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明嘉靖时期宣大总督群体

刘倩

(西华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2)



浅析明嘉靖时期宣大总督群体

刘倩

(西华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2)

关键词:嘉靖朝；宣大；总督

摘要:明代嘉靖时期，蒙古鞑靼部俺答汗势力发展迅速，屡次入侵宣府、大同地区。然而，明朝实行都司卫所制度，地方上兵力分散，各镇各自为营，在遭遇入侵时，明朝抵御能力低下，常常处于不利地位。因此，在总兵、巡抚之上设置总督来加强管理是很有必要的。通过探讨嘉靖时期宣大总督的一些基本事实，探究宣大总督对当地的作用及影响。

大同自古为“华夷互争之地”， 在明代是九边重镇之一，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其“北遏三胡，西藩三晋，而南为三关杆益，自夕华夷互争，疆场所守者也。”正因为宣大重要的地理位置及战略地位，所以在蒙古入侵中原时，该地首当其冲，边事不断，尤其是嘉靖年间，更为严重。嘉靖朝六十年时间里，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遭遇着蒙古的入侵。宣大关系着京师及整个北方的军事防卫，所以很有必要加强对宣大的管理，增强防卫能力。明廷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在地方上实行三司分立制度，使其互相牵制，集大权于中央。但这就造成宣大、山西兵力分散，互不统属，“三镇分土而治，不相统辖，缓急调遣应援，事多掣制”。 这种兵力分散的局面如若遭遇集中强大的蒙古骑兵，失败居多。同时各镇各自为营，“各镇的总兵、巡抚无权调集它镇兵马,它镇有难，也往往坐视不救，形成了但求自保而难以自保的局面”。 因此，为了增强抵御能力，统一军权，在总兵、巡抚之上设置重臣统驭，“总督军务，自总兵官以下，悉听节制”。 总督固定由文臣出任，总兵、巡抚之下俱听节制，其主要权力是军事之权。

一、嘉靖时期历任宣大总督

(一)非定设时期宣大总督

从嘉靖元年至嘉靖二十一年，宣大总督置废不定。嘉靖元年二月，由于宣大两镇发生了凶荒，尤其是宣府，由于军民缺食，发生兵变。于是，明政府任命臧凤为宣大总督。但是到嘉靖二年八月，由于边事已宁，臧凤回京。在臧凤离职后不久，大同又发逆变，叛乱者将巡抚张文锦杀死。大同兵变爆发后，吏部左侍郎孟春上书说：如总制大臣若在，则大同军士就会有所忌惮，并且抚臣将官亦有所依仗，那么兵变就不会发生。

为了镇压兵变，于是又任命胡瓒为总督。由于胡瓒在任期间怯懦无能，为了邀功，在兵变已然平息之时，又列出十余人继续追缴，致使兵变又起。胡瓒收拾不了战乱局面，仓惶而逃。胡瓒挑起如此事端，理应事情平复后再班师回朝，但却匆匆离去。

嘉靖十二年(1533年)二月，任命刘源清为总督，总制宣大、偏关、保定等处军务。刘源清在任期间，大同发生了第二次兵变。刘源清镇压兵变时奢利贪功，激起更大的变乱。由于他无法处理复杂的事变，于是刘源清离职回京。

嘉靖十三年(1534年)二月，张瓒代替刘源清总督军务，至九月，因为边境稳定，遂裁革。

嘉靖十五年(1536年)，蒙古大举入侵宣大，边境局势紧张，遂命周叙为宣大山西总督，至嘉靖十七年(1538年)五月回京，升为工部尚书。

嘉靖十八年(1539年)二月，蒙古又大举入侵北方，“时方大虏压境，该总督尚书毛伯温，奉命总督三镇军务”。 总督毛伯温认为大同城北川原平衍，没有设置城堡驻守。“以北无山险，独当虏冲也，斥堠不施，具何以遏驱追奔相犄角邪，备条上事宜报可，于是巡抚史道总兵梁震奋然筑赐镇边、镇川、镇虏、镇河、宏赐五堡”。 拉开了大同镇嘉靖时期筑堡的序幕。这一年闰七月，毛伯温离职回部。

嘉靖二十年(1541年)七月，俺答派遣使者向明朝请求进行朝贡，但明朝怀疑俺答求贡的动机，认为派遣重臣去宣大，发扬明朝的军威才能遏制蒙古的嚣张气焰。因此，命兵部尚书樊继祖兼右都御史为宣大总督。但当时竟无人愿意亲赴宣大，虽樊继祖最终赴任宣大总督，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在樊继祖总督宣大时期，蒙古统治者两次深入数百里，大掠而去，大同镇官军畏虏如虎，争相敛避。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樊继祖离任。

非定设时期的宣大总督共有八位，每位总督在任时间短则六、七月，多则一、两年。而相邻的两总督的上任时间并不相连，如，冯清离职后，宣大没有立即设立总督，一直过了六年，刘源清才继任了总督。而总督上任的原因，多是由于宣大地区发生了兵变或者是遭遇了蒙古入侵，急需权力较大的人员协调调度。但是一旦边防安定，事情解决后，总督便被撤离。由次可看出，总督的设立是“有事辄遣，事宁即止”。

非定设时期嘉靖宣大总督简表

(二)定设时期宣大总督

宣大总督自翟鹏始，在时间上一直没有间断过，所以宣大总督自翟鹏复任宣大总督为定设。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三月，任命翟鹏总督宣、大军务，兼理粮饷。翟鹏亦是逡巡逗留，消极拖怠地执行任务。由于前任总督刘源清、周叙、樊继祖以及翟鹏在任期间并没有发挥积极作用，他们消极执行命令，没有建功立业，没有发挥总督应起到的作用。所以朝廷认为设立总督没有必要，决定不设总督，还是维持原来的体制，“各官果能建立奇功，朝廷不吝出格升赏，总督官不必设”。 但不置总督，缺乏总督的协调督理，各镇之间就减弱了协同策应、互相应援的能力。因此，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六月兵部奏称：“各镇巡因无总督大臣调度，未免各分彼此,上命原总督宣大翟鹏复任”。 翟鹏在任期间与总兵周尚文、巡抚赵锦、詹荣一起，挑壕堑，修堡寨，最终由于不能有效地御虏，致使蒙古军士越过插箭灵，荼毒唐县地方而获罪，被发烟瘴地永远充军。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七月，户部刘绘向世宗上书，认为蒙古退兵时，总督被废置，而蒙古入侵时，总督才设立，总督废设不定，不利于宣大的边防，建议长期设立总督，授予总督军马钱粮等权力，世宗认为刘绘所言在理，令翟鹏除了机密事情不能自行决定外，可以自行处理诸如钱粮、兵马等事情。

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十二月，任命翁万达为宣大总督。总制宣、大、偏保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翁万达任宣大总督时间相对较长，与总兵周尚文、巡抚詹荣一起修边筑堡，招募士兵，大同镇的防御能力明显增强，使蒙古不敢轻易入侵北方，大同镇获得了短暂的宁谧局面。

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五月，由于边防事务处理完，翁万达被调回，命郭宗皋总督宣大。宗皋在宣大期间，号令不严，军政败坏，明军频频失利。尤其在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六月，小莺疙瘩战役总兵、副总兵俱死，全军覆没，总督郭宗皋和巡抚陈耀却谎报军情，掩盖弥缝，为己开脱。朝廷命锦衣卫官校械系之，并执行廷杖，致使陈耀死于杖下，宗皋被谪戍边。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闰六月，命兵部左侍郎苏祐暂行总督，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带管巡抚。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至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仇鸾专制兵事，总督苏祐在宣大并无大的建树，之后亦号令不严，不能有效地组织各军作战，不能及时督理粮饷。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六月，世宗命令锦衣卫逮捕原任宣大总督尚书苏祐、大同巡抚都御史侯钺到京审问。兵部言：“宣大刍粮，数月不给，士马物故者，枕籍于道，乃先任督抚漫不省忧”。 世宗震怒。

同年，兵部左侍郎许论总督宣大，至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回部。

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正月，命江东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江东升为兵部右侍郎。

之后，杨顺总督宣大山西。时值“严嵩父子用事，将官帅率以贿，悉听世蕃指挥”， “宣大总督杨顺，巡按御史路楷皆嵩党也”。 杨顺在宣大担任总督期间，无勇无谋，错纳桃松寨，导致右卫之祸。在右卫被围之时。他又“专杀平人报功，右卫被贼围困数月，公然不行救援，又平地假以筑堡，冐破官银十余万，并不曾兴一工”。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三月，杨顺被弹劾，嘉靖帝降旨，将他逮捕。

杨顺被逮后，杨博为宣大总督。他“有大略，熟练边务,嘉靖间大同右卫被围数月，朝议几欲弃之，众谓非博往经略不可”。 杨博在宣大建堡修边，连通左卫、高山、镇城，增强了大同西路威远、平虏的防御力量。蒙古统治者“数以轻骑冦边，博先后计擒之，又出奇兵袭冦，冦稍徙帐”。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杨博调至蓟辽为总督。

宣大总督则由原保定巡抚右副都御史张松担任。张松为人正直，但他无处理边防事务的才能，所以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四月，命葛缙为总督，张松则因嘉靖三十九年十月大同山西失事而被诏回部。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十一月，命李文进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三月，总督李文进死于任上。四月，命江东，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九月，江东死于任上。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十月，命赵炳然总督宣大山西军务。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闰十月，命王之诰总督宣大山西军务，兼理粮饷。

定设时期宣大总督共十四位，而有功业者只有翁万达、杨博等少数几人。尤其是翁万达任职期间，使蒙古不敢轻易入侵北方，大同镇获得了短暂的宁谧局面。而总督杨博则在宣大建堡修边，连通左卫、高山、镇城，增强了大同西路威远、平虏的防御力量。

二、宣大总督对边政的影响

整个嘉靖时期宣大总督共22位，其中非定设时期为8位，定设时期为14位。非定设时期总督在职时间短，常常置罢不定。总督是中央临时派遣到地方的官员，随意性和不稳定性显著，总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定设时期，总督任职固定,渐渐演变为地方固定的最高长官。由于此时，总督任职时间长，具有连续性，总督的设置在加强明朝北部边防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据史料记载，大部分总督才能平庸，在任时期碌碌无为，有的甚至起到相反的作用，有功业者很少。

嘉靖时期历任总督上任或与兵变有关，或与蒙古入侵有关。总督在任期间，边防事务不断。非定设时期，设立总督似乎迫于形势。然而定设时期，总督上任也无不与边防事务相关。

在明朝，中央集权高度集中，所以总督的权利不像后来清朝的总督那样大。总督有管理粮饷、奖惩、举劾、自行任命部下的权利。由于明朝仍然重文轻武，以及宣大的特殊地理位置，所以作为文官的总督在军事方面的权利大于武官的，在军事方面的权利比在钱粮和人事方面大。

总督在任期间有所作为，加强军堡和长城建设，积极为宣大的边防做出有益贡献。嘉靖时期，蒙古屡次入侵大同，也威胁到京师。根据《云中郡志》的记载，整个嘉靖年间，边防事件不断，几乎占了一大半时间。正是由于蒙古的猛烈进攻，在冷兵器时代，修筑堡塞成为最有效的防御手段之一。根据《云中郡志》的记载，嘉靖十八年，总督毛伯温在任，他向朝廷上书，主张修建五堡，以加强军事防御，“遂抗章极言五堡之宜修”。 他主持修建了镇边、镇川、镇河、弘赐、镇虏五堡。由于这五堡的修建，使得防御能力加强。所以这年七月，蒙古入侵时，明朝打败了蒙古，蒙古退兵。嘉靖二十二年，总督翟鹏在任。他又上书建议修建长堑，于是在堑内修建了灭虏、靖虏、威虏、宁虏、破虏这五堡,后又修建了灭孤、破孤、残孤、败孤等堡，进一步增强防御能力。修建内堑后的第二年，蒙古又入侵，在总兵周尚文的指挥下，打退了蒙古的入侵。之后上任的总督翁万达，在其任内修筑了从丫角山至阳和的长城。他在嘉靖二十四年，修筑了四堡，即镇羌、据墙、据门和助马。在嘉靖二十五年和二十六年，又增补长城。嘉靖二十八年，“城外塞，塞如偃月形，东西皆附于旧塞，暗门敌楼如制”。 嘉靖三十九年，总督张文进“将城池加高8尺”。 整个嘉靖年间，诸如毛伯温、翁万达、江东、杨博、张文进等人，在其任内，加强宣大的边防建设，积极防御蒙古入侵，对宣大地区的边防建设起到了积极作用，保障了宣大地区人民的正常生活，减少了战乱对百姓造成的痛苦。

定设时期宣大总督简表

然而，由于宣大形势险要，地处极边，与边外蒙古部族仅一墙之隔，境地非常凶险。因此，大多数人置身险地担任宣大总督，属于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去了边地以后也是消极不作为，给宣大边防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如，总督翟鹏上任时逡巡逗留，去了以后却是消极拖怠地执行任务。由此，嘉靖皇帝认为不必设立总督，而且历任总督能建功立业的也很少，基于此，朝廷决定不再设专职总督。郭宗皋在宣大期间，号令不严，军政败坏，明军频频失利。而总督杨顺在宣大担任总督期间，无勇无谋，错纳桃松寨，导致右卫之祸。

更有甚者，很多人不愿前往此地，如嘉靖六年(1527年)“大同之急，廷臣无肯为国者，兵部推孟春堪往，春遂推避云，我是吏部的，你兵部的，何不去，方举冯清”。 嘉靖二十年，俺答遣使求贡，朝廷命樊继祖为宣大总督。当时兵部推荐任洛、张珩、樊继祖去宣大处理事务，但三人都不情愿。兵科都给事中王继宗等言：“尚书樊继祖虽辞色稍缓颇有怨声，臣等相顾骇愕，在我诸臣乃甘心首鼠假辞避难，竟无一人毅然为”。 时值国家危难之际，任洛、张珩、樊继祖三人竟无一人乐于效力，假词推避，不欲行，效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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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Altan Khan Tartar forces of Mongolian rapidly developed during Jiajing period of the Ming Dynasty, and repeatedly declared the invasion, a large area. Howev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both the Secretary Wei Ming regime, local troops dispersed towns for their own business, in the event of invasion, Ming resilience is low, often at a disadvantage. Thus, in taking part, the governor set on the Governor to strengthen management is necessary. This paper discussed the Governor declared major Jiajing period some basic facts, to explore the Governor declared major role and impact of produce.

Brief Analysis of Governor Group of Xuanfu and Datong during Jiajing Period of Ming Dynasty

LIU Qian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Sichuan 637002, China)

Key words:Jiajing period of the Ming Dynasty; Xuanfu and Datong; governor

中图分类号：K248.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2708(2016)01-015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