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池显方的海洋意识与海防观念

2016-11-25 20:45陈菁媚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闽台文化研究 2016年1期

陈菁媚(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论池显方的海洋意识与海防观念

陈菁媚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摘要:宋元时期,已有不少在闽文人描写海洋;明代,海洋问题日趋复杂,中国面临西方殖民主义来自海上的威胁,更多闽籍文人关注海洋,在诗文中体现海洋意识,对海防建设各抒己见。池显方作为厦门文人,与厦门沿海关系密切,既描写海洋风景,也展现其独到的可持续的海洋保护与发展意识。在海防战争与建设方面,他怀有一腔热血,鼓舞将士,抒发爱国情谊,并且能够客观认识剿夷战争,有大局观念,不论是政府与军队的自身建设,还是实际战斗中的攻防,都能提出俱切时弊的建议。

关键词:明末;池显方;海洋意识;海防观念

池显方(1588~?),字直夫,号玉屏子,同安县中左所(今厦门)人。厦门地处我国东南沿海,东临太平洋,与台湾隔海相望,毗邻漳泉二市,在军事、贸易上占据重要地位。作为厦门文人,池显方与厦门沿海关系密切,他的诗文作品中不乏对海洋的描绘与赞叹,而面对红夷入侵为害一方,也能够客观认识剿夷战争,提出俱切时弊的建议。

一、宋元以来福建沿海形势

宋元时期,海洋文学伴随着沿海地区开发和海运事业而兴起,其中发展势头较好的,主要是东南沿海的闽、粤、浙等地区。宋元时期,福建一直是中国的海船制造中心。南宋诗人陆游在福建沿海航行时,有“行年三十忆南游,稳驾沧溟万斛舟”[1]之句,可见海船之大,航行之稳。政府大力推行海洋贸易政策,在政策的刺激下,海商以不畏艰险的勇敢精神航行于大海之上,往返于东西方港口之间,海洋贸易空前发展。社会经济开放的背景大大促进了海洋文学的开放性,“不少诗人、词人吟诗赋词歌颂沿海人民的超迈开放的海洋意识、商品意识和冒险精神。”[2]建阳诗人熊禾在《上致用院李同知论海舶》写道:“矧此贾舶人,入海如登仙。远穷象齿徼,深入骊珠渊。”[3]高度赞扬了海商的冒险精神,不畏艰险,追求财富。明代,海洋文化传播,海上贸易日益繁盛,形势也日趋复杂,涉海诗文不胜枚举。赞叹海洋广阔的,如“不知天尽头,决资是何物”;[4]对朝廷施行海禁广发议论的,泉州人何乔远提出“若洋禁一开,不但闽人得所衣食,即浙、直之丝客,江西之陶人,与诸他方各以其土物往者,当莫可算。……如是,则四方之民并获生计。”[5]建议取消海禁,恢复沿海地区海上贸易,以利四方之民。

福建沿海也有过战争。倭寇问题元朝末年就已存在,进入明王朝,时剧时敛,一直是中国东南沿海一带难以平息的祸患。洪武年间,明廷在福建沿海增设卫所,加强海防,沿海地区暂得安宁。明朝中后期,厉行海禁,严厉的海禁政策使得沿海地区商业废弛,民不聊生,加之世界全球化在海上拉开帷幕,[6]西方海外扩张热潮向东方袭来,葡萄牙与明廷建立贸易关系失败,铤而走险,进行走私贸易,更是加入了“倭寇”[7]的行列,致使东南沿海的“倭患”愈演愈烈。

面对倭寇的暴戾,福建爱国军民进行了顽强抵抗。在这个战场上驰骋着一支支英勇善战的劲旅,以其大无畏的勇气与毅力,屡败倭寇,立下赫赫战功。福建沿海的文人士子纷纷提笔抒怀。沈有容辑的《闽海赠言》是当时文人学者爱国情怀的集中展现。沈有容(1557~1627),字士弘,宣城人,幼时走马击剑,好兵略。万历三十年(1602)在闽沿海驱逐倭寇,沿海百姓尊称其为“洗海将军”。沈有容将其在闽期间,文人名士的赠诗、赠文结集为《闽海赠言》。其中记录史实有屠隆的《平东番记》;探索发现有陈第的《东番记》;更多的是咏唱水师军功,有何乔远、叶向高、池浴德、曹学佺等多人的赠诗赠文。

倭患之外,红夷亦对我国东南沿海觊觎日久并进犯加之。荷兰,《明史》称和兰,俗称红毛或红夷,擅航海,国小而强,明中叶侵略爪哇,殖民略地。万历三十二年(1604),荷兰与明廷通商未成,对澎湖虎视眈眈。天启年间,“红夷”屡次入侵厦门,《明实录》有载福建巡抚商周祚言:

红夷自六月入我彭湖,事人求市,辞尚恭顺。及见所请不允,突驾五舟,犯我六敖。六敖逼近漳浦,势甚岌岌。该道程再伊,副总兵张嘉策多方捍御。把总刘英用计沉其一艇,俘斩十余名,贼遂不敢复窥铜山。放舟外洋,抛泊旧浯屿。此地离中左所仅一潮之水。中左所为同安、海澄门户,洋商聚集于海澄,夷人之久垂涎,又因奸民勾引,蓄谋并力,遂犯中左,盘踞内港,无日不搏战。又登岸攻古浪屿,烧洋商黄金房星船只,已,遂入泊圭屿,直窥海澄。[8]时为天启二年(1622),荷兰殖民者占据澎湖,再次企图通商,未允,便进犯六鳌,逼近漳浦,官军御之,俘斩数十人,虽“不敢复窥铜山”,却与奸人勾结,盘踞内港,四处挑衅,侵犯中左所,攻打鼓浪屿,焚烧洋商房屋、船只,“如遭虎”。[9]池显方也在诗文中体现海寇对百姓造成困扰,“忆予廿年前,戴形驰骑仆。伴不必亲邻,旅不畏孤屋。自从海生波,寇敢明登陆。岭下簇烟村,半窜入深谷。”[10]本是夜不闭户的安详生活,却因海寇肆虐被迫奔走深山。时福建总兵徐一鸣率兵驻中左所剿红夷。天启三年(1623),福建总兵谢隆仪大破荷兰于厦门海面。明朝官兵乘胜追击,驱逐红夷。福建巡抚南居益“力主渡澎之策”,天启四年(1624)率师由厦门渡海进攻澎湖红夷据点,七月荷军降,撤出澎湖。[11]

二、池显方的海洋描写与海洋意识

池显方生长在厦门地区,熟悉海洋。描写海洋,不吝笔墨。在他笔下,海洋是广阔而平静的,“海阔见天低”(《大轮山示诸衲》)、“海天遥碧绿山峨”(《寄蒋若椰》);也是汹涌磅礴的,“连天荡溟渤”(《鼓浪屿》);居住在海边山头,“海山迩日聘云居”(《寄蒋中黄》),也有一种惬意的美。他的《大同赋》洋洋洒洒五千余言,详细铺叙了同安的风景名物,提及海洋,他写道:

至若众壑委输,沧溟为会。绕乎金鞍之表,涨乎宝盖之外。星错砥流,群屿萦带。二担二嶝,镇于深濑,南北泰武,水蒸云霭,奇衍禾山,甗锜荡飗,静镜潋滟,扶桑若帚,极目万里,湛氵藥踧沑,浮鸥天际,狎玩钓叟,苹末骤颸,浊浪豗掊。哨滐瀖泋,拍空迷斗。[12]

诗人以一种鸟瞰的方式描绘海洋:河流汇入沧溟,岛屿星罗棋布,群山顶上云雾缭绕,鹭岛与浯洲遥遥相望。海面恍若明镜,微风徐来波光粼粼,极目千里,一望无垠;浮鸥盘旋,老翁独钓;海风骤起,惊涛拍岸,可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海洋有众多宝贵资源,明代在海洋资源的利用上胜于以往,“通犀玳瑁,取诸海澨。煮水铸山,鱼盐若荠。斯皆前代之所未集,而堪舆之所未逮者也。”[13]

除了纯粹的海洋风景描写,池显方也在他的诗作中表现其独到的海洋意识。与前代赞扬海商冒险精神不同,池显方的海洋意识注重发展。生活在海边的人,以打渔为生,海洋是其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如果能够合理利用,渔业资源是源源不断的,然而事与愿违。诗人的《观打渔歌》一诗便反映了这种现象:

海人捕鱼太苛密,设法浅深恣罗织。扣舷乱急惊使聚,要于潮路欺其人。风晴日夕宿海外,钓得巨鳞如舟大。力致奇鲜献贵人,以为轩顽不屑脍。彭湖冬月饶青鱼,连群塞浪相招呼。前队有力溃围出,殿者单弱尽坠罛。物精既竭水族怒,时变风雷击远渡。不贪芳饵与肥流,宁徒洪渊饮清素。盗贼干戈犹未已,安知非彼反乎尔。我劝渔人收钓网,全却生成天所喜。[14]

以海为生者“风晴日夕宿海外”,十分艰苦,如果能够适度捕捞,足以温饱,渔业资源永不枯竭,但是“海人捕鱼太苛密,设法浅深恣罗织”,深深浅浅的罗网遍布海面,以至于“物精既竭水族怒,时变风雷击远渡”,诗人把海面上的波涛汹涌看作是海洋生物因渔人过度捕捞而愤怒所造成的,可见当时渔业资源过度开发情况严峻。池显方写这首诗旨在说明渔人不知节制的捕捞使资源枯竭,呼吁要合理开采与利用,这样才能生生不息。但是从深层来说,渔人如此的不知节制也是因为明末政治腐败,一些地方官员压迫人民,苛捐杂税,名目繁多,百姓苦不堪言。

由此可见池显方是注重持续性发展的,有长远之见,这不仅体现在海洋资源的利用上,同时也体现在环境保护方面。如《鼓浪屿》一诗:

连天荡溟渤,小峦独突忽。古树夹寒烟,与波相出没。不是鬼神刓,如何巧剞劂。一日凿一卷,十日成一窟。造砌及修碑,尽在此中伐。至今数百年,剥尽无肌骨。白石有何辜,频遭黔黥罚。太行避愚公,痴山犹不机。混沌七日死,疆山犹不殁。莫是愧世人,舍身任尔刖。莫是惭无用,欲入于宫阙。须弥与昆仑,劫火一时竭。[15]

鼓浪屿恍如遗世独立般矗立在厦门西南一角,奇幻多姿。但是却被“剥尽无肌骨”,除去海寇对鼓浪屿的破坏这种客观原因外,数百年来在岛上开采矿石,修造碑林,破坏了鼓浪屿的环境。“残石伐将尽,惟余一古丘。”[16]诗人对这些开采破坏者进行严厉谴责——“孔方之外,他无所知”,[17]颇具有现代社会提倡的生态文明意识。试想,如果这些礁石能够保存下来,又能给鼓浪屿增添多少自然的风景?可惜的是,池显方在大明王朝气数将尽时发出的呼吁,很快就消失在持续数十年的战火之中,他之后百余年的乾隆《泉州府志》中记载:“国朝乾隆间,……,修建漳泉,用石多采于此,今浮石渐尽。”[18]不禁扼腕。

三、池显方的海防观念

池显方和他同时代的闽籍友人共同亲历了天启年间荷兰侵略军侵入福建沿海,占据澎湖,窜犯厦门,火烧鼓浪屿的史实。身处在这一时期的闽籍文人士子多与海防将士有来往。相互之间或有诗文赠答,或对海防建设颇为关心,痛定思痛,相继提出许多防夷、抗夷、保卫海疆的建议。蔡献臣(1563~1641),字体国,号虚台,同安人,为官多年,一直心系家乡。有文《浯洲建料罗城及二铳城议》,建议在同安浯洲修建铳城,以卫家园。周婴,字方叔,莆田人。他亲临战场,经过充分、认真的调查、研究,写下《御夷论》,有理有据,为抵御荷兰侵略者献计献策。

前文提及池显方父亲池浴德与沈有容相识,《闽海赠言》有收录他的三篇赠文,称赞沈有容将军负才磊落、雷霆威慑,“诚可谓古之贤将矣”[19],字里行间,体现出对战事形势的准确认识,池显方早年的耳濡目染,加上逐渐增长的阅历,对厦门沿海的海防形势甚为关心,对海防建设也有自己的见解,在其与好友往来的诗文中,都有体现。通过诗歌描写抒情:一方面是描写战争场面。天启三年(1623)十月,新任福建总兵官谢隆仪大破红夷于浯屿,显方作《十月廿六日大将军谢简之焚红夷巨舰一只斩擒六十名喜赠》,诗中这样描写战争场面:“万星乱坠鬼莫知,雷无暇鸣电未已。镕其铜炮如镕冰,烧其铁叶如烧纸。漫道火攻为下策,以红攻红法合尔。”[20]战争场面极为壮阔,即使荷兰军“铜炮千钧排铁舟,裂汉掀波撼百里”,福建水师也游刃有余,运用火攻计谋,大挫敌军。另一方面是展现将士的英勇抗敌。如《傅望之彭湖获倭》:“痴奴狂嗥欲闯门,恍似飞蛾争赴火。敢恃铜炮与银刀,忽接天兵胆皆堕”,[21]面对敌人,将士沆瀣一气,英勇无畏。池显方目睹御夷将士的壮举,心潮澎湃,赞叹道:“则虏以下无难敌,故宜所向皆风靡。元帅逡巡不自居,天子之功与军士。”[22]天启四年(1624),福建巡抚南居益进攻澎湖据点,平红夷,收复澎湖,池显方作《平红曲》五首以示赞扬:“万心果齐一,何坚不可摧。”[23]从这些诗作中,能够体会到诗人发自肺腑的一腔正气与爱国情,字里行间表露出对海防将士的赞颂与自豪之感。

相比周婴,池显方没有亲历战场,缺乏深入体验,但是他与众多海防将领有往来,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他的海防建议虽然零散,分散在不同的书信中,但是注重细节,有针对性,也有其敏锐的一面。

池显方有大局观念,不论是军队管理还是对外防御,前提都是对当时形势的大局把握。泉州府永宁卫是明初设立的卫所之一,是“外迩台澎,内保漳泉”的闽南海防重镇。明朝的厦门指厦门本岛,属同安县,归泉州府管辖。厦门地处我国东南沿海,东临太平洋,与台湾隔海相望,背倚闽南大陆,毗邻漳泉二市,正如《鹭江志》所言,为“漳泉之咽喉,台澎之门户,诚海疆要地也”,[24]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明政府在嘉禾屿上筑建城防,设中左守御千户所,即厦门城,是福建东南沿海海防体系的重要所城,也是战略防御要地。他在与蔡体国的书信中,说明了以厦门岛为中心的厦门湾海域的地理形势及其在海防中的重要地位,“泉视同为唇齿,同视鹭为咽喉”。[25]池显方在给支援剿夷战争将士的书信中谈到他对红夷的认识:“捣于彭则孤师既惧深入,逆海还则舟器复难相当;造战具则无米难望熟斧,募壮士则持豚妄意邪车。剿之难如此。”[26]“今欲捣彭而驱夷,犹航海而复辽,非可旦夕期者也。夫夷更诡于鹰,饱反迫人,饥乃飞去,夷之所以不去者,接济之人饱之也。”[27]池显方的认识是客观的。驱逐红夷的海防战争并非短期可以致胜,夷人之所以长期占据澎湖,正是因为有利可图,且有人予以利。对内,严禁接济,加强武备,并且要“人更诡于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制敌。基于对形势的正确定位,提出的建议才有实际意义。

攘外必先安内,在池显方的海防观中,政府、军队自身的建设十分重要。崇祯初年,福建巡抚为熊文灿。熊文灿(?~1640),贵州永宁卫人。崇祯元年(1628)为福建左布政使,三月,拜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池显方致书曰:“妖氛未靖,酿害有根”,以己家居鹭岛,“近山海而知鱼鸟,问耕织必就婢奴”,从政府治理和军队整顿两方面提出了十条建议,俱切时弊。在政府治理上,对百姓,建议延续自古以来的保甲之法,详细登记居民情况,“有善必闻,为非共举”,“申以六言之谕,按以连坐之条”,认为保甲严则人各有所生业,奸佞自无所藏;对商家,限定商船的尺寸,船小,“在商则彼易造,在贼则我易擒,庶奸猾不至生心”,减少商贩逐益通敌的可能性;严颁宪令,运用法治手段约束百姓,严禁接济红夷,严惩为恶一方的盗寇;红夷已徙,为了澎湖百姓的正常生活,要整顿并减少驻兵,多余兵力移到内地。在军队整顿方面,建议制降卒,劝廉将,对待降俘,应“剪其羽翼,调之他方”,将领应该以身作则,廉洁带兵;加强武备,“夫水师之取胜者,恃船高而器利也”;兵贵精练,而精炼之善在良将,因此要选贤举能,考察能力与品德,能者居之。[28]除了这封书信外,池显方在其他文章也有相关建议,比较细碎,不一一列举。

无战事注重管理,需攻防注重策略。

池显方为实际战斗献计献策。“夷所恃者,高舰巨炮耳。我用快艇数十乘夜火之,突其不意,彼炮宜高不能下,彼舰多油尤易火,可擒也。”[29]红夷的武器装备胜于闽师,因此正面攻打决胜较难,池显方敏锐地看到敌方弱点,炮宜高不下,舰多油易火,建议夜袭火攻,攻其不备,以期给侵略者以重创。事实上,天启三年(1623)厦门当局便是运用火攻之计加以围剿,给荷兰以重创,无论当时是否是受到池显方的启发才有了战斗的胜利,不可否认的是池显方的建议颇有战略意识,并且他对战争的定位也较为准确。知道火攻的难处不在于武器,而在于将士——缺乏“能与公分任之人”,军中存在“饥士私逃,运艘难继,糜不资之饷,养难问之师”[30]的现象,饿兵多逃,临阵士兵畏缩不前,贪生怕死,这是海防战争面临的严峻问题。此外,他也认识到:“铜炮陆兵,可抵其锋,未必扫其影,欲使浯彭不腥,非大创不可。然抹疥癣之痒易,调臂指之痹难,欲使将校用命,又非大创不可也。”[31]只有一举制敌,乘胜追击,才能把红夷侵略者驱逐,换回一方安宁。

综而言之,关于海洋的叙述是池显方《晃岩集》中较有特色的部分,他的海洋发展意识颇具前瞻性;面对外来侵略,积极陈言厦门抵御红夷之攻防策略,提出诸多见解,其爱国爱乡的赤子之心溢于言表。池显方关于海防建设的建议在其与友人往来书信中多有论说,多能俱切时弊。当然,并不是池显方的所有的建议都有建设性意义,因为他未亲历战争,更多的还是从一名文人,或者说是一名爱国人士的角度出发,虽不乏客观的认识,但是还有有理想化的存在,有些建议虽好,但是未能预见操作的艰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虽未能上阵杀敌,依旧对厦门沿海海防建设怀有一腔热血。

注释:

[1]钱忠联、马亚中主编,钱忠联校注:《陆游全集校注·剑南诗稿校注》第六册,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第338页。

[2]赵成国主编:《中国海洋文化史长编·明清卷》,山东: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451页。

[3]《四库全书》第1188册,集部127别集类,《勿轩集》卷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第825页。

[4](明)何乔远:《镜山全集》卷十一,《金门观海亭》,福州:海峡出版发行集团、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46页。

[5](明)何乔远:《镜山全集》卷二十三,《请开海禁疏》,福州:海峡出版发行集团、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676页。

四大名着是我国文学经典的经典,分别是《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及《红楼梦》。四部著作都有很高的艺术水平,人物及其性格的刻画和所包含的思想内容都是长久以来人们喜爱的,在九寨“嘎花”中就经常被引用。

[6]万明:《中国融入世界的步履:明与清前期海外政策比较研究》,北京:故宫出版社,2014年,第209页。“15~16世纪,海洋成为时代的主题,海上活动成为最令人瞩目的国际现象。进入16世纪以后,一个整体世界从海上连接了起来,全球化从海上拉开了帷幕。西方人扩张东来,最早是葡萄牙,接着是西班牙、荷兰、英国,在晚明相继来到了东方海上,他们采取亦商亦盗的贸易形式,展开对于海上资源的激烈争夺,从此东亚海上贸易竞争进入了白炽化。”

[7]万明:《中国融入世界的步履:明与清前期海外政策比较研究》,北京:故宫出版社,2014年版,第209页。“一般来说,嘉靖年间的‘倭寇’的组成,主要有三部分:日本海盗、葡萄牙海盗商人、中国海盗兼海商集团。其中,第一、第二部分人构成了嘉靖年间倭寇之源。”

[8]姚广孝、夏原吉、胡广编:《明实录——熹宗天启实录》卷二十五,民国二十九年(1939)影江苏国学图书馆抄本。

[9](明)池显方:《晃岩集》卷四,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99页。《陪南思受谢简之登鼓浪屿和中丞韵》其二:“去岁如遭虎(曾被红夷烧屋),今年再狎鸥。”

[10](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绵亭道中》,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55页。

[11]徐晓望:《福建通史》明清卷,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三章写到,(天启四年)六月,福建水师增援部队再上澎湖,向荷兰施加压力。但由于福建水师并无必胜把握,双方虽有小接触,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未决战。此时,由福建巨商李旦从中周旋,最终双方达成协议:荷兰人退出澎湖群岛,但福建官府默许荷兰人占用台湾。

[12]林学增、吴锡璜:《同安县志·艺文志下》,中华民国十八年(1929),第558页。

[13]林学增、吴锡璜:《同安县志·艺文志下》,中华民国十八年(1929),第566页。

[14](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三《观打渔歌》,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78页。

[15](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鼓浪屿》,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2页。

[16](明)池显方:《晃岩集》卷四,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99页。

[17](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二《家信》(其三),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53页。

[18]《中国地方志集成·福建府县志辑·22·乾隆泉州府志》卷八,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

[19](明)沈有容编:《闽海赠言》,池浴德:《送擢浙江都閫序》,收录于《台湾文献丛刊》,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48页。

[20](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三《十月廿六日大将军谢简之焚红夷巨舰一只斩擒六十名喜赠》,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83页。

[21](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三《傅望之彭湖获倭》,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73页。

[22](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三《十月廿六日大将军谢简之焚红夷巨舰一只斩擒六十名喜赠,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83页。

[23](明)池显方:《晃岩集》,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5页。

[24]陈支平:《台湾文献丛刊》,北京:九州出版社;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七辑,第11册《鹭江志引》。

[25](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蔡体国书》其二(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14页

[26](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二《与张尚宰书》(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33页。

[27](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陈游戎书》(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19页。

[28](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熊中丞书》(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06页。本自然段所引句子郡来自此封书信。

[29][32](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徐总戎书》其一(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19页,第419页。

[30](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熊中丞书》(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06页。

[31](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一《与徐总戎书》其二(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19页。

[33](明)池显方:《晃岩集》卷二十二《与阙褐公书》(题目为笔者自拟),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454页。

〔责任编辑李弢〕

the Study on Marine Awareness and the Ideas of Coastal Defense of Chi Xianfang

Chen Jingmei

Abstract:In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there are many scholars describe the ocean in Fujian.In the Ming Dynasty, the ocean issues are growing complexes. China faces the threat of western colonialism by sea. As a result, more people focus on ocean, show their marine awareness in the poetry, and express their views on the coastal construction. As a Xiamen poet, Chi Xianfang is close to Xiamen coastal; he describes the ocean and shows his unique marine consciousness of ocean conserv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the coastal defense and building, he has cavity blood, not only encouraging soldiers, express patriotic feelings but also objective understanding the war, has the overall concept ,whether it is the self-construction of government and the army or the attack and defense in the actual fighting, all cut malpractices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Key words:the Ming dynasty; Chi Xianfang; marine awareness; the ideas of coastal defense

作者简介:陈菁媚(1990~),女,福建泉州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2013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