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渔民群体分化的宏观影响因素探究
——基于即墨市鳌山卫的调查

高君玉

(中国海洋大学法政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海洋渔民群体分化的宏观影响因素探究
——基于即墨市鳌山卫的调查

高君玉

(中国海洋大学法政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本文基于对鳌山卫六个沿海渔村的实地调研和深度访谈，从宏观维度探究渔民群体分化的影响因素，包括:海洋资源环境变迁、市场化经济体制改革、城镇化进程、“三渔”政策等。

海洋渔民；群体分化；宏观影响因素

1 海洋渔民群体分化现状

根据郑杭生对社会分化的定义，本文将海洋渔民群体分化定义为海洋渔民群体在社会系统的结构中由原来承担多种功能的单一社会地位发展为承担单一功能的多种不同社会地位的过程。渔民群体分化具有两种基本分化形式：一是渔民群体的异质性增加，即水平向度的职业分化；二是渔民群体内部不平等程度的变化，即垂直向度的收入分化。本文调查地点为山东省即墨市鳌山卫街道，并按照各渔村地理位置、人口和经济等情况，选取星石庄村、神汤沟村、七沟二村、向阳庄村、于家沟村和盘龙庄村六个渔村的渔民群体作为研究对象。

1.1 鳌山卫渔民群体职业分化状况

2016年鳌山卫渔民群体从事的职业大致可分为近海捕捞业、海产养殖业、海产加工及销售业、休闲渔业、外出工作及个体经营、远洋捕捞业、务农或无业。其中，务农及无业的渔民所占比例高达33.74%；外出工作和个体经营、从事海产养殖业、海产加工及销售业的渔民所占比重依次为24.10%、15.20%和10.48%，均高出所占比例为8.36%的从事近海捕捞业的渔民；从事休闲渔业的渔民占总群体的7.92%；从事远洋捕捞业的渔民微乎其微，仅占0.20%。

1.2 鳌山卫渔民群体收入分化状况

2016年鳌山卫渔民群体的收入分化有两个明显特点：一是从事不同职业的渔民群体存在明显的收入分化，从事海产养殖业和休闲渔业的渔民群体平均年收入最高，均可达8万元，从事近海捕捞业的渔民群体平均年收入约6万元，从事海产加工及销售业的渔民群体平均年收入最低，仅为1.5万元，收入最高的渔民群体和收入最低的渔民群体平均年收入相差6.5万元，收入分化十分明显；二是从事同一职业的渔民群体贫富差距严重，从事海产养殖业和休闲渔业的渔民群体年收入最高者约20万元，是该群体中最低收入者的7倍，高收入者皆为养殖户老板或渔家宴饭店老板，从事近海捕捞业的渔民群体年收入最高者可达12万元，最低者仅为2万元，从事非涉海职业的渔民群体中同样存在很大的收入差距，高收入者绝大部分为个体经营者。

2 海洋渔民群体分化的宏观影响因素

2.1 海洋环境资源变迁

在计划经济时期，鳌山卫渔民群体对海洋资源的依赖度不高，渔业资源丰富，近海捕捞和采集作为生产副业，是渔民群体涉海行为的唯一体现。改革开放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渔民群体开始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纷纷转向海洋索取财富，生产方式由单一化转向多元化发展。但超负荷捕捞远超过渔业资源的再生能力，密集的海产养殖使近海海水超出其自我修复能力的极限，渔业资源枯竭，水质污染严重，海洋环境进入恶化期，渔民不得不从依赖海洋的职业向“非海”职业转变，在这个过程中，部分渔民顺利转向新的职业，而相对弱势的渔民未能成功转变，被迫失业或务农。在经过了长达数年的休复期后，海洋环境逐渐好转，在海洋环境恶化期和休复期“离海”的部分渔民群体重新“返海”，但是海洋环境虽然好转，渔业资源依旧匮乏，海产养殖容量有限，“返海”渔民自然不能像海洋环境优良期时那样毫无节制地捕捞和养殖，渔民群体产生了更深层的新分化。随着海洋环境的稳定，渔民群体职业分化也趋于稳定状态，渔民群体垂直向度的经济收入也出现了新的分化。

2.2 城镇化进程

从目前来看，鳌山卫沿海渔村的城镇化属于就地城镇化，即费孝通所说的“不走把农民集中到城里去发展工业的路子，而是让农民把工业引进农村来脱贫致富”。而渔村的就地城镇化是通过渔村经济环境和基础设施的改善以及渔民收入的提高，来实现渔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文化生活水平与城镇的接近，最终实现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转变的内在统一。2011年鳌山卫划入蓝色硅谷核心区后，城镇化进程明显加快，务农及无业渔民大幅度下降，工人及个体经营、从事休闲渔业的渔民数量整体呈现上升趋势。因为渔民就地城镇化是在不进行地域转移的情况下，通过发展二、三产业来改变渔村以传统捕捞采集业为主的第一产业的经济发展模式，即便渔民仍然从事渔业生产，也己经改变了其传统的生产方式，此时的“渔民”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渔民，而仅仅是一种职业。因此，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城镇化的进程也是渔民群体分化的进程。

2.3 市场化经济体制改革

市场化经济体制改革是渔民群体分化的前提条件和根本原因。改革开放之前，鳌山卫沿海的渔村都是以人民公社和生产队为主的集体经济，不管是在职业方面还是收入方面，渔民群体分化微乎其微。随着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所有制格局形成，计划经济体制逐渐被打破，鳌山卫沿海渔民在职业选择上有了充分的自主权，渔民群体原有的社会结构格局被打破，开始走向分化。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渔村的私营经济也不断涌现，从事海产养殖业、海产加工业以及休闲渔业的个体经营老板逐渐增多，这一部分渔民的经济收入迅速增长，开始走向富裕，随着这一部分人经济实力的提高，渔村原有的社会结构格局被打破，分化现象逐渐明显。经济成分的多样性使得新的职业持续增加，也不断改变着劳动力的就业去向，渔民群体的从业比重不断变化，渔民群体分化也随之改变。

2.4 产业结构优化调整

所有制结构的转变使产业结构也随之发生了重大改变，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使得鳌山卫沿海渔村的渔民群体从事职业由单一化转向多元化，渔民不再仅仅局限于近海捕捞业或海产养殖业，开始逐渐转移到涉海二、三产业。随着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劳动生产率随之提高，生产规模得到显著扩大，为海洋渔民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沿海渔村的二三产业相比内陆地区更加丰富，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升级，涉海的二三产业比重不断增加，新的行业、新的职业不断涌现，直接推动了海洋渔民群体的分化。

2.5 “三渔”政策

改革开放后，党和各级人民政府制定了多项促进渔村、渔民、渔业发展的方针政策。我国于1986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渔业法》，首次以法律形式确定了我国渔业的发展方针和政策，此后，各项促进“三渔”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政策如雨后春笋，使渔业生产结构逐步调整，渔村经济得以快速增长。2003年山东省响应建设生态省战略，开始大力实施渔业产业化战略，鼓励水产良种产业化和水产养殖示范基地建设；2005年山东省率先实施修复渔业资源整体性行动计划；2009年即墨市实施生态养殖技术推广养殖对虾，养殖效益年成效良好；2012年，青岛市实施“双十”计划提升水产良种产业化水平，实施“科技兴渔”活动提升渔业科技服务水平；2013年省政府印发了《关于促进现代渔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实施意见》……这些政策虽然不是直接作用于每个渔民个体，但提供的是一种宏观的发展环境，在这种环境之下，渔民个体会考虑自身条件再做出自主选择，渔民群体因此出现了横向和纵向两方面的分化。

3 结语

鳌山卫沿海渔村渔民群体产生分化的根本原因是市场化经济体制的改革，渔民在职业选择上有了充分的自主权，渔民群体的分化现象也因此产生。渔民群体分化的直接原因是海洋环境和资源变化以及城镇化进程，城镇化改善了鳌山卫沿海渔村的生产生活环境，实现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转变的内在统一，给渔民群体提供了更多的非农就业机会，加速了渔民群体的分化。海洋环境资源的变迁是渔民群体人为的对海洋无节制索取行为的结果，又直接反作用于渔民群体的分化。产业结构随着所有制结构的转变而发生了重大改变，优化调整后的产业结构使得渔村的社会经济结构得到了相应的改变，渔民群体从业从单一化走向多元化。“三渔”政策是政府部门根据海洋环境变迁和渔民群体的经济发展及社会结构现状制定出来的政策，虽然不是直接作用于每个渔民个体，但它提供了一种宏观的海洋实践活动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下，渔民个体会考虑自身条件再做出自主选择，渔民群体因此在横向和纵向上都产生了分化。

[1] 郑杭生.社会学概论新修[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2] 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三联书店，1985.

[3] 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流动[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

[4] 崔凤.海洋社会学的建构:基本概念与体系框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

[5] 陆学艺，张厚义，张其仔.转型时期农民的阶层分化——对大寨、刘庄、华西等13个村庄的实证研究[J].中国社会科学，1992，(04):137-151.

[6] 杨建华.论社会分化的三个维度[J].浙江学刊，2010，(01):183-191.

Study on the macro factors of differentiation of marine fishermen—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Aoshanwei of Jimo

GAO Jun-yu

(School of Law and Politics,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Based on the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in-depth interviews of six coastal fishing villages in Aoshanwei,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ishermen′s group differentiation from the macroscopic dimension, including the changes of marine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the reform of market economy,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and policy on “fishery, fisherman and fishing village”.

Marine fishermen; Group differentiation; Macro influencing factors

2016-12-17

高君玉(1991-)，女，硕士。

F326.4

B

1674-8646(2017)03-00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