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诗歌的文学史意义

◎马 青

北岛诗歌的文学史意义

◎马 青

北岛在中国当代诗坛可谓是异军突起的精神领袖，他的诗歌带领我们走向一个由多种被赋予象征、含混、隐喻的意象所组合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富有张力和悖论的语言。对热爱北岛诗歌的读者来讲，“记忆的永恒”中这个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尽管他后期的诗歌被很多人所不理解，但他发起的《今天》海外复刊和对诗歌的坚守让人感动。新批评认为语言是北岛诗歌的灵魂，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用冷笔调的诗歌抒情成就了一种反讽哲学，用诗歌语言艺术为我们创作了一个心灵空间站，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停歇，而是为了思考后继续前行。

北岛 诗歌 文学史 意义

达利说“时间是在空间中流动的，时间的本质是它的实体柔韧化和时空的不可分割性”，和西方伟大的现代主义诗歌相比，北岛的诗歌同样是20世纪永不褪色的“时间的玫瑰”。论及北岛诗歌的文学史意义，与其说是诗歌的意义，不如说是北岛个人的文学魅力。北岛是一名当代诗人，是“朦胧诗”的领军人物，是《今天》刊物创办人之一，曾三度入围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诗歌是北岛内心反叛、怀疑的最好佐证，同时也是他坚守理想的自由阵地。北岛的诗歌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创作也不是无源之水。从北岛的散文、随笔和访谈中，我们可以窥探他的诗歌创作历程和风格特色。

第一，北岛的诗歌是生活的产物。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北岛的诗歌是他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一种表达，也是他对生活经历所发出的内心声音。这一点主要是依据他早期的诗歌创作。有评论家认为北岛是一位“政治诗人”，而一提到北岛，大多数人想到的是他的《回答》，由此看来，一是他的诗歌流传之广泛，二是他的诗歌确实是对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产物。《履历》是北岛在那个时代对自己个人生活的表达。

第二，北岛的诗歌受到食指诗歌的启蒙和西方现代派诗歌的影响。北岛在一次游湖经历后，受到食指诗歌的启发。而在文学沙龙里的交流和海外诗人的交流，促进了北岛现代诗艺术手法的表达。《时间的玫瑰》既是北岛一首诗歌的题目，也是北岛的散文集篇名。从北岛的散文、随笔和访谈录里可以看到，他与20世纪西方现代派诗人的交流。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度，唯一相似的是对诗歌艺术的追求。北岛和《今天》是作为中国读者与世界诗歌的交流桥梁而存在的，他翻译了大量西方现代派诗歌，比如在1987年他翻译了以楚凡士语为母语的俄国诗人艾基的诗作《梦：为煤油排队》，并做了诗歌赏析工作。《今天》刊登了许多优秀的西方现代诗歌，西班牙诗人洛尔加的诗作、德国诗人里尔克的诗作、以德语为母语的犹太诗人策兰的诗作等都被刊登在《今天》上，同时刊登的还有他们的访谈。

第三，北岛坚持用中文写作，他的诗歌语言表达是在西方语境下对母语传统的一种敬畏。这一点和他的海外漂泊经历有关，主要集中于他的后期诗歌创作。八十年代诗歌论战的时候，北岛有过一段创作空白期，之后他开始海外漂泊之旅。现在他回到中国香港中文大学任教，诗歌中多为对传统与现代碰撞的表达。他的《背景》就是这种碰撞的火花。

“必须修改背景/你才能够重返故乡”，一个人的“背景”是在形成之后很难“修改”的，而“必须”这一肯定词语的使用，使这种“修改”成为可能，但是在“修改背景”之后就一定能够“重返故乡”吗，这不一定。“必须……才……”这种逻辑语言的使用，没有使其成为一种定论，反而使诗歌语言成为一种悖论语言。“你”既可以理解为诗人自己，也可以理解为中国诗学传统。诗人旅居海外，这种“背景”和“故乡”可能是在书写乡愁，也可能是对中国传统诗歌的追思，使读者难以掌握诗人表达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如果说他前期的诗歌是一种反抗和批判，那么现在的诗歌就是一种深思，这与他的漂泊经历是相关的。“一连串的失败是捷径/穿过大雪中寂静的看台/逼向老年的大钟”，把“一连串的失败”当做“捷径”，体现了诗歌内在结构的普遍辩证关系，即矛盾的组合体。诗人在“大雪”中继续行走，但要去向何方呢？“看台”望向何处？也许是故乡，也许是诗学传统。一个“逼”字巧妙地体现出诗人在西方语境下进行创作的心态，而用“老年的”来形容代表时间的“大钟”有一种沧桑感。“而一个家庭宴会的高潮/和酒精的含量有关”“而”有连接语意相承的意思，“家庭宴会”和“酒精”是东方话语在西方现代诗歌语境下出现的，“家庭”与上文的“故乡”对应。“离你最近的女人/总是带着历史的愁容/注视着积雪、空行”，带着“历史的愁容”的“女人”给人一种厚重感，是传统的象征，“空行”意味着传统诗学受到现代艺术的冲击，难以坚守，也可以理解为诗人在漂泊中的迷茫。由此可见北岛这时的创作比前期的诗歌更加朦胧了。

[1]唐晓渡.传统像血缘的召唤——北岛访谈录[J].诗潮,2004.3

[2] [3]北岛.北岛作品[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11

（作者单位：长江大学）

（责任编辑 张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