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的修复术:海德格尔的真理观

2016-02-13 04:33缪羽龙
台州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海德格尔柏拉图洞穴

缪羽龙

(1.同济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092;2.台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临海 317000)

真理的修复术:海德格尔的真理观

缪羽龙

(1.同济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092;2.台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临海 317000)

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哲学史上对真理的理解发生过一次倒转,使原本表示去蔽之意的真理/ aletheia失去了原来的意思,成为一个固定的行为、一种轨范性的态度和超感性的东西。这一过程可以称为对现代意义上的真理的“发现”。海德格尔对真理的源初含义进行了修复,通过对柏拉图的洞穴隐喻的现象学阐释重新发现了aletheia。

海德格尔;真理;柏拉图;洞穴隐喻

一、导 语

对于海德格尔的思想历来争议较大。有些人把他当神一样看待,比如陈春文在《论海德格尔的思想坐标》一文中[1],就运用了否定神学的方法来彰显其独特性,认为海德格尔的思想不是这个、也不属于那个,仿佛他是横空出世似的。认为他的思想没有坐标,实际上就是没有把握他思想的源和流。陈春文在否定了一切之后,在文章的最后肯定了海德格尔是“纯正的思者”,和许多人一样,把海德格尔的思想搞得玄妙无比,没有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事实上,海德格尔的“思”是对所有人的邀请。要知道,这个把哲学搞得神乎其神的海德格尔,与号召德国的大学生要参加劳动、喜欢住在山间、喜欢干手工活的海德格尔是同一个人。当然,与陈春文思路相同的人国内外都不在少数,然而这种造神运动不仅与海德格尔的阐释学旨趣明显相违,也不符合他中后期对日常生活和语言的关注。另一种极端是对海氏思想的贬损,认为他的思想是一种对存在的絮叨,而他佶屈聱牙、深奥难懂的哲学语言是对德国语言和思维的“伤害”[2]131。在海德格尔为艺术和诗歌奔走呼号、号召大家将它与现代科学技术平等视之之后,说这种话不能不说是忘恩负义。为了公正地评价他的思想,展露它与普通生活的关系,我们可以通过对海德格尔毕生“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的论题——真理的“再发现”——的检视,来阐明它对现实生活的启示。

二、真理的发现与再发现

在海德格尔一生的哲学思考中,真理是主要课题之一。在他看来,西方哲学对真理的理解发生过一次倒转,这个倒转体现在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中。在《柏拉图的真理学说》一文中,海德格尔对于“真理之本质的规定方面的一个转变”这个“还未被道说出来的东西”提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3]234。

洞穴隐喻众所周知。洞穴内的人由于受到束缚而把投影看作现实,而洞穴外或者摆脱束缚走到洞穴外的人则被认为洞悉了真理或者理念。海德格尔认为,按照柏拉图的思路,有顶的洞穴比喻有苍穹的大地,是人类忙碌于其中的世界。太阳不仅使影像成为可能,而且使洞穴内外的一切得以显示,所以是一切理念之理念(hei tou agathou idea),是人们不敢直视的真理。如果把事物的自行显示称为无蔽(希腊语中的“真理”)的话,那么洞穴外比洞穴内更无蔽(alei⁃thestera),而太阳则是无蔽中之最无蔽者(aleithesta⁃ton),是一切显示成为可能的原因(Ursache),沿此逻辑推理,“很快就只还有一种照亮的因果关系成为决定性的了,直到最后,一切都滑落到‘意识’和percep⁃tio(知觉)的不确定性中了”[4]361。这样一来,洞穴内外不再是无蔽的(真理的)不同显露方式,而成了对光明的不同程度的褫夺(Privation)。洞穴中的人被认为不再能“完全而明确地拥有现实事物”[3]247,也不再有“在世界上”、“在家中”的感觉,而是失去了依靠。

同时,表示“外观”(Aussehen)之意的eidos或idea则变成了“理念”,“那种被认为是唯一的和真正的现实事物,那种立即可见、可听、可触、可算的东西,始终只是理念的投影,因而只是一个阴影”[3]247。在古希腊人那里,idea并不指现代人所认为的perceptio或主观的表象,而是指外观,以及在敞开域中闪现的闪现者,它使显现者变得可通达,使自行显示者变得明显可见。而idea tou agathou(善的理念)也不具有现代思想中的价值或道德含义,“以希腊的方式看,to ag⁃athou意味着适用于某物和对某物适宜的东西”,一切理念的理念,即善的理念,也就是太阳,“其实质就是使一切在场者在其所有可见状态中的显现成为可能”[3]262。于是,在柏拉图那里,idea(理念)而非heilion(太阳),成了允诺出无蔽状态的主宰,由此,他便指明了某种未曾道出的东西,这就是:从此以后,真理的本质并不作为无蔽之本质而从其本己的本质丰富性中展开出来,而是转移到idea之本质上了。理念、思想、觉知这样的等级序列取代了光明的等级序列成为真理的本质,也就掩盖了真理概念本身包含的“去蔽”的内涵。

在洞穴隐喻中发生了几个倒转(Umwendung),一是把阳光作为最无蔽者,亦即最高的真理,而不是真理的发生中的一个要素,或者说天地神人四重整体中的一维,而是成了确定性、自明性的一个模范,一个人类应该永远追求而无法接近的目标。在《哲学论稿》中,这种转变的整个历史过程被勾勒出来:从aleitheia(无蔽)到zugon(枷锁)到homoiosis(相似)到rectitudo(正确性)到certitudo(确定性)到Guetigkeit(有效性)再到Geltung(合法性)。目光的固定成了枷锁,出洞穴/阴影而入于洞外/光明就成了自由和解放。于是,“alei⁃theia真正地失落了”[4]356。其次,外观/闪现者成了理念,成了一种人的思想和行为应该与之相符的真理。再者就是目光的方向固定(ausrichten)和适应,这种固定变成了后来有着决定性地位的正确性(Richtigkeit)。同时,确定性作为自我确定性,“加剧了关于作为animal rationale(理性动物)的人的解释…结果乃是‘人格性’”[4]358。从此,“真理不再作为无蔽状态,不再是存在的基本特征,相反,由于乞灵于理念,真理变成正确性,此后就成为存在者之认识的称号了”[3]269。

正确性(Richtigkeit)构词上与方向(Richtung)同源,因此成为一种定向,即目光的定向,而不是源初的环视(Umsicht)。于是,注意力投入到了idea(理念)之上,把在场(ousia)理解为理念(idea),专注于存在者之什么(Was-sein)。对某事物之理念的精通和熟悉就被称为智慧(sophia),从而有了哲学——即对智慧的热爱(philia)。同时,从洞穴之内到洞穴之外又暗示了一种超越(met ekeina),即“思想超越那种仅仅阴影般地和模像般地被经验的东西,而走向理念。理念乃是在非感性的观看中被看见的超感性的东西,是身体器官不能把握的存在者之存在”[3]271。这里可以看出柏拉图对感性的明显贬抑,循着这条思路,柏拉图把诗人逐出理想国就在所难免了。

三、真理之“再”发现与人的本质转变

海德格尔在其《论真理的本质:柏拉图的洞喻和‘泰阿泰德讲疏’》中对洞穴隐喻有更详细的阐释,思路基本相同,不过这本书的阐释中可以看到“时间”、“存在之领会”等重要词汇。只是“时间”在该篇中并没有展开,而“存在之领会”对于理解“去蔽”则至关重要,它可以纠正那些把去蔽简单地与感知相等同的看法。对海德格尔来说,人与动植物的区别在于,“人是那种领会存在的存在者,并且在这种存在之领会的基础上生存,即在其他的东西中:与作为无蔽的存在者相关联而生存”[5]75。而这种“先行对存在之领会,以及先行对事物之本质的领会,就是揭蔽的(ent⁃bergsam)…揭蔽是在光中看到最内在本性”[5]71。“领会(verstehen)”一词在海德格尔那里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它跟实存、出位、时间性、出位-域、还有光、超越和语言都有深刻的关系,他认为存在之领会的基本条件就是“在照亮着的光中站立…存在之领会已经在给予着亮处的、被照亮了领域里运动了”[6]401-2。

海德格尔为什么要恢复真理的源始含义呢?这个问题鲜有人谈及。《路标》中提到的“paideia”一词对理解他的真理学说的旨归异常关键。该词在古希腊语有教化、教育、教养的意思。海德格尔认为这个词是不可译的,用德语的Bildung(教育,教养)勉强可以,但是必须与19世纪的那种教养概念区别开来。海德格尔认为,柏拉图将paideia的本质定义为“人之本质对总是已经派送给他的领域的再适应和调适…即那种护送——护送到整个人在其本质中倒转”[7]217。“总是已经派送给他的领域”,既指海德格尔常说的与此在一同被发送的“周围世界”、实际性,也指历史/集送(Geschichte/Geschick)。Geschick在日常德语中是命运的意思,但海德格尔用Geschick表示“聚集着的发送”,如果译成命运、天命就有失偏颇了,Gestell译成“集置”,那Geschick则译成“集送”为妙,在海德格尔看来,Gebirg(山川)、Gemut(性情)、Geheimnis(神秘)、Gestell、Geschick中的“Ge-”都有聚集之意。海氏用Geschick旨在表达历史和世界是与此在一道被发送的。而Sichschicken译成“听命”也貌似不妥,就按字面意思译成“自行发送”即可,这样会更容易理解天地人神四重整体、真理的发生等等的意谓。

接着海德格尔对paideia作了进一步的说明:“paideia意指在如下意义上的整个人的倒转,即从最近处相遇着的东西的区域调适着转换到存在者在其中显现的另一个区域。这种转换只有通过如下方式才可能发生,即以往对人来说清楚明白的一切和它们清楚明白的方式都变成了另外的样子。”[7]218最近处相遇之物的区域是不分主客的域(Horizont),而存在者在其中显现的另一个区域不是物理上的另一个地点或空间上的另一个地方,而是态度(Haltung)转变。这有点像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所说的参禅的前两种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间的转换。从海德格尔后期思想看来,他是想回到“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的第三种更高的境界。上面提到的转换也就是人从与他亲密无间的世界中抽身而世界相对待,当然这种抽身不能简单地理解成身体的移动,从一个区域到另一个区域也不是空间或地理上的位移,而是心灵本身和心灵整体的改变,是“心灵整体首先在其追求的基本方向上掉过头来”[3]249。

海德格尔认为paideia本质上就是从apaideia到paideia的过渡。所以这种倒转或过渡不仅仅是目光转换,还必须完成于人之存在的本质(Wesen)的根基之处,也就是说,“这个必须通过倒转而产生的轨范性的态度(Haltung),不得不脱离一种已经实行着(tragend)人的本质(Wesen)的关联,而展开入一种固定的行为”[7]216。也就是说,在这种倒转中,一种更加本质性的存在和追问方式脱落了,变成了一种固定的行为,一种轨范性的态度,这种固定的行为影响着后来西方世界追求和理解真理的方式。

至此,为什么aleitheia会变成形而上学中“不朽的和永恒的,是决不能建立在人之本质的易逝性和脆弱性之上的…那种‘超出’人而起支配作用的‘自在的’真理”[3]215,这个问题变成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倒转,这种目光转换,或者说为什么需要一种固定的行为,一种轨范性的态度?为什么柏拉图认为这时的希腊人需要教化?为什么agathou变成了善?这里笔者做一个类比。老子《道德经》第十八章上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海德格尔可能会把“大道废”换成他自己的术语:存在的被遗忘状态,而这种遗忘状态是“存在之本质的真理随这种转向而特别地投身于存在者之中了”[8]113。另外,《庄子·天地》中的“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也是不错的类比。抛开海德格尔跟道家的渊源关系不说,庄子的这段话与海德格尔的思路至少有两点相似之处,一是机械和机事产生机心和海德格尔所说的技术对人的定置(Beistellen);二是人对技术可以说不,或者泰然任之(Gelassenheit)。而实际上在海德格尔那里,对真理的追问也很自然地导向技术的追问。

对真理的这种倒转,或者说现代意义上的真理的发现,其后果便是今天的技术世界对人的定制、科学技术的过度自信、艺术和诗的衰落,因为后来的“人们根本上是根据‘理念’来解释现实,根本上是根据‘价值’来衡量世界”[3]274,再者,海德格尔认为,“柏拉图所理解的无蔽状态一直被夹入与观看、觉知、思想和陈述的关联之中。去追踪这些关联,也就意味着放弃无蔽状态之本质”[3]274,这样的话,理性、精神、逻各斯就纷纷登场,成了哲学探讨的对象,可是“任何一种把无蔽状态之本质建立在‘理性’、‘精神’、‘思维’、‘逻各斯’、某种‘主体性’之上并且加以论证的尝试,向来都不可能拯救无蔽状态的本质”[3]274。相反,这种倒转必然导致人与他所处领域的分裂和对立。由于出现了最高的真理,人们便不再满足于任何无蔽的方式,人们忘了,去蔽/真理是一种发生,并没有主客观的标准。人对这种最高真理或最无蔽状态的追求就像夸父逐日一样,要么毫无结果而导致虚无主义,要么把各自所认为的真理奉为最高真理,从而压制他人,要么使人像浮士德一样为了知识不惜出卖灵魂,“沦于单纯的知识意愿”[8]113。要知道,洞中的人无论如何摆脱束缚来到洞外,他本身仍然是有限的,并且他走出洞穴后所处的“自由域…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广阔的无限制者,而是指在共同被看见的太阳的光线中闪发出来的光亮的有所限制的联系”[3]254。

四、对倒转的倒转及其现实意义

理解了真理的这种倒转,才能真正理解海德格尔中后期对技术的批判,理解艺术和诗歌在真理之揭示中的不可替代性。而只有理解了海德格尔对真理的追根溯源,才能理解他所谓的转向、第一开端、另一个开端、救渡和最后之神,可以说海德格尔整个中后期哲学都跟真理/去蔽的再发现息息相关。对他来说,转向乃是反-转[4]432,亦即对上面提到的倒转的反转。

应该如何来拯救真理呢?救渡在哪里?在“转向”一文中,海德格尔回答道,“真正的救渡乃是保存、守护”[8]114,因为“人类的伟大本质在于它归属于存在之本质,为存在所需要,去把存在之本质守护于他的真理中”[8]112。这种守护就是海德格尔多处提到的“思想即行动”。在他看来,“行动意味着去协助存在之本质”,而协助存在之本质又意味着“在存在者当中为存在之本质准备(建造)这样一个场所,存在入于其中把自身及其本质带向了语言。语言才给予一切思索意愿以道路。若没有语言,一切行为都将缺失它们能够熟悉并且在其中发挥作用的所有维度”[8]112。所以,海德格尔转向语言、诗、思是其思想发展之必然。

保存真理的最好方式莫过于艺术,守护真理的最好方式莫过于诗意地栖居。不管是艺术也好,栖居也好,在海德格尔那里都不是人主观意愿去完成的事情,不是一个功利性地加以追逐的目标,而是重新体悟到存在及其本质之时自然而然之事,是目光的转换。在谈及艺术作品的本源时,可以看到海德格尔怎样在艺术作品中看到天地人神四重整体、看到神的闪现和掠过。在追问技术的最后,海德格尔说艺术“是一种有所带来和有所带出的解蔽,并因而归属于poiei⁃sis。那种解蔽,那种贯通并且支配一切美的艺术的解蔽,最后获得了poieisis这样一个专名”[9]35。最后,海德格尔引用荷尔德林的诗句,号召人类诗意地栖居。家就在这种栖居里。不是先有个家,然后才有栖居,而是栖居才使家成为家。栖居也不是居住,栖居依赖人的本质的转变。所以对于海德格尔的“家”的批评,认为他的“家”缺乏伦理的维度[10],是不恰当的。生物学上的家庭纽带、漂亮的摩天大楼,并不能造就一个美好的家,只有诗意的栖居才使家成为家,这与此在之存在才使器具成为器具,使艺术品成为艺术品,使世界成为世界,是一个意思,皆源自于存在的及物性[11]49。

今天,科学技术高度发达、对科学技术的盲目信仰无以复加,而许多类型的艺术不是濒临消失就是沦为商业活动。同时,最前沿的科学又承认宇宙在最大尺度和最小尺度上都是无法认识的。这个时代的人们也许比以往任何时代的人都自信,同时又比任何时代的人都迷惘。在这样一个时代,思考海德格尔的这种召唤具有特别意义。量子物理、奇点、全息论、测不准原理、数学不确定性定理…科学对世界的构想和思考似乎已不再那么信心满满,对最后的唯一的真理的追求似乎也不再那么盲目地热衷,人类不得不去面对世界向人显现的其他方式,不管海德格尔的最后之神是不是唯一神上帝,对他的期待总不至于使人那么地虚无和绝望。尽管海德格尔用了非常晦涩难懂的语言来阐明他的真理观,但是他的真理观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人的本质的转变(paideia),即教育人们转换目光,拒绝虚无主义,在现世和日常的生活中发现神圣之处,现世和日常的生活就是真理本身,而不用在别处苦苦求索。这也是我们学习海德格尔之时应该学到的,否则海德格尔思想也就成一种“知识的意愿”了。

[1]陈春文.海德格尔的思想坐标[J].甘肃文艺,2012(5).

[2]斯坦纳.君特·格拉斯札记一则[M]//乔治·斯坦纳.语言与沉默:论语言,文学和非人道,李小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海德格尔.路标[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4]海德格尔.哲学论稿[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5]海德格尔.论真理的本质:柏拉图的洞喻和“泰阿泰德讲疏”[M].赵卫国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8.

[6]Heidegger,Martin.DieGrundproblemederPhaenomenologie [M].Frankfurt am Main:Vittorio Klostermann,1975.

[7]Heidegger,Martin.Wegmarken[M].Frankfurt am Main:Vit⁃torio Klostermann,1976.

[8]海德格尔.同一与差异[M].孙周兴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9]海德格尔.演讲和论文集[M].孙周兴译,北京:三联书店,2011.

[10]张祥龙.“家”的歧异—海德格尔“家”哲理的阐发和评析[J].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7,No.1,2016(2):19-29.

[11]Levinas,Emmanuel.Le Mort et le Temps[M].Paris:L’Herne,1991.

The Prosthesis of Truth:Heidegger’s View on Truth

Miao Yulong

(School of Humanities,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Taizhou University,Linhai,Zhejiang 317000)

Heidegger believes that there is once a reversal in people’s understanding of what is truth,which deprives truth/aletheia of its original meaning as disclosure and makes it a fixed behavior, a normative attitude and something super-sensible.This reversal can be called the“discovery”of the truth in modern sense.Heidegger has rendered a restoration on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truth and rediscovered aletheia through a phenomeno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Plato’s Cave Metaphor.

Heidegger;truth;Plato;Cave Metaphor

10.13853/j.cnki.issn.1672-3708.2016.05.016

2016-09-14

缪羽龙(1981- ),江西定南人,讲师,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在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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