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

2016-01-11 07:48庄庆鸿
晚报文萃 2015年11期
关键词:齐天大圣沙僧玄奘

庄庆鸿

小时候,谁家电视机里传出“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的歌声,马上就会围拢过来一群眼睛放光的小孩子,他们都争着当齐天大圣。

时针拨到1994年,《大话西游》来袭。“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这句话成为最经典的爱情表白。我们陡然被启蒙:去西天取经算得了什么,西行前的故事才是最真。

2000年,《悟空传》横扫青年一代。我们记住了桀骜不驯的孙猴子,禅意深深的玄奘,有情有义的猪头。其中的一句台词,几乎人人成诵。住持问玄奘要什么,玄奘答道:“我要这天,冉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冉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娴消云散!”

那时候的我们,在大学校园里骑个自行车,都能开心得像驾筋斗云。毕业那年,大家都在卧谈会上讨论着要如何改变世界。但每个人都有戴上紧箍圈的一天。从工作第二年开始,班级QQ群里谈论的就都是房价怎么起伏、买什么理财产品好。

所有的青年心里都住着一个孙猴子,但更多程度上,“齐天大圣”的旌旗是我们一个最天不怕地不怕的美梦。孙猴子如果不走出花果山,就永远只是懵懂白由的猴子。猴子也会长大。当他白以为所向披靡时,却很容易被五指山死死压住。

一开始,他满是抗争的愤怒和不甘。很多人更喜欢“齐天大圣”的他,但无论情愿与否,他最后还是做了“孙悟空”。他忘记了很多事,保护唐三藏去取经。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被生活硬生生地征服,但最后,我们是被生活降服。

这让我想起《阿甘正传》里阿甘的自言自语:“我想他一定是跟上帝讲和了。”

我们长大了,西游的主题却依然红着。现在人们不再关心西天取经前如何,更多的是戏谑“西游记后传”。孙悟空当了“西游记公司”的副总经理,猪八戒开起了度假山庄,连沙僧都学会了嘲讽:“你的数学老师死得早了!”

人人心中都有一部《西游记》。它太像一门哲学,人们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投影。什么时候红什么,能看出一个时代的风潮。

2013年,周星驰带着新电影《西游:降魔篇》来了,主角依然是踏上西行路之前的唐僧。被商业侵蚀的孙悟空,银幕造型好似好莱坞的金刚。我走出影院后,赶紧回家看了一集83版的《西游记》,“洗洗”眼睛。

年少的“狂”不再,而我们依然在。

我们心里依然住着一个孙悟空,但也住着一个猪八戒,他俩永远在闹矛盾。孙悟空告诉我应该抛开一切,自由自在;猪八戒抱怨生活太累,只想多吃多玩。沙僧在我心里“和稀泥”,劝我别再想啦!他们都有道理,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

但是,我们心里还有一个唐僧。他面对诱惑一言不发,也会劳累和懦弱,对周的人絮絮叨叨。甚至他也困惑,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求到真经。但是他始终坚持:我是要向西走的。

最终,3个妖怪集体投降,保护一个傻和尚继续向西走。

这些年,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半民成功者。多一个人成功,我们心里的唐僧就多一分去西天取经的信念。

前不久,微博上流行一个测试题:“你人生中读完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什么?它将深深影响你的性格。”我苦笑着写下:“第一本是《西游记》,难怪我到今天还像小孩儿。”但也许只有保留一点小孩儿的心性,才能继续西行。

人的一辈子,就像去西天取经,免不了碰到好多妖魔鬼怪。走在路上经受苦难的我们,谁也不知道结局。也许,当孙悟空走到终点,才知道一路留下的故事,比真经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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