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中的"酒"

2015-02-27 10:06王亚芹
新教育时代电子杂志(教师版) 2015年19期
关键词:悲秋词作辛弃疾

王亚芹

(河南省驻马店财经学校 河南驻马店 463000)

古典诗词中的"酒"

王亚芹

(河南省驻马店财经学校 河南驻马店 463000)

酒,在古典诗词中很常见。李白有“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之句;白居易有“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之句。那么古代的文人真的都很爱喝酒吗?酒在古典诗词中有没有其它含义呢?

先来看看唐代诗歌的代表人物李白。李白既被称为“诗仙”,也被称为“酒仙”,关于“酒”这一意象在他的诗歌中占了16%,很显然,把酒置于诗中使诗人的欢乐、愁苦、别离、豪迈之情得到了酣畅淋漓的体现。

在著名诗篇《将进酒》中,李白狂呼“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他真的喜欢喝酒吗?他真的“不愿醒”吗?李白少年时代所受的多方面教育,使他的思想兼具有儒释道之精华,具体体现就是他既热衷功名,又浮云富贵,粪土王侯,隐逸求仙,不屑于科举。在写《将进酒》之前,李白为实现他的政治抱负,曾四处漫游,欲凭借其出众的才学,直取卿相。他曾在唐玄宗时供奉翰林三年,但事与愿违,最终恳请还山,离开长安。“钟鼓馔玉”的富贵生活留不住诗人的脚步,一位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但愿长醉不用醒”表达出的则是寂寞之情了。诗人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所以说“自古圣贤皆寂寞”,那诗人也寂寞了,也不愿醒了。李白的一生,有喜也有悲,酒也同他起起伏伏的人生经历一样,有甜也有苦,酒是李白生命中的伴侣,是他生命中的慰藉,他借酒消愁,借酒佯狂,挥墨题诗,上天入地,不亦乐乎。酒成就了李白的诗名,也随着他的诗文千古流芳。

再看唐代的另一位大诗人白居易。有人统计,在白居易留给我们的2800首诗歌里,其中饮酒诗就有900多首,抒写诗人与朋友间的赠答与酬和的又有440多首。曾有人说“以酒的淳美,比喻感情的诚挚、忠贞,以酒的相互馈赠来联系和加强彼此的感情,从古至今都是人们常用的方法。”而这个观点,在白居易的诗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比如,期盼朋友时,诗人便“时抚台上石,一举风前杯,花枝荫我头,花蕊落我怀。”;朋友忽至时,诗人则“愿君且同宿,尽此手中杯。”;感谢朋友时,诗人是“愧君冒寒来别我,为君沽酒张灯火。”;与朋友同醉时,诗人就“百岁几回同酩酊?一年今日最芳菲。”;送别朋友无限伤感时,诗人说“百年愁里过,万感醉中来。惆怅城西别,愁眉两不开。”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白居易的饮酒,不是孤独的饮,而是与朋友同酌,与朋友同醉。酒是诗人对朋友的浓浓真情,是微熏里的温暖,是诗人那一颗对朋友的赤诚之心。

酒,不仅溶于诗,还浸于词。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辛弃疾都可以称为旷世英雄。这是个千年一现的盖世奇才,无论文韬还是武略,无论政治还是经济,无论才情还是功底,不说有宋以来,在中国历史上也实属罕见。他豪放的气质与胸怀,他狂傲咨肆的个性,以及他对千百年来文学史的影响力,无一不令我们敬佩。面对生命中的挫折与困难,虽然我们不能说他已经具备了“宠辱偕忘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的放达修养,但可以肯定地说,他绝对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但,那得有酒。

唐圭璋先生《全宋词》中收录的辛弃疾词一共六百二十七首,连同有题无词的,居然有三百一十二首与酒有关,整整占了辛弃疾词全部的一半!一个词人一生中一半的词在记录自己的畅饮与酣醉,在我了解的历代文人中绝无仅有,恐怕单以壮志难酬后的借酒浇愁来解释就不够了。

看看下面这些词句,便知道辛弃疾是如何看待酒的了。

“富贵浮云,我评轩冕,不如杯酒。待从公,痛饮八千余岁,伴庄椿寿”(沁园春)。

“问人间、谁管别离愁,杯中物”(满江红)。

“若解尊前痛饮,精神便是神仙”(清平乐)。

“但将痛饮酬风月,莫放离歌入管弦”(鹧鸪天)。

“总把平生入醉乡,大都三万六千场”(浣溪沙)。

“老我伤怀登临际,问何方、可以平哀乐。唯酒是,万金药”(贺新郎)。

“千古光阴一霎时,且进杯中物”。“八十余年入涅盘,且进杯中物”。“万札千书只恁休,且进杯中物”(卜算子)。

“忆对中秋丹桂中,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今宵楼上一尊同”(采桑子)。

“醉乡深处,不知天地空阔”(念奴娇)。

………………

从这些词作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到,在辛弃疾的文化人格之中,酒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成了成就辛弃疾一代文武雄豪的催化剂。

酒,不仅仅频繁的出现在男性作家的笔下,在女性文人的词作中也有声有色。

李清照的生活和写作均与酒有着密切的关系,她的词作中写酒,写醉,写樽(酒杯)的词句多达22处,占她现存词作的40%还多。不管是琥珀,绿蚁,还是玉尊,酒盏,还是残酒,淡酒,都反映着李清照人生的起起伏伏。

《如梦令》中就记载了她一段难忘的出游经历:“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群聚出游,饮酒至醉,荡舟池塘,在理学气息渐浓的宋代,这绝非寻常女子能为之事,但李清照则从不拘于礼数,甘做刻板乏味的封建女性,而是任由己兴,时常为之,并且留下了藕花之中惊鸥鹭的不寻常回忆,其豪爽之情不亚于任何男子,最是让读者印象深刻。沉醉是全词的点睛之笔,使得日暮溪亭、藕花鸥鹭、荡舟争渡兴致高至化境,非但醉了作者,更使我们读者沉醉。

李清照与赵明诚婚后,感情甚笃,他们斗酒论诗,战棋听琴,共探金石,生活幸福美满,然而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还是被丈夫“负笈出游”的现实所打断,她不得不面临夫妇分离、重门深院、一人独居的生活。于是整日于“萧条庭院”中,“闷损阑干”,“东篱把酒”,“终日凝眸”,“离怀别苦”只能靠酒来略微冲淡。正如《凤凰台上忆吹箫》中所述:“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丈夫已远,千万遍惜别也难留住,无心续香叠被,更无心梳洗打扮,只能终日凭栏思夫,凝眸怅惘,日日消瘦憔悴下去。一句“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让读者痛彻心扉,作者哪里是未干病酒,未曾悲秋,分明早已酒入愁肠悲秋至伤,但是醉酒悲秋皆是表象,实则是想念丈夫而丈夫迟迟不归,惆怅难解所致啊。

从古到今诗酒不分家。有诗无酒终叵耐,有酒无诗不风流。酒,五谷之精华;诗,文化之瑰宝。诗与酒的完美结合犹如水与乳的相互浸润,其香更远,其味更浓。酒在古代诗词中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或缺的意象,代表着诗人的悲欢离合、情愁爱恨,也牵动着历代读者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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