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谢赫·艾哈默德·希尔信迪的“完人”思想
——《麦克图巴特·书信集》哲学思想研究

陈　娜

论谢赫·艾哈默德·希尔信迪的“完人”思想
——《麦克图巴特·书信集》哲学思想研究

陈娜

希尔信迪在其一生心血集成的书信集中旗帜鲜明地提出：人因为真主的恩赐而被选为大地上的代理人，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认识能力、感知能力和学习能力等存在差别，人又被划分为善恶之人、圣贤之人、一般人与完美之人。“完人”概念为苏非神秘主义筑造起一座由真主创造世人、世人认识真主、返归现实的神秘桥梁。

希尔信迪；“完人”思想；苏菲神秘主义

“完人”阿拉伯文“Insan Kamil”的音译，是伊斯兰教苏非神秘主义中的重要术语。“完人”思想来自于《古兰经》，如“穆民”（信士）、“哈里发”（真主的代理人）、“乃比”（先知）和“热苏里”（使者）等都具有与完人相似的特质。“穆民”在《古兰经》中指信仰真主，顺从穆萨之人。“哈里发”是真主在世间的“代治者”。希尔信迪认为“完人”即真主在大地上的代理人。《古兰经》第2章第30节中有这样的描述：“当时，你的主对众天神说，‘我必定在大地上设置一个代理人。’”此外，“先知和使者”（Nabiy&Rusul）也是希尔信迪“完人”思想的参照。

一、阿拉比“完人”思想

“‘完人’一词论其根源同苏非派一样古老，但作为哲学概念被引进苏非哲学与伊斯兰宗教哲学则始自苏非宗师伊本·阿拉比。”［1］伊本·阿拉比曾受到安达卢西亚宗教学者伊本·盖比鲁勒哲学思想的影响，成为神秘主义照明学派的代表。后又汲取新柏拉图主义、什叶派、逊尼派、苏非主义等宗教学说的思想，经过对其潜心研究和众多思想的综合，提出神秘主义的“一元论”学说，为苏非主义赋予了思辨与哲理的性质，将神秘主义发展为集泛神论、人主合一论和神智论思想于一体的宗教哲学。他继承和发展了伊斯兰教学者关于“完人”的理论。“在《启示》第一章中，阿拉比谈到‘完人’的特性。他说：‘完人’的状态是完美，他是灿烂的光芒，是一切本质之本质（Jawhar-al-Jawahir）。完人的品级（Maqam-al-Insan-al-Kamil）是‘穆罕默德真理’在每一时代的显现。”［2］阿拉比提到人（“小世界”）是安拉之光明和万能创造的显现，是安拉在现象世界（“大世界”）的代理人。“完人”具有安拉所赋予的光明（灵知）、完善的德行和本质，是世界一切完美属性的缩影，“完人”是世界的“原因”或“创造原理”。安拉赋予“完人”以完善德性，目的是让“完人”认识和至爱安拉，并为安拉所爱。每个先知都是安拉之光照的显现，穆罕默德居诸先知之首而为“完人”，他是安拉的光中之光的显现。在认识论上，他认为人只有在安拉的显现状态下进入认识过程，人应先认识自身，再认识安拉的显迹（现象世界），最后才能认识最高主宰——安拉。一般人只能达到认识现象世界多样性的形式，很难达到对其本质及统一性的认识，只有“完人”才能从纷繁的多样性中认识本质的统一性。人们要获得本质的认识，只能借助内心的安拉之光（即灵知），通过神秘的直觉入神才能达到。认为人真正的智慧是思想上的启蒙，所谓聪明就是受到了启蒙。他还认为，现象世界的一切都凭借安拉的意志而存在，人们要依据事物特有规律而行动。他把客观事物与人的自由意志看作是安拉的本质和属性的显现。

二、伊克巴尔“完人”思想

伊克巴尔用诗歌的形式表达了他对“自我”“非我”以及“完人”的认识。伊克巴尔认为“完人”并不只是一种理想的状态，个体可以通过自我的完善成为“完人”。以“爱”为基础的自我唤醒和完善，必将成就完人的培养。伊克巴尔的“自我”概念从本体论上区分为构成宇宙本质的“终极自我”或“大我”以及个体生命依赖其延续的“个我”，而“完人”则是那些“自我”已经完善到最完美品质的人。［3］个体“自我”发展的最终目的是“完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完人”，“完人”负担重大使命。伊克巴尔鼓励通过个人功修完善“自我”，成为真主在大地上的代理人，即“完人”。穆罕默德是真主在大地上赋予的“完人”的典型，穆斯林心目中完美品性的表率，“自我”在他身上达到了极致，因而他的圣品代表了一种境界——“穆罕默德境界”。伊克巴尔鼓励穆斯林应该追随穆圣的品性，虔信真主，使自己成为“以使克尔白的真主赐予你恩惠，使你成为‘我设置代理人’的注释”，即如同穆圣般的“完人”。

三、希尔信迪的“完人”思想

1.“完人”的特质。希尔信迪在他的书信集第二册第73封信和74封信中提到了“完人”的特质。“完人”是有关真主创造阿丹故事中真正的使者，《古兰经》中记载真主曾派遣许多使者，传达真主的旨意，如努哈、呼德等，他们将真主的旨意传达给他们的民族。真主给予使者们各自的使命，他们必须具备高尚的品德，顺从真主。使者的使命是传达启示并教授世人智慧和经典，引导世人顺从真主。“我们的主啊！求你在他们中间派遣一个同族的使者，对他们宣读你的启示，教授他们天经和智慧，并且熏陶他们。”《古兰经》说：“世人原是一个民族，嗣后，他们信仰分歧，故真主派众先知作报喜者和警告者，且降示他们包含真理的经典，以使他为世人判决他们所争议的是非。”（2：213）同时他们也是“众人的师表”，“当时，易卜拉欣的主用若干诫命实验他，他就实践了那些诫命。他说：‘我必定任命你为众人的师表’。易卜拉欣说：‘我的一部分后裔，也得为人师表吗？’他说：‘我的使命，不包括不义的人们’。”（2：124）易卜拉欣作为真主的盟友，是先知、使者，更是穆斯林的祖先，“完人”的代表。“完人”在伊斯兰宗教中特指具有完美品格、高尚品性之人，在《古兰经》中众先知以及使者都被真主赋予超越于一般穆斯林的品格，“这些使者，我是他们的品格互相超越；他们中有真主曾和他们说话的，有真主提升他若干等级的。我曾以许多明证赏赐麦尔彦之子尔萨，并且以玄灵扶助他。”（2：253）“真主确已挑选阿丹、努哈、易卜拉欣的后裔，和仪姆兰的后裔，而使他们超越世人。”（3：33）因此，希尔信迪根据对《古兰经》经文的理解，得出“完人”必须是纯洁的，如尔萨一般“你应当在这部经典里提及穆萨，他确是纯洁的，确是使者，确是先知；”（19：51）“完人”必须重承诺，敢于承担作为真主代理人使命的人，如易司马仪“你应当在这部经典里提及易司马仪，他确是重承诺的，他是使者，又是先知；”（19：54）

2.“完人”与“一般人”的区别。同时，希尔信迪在提及“完人”特质时，又从“人”本身这一角度出发阐述了“完人”思想。穆斯林大众都享有追求“完人”的资格。真主赋予了人类特殊的功能，人凭借自己的意志和能力认知和认识自己的创造者——真主，人也可以认识其他事物并作出判断，因此，人就成为真主在大地上的代理者。希尔信迪将人定义为“包罗万象之人”，即人能够感知、思考和认识一切事物，人既有由物质之体——浊体，又由精神之体（灵魂）——妙体组成，当人想要通过精神修行认识自己的造物主时，他会自觉摆脱物质之体的贪欲和恶习，进行精神修行，得到真主恩赐和提升，从而进化灵魂，以一种无知的状态面见真主，从真主那获得纯粹的知识后返回人类世界，最终的目的将是感召更多的人遵循真主之路。“完人”的存在很独特，他的原初本质是“个体灵魂”（al-Nural-Muhammadiyy-al-Juz’iyy）。他能够显示、全知和明察世界的奥秘，人类的知识，最主要的是能够通过精神修行直观真主。他的表象在履行着奴仆的权利，内心听从着主的召唤。“完人”与一般人的区别在于，他在其一生中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全心全意做真主的奴仆，跟随穆罕默德圣人的指引，完善自身；另一个是，用真主的知识感召人类，努力使整个社会都能井然有序的存在，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在苏非主义看来，“完人”是真主显化的不同于真主和世人的一个独特领域。“完人”的使命在于向世人传达知识和意志，其知识是反映万物之本质及联系。“‘完人’在精神世界的地位好比太阳在物质世界的地位”。［4］

真主是一切完美之源，真主的创造犹如阳光的照射，离光源愈近，神性愈强，完美的可能性愈大。人的心灵原本属于天使世界，具有神性，但物质之体的欲念、俗世的干扰使人类的心灵之镜蒙上了诸多灰尘，阻挡了阳光的普浴。所以，人应当净化自己的心灵，不断擦拭心灵之镜上的灰尘，以便接受阳光的养分，返归神性之源。世人要接受真主使者——先知穆罕默德的指引，以他为楷模，通过遵循正道达到自我提升和具有神的品质与美德，进而认识真主，返回世间，召人与主道。希尔信迪的“完人”概念为苏非神秘主义筑造起一座由真主创造世人、世人认识真主、返归现实的神秘桥梁。

［1］王家瑛.伊斯兰宗教哲学史［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583.

［2］王俊荣.天人合一，物我归真——伊本阿拉比存在论初探［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6：82.

［3］Mohammd Iqbal：The Reconstruction of Religious Thought in Islam，Lahore：Shaikh Muhammad Ashraf，1944：117.（伊克巴尔：《伊斯兰宗教思想的重建》英文版）

［4］王俊荣.天人合一，物我归真——伊本阿拉比存在论初探［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6：82.

责任编辑：何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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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5）01-0004-02

陈娜/宁夏工商职业技术学院讲师（宁夏银川75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