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强制性变更与企业绩效

◇张森 徐涛

CEO强制性变更与企业绩效

◇张森 徐涛

在综述CEO强制性变更的影响因素及其对企业绩效影响相关文献的基础上，提出了研究模型和假设，并以2010年发生CEO强制性变更的沪深上市公司为样本对研究假设进行了检验。研究结果表明：变更前企业绩效、CEO离任年龄、任职期限对CEO强制性变更具有显著负向影响。

强制性变更；影响因素；企业绩效

10.13999/j.cnki.scyj.2015.04.019

一、引言

CEO作为高级管理人员，是企业重要的战略性资源，他们承担着企业战略决策和组织变革的重任，其管理能力和企业家才能决定了企业的绩效和未来的发展。当企业绩效出现下滑或者停滞不前时，CEO就可能被强制性变更[1]。现有研究表明，绩效变差是导致CEO被强制性变更的最直接原因，因为CEO强制性变更不仅可以约束高管行为，也能对过去较差的业绩进行修正。替罪羊理论认为，当企业绩效持续下滑时，利益相关者会对企业的未来失去信心，变更CEO有助于缓解他们的顾虑并恢复他们对于企业的信心[2]。

社会政治学理论从CEO与董事会以及其他高级经理在决定企业发展的权力上的博弈来解释CEO能否被留任，从动态的角度说明了CEO变更的动态过程[3]。在中国企业中，“关系文化”对CEO权力的影响举足轻重。年龄较大、任期较长的CEO，由于与公司的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紧密使得他们能够获得较多的人脉支持，CEO相对于董事会或者其他高级经理有更大的权力，其在企业中的地位也较为稳固。因此，除了绩效之外，CEO强制性变更还会受到CEO个人特征的影响。

现有理论从不同的角度研究CEO变更的问题，不论哪种理论都将对研究中国企业CEO变更提供理论支持，但中国不同所有制企业CEO变更的机制和影响因素存在较大的差别，因此，综合运用这些理论研究中国企业CEO变更将更具有重要意义。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企业绩效

委托代理理论认为，当代理人（CEO）没有实现委托人（股东）对利润追求的目标时，委托人倾向于以解除契约的方式来体现其约束和监督机制的有效性。现代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两权分离，投资者和股东一般不直接参与企业的经营活动，而是委托CEO来从事日常的治理活动，从而形成了二者之间的委托代理关系[4]。由于他们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性，投资者不能直接观察到代理人的努力程度，他们倾向于以结果即企业绩效来作为评价CEO能力的标准，因此当企业经营绩效持续下滑时，CEO就可能被董事会强制性变更[5]。替罪羊理论认为，当企业绩效表现不佳时，股东、基层员工或者顾客等利益相关者会对企业的未来失去信心[2]。由于对CEO在企业决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并不了解，他们倾向于将企业绩效表现不佳的原因归咎于CEO的决策失误或能力不足。在这种情况下，变更CEO有助于缓解他们的顾虑并恢复他们对企业未来发展和绩效改善的信心。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企业绩效越差，CEO被强制性变更的可能性越大。

2.离职CEO个人特征

社会政治理论从企业利益相关者权力分布的角度来解释CEO能否保住其职位[3]。当CEO相对于董事会或者其他高级经理有更大的权力时，董事会或其他高级经理监管CEO的权力就会受到限制，CEO就有可能保住他的位置。年龄较大、任期较长的CEO往往占据着权力的强势地位，拥有更强的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能力，从而使得董事会的权力和独立性下降，董事会也会不同程度地被CEO所控制。CEO任职年限越长，其越有可能掌控董事会，使得董事会对其监管作用失效，降低其被强制性变更的概率。此外，“关系文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年长的CEO由于从事工作的时间长，与公司的不同利益相关者间的关系更为紧密，能够获得更多的决策信息、得到更多的人脉支持，因而CEO年龄越大，其本身的职业经验、处世经验及人际网络更为丰富，会对企业的发展帮助更大，被强制性变更的可能性就越低。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3a：离职年龄越大，CEO被强制性变更的概率越低。

H3b：任职期限越长，CEO被强制性变更的概率越低。

三、研究设计

1.样本选取

本研究以2010年发生CEO强制性变更的企业作为变更的样本，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聚源数据库以及上市公司年报。在选取样本时剔除金融保险行业以及数据不全和异常的数据，最终获得了1173家上市公司的数据，其中有212家企业在2010年发生了CEO强制性变更。

CEO变更的原因复杂多样，国泰安数据库共给出了12种CEO变更的原因，而工作调动和辞职是使用最多的托词。本研究将退休、任期届满、健康原因、涉案这些与公司治理效率无关的因素所导致的变更归为常规变更，把工作调动、控股权变动、辞职、解聘、个人原因、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结束代理以及其他原因所导致的变更归为强制性变更。

2.变量选取及定义

现阶段，中国上市公司的股价并不一定能准确反映企业真实的经营绩效，因此，本研究选用会计绩效指标总资产收益率（ROA）来衡量企业的经营绩效。

CEO强制性变更。当企业发生CEO强制性变更时为1，未发生CEO强制性变更时为0。

此外，本研究选取公司规模（SIZE）和上市年限（FAGE）作为研究的控制变量。在衡量公司规模时，借鉴以往的研究，以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测量。

3.回归模型建立

根据本文的研究目的，结合可能影响上市公司CEO强制性变更的因素，建立如下分析模型：

式中：α为常数项，βi为待估计的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μ是随机误差项。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1.描述性统计结果和讨论

本研究的变量相关性分析见表1。由表1可知，各相关系数均没有超过变量共线性问题的判断标准临界值0.75，因此，变量之间不存在共线性问题。其中，变更前绩效、国有股比例、离职年龄、任职期限都与CEO强制性变更显著负相关；而CEO强制性变更也与变更后绩效正相关。由于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受到一些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样本大小，抽样误差等，因此，变量间系统综合的影响还需进行更深入的分析。2.假设检验结果

表1 变量之间的相关性

本文通过Logistic回归模型，进一步解释各变量对CEO

强制性变更产生的影响。首先，将公司规模、上市年限这两个

控制变量代入Logistic回归模型，做控制变量对CEO强制性变更的Logistic回归分析。接着自变量对CEO强制性变更的Logistic回归分析，从而分析各解释变量对CEO强制性变更的影响。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如表2所示，模型2中变更前绩效的估计参数为-1.297（P＜0.01），这表明绩效连续下滑的企业的CEO被强制性变更的可能性明显高于绩效相对较好公司的CEO，因此，假设H1得到支持。

CEO离职年龄的系数为-0.029（P＜0.05），这表明离任CEO的年龄大小与CEO强制性变更呈负相关关系，这与假设H3a描述相符。而任职期限的系数为-0.170（P＜0.01），这表明离任CEO的任职期限越长，发生CEO强制性变更的可能性就越小，与假设H3b描述相符。

五、结果讨论与实践启示

1.企业绩效越差，CEO被强制性变更的可能性越大。如果公司的绩效很好，CEO会被授予各种奖励，而当公司的业绩比较糟糕的时候，CEO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因此，CEO在任时的业绩是公司评价CEO的重要指标，也是影响CEO变更的重要因素之一。低劣的经营业绩容易导致CEO被强制性变更，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内部治理机制的有效性，因而公司有必要完善内部治理机制，对CEO的经营业绩进行有效的评估。

2.CEO的年龄越大、任期越长，其对董事会的掌控力度就越大，越不容易被强制性变更。年龄较大、任期较长的CEO拥有更多的经验和资源，其在职时能够获得更多的决策信息、得到更多的人脉支持，从而对其实行强制性变更可能要付出较大的成本。

[1]Boeker,W.,Goodstein,J.Performance and successor choice: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governance and ownership[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1993,36(1):172-186.

[2]Gamson,W.,Scotch,N.Scapegoating in baseball[J].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64,70(1):69-72.

[3]Ocasio,W.Political dynamics and the circulation of power: CEO succession in U.S.industrial corporations[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1994,39(2):285-312.

[4]王福胜,王摄琰.CEO变更与企业价值关系的实证模型[J].管理科学,2012,25(1):15-24.

[5]Murphy,K.and Zimmerman,J.Financial performance surrounding CEO turnover[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1993,16(1-3):273-315.

（作者单位：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