是青少年在校期间的学习，而应把学习看做是贯穿于人的一生，并使个人学习和社会学习得到统一的过程。终身学习的不断发展，向成人教育提出了新任务和新要求，促使其教育观念的改革和创新，以达到终身学习服务社会建设的要求，从而促进成人教育功能的进一步实现。在人的一生中，在校学习的时间相对来说是短暂的，而成人教育则一直延续到生命的终结。这是社会、职业不断改革发展从而不断向成人提出新的学习要求的缘故。然而，成人到了成年晚期，接受教育的内容会有较大的变化，多为提高健康状况、培养生活情趣、满足个人爱好、提高生活质量的休闲娱乐教育、老年教育。

2．建立贯穿一生时间的成人教育体系。建立完整的成人教育体系，覆盖成年早期、成年中期、成年晚期各个阶段，并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调整学习的需要，将会更有利于实现成人教育的功能。为了适应知识社会发展和个人自身素质提高的需要，成人教育应建构扫盲教育，以及初等、中等、高等不同层面的教育体系。同时，还应建构从职业教育到非职业教育，从一般教育到特殊教育，包括文化教育、家庭教育、娱乐教育、老年教育等在内的完整的终身学习体系。［8］

（二）加强与社会各方的联合

保罗·朗格朗认为，教育应当是在人类社会存在的所有部门进行的，必须打破以往因有各自教育活动的形式而相互隔绝的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之间的壁垒。也就是说，为了促使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在人一生的发展过程中都要把教育和生活紧密联系起来，社会则应把个人拥有的教育机会和已存在的教育机构统一起来，从而形成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向人们提供不同教育的一体化教育体系。［9］

1．学校之间联合办学。在终身学习的视域下，成人教育为了适应社会成员的学习需要，提高办学质量，可以借鉴企业现阶段实行的“强强联合”方式。学校之间实行联合办学，共享优质教师资源、教学设备和校园硬件设施，实现优势互补，为成人学习者能够更好的学习提供最好的帮助。

2．校企之间合作办学。成人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促进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不管是普通教育还是成人教育，其培养目标都是为社会建设培养有用的和社会需要的人才。成人教育学校要以企业为依托，根据企业发展的需要定向培养具有专业理论和生产技能的复合型人才；选择对口服务企业根据市场需求变化和科学技术发展，开设不同的专业和技能课程，为企业培养预备人才；依据自身的科研优势并结合企业的生产经营特点，一方面共同研发新产品，设立新项目，另一方面为企业和学习者提供良好的创新和实践基地。

3．学校与社会之间密切联系。成人教育的学习者主体是已经参加工作、走向社会的成人，因而成人教育和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成人教育可以利用社会上一切开放的公共教育资源和设施为学习者提供学习场所，如学校的开放资源、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社区等。从而打破传统教育中学校学习居于主体地位的教育形式，进而实现终身学习的社会化趋势。

（三）坚持以学习者为中心

1．培养成人学习者的自我导向学习。自我导向学习是成人学习的重要特性之一，它是区别于传统的被动学习的一种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而有目的的主动学习、受自主性和独立性所主导的学习方式。它是主体自愿的、有目的的、有选择的学习，能进行自我调控的、具有责任感的学习。自我导向学习的一般步骤包括：拟定学习计划、寻找学习资源、进行学习活动、评价学习结果。［10］大多数成人学习者愿意独立自学，他们希望教师能够更多地发挥组织学习、指导学习、鼓励学习的作用。成人教育教师要注意培养成人学习者对学习的内在动机，即能在没有外部奖惩的制约下，仍可以坚持学习，可以在正规环境以外继续学习。同时也应该帮助成人学习者按照自我导向学习者的素质要求，把自己塑造成适应时代发展、满足个人需要和社会需要的主体——自我导向学习者。

2．改善师生交往的形式。叶澜教授认为，教育是人类特殊的交往活动。在传统的教学中，教师主要通过书本知识与学生发生联系。［11］由于成人教育对象的特殊性，成人教育师生关系不同于普通教育的师生关系。成人学习者大多拥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生产实践经验，为了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和生产实际的需要而获取新知识。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在传授知识和技能的同时，也可以吸取成人学习者在生活和工作中的实际经验丰富自己的教学内容，师生之间切磋、取长补短。在成人教育过程中，由于教师面对的都是有社会和生活经验的成人，师生之间可以采取角色互换的形式，教师成为学生，学生成为教师，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教学氛围中，突出学习者的主体作用以及教师的帮助者、促进者的作用，从而增强教学效果。

（四）促使教育方式多元化

1．多元化的办学方式。成人学习者来自不同年龄阶段和社会阶层，包括事业单位的人员、企业单位的人员、农村的农民、社会上的青年、部队的军人、学校的学生、社区的老年人等。因而他们学习的目标也不尽相同，如为了就业，为了获得学历，为了获得晋升的机会，为了提高生活质量等。成人教育要以学习者为中心，以各种社会组织形式向他们提供学习机会和条件，从而满足他们的不同的学习要求。如在办学种类上采用函授、夜大、电大等，在办学方式上采用全脱产、半脱产、业余培训或自学考试等。

2．灵活多样的教学方式。学习者来自于不同的年龄阶段和社会阶层，在学习时间、学习内容和学习目的上有很大的不同，有的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学历和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有的是为了以后能够继续深造打基础；有的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充实自己、享受闲暇教育。成人教育要采用多元化、多样性的教学方式，如教授法、讨论法、参观法、练习法、陶冶法、远程教育等；在教学组织形式上突出多样性，如面授式、函授式、卫星电视式、远程教育式、自学考试式等，从而适应和满足不同学习者的生活、工作和学习时间条件的要求。

［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9：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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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北生，姬忠林主编．成人教育概论［M］．河南：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8，9．

［6］乌美娜主编．教学设计［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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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董显辉．构建学习化社会视域下成人教育的功能定位［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2（1）：35－37．

［10］崔铭香．成人自我导向学习及其培养［J］．中国成人教育，2002（8）：47－48．

［11］陈 玲．从压迫走向对话——弗莱雷师生关系观及其对我国教育改革的启示［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3（5）：29－31．

［12］张冰杰 蔡成芹．成人教育促进残疾群体社会流动的研究［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2（3）：12－15．

［13］邓文勇，车向清．论人口产业结构调整背景下成人教育应对［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2（2）：1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