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鼓戏 月塘村的菁妹子

■ 赵一东 长沙市文广新局

花鼓戏 月塘村的菁妹子

■ 赵一东 长沙市文广新局

时 间 2014年

地 点 月塘村

人 物 杨 菁—— 月塘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 、大学生村官。

老 莫——雄博畜禽养殖公司总经理。蔡 芜——七组组长。

姚唢呐—— 月塘旅游推广公司总经理、姚二嫂之子。

李 华—— 月塘养猪场场长、农家乐户主。

姚二嫂——月塘村农家乐户主。

林 芬——月塘村村委会会计。

米 茂——月塘村村委会副主任。

黄 平——李华的丈夫。

三伢子——月塘山泉水公司经理。

月塘村村民。

月塘村七组村民五爹、七爹、满砣、贵哥、喜爹及群众。

第一场 报喜

【幕后长沙山歌起：

一粒种子一颗星，

吱吱发芽眨眼睛。

眨眼长成一棵树，

大树撑开满天星。

【月塘村口，生态环境极美。唢呐吹起。

【杨菁上。

杨 菁 （唱）下车就听唢呐叫，

心头喜庆上眉梢。

我笑桃花它也笑，山歌唱响半山腰。

回村就把喜讯报，

快步如飞脚起飙。

【唢呐声再响起。

杨 菁 唢呐！唢呐！

姚唢呐 （内应）哎！

【姚唢呐上，姚二嫂暗地跟上。

姚唢呐 菁姐！你回哒！

杨 菁 嗯！唢呐！还冇进村就听见你的唢呐声！你特地在这里等我？

姚唢呐 我是……等你的消息呢！

杨 菁 我昨晚就打电话告诉你哒唻！

姚唢呐 菁姐，我……我是……

姚二嫂 （上前）你是特地来接菁妹子的噻！

杨 菁 姚二嫂！

姚唢呐 娘老子，你……

姚二嫂 菁妹子哎！他三点钟就起哒床，四点钟洗澡，五点钟吹头，六点钟到哒村口，他等了你二个小时呢！

姚唢呐 莫乱讲!你跟哒我做么子啰！

姚二嫂 跟哒你蛮好玩啵？我也在这里站哒二个小时！

杨 菁 哈哈……姚二嫂！

姚唢呐 娘老子哎!你也站得累噻！

姚二嫂 天冇亮你一个人出去，我脔心跳!姚唢呐 我都二十三岁哒！

姚二嫂 80岁你也是我崽！

杨 菁 唢呐就是你的好崽唻！唢呐吹得全县有名，公司办得红红火火。

姚二嫂 比起你来那还是差一篾皮。你就是个好妹子啊！（抓住杨菁的手）菁妹子，这次到长沙收获蛮大不？

杨 菁 这次联系哒十五家旅行社，他们都同意和我们村签定游客合同。

姚二嫂 太好哒！旅行社又如何会看得起我们这样的小山村呢？

杨 菁 我呀！讲了月塘传说！

（唱）月塘山歌天上闻，

神女知音下凡尘。

带来瑶池琼浆水，

九天胜景落乡村。

瑶池玉液飞瀑布，

汇注月塘溢芬馨。

姚唢呐 月塘水天下闻名！

杨 菁 这水呀！真是不一般！

（唱）水养鱼，成贡鱼，

水润的茶叶进宫门。

水灌禾苗出贡米，

水养一方长寿村。

山水风光是仙境，

月塘的水是幸福根。

姚唢呐 菁姐，你又为月塘村做了一件大好

事，我……从心底里……敬佩你！

杨 菁 哈哈！看你讲话扭扭捏捏，像个堂客们一样。

姚二嫂 （抓住杨菁的手）好妹子啊！我就是喜欢你！听说你要当乡办主任哒？

杨 菁 那冇定呢！公务员选任考试，我们乡上哒线的村官有叶荣和我，要通过考察，在入围的人选中选调一个。

姚二嫂 好妹子，你要是走哒，我会脔心痛呢？我好想你做我的媳妇啊！

姚唢呐 娘老子！

【姚唢呐、杨菁相看低头。众村民上。

米 茂 杨主任！

杨 菁 米主任，乡亲们，你们都来哒！

米 茂 杨主任，听说十五家旅行社签哒约，都会带游客来，是真的啵？

【杨菁欲回答，姚二嫂抢先。

姚二嫂 是真的！我早就晓得哒！

米 茂 哈哈！冇天亮你就晓得哒啵？（众笑）杨主任，辛苦你了，你为月塘做了一件大好事！

【众村民七嘴八舌：“杨主任，我们村就要成为旅游热点了吧？”“我们农家乐就会赚钱了啊！”“杨主任，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月塘村全省都有名了啰！哈哈……”

姚二嫂 这一下，我们就会更加赚钱！

杨 菁 大家打开大门，攒劲赚钱！

众 好！我们攒劲赚钱！

杨 菁 乡亲们！我们村的旅游业一定会像太阳一样红火起来！

（唱）十五家旅行社客源广，

姚二嫂 （唱）月塘品牌响当当。

众 （和）响呀响当当。

杨 菁 （唱）游客数量节节上，

姚二嫂 （唱）村民致富个个强。

众 （和）个呀个个强。

杨 菁 （唱）月塘环境是根本，

姚二嫂 （唱）爱护月塘是第一桩。

众 (和) 吔！

【三伢子内喊“杨主任”，上。

三伢子 黄平的养猪场放臭水，污染月塘！我的山泉水停产哒！

众村民 啊！（议论纷纷）

【林芬内喊“杨主任”，上。

林 芬 网上最新消息：月塘被污染，游客打转身。

从村民 啊!（议论纷纷）

姚二嫂 难怪这两天冇得游客来咯！

杨 菁 养猪场上半年就停办哒！何式又开哒咯？我去看看！

姚唢呐 菁姐，我陪你去！

杨 菁 走！（众下）

【幕后山歌：

山羊吃草连根刨，

月塘污染何得了。

哪个吃哒豹子胆，

聚宝盆上拉锯条。

第二场 护塘

【和前场同为第一天。

【月塘边，养猪场。

【杨菁、米茂、姚唢呐 上。

姚唢呐 黄平！黄平……

【黄平醉态上，打一醉嗝。

杨 菁 黄平，何解又把猪场开起来哒！

黄 平 我……我也是冇办法呢！（躲）

杨 菁 猪场上半年就叫停哒，又养哒咯多猪，哎！那边是做什么？

黄 平 扩建鸡场。

杨 菁 啊！还养鸡啊！何解啰？

黄 平 我……

姚唢呐 讲噻。

黄 平 唉！

杨 菁 黄平，到底何解？你跟我讲清楚！

黄 平 这……

【李华上。

李 华 菁妹子！

杨 菁 华姐！猪场何解又开哒？

李 华 唉！黄平把猪场卖了。

众 啊！

李 华 事先我也不晓得，他是为了还贷，把猪场卖给一家畜禽养殖公司，老板姓么子哎……

【老莫上。

老 莫 我姓莫！我是朱乡长特邀过来的。你看，这宁乡花猪有三千头，这边扩建还要养湘西乌鸡。

黄 平 莫总，这是杨主任。

老 莫 杨主任！你好！（伸手）听说你是大学生村官？

杨 菁 莫总！养猪场污染月塘，上半年宣传环保法，就被村上叫停了。

老 莫 听说上次不是环保局叫停，是村上叫停。你们也是管空事！

杨 菁 月塘水滋养了四大产业：月塘旅游、

月塘贡米、月塘茶叶还有月塘山泉瓶装水。法律规定，饮用水源边不准建大型养殖场，你这个猪场……

老 莫 怎么样？

杨 菁 只怕要关闭！

老 莫 啊！那不行咯！我是有合同保障的，你看啰！

老 莫 （唱）白纸黑字非儿戏，

合同一签有凭依。

签约就像火车跑，

上了轨道莫偏移。

杨 菁 （唱）强压怒火将合同看细，

条条款款把月塘欺。

黄平签字按手印，

合同无效必无疑。

老 莫 什么？无效啊？白纸黑字何解无效啰？

杨 菁 月塘养猪场的法人代表是李华，不是黄平。这份合同只有黄平签了字，冇盖企业章，这只是黄平的个人行为，与企业无关。

老 莫 你！

杨 菁 这份合同至少是有争议的。

老 莫 啊！黄平！李华是哪个？

黄 平 是我堂客！

老 莫 哦！既然村主任说合同不算数，那好，你就要李华加签！

黄 平 加……加签？

老 莫 你欠哒钱呀！

黄 平 哦！堂客哎！你就把它签了啰！

杨/姚/米 啊！

杨 菁 （唱）一声加签风突转，

月塘命运搁险滩。

米 茂 （唱）黄平荒唐引祸患，

加签更会惹麻烦。

黄 平 （唱）心中无奈我头冒汗，

欠钱只得被人牵。

李 华 （唱）心不甘，意更乱，

这滚烫的开水如何端。

姚唢呐 （唱）上前急把李华劝，

老 莫 （挡住姚唢呐，唱）李华她有自主权。

老 莫 签了吧！

李 华 我！

杨/姚/米 不能签！

李 华 （唱）签与不签实难断，

左右为难坐针毡。

这边月塘是生命线，

那边丈夫好为难。

杨 菁 （唱）须打消华姐签字念，

免得落圈套祸事连。

华姐呀！

你若签字破底线，

月塘污染村民损失都要你赔钱。

李 华 啊！那我不签字！咯要赔钱的合同鬼才签！（李华将合同撕碎扔在地上）

杨/姚 撕得好！

老莫/黄平 啊?(黄平连忙捡合同)

老 莫 厉害！出手就抓住我的七寸。（拿批件）杨主任，这个项目朱乡长已批示！你看！“请予支持”。

杨 菁 这……

李 华 朱乡长……

黄 平 是啊!朱乡长批哒字，你就多支持噻！

姚唢呐 菁姐！

米 茂 杨主任！既然朱乡长支持这个项目，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莫跟领导硬顶！

杨 菁 这！

（唱）朱乡长建养殖大乡催得紧，

何曾想污染月塘启祸根。

老 莫 哈哈！

（唱）对顶头上司何必硬较劲，

影响提拔村官空打拼。

杨 菁 （唱）进退权衡我心自问，

左右取舍暗沉吟。

米 茂 （唱）关键时刻你莫蠢，

乡办主任职位丢不得分。

杨 菁 （唱）欲顺上意我心不忍，

姚唢呐 （走近轻声地）菁姐，你莫出头哒，由我来唱红脸！

杨 菁 这……

老 莫 杨主任！何必为小事自毁前程！

杨 菁 唉！（唱）个人的发展太切身。

姚唢呐 （走近轻声地）菁姐，我是月塘公司总经理，由我出面带哒村民们来护塘。你莫出头！

米 茂 对对对！杨主任，我们回村部研究研究。我们走！（拉杨菁，杨菁随米茂走）。

【杨菁止步,回望。

杨 菁 走不得啊！

【姚二嫂、三伢子、林芬上。

姚二嫂 杨主任，污染得这样重，农家乐只得关门！

杨 菁 哦！

三伢子 山泉水停产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何式搞啰？

杨 菁 唉！

林 芬 网上一片叫骂声！

杨 菁 呀！

（唱）污染月塘破底线，

我当什么村官做什么人。

老 莫 杨主任，你不要再犹豫了！

杨 菁 确实不能再犹豫。

老 莫 对对对！

杨 菁 莫总！我要求你马上停工，关闭猪场，听候环保局处理。

老 莫 你！

黄 平 那朱乡长的批字？

杨 菁 污染月塘是在砸村民的饭碗！

众 杨主任，我们支持你！

老 莫 哼！

黄 平 我就是不理解！何式就养不得猪？

杨 菁 （生气地）黄平，冇得月塘，哪有月塘产业？莫总，你必须停工！关闭猪场！

老 莫 （达不到目的，生气）停工？关闭？

冇得这样简单！

（唱）停工二字你莫提，

我损失就不只几簸箕。

杨 菁 （唱）损失只能怪自己，

你建场村上从冇批。

老 莫 （唱）合同明文要把场建，

杨 菁 （唱）无效合同是自欺。

老 莫 （唱）养殖场我是建定了，

杨 菁 （唱）那除非是长江倒流日出西。

老 莫 你！

杨 菁 立即停工！关闭猪场！

众 立即停工！关闭猪场！

米 茂 唉！

老 莫 黄平哎！（揪住黄平）你看何式搞

啰？

【黄平为难。

【幕后山歌起：

月塘的瀑布水几多，

月塘流泪起漩涡。

流泪的鱼你莫钓，

流泪的塘边莫唱歌。

第三场 联手

【第二天。

【蔡芜家菜土边。

【老莫上。

老 莫 （唱）辗转反侧睡不好，

建场受阻心内焦。

杨菁她违抗乡长唱反调，

我这里投入资金打水漂。

左思右想将救兵找，

且顾茅庐来请蔡芜帮我过这独木桥。

（白）黄平哎！你在后面挨么子啰？快走起点啰！

黄 平 （内应）来哒！（上）这样急啰？

老 莫 不急，银子会变水呀！这个蔡芜真有你讲的那么神？

黄 平 有冇得本事，见面你就晓得哒，这是个人物呢！

老 莫 哦！混哒几十年，还冇看见过角色。找人啰！

黄 平 蔡组长！蔡组长！

【蔡芜担粪桶上。

蔡 芜 （唱）上届主任我已卸任，

盘枝错节老树根。

村里村外一本册，

哪个敢不敬三分。

老 莫 哎！

蔡 芜 老莫！

老 莫 蔡组长吧？你……怎么认得我？

蔡 芜 昨天月塘出哒事，我料你必定来找我。

老 莫 （一惊，独白）哦!蛮精怪的啊！（客气地）蔡组长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黄 平 蔡组长是上届村主任，这上五里、下五里都听他的。

蔡 芜 什么上届村主任啰！我就当不得现任主任？哼！在月塘村，我是讲得起话的！

老 莫 啊呀！久仰久仰！【蔡芜浇粪，老莫怕臭掩鼻，往一边躲。

黄 平 蔡组长，我来浇菜，您休息，莫总有

事和您商量。

【黄平走过去接粪瓢，蔡芜不给。

蔡 芜 莫莫莫，我自己来！我种我的菜，你

养你的猪，猪场的事和我冇关系！

老 莫 唉呀！蔡组长，有关系的！你是村上的大树，我是外来的秧子，冇得大树罩起，我这根秧子还经不起大风大雨呢。

【蔡芜不言，继续浇菜，老莫推黄平一把，黄平上前。

黄 平 蔡组长！

【蔡芜走到另一边。

老 莫 （跟过去，着急地）蔡组长，我被迫停工，还要关闭猪场，损失惨重。你德高望重，一言九鼎，还求你帮我指条路，解解围！

蔡 芜 解解围？

老 莫 解解围！

蔡 芜 哈哈！村上的工作你冇做好，就冒险办猪场，只能自认倒霉。

老 莫 这……我生米煮成熟饭，上不得岸，怎不能砸锅认赔！

蔡 芜 难啦！杨主任已下了阐子，我也不好多嘴，只是可惜呀！你银子变了水，黄金化成灰。

黄 平 蔡组长，你一定要帮忙呀！

蔡 芜 帮忙？哈哈！

老 莫 呀！

（唱）蔡芜他欲擒故纵将关子卖，

我只得屋檐低头破财消灾。

蔡 芜 （唱）我这里轻轻放钓将饵洒，

且看他鱼儿上钩来拜钓鱼台。

老 莫 蔡组长！

（唱）我和你一见如故莫见外，

事成我请你作股东坐前排。

蔡 芜 哦！

老 莫 定有重谢！

蔡 芜 哈……不敢当！不敢当！

（唱）做项目我敬佩你英雄气慨，

救人急我只讲义气不谈财。

老 莫 莫客气，一定要的！

（唱）拜托你指明路救我脱险隘，

蔡 芜 （唱）莫着急且听我来巧安排。

老莫，我来问你，目前项目最大的障碍在哪里？

老 莫 在杨菁。

蔡 芜 杨菁最怕什么？

老 莫 原来以为她会怕乡长，现在看来她不怕。

蔡 芜 对！你手续齐全，她怕乡长。但你手

续不齐全……

黄 平 那怕谁？

蔡 芜 怕村民！

老 莫 怕村民？

蔡 芜 对！只要村民联手护你的短，杨菁她一个外来客就奈你不何！

黄 平 村民又何得支持他咯？

蔡 芜 有办法！

老 莫 有办法？

蔡 芜 对！你这个项目要请民工？

老 莫 要请的。

蔡 芜 这笔钱本是要出的？

老 莫 本要出。

蔡 芜 那好！你用这笔钱请村民当民工。老 莫 完全可以！

蔡 芜 但，你不能泛泛而请。

老 莫 哦！

蔡 芜 全村二千多人，你也不好都请。老 莫 那怎么办？

蔡 芜 只请七组村民。

老 莫 只请七组么？

蔡 芜 老莫啊!

（唱）月塘在七组，

村民我运筹。

七组村民来参建，

你收揽人心给报酬。

项目和村民一联手，

你会顺风——顺水——嘿嘿！

顺风顺水过轻舟。

老 莫 （唱）过轻舟不过轻舟，

杨菁叫停我发愁。

黄 平 （唱）乡长发话她不听，

七组如何将她求。

蔡 芜 （唱）求人之事我从不做，

敢叫杨菁来低头。

七组村民一结板，

她外来客不休也得休。

地头蛇强龙不敢压，

养殖场得七组力挺强力强势强出头。

老 莫 强出头？

蔡 芜 强出头！

黄 平 强出头？

蔡 芜 强出头！

老 莫 哈哈！

蔡 芜 哈哈！

三 人 哈哈……

老 莫 太好了！

蔡 芜 不不不！

黄 平 又怎么啦？

蔡 芜 还不够！

老 莫 不够？

蔡 芜 对！还必须继续做好朱乡长的工作，特别是要协调好县环保局。农村的三边工程多得很，你要变不合法为合法，来一个上下联手，你就大功告成！

老 莫 大功告成！

黄 平 大功告成！

蔡 芜 大功告成！

三 人 哈哈……（下）

姚二嫂 （内喊）菁妹子！（上）哎！才看见在前面，一转背就冇看见哒！菁妹子！

杨 菁 哎！（上）姚二嫂！

姚二嫂 菁妹子！月塘污染，游客冇影哒！

杨 菁 必须采取措施！我正要找蔡组长商量。

姚唢呐 （内喊）菁姐！（上）

杨 菁 唢呐！

姚唢呐 娘老子！你……你在这里哦！

姚二嫂 我是反映冇游客的事！你们扯！我先走哒！（下）

姚唢呐 菁姐！老莫动作有蛮大！他说动蔡芜，联合七组，明天要强行开工！

杨 菁 啊！我坚决制止！

姚唢呐 你一制止，必然和七组群众发生冲突。你正面临提拔，这对你不利！

杨 菁 环保局下个星期才来，这边又和七组群众冲突不得，那又何式搞啰！

姚唢呐 这……大家都要保护月塘，只是老莫

他们冇醒！要有一种办法，既让老莫看到群众反对的势态，又不和七组发生大规模冲突，就最好哒！

杨 菁 我有个办法！

姚唢呐 什么办法？

杨 菁 明天是八一建军节，每年这个时候，

村上的复员军人和村民都要进行拔河比赛。明天我们将比赛放到鸡场工地月塘边，攻心为上，让老莫他们看看，全村群众保护月塘的强烈态度！

姚唢呐 这个办法好！既摆出势态，逼老莫放弃，又避免和七组群众发生正面冲突。菁姐！我从心底里……我……佩服你！

杨 菁 佩服么子啰！烦心事这样多，人会变

老咧！心烦的时候，听到你的唢呐

声，乌云就一扫而光！

【姚二嫂上。

姚唢呐 菁姐，你喜欢听，我就吹给你听！

【姚唢呐吹唢呐“3-5-3”，杨菁笑，装作听不懂，摇摇头。姚唢呐又吹“3-5-3”，“3-5-3”。

杨 菁 这是什么调子？我听不懂。

姚唢呐 我……我……唉！

姚二嫂 （着急，憋不住，冷不丁）我爱你！我爱你噻！这还不晓得讲！你硬是急死我哒咧！

【杨菁、姚唢呐大惊，回头看姚二嫂。姚二嫂做鬼脸下。

杨 菁 唢呐！

姚唢呐 菁姐！

【幕内男女声山歌起：

叫声姐姐/哥哥你看着我，

姐姐/哥哥的眼睛会唱歌。

歌声唱得星星亮，

心里的话儿比星星多。

第四场 拔河

【第三天，养殖场工地。

【老莫蔡芜上。

老 莫 （念）暴雨将临风吹急，

蔡 芜 （念）一场战斗在眼前。

老 莫 哎呀蔡组长！菁妹子把村民都集合

到我这里，对我的压力蛮大嘞！

蔡 芜 怕什么！不就是一场拔河比赛？

老 莫 怕？笑话！我怕过谁？只是有备无患噻！

蔡 芜 哈哈哈哈！她这点动作，我早就看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 莫 他要用群众的气势来逼我就范，我们决不能扮矮！

蔡 芜 你放心！七组不是吃素的！

【内喊：二组得胜！好啊！

【幕内众鼓掌声。

【七组村民上。

满 砣 蔡组长，那边比赛开始哒，我们还比不比啰？

蔡 芜 那要看……

【杨菁姚二嫂姚唢呐林芬三伢子和村民上。

杨 菁 马上开始！先进行两人组的比赛，七组的选手是……

蔡 芜 五爹！七爹！

杨 菁 三组选手是林芬和三伢子。上绳！

（五爹七爹林芬三伢子握绳）

五 爹 慢点着！

林 芬 何解啰？

五 爹 何式是女的啰？我赢哒她也冇面子噻！

林 芬 又不是奥运会，冇得那些规矩！我还冇嫌你老咧！经得我几扯啰！

五 爹 老么子老啰？我有的是劲！（五爹用力将林芬和三伢子扯动）帮莫总建鸡场，我做工还赚得到钱咧！

林 芬 做么子做啰？养殖场污染月塘！必须停工！（用力握绳将五爹七爹扯回来）

七 爹 月塘是活水，污染不了！（握绳扯过去）

三伢子 法律明令禁止在饮用水源边建养殖场。（握绳扯回来）

五 爹 我们靠汗水赚钱天经地义！（握绳扯过去）

老莫/蔡芜 讲的对！

林 芬 我们保护月塘情理当然！（握绳扯回来）

杨 菁 讲得好！

五 爹 杨主任，我崽在天津读大学欠了债，我帮莫总做工是二百五十块钱一天，您是父母官，千万莫断我的财路！

七 爹 我爷正在住院，已经欠了一万多块钱了，你不同意开工，我爷就只能等死！你不让我做事，那你就要解决我的困难！

杨 菁 五爹！七爹！这个项目你们莫参与！你们两人的困难我一定解决！

五 爹 解决我们的困难是要钱的啊！

杨 菁 我懂！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只能用人民币！

七 爹 千万不要讲（港）币，讲来讲去都是口里的！

杨 菁 月塘公司分红，你们就现钱到手。

五 爹 好多钱咯？

杨 菁 至少上万。

五 爹 实在的？

杨 菁 实在的。

七 爹 兑得现？

杨 菁 兑得现。

五爹/七爹 好！谢谢！

林芬/三伢子 还比不比赛啰？

五爹/七爹 哦！比噻！

林芬/三伢子 一二三，过来啰！（将五爹七爹扯过去）

【老莫、蔡芜一惊。

老莫/蔡芜 啊！就是这样被拖过去了！

姚二嫂 还有谁上啰？

【蔡芜对满砣、贵哥使眼色。

满砣/贵哥 我们来！

【姚二嫂姚唢呐 满砣贵哥上绳。

杨 菁 一二三，准备！

蔡 芜 慢点！这样拔河落俗套，来一个新名堂！

杨 菁 新名堂？

蔡 芜 两人组分两根绳扯，一人扯一头，二根绳交叉为十字。

杨 菁 交叉为十字？

蔡 芜 对！哪方小旗碰到十字横绳就是哪方输！

姚二嫂 一根绳，一对一！满砣何式是我的对手，冇看见我的重量！

满 砣 那就不见得，我是秤砣虽小压千斤！

蔡 芜 你就冇看见唢呐的重量呢？

姚唢呐 哼！

杨 菁 哈哈哈哈，不要小看人！就按你讲的，准备！开始！

【双方用力。

姚二嫂 （唱）拔河比赛擂台摆，

姚唢呐 （唱）要打赢护月塘这张牌。

杨 菁 （唱）赛绳扯动心中事，

老莫/蔡芜 （唱）心弦扯紧战旗开。

满 砣 （唱）战旗开，有安排，（握绳扯过去）

贵 哥 （唱）蔡组长要我出硬牌。（握绳扯过去）

众 加油！

姚唢呐 （唱）一马当先将绳拽，（握绳扯回来）

姚二嫂 （唱）要出硬牌老子来。（握绳扯回来）

众 加油！

满 砣 （唱）到手的财你莫败，（握绳扯过去）贵 哥 （唱）出土的黄金你莫埋。（握绳扯过去）

众 加油！

姚唢呐 （唱）亏心的钱你莫赚，（握绳扯回来）

姚二嫂 （唱）害月塘的得利太不该。（握绳扯回来）

众 加油！

满 砣 （唱）一月工钱七千块，（握绳扯过去）

贵 哥 （唱）油盐酱醋好安排。（握绳扯过去）

众 加油！

姚唢呐 （唱）月塘公司损失大，（握绳扯回来）

姚二嫂 （唱）捡芝麻丢西瓜你太痴呆。（握绳扯回来）

众 加油！

满 砣 哎呀！劲还蛮大！和你们扯不抻！我们只找杨主任！杨主任哎！

（唱）到嘴的肥肉你若不让我们吃，

贵 哥 那就莫怪我们——

杨 菁 怎么样？

满砣/贵哥 （唱）告你当不成乡办主任拆你的台。

杨 菁 你们！唉！乡办主任是我所想！但是为了月塘，当不当乡办主任，我不在乎了！实在不能两全，我力保月塘！

满砣/贵哥 啊！她不在乎！

姚二嫂/姚唢呐 过来啰！（将满砣贵哥扯过去）

老 莫 啊！

（唱）她软硬不吃百毒无害，

蔡 芜 （唱）她无欲乃刚我怎安排。

老 莫 （唱）为项目我披挂亲上阵，

擒贼擒王斗前台。

老 莫 杨主任！拔河比赛我想参加！

杨 菁 哦！莫总参赛？

老 莫 我想邀请你和我单挑，你敢不敢啊？

姚二嫂 莫总，她是一个女的唻！

杨 菁 哈哈哈哈……莫总有此雅兴，我愿意奉陪！

老 莫 上绳！（两人上绳）

姚唢呐 菁姐，我来代替你比一场。

老 莫 那不行啰！

杨 菁 唢呐！放心！

众 杨主任！

老 莫 哈哈哈哈…… 杨主任，你我单挑，我要是赢哒，你就莫再找我的麻烦了，好啵！

杨 菁 你能肯定你一定会赢？

老 莫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赢不过你？

杨 菁 你硬有把握？

老 莫 肯定有把握！

杨 菁 好！你和女子单挑，今天要是输哒……

老 莫 怎么样？

杨 菁 冇多话讲！立即退出污染月塘的养殖项目！

老 莫 啊！咯一层我还冇考虑哎！

杨 菁 你输不起！

老 莫 输不起？

杨 菁 输不起呀！

老 莫 哎呀！

（唱）闻此言我急切来取胜，

女人面前我怎能拜下风。

杨 菁 （唱）先激他心结乱他方阵，

耗他蛮力诱他折腾。

老 莫 （唱）我用力来拼命，

杨 菁 （唱）我沉着稳如钟。

老 莫 （唱）我左冲右突扯不动，

杨 菁 （唱）他上窜下跳好似无头蝇。

老 莫 （唱）咬紧牙关再使劲，

杨 菁 （唱）攻心为上再将他一军。

杨 菁 莫总。

老 莫 （喘气）有！

杨 菁 今天村民都来了，全都反对你污染月塘，每个人搬你五块砖，你的鸡场就会拆得片甲不留！

老 莫 拆不得！

杨 菁 必须拆！你破坏环境，损害村民，依法索赔，你最后的结果就好有一比！

老 莫 好比什么？

杨 菁 好比自行车乱停——

老 莫 怎么讲？

杨 菁 放气！（放弃！）

老 莫 放气？哦！放弃！

杨 菁 你必须放弃！

老 莫 我投哒钱！不能放弃咧！

（唱）她一声放弃我真被放气，

瘪皮球立不起我无凭依。

杨 菁 （唱）利害声声如剑戟，

破他气势破他迷。

杨 菁 莫总，对不起，我要后发制人了！接招！（用力将老莫扯过来）

老 莫 哎呀！（老莫倒地，杨菁将老莫扶起

杨 菁 莫总，你输了！

老 莫 我！哎！（转身欲下，蔡芜拦住）

蔡 芜 莫总，不要走！（对杨菁）杨主任！今天是七组做工的第一天，你带哒村民来拔河，处处设障碍，居心不良啊！

杨 菁 蔡组长，我为月塘，光明磊落！实实在在！

蔡 芜 好一个实实在在！你刚才答应了五爹和七爹，兑现上万元，那你就不能口里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杨 菁 我从来就冇二套！

蔡 芜 那好！那就兑现啊！

杨 菁 肯定兑现！

蔡 芜 现在就兑现！

杨 菁 现在怎能兑现？

蔡 芜 现在不能兑现，那事实就告诉我们，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口里的！

杨 菁 不是口里的，分红的时候必定兑现。

蔡 芜 分红？什么时候分红？分好多红？我们都只是听你讲！空对空！

杨 菁 你！

蔡 芜 五爹、七爹！讲（港）币听不得啊！

五爹/七爹 那确实！（走到蔡芜身边）蔡组长，我们还是听你的！

蔡 芜 哈哈哈哈！杨主任！你刚才还说当不当乡办主任不在乎！

杨 菁 我是说为月塘我不在乎名利！

蔡 芜 那就请你先写一纸报告，退出乡办主任选调竞争！

杨 菁 参加选调竞争是我的权利！我不写这个报告！

蔡 芜 你不敢写！哼哼！从骨子里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个人利益！那你为什么又要七组放弃利益咧！

杨 菁 你！

蔡 芜 贵伢子、满砣！不要轻信他人！

贵哥/满砣 我们不相信她！（走到蔡芜身边）

蔡 芜 哈哈哈哈！莫总！

老 莫 蔡组长！

蔡 芜 你们城里人，拔河怎能拔得过在农村干过五年的人？这不丑！

老 莫 是啊！

蔡 芜 坚持办好你的企业，你冇错！

老 莫 我是冇错啊！（走到蔡芜身边）

杨 菁 蔡组长，你再是花言巧语，也不能说明污染月塘是对的！

蔡 芜 杨主任！七组在这里想赚点钱，你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准，只为哒旅游公司赚钱，你就有蛮偏心呐！

杨 菁 我没有偏心！我也是为大家着想，七组有好多村民在月塘旅游公司入哒股，月塘污染，旅游公司不赚钱，不一样的就害哒七组？

蔡 芜 养殖场和旅游公司又冇矛盾，建哒养殖场未必旅游公司就不赚钱？

杨 菁 我讲的是实际情况，大家不要为了眼前利益破坏长远利益！

蔡 芜 哈哈哈……什么长远利益？空口打哇哇！眼前利益你都再三阻拦，哪来的长远利益？莫来虚的！乡亲们，我们只要现钱现得！

七组众 对，我们要现钱现得！

杨 菁 污染月塘是违法的！

蔡 芜 我们凭劳动赚钱，怕什么！

老 莫 对，大家劳动，我来给钱。莫听她的，我们开工！

七组众 我们开工！

杨 菁 乡亲们，不能开工啊！

七组众 我们要开工！

众村民 不准开工！

杨 菁 老莫！今天必须停工，关闭猪场！

众村民 立即停工，关闭猪场！

老 莫 这……

蔡 芜 不能停工！

杨 菁 蔡芜，你一再唱反调，要想想后果！

蔡 芜 哼！有什么后果！

老 莫 不开工，七组才会有后果！杨主任！（唱）愿打愿挨已约定，

七组的合同写得清。

做工每天二百五，

误工罚款一场空。

七组众 （和）做工每天二百五，

误工罚款一场空。

杨 菁 （唱）签哒合同不要紧，

违法合同是瞎折腾。

建哒鸡场也要拆，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村民 (和）建得鸡场也要拆，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蔡 芜 （唱）一个月赚得七千块，

不做工来喝西北风。

七组的财你莫隔，

七组说行就行得通。

七组众 （唱）七组的财你莫隔，

七组说行就行得通。

姚二嫂 （唱）煽风点火你老懵癫懂，

冇得上下发神经。

七组的事是月塘事，

月塘受害就行不通。

众村民 （唱）七组的事是月塘事，

月塘受害就行不通。

老 莫 （唱）行不通也得行，

老子今天强开工。

姚二嫂 （唱）你要开工不讲理，

老娘手下不留情。

蔡 芜 （唱）谁敢来阻挡，

姚二嫂 （唱）老子向前冲。

蔡 芜 上！

姚二嫂 冲！

【众村民和七组村民上前。

杨 菁 （杨菁连忙挡在中间）都住手！（众一怔）蔡芜！姚二嫂！你们都疯了！

蔡 芜 哼！

姚二嫂 我！

七组众 马上开工！

众村民 立马停工！

七组众 开工！开工……

众村民 停工！停工……

杨 菁 （看看七组，看看众村民）你们！唉！

【杨菁手捧着头作痛苦状。

【切光。

【幕内山歌起：

何式搞啰，

把树摇。

何式搞啰，

把桨摇。

何式搞啰，

把手摇。

何式搞啰，

把头摇。

第五场 伤心

【第四天，月塘边。

杨 菁 （唱）污染事逼得我如履绝壁，

心中漩涡汹涌浪急。

朱乡长责骂声色俱厉，

村民对峙弩张剑提。

细思量黄平是此事缘起，访李家溯源头速解难题。（下）

【光启，月塘边的李华家。

【黄平和李华背对背负气而坐，黄平开抽屉拿钱。

李 华 一早又拿了钱准备去赌是啵？（上前制止）

黄 平 你莫管！（将李华推开）

李 华 你不是醉就是赌，你还要不要这个家。

黄 平 我和你讲不拢！为污染月塘的事，你吵哒一晚！我走！

【黄平匆忙走出门。

【李华上前拦住，将黄平推进门。

李 华 不准去！你一赌就输。

黄 平 （发怒）老子还没去，你就咒我输，你莫拦哒我！

【黄平开门，李华上前拦住。两人推拉，纠结在一起。杨菁上，听到屋内打闹声，连忙推门进去。

黄 平 走开（黄平将李华推倒在地）。

杨 菁 黄平你干什么？

黄 平 （对杨菁怨恨地）哼！（推开杨菁，冲出门）

【李华坐在地上，大哭，杨菁扶李华起来，李华坐下，哭。

【杨菁将被打倒的椅子扶起，摆好，来到李华身边，拿出餐巾纸帮李华拭泪。

杨 菁 华姐，黄平怎么这样啊？

李 华 家里的事，我不想说！（哭）要不是为了崽，我真想死！

杨 菁 你不能这样呀！华姐！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总会和你站在一起！

李 华 杨主任！（大哭）生活对我太不公平！黄平做生意亏哒，上半年猪场又关闭了，欠了一身债！他天天埋怨我，每天不是酗酒就是赌博，一喝醉还打我骂我。

杨 菁 怎么这样啊！你家的农家乐还好吗？

李 华 家里的农家乐也不赚钱，主要是姚二嫂和我抢客！这次污染了月塘，她恨不得把我吃了！老莫那边又天天紧逼兑现合同。我有种感觉，我们家会败在他手里！

杨 菁 华姐，你莫急，我们都来帮你！这是芬芳旅行社的合同，每年能帮你家的农家乐带来二千游客，你把它签了。借债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只要保护好月塘，发展好旅游业，你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李 华 杨主任，谢谢您！

【姚二嫂和环保员上，敲门。

姚二嫂 李华！快开门！环保局的干部要找你。

【李华开门。

【姚二嫂、环保员进门。

姚二嫂 杨主任！环保局的干部来哒。

环保员 杨主任好！李华，根据环保法，环保局要对你们进行处罚，这是罚单，请签字。

李 华 啊！要罚款啊！（对姚二嫂）是你！

姚二嫂 是我去喊的！本来要下个星期才得来。月塘被你污染哒！游客被你气跑哒！我不喊环保局来，我吃西北风哎！

环保员 猪场污染月塘，擅自扩建，必须处罚。杨主任，我先到工地上去一下，李华，你也来一下。

李 华 我就来。

【环保员下。

姚二嫂 杨主任，旅行社和我签了个合同，我每年会有二千游客来。

李 华 哪个旅行社？

姚二嫂 芬芳旅行社。

杨 菁 芬芳旅行社是我联系的,要和李华的农家乐签合同，怎么和你签了？

姚二嫂 旅行社到村里来考察，我在村口拦下来，将价格降了百分之三十，他们二话不讲，就和我签约了。

李 华 你……

杨 菁 姚二嫂，李华家有困难！这是我帮助李华的合同，你不要从中插一脚。我想要你退出。

姚二嫂 华妹子污染月塘，隔我的财！我就是要抢她的生意！我还要成立农家乐股份公司，想你也当股东，公司做大也有你的一份，你应该帮我，帮她做么子咯？

杨 菁 姚二嫂！你！

李 华 （背白）她入哒股？菁妹子，我只问你一句话，姚二嫂成立公司是真的？杨 菁 是真的。

李 华 你入股成为股东也是真的？

杨 菁 冇得的事！

李 华 我不信！

杨 菁 为什么？

李 华 我看你们有利益联系！菁妹子！

（唱）姚二嫂对着我害你不管，

你入股和她有深交。

芬芳合同她抢走，

你不合谋她怎能插一篙。

我真心一片来对你，

你不该暗中合股牟利耍花招。

李 华 你！你看到我家遇到困难，姚二嫂又正在成立农家乐公司，你就接近她，参她的股，好势利啊！你当面好话讲尽，她今天这样对我，你对她不讲一句硬话！她对我的态度就是你对我的态度！我差一点把你当好人！

杨 菁 （急）华姐，不是这样！

李 华 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你们走！（将二人推出门外，关门，下）

杨 菁 华姐！华姐……姚二嫂！我想要你退出合同。

姚二嫂 我的合同签了字，盖了章，生了效。这又何式退得出？

杨 菁 芬芳旅行社盖章、签字没有？

姚二嫂 他们将合同拿过去了，说明天签字盖章就拿过来。

杨 菁 芬芳旅行社冇签字，冇盖章，那就有回旋余地。

姚二嫂 不行咯！李华破坏月塘，我就是要惩罚她！

杨 菁 月塘是月塘！游客是游客！那是两码事！

姚二嫂 冇得月塘，哪来游客？我决不退出合同！

杨 菁 你！（心急，发脾气）姚二嫂哎，你这样不讲道理，那我就会……

姚二嫂 你会什么？

杨 菁 我会打电话给芬芳旅行社，让他们暂缓签字盖章，将乙方改为李华。

姚二嫂 菁妹仔哎，你太过分了！我是全心全意对你！她污染月塘，闯了这样大的祸！你还护着她，根本就冇把我放在心里！你不把我当好人，我也冇得那样贱！告诉你，合同的事，我绝不退让，你要强行改乙方，我就和你一刀两断。哼！

【姚二嫂生气下。

杨 菁 姚二嫂！姚二嫂！（跺脚生气）唉！

【七组满砣、贵哥等村民上。

满 砣 杨主任，老莫请我们做工，你横插一篙做什么啰？现在，我们一分钱都冇赚到，你高兴了！

杨 菁 我是为了月塘！

贵 哥 你损害村民利益，我们七组都想你早点走。

众 我们都想你早点走！

杨 菁 你们！

满 砣 听说乡办主任又冇得你的份，你还在村上搞么子啰？

杨 菁 我！

贵 哥 拜托你！快走啰！莫隔我们的财，我和你作揖！

杨 菁 走不走我自有主张！

满 砣 你不走，明天七组的村民都到村部集

合，让你进不得门！

众 让你进不得门！

杨 菁 你们敢！

满砣/贵哥 你等哒！

众 哼！（满砣、贵哥和众下）

【林芬内喊，“菁姐！”上。

林 芬 菁姐！出事哒！

杨 菁 什么事？

林 芬 乡上传闻……传闻乡办主任人选定了叶荣。

杨 菁 哦！（一颤）

【静场。

杨 菁 唉！冇想到会是这样！

林 芬 为什么不是你？五年的村官，你是怎么干的？我知道啊！有哪个像你这样拼命啰！

杨 菁 五年了！二十七岁啦！还是一事无成！唉！

林 芬 听说是月塘的事影响了你，说你不支持建设养殖大乡。

【电话铃响，杨菁接手机。

朱 厚 （电话声）杨菁吧！我是朱厚哎！

杨 菁 哦！朱乡长好！

朱 厚 （电话声）菁妹子，刚才莫总又到了乡上，他投资月塘村符合我们乡引资发展养殖业的方针，你怎么不听劝呢？没有外来资金，月塘村怎么发展？这些天鸡场工地连续两次发生群体斗殴事件，很不稳定嘛！你是怎么搞的？乱弹琴！综治工作一票否决，你要作检讨！

杨 菁 朱乡长，我……

【挂电话声。

林 芬 他要你作检讨？

杨 菁 综治冇做好！

林 芬 综治冇做好？（突然）欺人太甚！

（唱）月塘污染他不管，

偏信老莫欺负人。

优秀人才他不认，

良莠不分伤透心。

冇看见你为月塘心用尽，

冇看见你为村民奋不顾身。

冇看见你五年创业财源浚，

冇看见你献了青春把命拼。

我带哒村民到乡上问，

问他为何不惩违法黑白不分。

（走）

杨 菁 芬妹子！

【林芬止步，回头。

杨 菁 你莫去！我……想走。

杨 菁 走？到哪去？

杨 菁 回长沙！

林 芬 做什么？

杨 菁 强华重工要聘我。

林 芬 那……村主任？

杨 菁 我辞职！

【静场。

林 芬 菁姐，你莫走！

【杨菁摇头。

杨 菁 唉！（走）

林 芬 菁姐！（哭）你莫走！（猛地）我就去找朱乡长！（冲下）

【黄平醉酒上。

黄 平 菁妹子，我正要找你。刚才环保局来吵事哒，肯定是你去喊的！莫总正在做环保局的工作，看哒就要做通哒，被你一家伙搞翻哒。你何解盯哒我害啰！

杨 菁 黄平，你喝醉了吧？月塘不能被污染啊！

黄 平 你心中只有月塘！昨天！我对你一再求情，你都不给点面子，硬是把我往死里逼！不给你点厉害，你以为我好欺负！

杨 菁 你要怎样？

黄 平 你跟老子滚回去！（将杨菁打倒在地）

杨 菁 （坐起）你！

【黄平踉踉跄跄下。杨菁哭。

杨 菁 （唱）心如寒冰落悬崖，

眼前迷雾滚滚来。

我一心为月塘好生态，

将艰辛委屈肚中埋。

为生态经济这根大命脉，

我起早贪黑村里村外唱前台。

旅行社一家家我上门拜，

谋得旅游产业盛不衰。

冇想到冲锋陷阵遇险隘，

责骂怨恨一齐来。

月塘污染遭祸害，

乡办主任职位坠尘埃。

难道说我性急倔强脾气坏，

得罪上下实可哀。

难道说我只善空谈无能耐，

实事一桩也做不开。

难道说我年轻无威无人睬，

举不起帅旗登不得台。

难道说我过激死板将人伤害，

冷了人心断了村民的财。

迷茫阵阵声声叹，

心中纠结想不开。

我尽心尽力好失败，

百事不解费疑猜。

村官难做是常态，

何必要在急风骤雨中傻呆。

人生处处青山在，

不如以退为进另搭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何必在田头屋后押上命运这张牌。（转身走，止步）

【幕后山歌：

丢不下啰，月塘水泊。

【杨菁听歌一颤，手机掉地，缓缓转身，凝视月塘，（停顿）猛地痛哭。

【音乐渲染，灯光变化。山歌再起：

丢不下啰，

剜心窝。

狠心丢下啰，

泪几箩。

第六场 离村

【第五天，村口。

【杨菁上。

杨 菁 （唱）晨雾朦朦远山隐，

出门不由我心沉沉。

山下是通往姚家的路，

蜿蜒幽静芳草馨。

晨风送来农家语，

为何不闻唢呐音。

舍不得月塘的欢声笑语，

忘不了我第一次创业的月塘村。

【女声伴唱：

步步停来步步进，

依依不舍回首看山林。

【杨菁坐在月塘边。姚唢呐内喊“菁姐！”上。

杨 菁 唢呐！

姚唢呐 我到处找你，听说你要走哎？

杨 菁 是啊！你来送我？

姚唢呐 我！唉！菁姐，你莫走！月塘会像你讲的那样变成华西村！

杨 菁 唉！

姚唢呐 你莫走，我们都来帮你。你看这月塘多美啊！

杨 菁 是啊，这月塘多美啊！

（唱）月塘我依依道别说声对不起，

今日就要和你分离。

对不起乡亲们的淳淳情意，

对不起唢呐……唢呐……

姚唢呐 么子？

杨 菁 （唱）送我到长堤。

姚唢呐 唉！菁姐，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杨 菁 记得！

姚唢呐 真的记得！

杨 菁 一辈子记得！

姚唢呐 呀！

（唱）一声“记得”掀起心中巨浪，

这堤岸怎垒得住我情的海洋。

两年有好多话要对你讲，

忘不了春雨中相随你身旁。

想上前将爱意表，

怎奈这口似千斤阐难启难张。

杨 菁 （唱）两年唢呐声声入我梦，

这唢呐的情灼得我意乱情慌。

心如蚕丝扯不断，

莫非这姻缘牵在月塘乡。

只是大他四岁似有一张无形的网，缚住我顾盼的心不能扬帆起航。

姚唢呐 菁姐，我想……你……

杨 菁 想我？

姚唢呐 不是，不是。菁姐，你真舍得……

（用手指向自己）

【一阵风吹来，月塘波涛骤起，杨菁、姚唢呐 回望月塘。

姚唢呐 哦！舍得……月塘吗？

杨 菁 哦！这月塘！我又如何舍得！

（唱）月塘啊！

我和你心心相印在一起，

伴随你度过了多少佳期。

乌云低垂谁与诉，

寒冰时节总相依。

明月一轮你痴意，

晨曦万点我心期。

姚唢呐 菁姐呀！

（唱）月塘的心属于你，

心心一线不能离。

月塘的手交给你，

牵你回来共佳期。

杨 菁 月塘啊！

（唱）莫怪我今朝离去将你弃，

只怪我虚度年华无成绩。

兴村宏图半途弃，

五年心血化为泥。

姚唢呐 （唱）你莫说五年无成绩，

旅游公司已竖旗。

十五家合同已签定，

月塘腾飞必可期。

杨 菁 月塘啊！

（唱）莫听他夸我旅游举帅旗，

月塘遭祸我心苦凄。

空有一番兴村意，

上下不理解我独自迷。

姚唢呐 菁姐！

（唱）别人不理解我理解，

别人责难我不离。

华西村是你心中的旗，

为兴月塘你不能离。

杨 菁 呀！

（唱）一声理解我热泪滴，

这知心人儿可相依。

姚唢呐 菁姐！你不能走啊！

（唱）你前脚踏出月塘的门，

我后脚就要跟你急。

你十天不归我等十日，

一月不回我等四星期。

日日等来夜夜等，

等你回来创奇迹。

杨菁/姚唢呐 唢呐！/菁姐！

【两人深情对视。幕内男女声山歌起：叫声哥哥/姐姐你看看我，姐姐/哥哥的眼睛会唱歌。

【林芬内喊“菁姐”，和姚二嫂、李华、米茂、三伢子等村民上。

杨 菁 芬妹子！乡亲们！

姚二嫂 妹子！都是我不好！你不能走啊！听哒你走了，我脔心都痛晕哒！

杨 菁 （感动地）姚二嫂！

李 华 妹子！我也不对！你在这里五年，对我几好咯！我把黄平骂哒一晚！我……我要和他离婚！

杨 菁 （急）华姐！千万莫！

米茂/三伢子 杨主任！你莫走！

林 芬 菁姐，一早朱乡长接待哒我们。

杨 菁 你们？

林 芬 姚二嫂、村民们几十个人都去哒，我们反映哒村上的情况和乡亲们的想法，朱乡长有改变哒。

杨 菁 哦！

林 芬 他讲可能是错怪你哒，他还讲要到村上来充分听取村委会的意见。

杨 菁 好哇！芬妹子！谢谢你！谢谢大家！

众 杨主任！我们请你回村！

杨 菁 嗯！（激动地点头）

【幕内山歌起：

喊声星星你莫走，

跳到月塘打泡鳅。

月塘的水呷一口，

甜得太阳伸出头。

第七场 分红

【第六天，二幕前。

【老莫、蔡芜上。

老 莫 （念）风云突转向，

蔡 芜 （念）杨菁返回乡。

老 莫 哎呀！杨菁一打转身就通知开会，你们都参加？

蔡 芜 参加。

老 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蔡 芜 一场恶战！我已有准备。

老 莫 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想知道开会内容。

蔡 芜 这容易，会后我告诉你。

老 莫 不！我要掌握现场进展。

蔡 芜 那怎么办？

老 莫 有办法！我打你的手机，你接听后不

要关机，带到会上，一直到散会。

蔡 芜 好！我不关机。

老 莫 走！

【二人下。

【二幕启。

【月塘边农家花园。

【凳子分两边排列，构成二个阵营。杨菁、姚二嫂、姚唢呐、林芬、三伢子、李华等村民坐在左边，五爹、七爹、贵哥、满砣等七组村民和黄平坐在右边，杨菁坐中间。

姚唢呐 乡亲们，今天我们召开月塘旅游公司股东大会……

贵 哥 慢点！蔡组长还冇来，开什么会啰！

七组众 对！我们要等蔡组长！

姚二嫂 他一个人冇来，总不能耽误大家！

满 砣 蔡组长冇来，我们不开会！

林 芬 你们……

杨 菁 还是等一等吧！

【蔡芜上，老莫站在另一区域听电话。

蔡 芜 我来了！

【蔡芜和右边七组打招呼，七组站起对蔡呼应。蔡芜和左边村民打招呼，村民点头。

杨 菁 蔡组长！来！坐中间吧！

蔡 芜 我还是和七组坐一起！（坐）

杨 菁 唉！

（唱）七组抱团来较劲，

姚唢呐 （唱）暴雨前的乌云在翻腾。

蔡 芜 （唱）挑动村民将她逼，

老 莫 （唱）场外遥见电闪雷鸣。

【蔡芜示意。

贵 哥 （唱）你村官当得太蛮横，

满 砣 （唱）隔七组的财你心不疼。

姚锁呐 （唱）不义之财怎能得，

姚二嫂 （唱）月塘一毁大家都呷西北风。蔡 芜 （唱）什么西风与北风，

口中夺食我心不平。

杨 菁 （唱）污染月塘是谁夺谁的食，

产业损失已形成。

蔡 芜 （唱）他们损失你心痛，

七组损失你不吭声。

杨 菁 （唱）七组利益我心头挂，

真金白银讲得清。

蔡 芜 哦！真金白银？

杨 菁 真金白银！

蔡 芜 讲得清？

杨 菁 讲得清！

蔡 芜 今天就讲？

杨 菁 现在就讲！

蔡 芜 七组乡亲们哎，我们听她讲！对七组有利，我们就坐下来开会，对七组不利，嘿嘿！我们就……

杨 菁 怎么样？

蔡 芜 走人！

七组众 对！我们走人！

杨 菁 乡亲们！请大家冷静！我们心平气和开会。唢呐，你先讲！

姚唢呐 好！今天是月塘旅游推广公司股东会，会议的议题是提请股东通过半年度 的分红方案。方案书每个股东一份，请大家审阅后提出意见。上半年分红方案是每股分红三元。

姚二嫂 我是六千股，可以分红一万八啰。

姚唢呐 对的！

蔡 芜 我有两万七吗？

姚唢呐 冇错！

七 爹 我呢？

姚唢呐 七爹三万元

五 爹 我的分红呢？

姚唢呐 五爹两万七。

黄 平 我呢？

姚唢呐 黄平，三万三。

杨 菁 黄平，这次正好解决家中的困难。

黄 平 妹子，我是个酒鬼，酒醉后做的事，你莫怪啊！

杨 菁 冇事的！

五 爹 上半年怎么分这么多的红？

蔡 芜 公司效益这么好？可能啵？

满 砣 冇得假啵？

姚唢呐 真金白银哪会有假？下半年的效益就冇得这么好了。

众 那是何解咯？

杨 菁 我来回答！乡亲们！

（唱）月塘公司效益高，

上半年收入涌如潮。

七月突然大跳水，

众 为什么呀？

杨 菁 （唱）月塘污染游客退单到手的钱打水漂。

蔡 芜 不可能！有这么严重吗？

姚唢呐 你不信?游客退单率80%，而且正在恶化。

贵 哥 你是故意讲假话吧！

姚唢呐 贵哥吔！我又何式会讲假话啰！蔡 芜 我不信！

姚唢呐 游客多少，各户农家乐心中有数。喜 爹 这个星期我只接哒五个游客。

姚二嫂 五个客还算好的，我这个星期还冇开张！

喜 爹 蔡组长，我对你不会讲假话的！蔡 芜 真的冇游客？

喜 爹 真的冇游客！

蔡 芜 这……

（唱）我心猛地落尘埃，

如此折利太不该。

杨 菁 蔡组长啊！

（唱）污染一天不制止，

游客一个都不来。

蔡 芜 （唱）每天破财如流水，

咯件事真是划不来。

五 爹 （唱）划不来肯定划不来，

下半年我摄哒二万元财。

满 砣 （唱）邦老莫做工只赚七千块，

捡哒芝麻却把西瓜来丢开。

（白）上哒当呢！

贵 哥 （唱）老莫把我们财路断，

我要一脚把他来踹开。众 （和）踹开踹开快踹开，

一脚把他来踹开。

【舞台另一区域，老莫听手机，表情痛苦。

姚唢呐 满砣、贵哥过来领钱啰！

满砣/贵哥 来哒!

【二位过去，领钱后坐在左边凳子上数钱。

蔡 芜 这倒是冇想得到！

杨 菁 冇想到的事在后面！

（唱）旅行社一加盟，

明年游客定倍升。

财源都因污染成画饼，

旅行社纷纷喊暂停。

姚二嫂 （唱）恨老莫绊哒脑壳还冇醒，

五 爹 （唱）咯冇屁眼的事他做不通。

七 爹 （唱）十五家旅行社游客旺，

我们的损失真是太……太太太太太不轻。

众 （和）太不轻，太不轻，

我们的损失太不轻。

【舞台另一区域，老莫听手机，表情痛苦。

姚唢呐 五爹七爹过来领钱哒！

五爹/七爹 来哒！

【二位过去，领钱后坐在左边凳子上数钱。七组村民都过去，领钱后坐在左边凳子上数钱。

【蔡芜看手机，姚二嫂看见蔡芜手机未关，马上告诉杨菁。杨菁会意。

杨 菁 （唱）损失最大是老莫，

众 哦！

杨 菁 （唱）赔村民赔月塘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 莫 （在另一区域独白）那……那我又何式搞呢？

杨 菁 （唱）解困只有一条路，

迁建月岭走得通。

蔡 芜 （唱）老莫损失不得肯，

杨 菁 （唱）村上补贴求双赢。

蔡 芜 （唱）求双赢，我赞成，

老 莫 （唱）双赢使我心翻腾。

老 莫 我要当面问个究竟！（上前，忽停下）我……我还是过不得这道坎，让我再想想！

姚二嫂 蔡组长！你咯次想通哒！

蔡 芜 月塘公司效益咯样好！我有什么想不通啰！

五 爹 那比跟哒老莫强多哒！

众 确实强多哒！

姚唢呐 蔡组长过来领钱哒！

蔡 芜 来哒！

【蔡过去领钱后，犹豫一下，坐到左边凳子上。

杨 菁 乡亲们！大家今天分这么多的红，都是月塘赐的福啊！

五 爹 那是的！咯月塘硬是个聚宝盆。

杨 菁 我提议大家起立向月塘鞠一躬。

众 好。

【众起立， 鞠躬。

杨 菁 月塘的水经检测是能够直饮的，林芬，舀一杯给我，我要喝！

林 芬 菁姐！这水已被老莫的养殖场污染了，里面有猪屎、鸡尿啊！

杨 菁 我是月塘人，大家靠月塘致富，爱护月塘是我的本分，月塘快乐我就快乐，月塘忧伤我就忧伤，今天月塘被污染，是我没有尽到职责。从今天起，每年分红的时候，我都要直饮一杯月塘水，检验我爱护月塘的诚意！来！给我来一杯！

姚唢呐 菁姐，这不卫生咯！

杨 菁 我要喝！

姚唢呐 菁姐！你莫犟了！

杨 菁 我要喝！

【静场。

林 芬 菁姐！我晓得！你为哒月塘的事，受哒好大的委屈！今天，大家终于都理解你了！

【杨菁抽泣。

李 华 菁妹子，都是黄平的错！让你受委屈哒！

黄 平 我……

五 爹 我晓得！你从头到尾都是为哒我们好呢！

满 砣 杨主任！我！我们委屈哒你啊！

【杨菁哭出声。

蔡 芜 杨主任！我……

姚二嫂 菁妹子！今天大家都聚拢哒，你要高兴啊！

蔡 芜 杨主任，我和你一起喝月塘水吧！

众 对！我们跟你一起喝！

三伢子 莫搞得大家拉肚子！喝我生产的月塘山泉水。

杨 菁 好！谢谢大家！

【三伢子递水，杨菁一饮而尽。

众 感谢月塘，我们也都喝一杯！

【众举杯饮水。老莫震惊。

老 莫 这！他们都一条心哒，我一个人站得这里做什么？不再犹豫！走！（走进会场）杨主任！

杨 菁 老莫来了！

满 砣 莫总！

老 莫 对不起！我让你上当了！

贵 哥 莫总好！

老 莫 不好！我不想被你一脚踹翻！

姚二嫂 你莫误会！

老 莫 冇误会！我绊哒脑壳！

五 爹 你何解咯？

老 莫 冇何解！我再也不做冇屁眼的事哒！

【众笑。

杨 菁 莫总，今天你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会？

老 莫 我哎……我是怕哒你呀！

（唱）怕哒你为月塘跟我急，

怕哒村民破财会要——会要剥我的皮。

怕哒环保局认死理，

要协调过关我还差哒——差哒一篾皮。

好汉要会弯上转，

唉！

（唱）我迁建猪场过去的错事莫再提，

过去的错事莫再提。

杨 菁 好啊！

【众鼓掌欢呼！

米 茂 （内喊）杨主任！（上）

杨 菁 米主任！

米 茂 原来的传闻不实！才听到的消息，你当乡办主任有希望！

众村民 好哇！杨主任，祝贺你！

杨 菁 谢谢大家！

姚唢呐 菁姐，我……我也祝贺你！

杨 菁 唢呐！我……

姚二嫂 菁妹子！当乡办主任是好事，只是你

走哒我脔心痛呢！

杨 菁 我也舍不得大家，舍不得——月塘

啊！

【幕后山歌起：

丢不下啰，

月塘水泊。

丢不下啰，

剜心窝。

【山歌中，杨菁深情地走向月塘边。

【姚唢呐猛地吹唢呐。

杨 菁 唢呐！我不走哒！

姚唢呐 不走哒？

众 不走哒？

姚二嫂 那乡办主任呢？

杨 菁 一是传闻不可靠！就是可靠，我也不

当哒！唢呐！我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把月塘村建成第二个华西村。

姚唢呐 菁姐！

杨 菁 唢呐！

【杨菁和姚唢呐 深情拥抱。

众 （欢呼）好啊！

老 莫 杨主任！我要用月塘的水敬你一杯！

众 杨主任！我们都来敬你一杯！

杨 菁 谢谢！谢谢大家！

杨 菁 （唱）感谢乡亲们真情似火一片赤忱，

不由我热泪盈眶洒衣襟。

没有大家火热的手，

哪有我小苗成长笑丛林。

只是我年轻性格倔强气太盛，

不如意事多愧对乡亲。

夜静独自扪心问，

我身如马踏心如焚。

姚二嫂 你为月塘尽心尽力了！

杨 菁 （唱）莫说我尽心尽力勤发奋，

自愧心羡鲤鱼跳龙门。

喜的是月塘风波我经洗礼，

欲抽身时才知我已是月塘的人。

离不开月塘的山和水。

离不开月塘众乡亲。

离不开唢呐声声好音韵，

离不开月塘创业我的幸福根。

事业的种子已在月塘长成树，

心中的梦想已在月塘扎下根。

杨菁和群众 （和）事业的种子已在月塘长成树，

心中的梦想已在月塘扎下根。

愿月塘永远是仙境，

我们都是仙境中的幸福人。

杨 菁 来！大家干一杯！敬月塘！敬我们事业的根！

众 敬月塘！敬我们事业的根！

【碰杯，众欢呼。

【幕内山歌起：

一粒种子一颗星，

吱吱发芽眨眼睛。

眨眼长成一棵树，

大树撑开满天星。

——剧终

（演出及照片提供单位：长沙市花鼓戏保护传承中心）

【责任编辑：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