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废奴的卡尔霍恩何以成为美国“最伟大七人”之一

小满

卡尔霍恩是谁？估计十有八九的人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了解了。卡尔霍恩全名为约翰·考德威尔·卡尔霍恩，1782年3月18日出生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阿布维尔的一个农场主家庭。独立战争期间，卡尔霍恩家族为北美的独立事业做出了贡献，成为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1808年，卡尔霍恩被选入州议会，从此开始了长达四十余年的政治生涯。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卡尔霍恩文集》收集了卡尔霍恩的重要政论以及演说稿，从中可以窥见卡尔霍恩从早期的联邦主义者到后期的地方主义者转变的轨迹。

卡尔霍恩认为，美国是合众国政府，这一政府是民生的、联邦制的共和体制。所谓民主，是相对于贵族制和君主制而言，它排除了阶级、阶层以及其他所有的人为区别。所谓联邦制，是因为这样的政府是经由各州所组成的共同体的政府，而非单个州的政府或者单个国家的政府。

卡尔霍恩强调各州拥有自己的主权。他表示，各州政府先于联邦政府，联邦政府由各州政府创造而出，各州政府则是由各自的人民塑造而出，单独行动，并赋有主权性质;联邦政府也由人民塑造而出，依据同样的主权采取行动，不过联邦政府的行动实际由各州集合而成，而非独自行动。政府的全部职权被划分为两大部分：具备普遍性质的权利专属合众国，其余的全部权能则保留给各自独立的州政府。

在19世纪早期的政治生涯中，国家主义在卡尔霍恩的思想中占据着主导地位，他所关注的是国家的团结和发展，但主张加强南部在联邦中的地位，南方人和联邦主义者的特点在他身上都有明显的表现。他说过：“作为强者和南方的敌对方，北方受众操控的权能足以将南方及其制度压碎，迫使其面临别无选择的局面：要么揭竿而起，要么沦落到殖民处境。”

而奴隶制显然是当时南北双方矛盾的症结。从19世纪20年代以来，废奴运动日益发展，废奴主义者们利用各种形式，进行宣传鼓动，为废除这一制度大造声势。面对这种局面，卡尔霍恩坚定地站在南方种植园奴隶主的立场上，不失时机地在各种公开场合为奴隶制大唱颂歌。他相信奴隶制度是一种善，乃是因为两个不同的种族要寻求共存。他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南部黑白种人之间的现存关系是自由稳定的政治体制的牢固基石。

卡尔霍恩去世11年后的1861年，南北战争正式爆发。1862年，美国总统林肯发表《解放黑奴宣言》，宣布黑人奴隶获得自由，从根本上瓦解了南方各州的战斗力。1865年1月，美国国会通过《宪法第13条修正案》，规定奴隶制或强迫奴役制，不得在合众国境内和管辖范围内存在。1865年12月18日，《宪法第13条修正案》正式生效，从此，奴隶制在美国被废除。

165年后的今天，回过头看卡尔霍恩的一生，他一直秉承着一种观点，即富裕的文明社会是建立在少数人依赖大部分人的劳动而生活的基础之上，而南方种植园经济正是这种劳动制度。另外，他未能看清资本主义是当时社会的发展趋势，反之，他把一切社会弊端和民众不满都归咎于这一制度。显然，卡尔霍恩的思想具有明显的阶级和历史局限性。然而，1957年美国参议院将卡尔霍恩评选为美国“最伟大五位参议员”之一，2000年美国参议院通过决议将他评选为美国“最伟大七人”之一。

著名经济学家哈耶克指出：市场秩序、道德秩序、国家起源、社会制度包括奴隶制等等，这一切是人类行为的结果，并非来自人类理性的预先设计。也就是说，所有在历史进程中的人物，无论他们的主张、观点和行为如何，对人类整体的历史都有影响。从这一观点出发来看卡尔霍恩在美国历史中的地位，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他会被评为美国“最伟大的七人”之一。

1940年，好莱坞电影《乱世佳人》上映，影片从南方农场塔拉庄园的千金斯嘉丽的视角出发，在南北战争的大背景下的爱恨情仇。有人说这部电影最经典的场面是斯佳丽在战争后回到被毁的家园，在山头上说：“上帝为我作证，上帝为我作证，北佬休想将我整垮。等熬过了这一关，我决不再忍饥挨饿，也决不再让我的亲人忍饥挨饿了，哪怕让我去偷、去抢、去杀人，请上帝为我作证，我无论如何都不再忍饥挨饿了！”这部经典之作恰恰也是南方人的视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