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称舜《桃花人面》杂剧中桃花意象的审美功能

2016-11-11 10:37
宿州学院学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崔护桃花意象

夏 颖

阜阳师范学院研究生院,安徽阜阳,236000



孟称舜《桃花人面》杂剧中桃花意象的审美功能

夏颖

阜阳师范学院研究生院,安徽阜阳,236000

桃花是明代戏剧家孟称舜《桃花人面》杂剧中的重要意象,在剧中具有重要的审美功能。剧中的桃花映衬出人物形神兼备的丰满形象,凸显出人物的真实性情;营造了世外桃源般优美环境和唯美浪漫的剧情意境,在无生命的物境中融入了有生命的剧中人的感情;贯穿男女主人公崔护和叶蓁儿的爱情主线,把握了戏剧发展脉络情节,使得情节曲折动人而连贯紧凑。这也显示了桃花意象丰富的审美意蕴,孟称舜独具匠心地运用桃花意象,将桃花与人面意境完美结合,同时使诗的桃花意境与戏曲独特的文体结合起来,使崔、叶的爱情流溢着桃花的灿烂芬芳。《桃花人面》剧在桃花意象的审美认识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是流传至今最具有诗情画意的喜剧版本,“桃花人面”深深触动着万千中国文人的潜意识,这部杂剧也成为影响最大、成就最高的桃花杂剧。

孟称舜;《桃花人面》;审美;桃花意象

建国以来,因孟称舜《桃花人面》剧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和认识价值,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点。如周永州《桃花人面版本比较》[2]通过对今存的《盛明杂剧》本和《古今名剧合选·柳枝集》本进行版本比较,探讨了孟称舜杂剧创作观念及其变化。再如杨林夕《崔护“桃花人面”故事在明代的演变》[3]、刘勇刚《从〈桃花人面〉看晚明的才子佳人戏》[4]、赵俊王介《“桃花人面”的衍变》[5]等对“人面桃花”故事的演变进行探讨。但是从整体上说,这些论著对于桃花在文本的审美功能缺乏分析,给人们的研究留有空间。本文从桃花意象在人物的丰满形象、诗情画意的环境描绘、曲折动人的戏剧情节等方面的作用,分析戏剧家在创设桃花意象时非凡艺术的创作和独特审美趣味。

1 以桃花映衬丰满的人物形象

孟称舜不仅是戏剧作家,还是一位戏剧理论家。他在《古今词统序》提出,戏剧中尤为要关注“因事以造形,随物而赋象”,并认为塑造人物形象必须根据表达的剧目内容和情节进行“造形”和“赋象”,人物必须要形神兼备,不仅要写出人物的外在,还要写出人物内在的真实情感。在《桃花人面》剧中,“人是花之貌,花是人之魂”[6],桃花花色艳丽而不失其真,妍丽多姿而颇有情趣,在映衬人物形象方面具有重要的审美作用。

1.1以桃花“造形”:摹绘才子佳人的青春惊艳

崔诗在描摹女主人公时,只是简单突出其“人面桃花”之貌,其他信息并未透露,人物形象显得不够鲜明突出。而孟称舜在创作时,借助桃花之形,摹绘出叶蓁儿青春艳丽之貌和崔护“灼灼有辉光”之态。

剧中开头叶父介绍女主人公叶蓁儿时说:“生时正值桃花开后,因此取名唤做蓁儿。”[6]637中国自古就有借花喻人传统,《诗经·周南·桃夭》篇开词赋歌咏美人之先,孟称舜继承了桃花喻美人这一传统,特意安排叶蓁儿出生在桃花盛开时节,又取名蓁儿。叶蓁儿与崔护第一次桃花下相见,叶蓁儿的美就让崔护不禁暗叹:“可为绝世无双矣!此地何地?有此殊丽!”[6]639杂剧第一曲就点出了叶蓁儿年逾二八的年龄、村庄处士家之女、自幼练习女工、知书达理等信息。在孟称舜的笔下,赋予了崔诗中“人面”鲜活的青春生活气息,使得叶蓁儿的形象更加丰富。崔护是原诗的创作者、旁观者,而剧中的崔护已转化为男主人公,弱冠之年,一表人才,有才情有姿韵,并考取了进士,在与叶蓁儿交流时,更是言有规、行有矩。可以推知崔护家教甚好,是典型的、有礼仪的士子形象。

1.2以桃花“赋象”:凸显才子佳人真情实意

戏剧家为了表现人物特定的性格,总要为他们设定特定的情境。作者借桃花烂漫之性赋予笔下叶蓁儿和崔护多情的人物形象,而这一形象又通过两人爱情火花碰撞流露出来。作者抓住两人性格中的真情这一突出特征,大肆进行渲染,使得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叶蓁儿在面对崔护讨水、面对年少书生崔护的多次殷勤询问、面对崔护的脉脉眼神,虽只说声“郎君请坐”和回答年龄姓名外再无他语,但是透过这一情境,作者在这此处将叶蓁儿这一纯真少女面对少年时含情脉脉、娇羞滴滴的内心神态勾画得惟妙惟肖,同时也将叶蓁儿这样一个青春少女的无限柔情展现得十分巧妙和动人。崔护作辞时,叶蓁儿长叹掩门。春日的桃花与韶华中的女子相映衬,桃花增添了女子春意的气息,少女春心萌动同样使得桃花又多了几分生机,桃花的绽放使得人面内心世界更加充实,欣欣向荣的朝气勃然而发,桃花与人紧密联系在一起,花人合一,以桃花为载体,赋予“人面”真情的性格与鲜明的爱情意识。

崔护的一见钟情虽是建立在对叶蓁儿的美貌上,但是当他对叶蓁儿“以数言挑之”时,叶蓁儿“欲言又止”“不应”“作摇头”“低叹不语”[6]640的姿态让多情的崔护更加赞赏,由原先爱慕她的花容月貌进一步到倾慕她的高尚品格,这也让这部剧因此升华到性格的交融、心灵的交通。因而在离去时感慨“去何疾,来何迟,怕墙内桃花也笑你空归”[6]640,崔护的痴情曲曲而出。在来年的春日,崔护又踏上寻佳人之路,一径行来,风景依稀,桃花依旧,只是佳人不在。满怀希望的崔护看见乱红流水不由暗自伤感恋情不易,“此日何年,干则向花前重见,猛教人急睁睁望眼穿”[6]649,佳人不在,崔护只能乘兴而来,扫兴而去,他的情不是一时之情,可谓是钟情。第一天的铩羽而归没有浇灭他的钟情火焰,这火焰反而越加旺盛,第二天又来寻访。可是这次是两人阴阳相隔、天人永诀。虽与叶蓁儿只是有“半面之雅”,崔护还是要求叶父能让他哭她一场,“则这扶睡脸、偎香腮、哭哀哀送终的,也还是那桃花下乞浆的崔护”[6]657。崔护真情的性格在痴情、钟情、纯情三部曲中得到完美展现,在孟称舜笔下桃花映衬下生动地流露出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不可与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7]叶蓁儿与崔护传奇般的爱情,是两人内心真挚情感的触发,是人性自然的流露,是真实性情的抒写。

2 以桃花营造唯美的剧情意境

孟称舜认为:“曲之难者,一传情,一写景,一叙事。然传情、写景犹易为工,妙在叙事中绘出情景,则非高手未能矣。”[8]戏曲是叙事性文体,离不开写景、叙事两大手法。对于戏曲创作者来说,最为不易的是如何能在叙事过程中把主体与客体、心与物、情与景、意与境高度融合。《桃花人面》这一戏,在无生命的物境中融入了有生命的剧中人的感情,固然可以说它是戏,其实它更是一首充满诗情画意的抒情诗,堪称“诗剧”。

2.1以桃花营造世外桃源之美

孟称舜在这曲戏中之所以能营造诗情画意的意境,是因为他将桃花这一意象融入剧中,灿烂缤纷的桃花大量出现在戏剧中,不仅点出了故事发生在一个美丽时节——春天,而且营造了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优美。

戏曲开始时崔护见春光如醉,踏着曲径幽堤,带着愉悦的心情缓步来到都城南庄,在他眼中桃花与周边的景物交相辉映,呈现出绚丽春景。数枝桃花点缀着周边环境,花叶舒展的艳丽桃花烂漫芳菲,它的柔美、它的艳丽,融入周边春意勃发的景色,给人以美的视觉享受。粉红的数株桃与淙淙潺潺的清溪,清幽的环境让人不由地想起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世外桃源。安静祥和的乡村,浓郁的春色,展现出春天万物欣欣向荣的美景,桃花的艳丽与溪水的明理,点缀着朴素的城南小庄,透露出宁静、典雅之境。在这里,作为自然环境的都城南庄,仿佛都浸透着崔护愉悦的浓郁情感,日丽风和的景物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明媚的春光印证着他欢悦的心境,而他愉快的情绪又感染了周边的环境,使得都城南庄的景致愈显艳丽明快,从而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诗意意境,也为下文崔叶爱情的产生营造出浪漫的场景。

2.2以桃花塑造“人面桃花”之美

作者以桃花渲染诗意的周边环境的同时,以工笔描摹出“桃花人面”纯洁脱俗之美并刻画出“桃花人面”的画面之美。这部戏剧以崔护《题都城南庄》一诗为蓝本。从崔护的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中的“相”可看出,“人面”与“桃花”是两类意象,女子的容颜与艳丽的桃花相互映衬,容颜更加妍丽,桃花更加娇艳,让人深深感受其中的欣赏、珍惜之意。杂剧《桃花人面》继承并深掘其中的情感画面,崔护与叶蓁儿的桃花相见、情感互生写得典雅脱俗。崔护一出场时介绍“年当弱冠,喜得一举进士”,可见是一表人才。当他踏青顺着幽道来到叶蓁儿所在的都城南庄时,风景独特,“花木丛萃,使人观之无尽也”,庄院“墙内桃花数枝,依依可怜”,让他不禁驻足欣赏,而叶蓁儿的美貌让此处风景犹为不同,增添了无限春情。叶蓁儿娇羞低头整衣时,在崔护眼中呈现“桃花人面画栏西”的画面。“独倚庭柯”的叶蓁儿与身边绚丽的桃花,两相辉映,“赋情无限”。桃花激发了两人内心的情感,两人的情感碰撞感染了南庄的明媚风景。孟称舜在以工笔描摹“桃花人面”画卷时,独具匠心,整幅“桃花人面”图将崔护、叶蓁儿、都城南庄三者纳入画卷中,都城南庄的桃花是画卷的背景,崔护、叶蓁儿、桃花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孟称舜细细描摹的重点:崔护眼中的“桃花人面”、叶蓁儿眼中的“桃花公子”、桃花下的崔护与叶蓁儿之间的爱情。在他的笔下,渲染出纯洁、脱俗、缠绵动人的爱情色彩。

2.3以桃花烘托“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悲情美

在这幅“桃花人面”画卷中,作者不仅描摹出两人的爱情,更渲染出桃花依旧、人面不在的悲剧氛围,营造出以乐景衬哀情的画面。崔护在来年的春日又来探访曾在他心湖中拨起波澜的女子时,发现门已锁,桃花依旧佳人不见,景还是当年景,但是,当年递水的佳人却不知何踪,满目春景却让崔护心绪蒙上萧瑟之情。满目桃花,少年独立,独对桃花忆当年,感慨“桃花下怎寻旧缘”。桃花的绚丽反衬着崔护惆怅失望的情绪。而当叶蓁儿归来时,看见崔护留在门扉上的题诗,心绪波动不已,“看残红,残红飘零”[6]652,“夜来雨,晓来风,满庭花落也,则有谁疼”[6]653,桃花透露着少女幽微的心绪。此时,春花春水、春日春风,无不笼着一层浓重的春愁,晕染出伤感烦恼、悱恻怨慕的独特悲剧意境。而这种意境在叶蓁儿相思而死时达到极致,窗外桃花的生机勃勃与窗内少女年轻生命的逝去形成极大的反差。剧作家以乐景衬哀情的描绘使整幅画面有了更深层次的意蕴。

3 以桃花为连贯戏剧情节的线索

清代戏剧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曾谈到作戏要“一线到底”,针线细密,反对“不讲根源,单筹枝节”,剧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不仅要突出情节的中心,而且要把握情节发展的来龙去脉,注重故事情节的埋伏照应与贯穿衔接。

3.1以桃花为贯穿崔叶爱情的主线

桃花,自开场开始贯穿全文,它是见证崔叶爱情、传递绵绵情意的信物,也是读者探索崔叶爱情进展的线索。它使崔叶爱情故事既叙述结构完整又波澜迭起。

爱情之起是源自一支怒放的桃花在不经意间闯入叶蓁儿的眼中,令她发出 “花开花落无人见,长对东风空自怜”[6]637的感慨,桃花挑起了叶蓁儿无可排解的春情。踏春解闷的崔护进入桃源般的都城南庄时,桃花的盛放吸引了崔护的观赏,叶蓁儿家桃花微微探出墙头,有“依依可怜”之态,崔护赞其桃花方上前讨水,才邂逅叶蓁儿。可见这支桃花引发了两人的相见与结缘之起,揭开了两人爱情故事的帷幕。爱情之结是崔护一见叶蓁儿惊其“绝世无双”,忍不住“以数言挑之”,叶蓁儿虽对崔护有意,可封建礼教又束缚她的脚步,她羞涩的心理在科白中刻画得淋漓尽致,两人在桃花树下一见钟情。爱情之思是崔护的离去,叶蓁儿对着那株见证爱情的桃花,独自吐露自己的心事。崔护也在来年春季,又来到初次相遇的地方。只可惜“却怎生和门儿都锁上”,重访不遇、桃花依旧,桃花刻下了两人的相思之苦。爱情之果是叶蓁儿面对崔护在门扉上的题诗顿感失魂落魄,叶蓁儿为情燃尽了自己的生命。而此时重访不遇的崔护决定三访佳人,灿烂的桃花、情郎的呼喊让叶蓁儿由死入生,冲破生死的叶蓁儿在老父的见证下与崔护终成眷属。两人在桃花的见证下烙下了爱情的轨迹,留下了艳丽的色彩。

3.2以桃花推进故事情节的发展

《桃花人面》以一枝饱含春意的桃花叙事。孟称舜在沿袭崔诗与本事诗求浆、情挑、再访、三访、复生的情节基础上,特意添加“桃女相思”“见诗情殇”两个情节,因此点点桃花贯穿了人物情感的发展,推动了故事情节的高涨。怒放的桃花盛开在淳朴的村庄,给炊烟袅袅的农村带来典雅宁静之意。踏春解闷的崔护进入桃源般的都城南庄,饮酒数杯的他想讨杯水解渴。他看见叶蓁儿家桃花有“依依可怜”之态,因赞其桃花方上前讨水。崔护一见叶蓁儿惊其“绝世无双”,忍不住“以数言挑之”,可佳人羞涩不敢回应,惆怅的崔护只好离去。他的离去给叶蓁儿带来了相思之苦。叶蓁儿对着桃花,独自吐露自己的心事,纷纷落下的桃花雨让叶蓁儿徒生寂寥之情,身受相思之痛。相逢时的一见钟情,离别后的无限思念,叶蓁儿的相思苦涩又甜蜜。崔护在来年春季,又来到初次相遇的地方,可叶蓁儿不在家中。去年的桃花和人面,只余满园桃花。面对此景他在门扉写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9]诗句,以抒发重访不遇的失望之情。叶蓁儿回来惊见崔护这首充满惆怅若失的诗,顿感失魂落魄,满院艳丽的桃花也失去了色彩。“似这样可怜宵,辜负了可怜人。您道咱桃花人面两相映,可知俺一般儿都是凄凉命。”[6]653往昔的美好追忆,淡淡的桃花哀愁,所有的一切让叶蓁儿生出凄凉之感,热烈的希翼仿若被泼了冷水,叶蓁儿最终为情燃尽了自己的生命。而此时重访不遇的崔护决定三访佳人,灿烂的桃花、情郎的呼喊让叶蓁儿由死入生,“桃花不似看花日,人面还如识面初”[6]658,冲破生死的叶蓁儿在老父的见证下与崔护终成眷属。桃花在叙述故事时层层推进情节发展,整体上呈现出自然流畅、水到渠成的效果。

崔护的偶遇、重访、三访的安排与叶蓁儿的相识、相思、再生、结合的情节环环相扣,是桃花让他们相遇、相知、相恋,也是桃花将整部戏剧勾连得既一波三折,又严谨工整。

4 结 语

孟称舜写戏要求“惆怅得尽情”“字字淹润”“语语婉隽”,淡淡的桃花幽香,绵绵的浪漫情意,桃花意象与爱情题材的双向互动,经过孟称舜的生花妙笔给读者留下了涵咏不尽的审美韵味。祁彪佳在《远山堂剧评》中说:“作情语者,非写得字字是血痕,终未极情之至。子塞具如许才,而于崔护一事,悠然独往,吾知其所钟者深矣。今而后,崔舍人可以传矣;今而后,他人之传崔舍人者,尽可以不传矣。”[10]信哉!

[1]李春燕.“桃花人面”故事的演变与文化内涵[J].九江学院学报,2012(2):34-38

[2]周永州.桃花人面版本比较[J].艺术百家,2006(4):26-28

[3]杨林夕.崔护“桃花人面”故事在明代的演变[J].求索,2003(1):175-177

[4]刘勇刚.从《桃花人面》看晚明的才子佳人戏[J].南通师专学报,1996(3):30-32

[5]赵俊王介.“桃花人面”的衍变[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1):89-92

[6]孟称舜.桃花人面[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638

[7]徐朔方.汤显祖全集[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9:1153

[8]朱颖辉.孟称舜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5:586

[9]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368

[10]祁彪佳.远山堂剧评[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171

(责任编辑:胡永近)

10.3969/j.issn.1673-2006.2016.10.018

2016-04-28

夏颖(1992-),女,安徽合肥人,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元明清戏曲。

I207.2

A

1673-2006(2016)10-006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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