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武则天《如意娘》释义的探讨

2017-04-02 05:15洛阳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河南洛阳471023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年1期
关键词:武则天诗作

董 灵 超(洛阳理工学院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 河南 洛阳 471023)

关于武则天《如意娘》释义的探讨

董 灵 超
(洛阳理工学院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 河南 洛阳 471023)

介绍了《如意娘》的诗作背景,阐述了学界对《如意娘》的释义情况,提出了对《如意娘》重新释义的其他佐证。

武则天; 《如意娘》; 释义

一、学界对《如意娘》的释义情况

武则天现存诗作中,有一首《如意娘》。诗曰:“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1]58

关于此诗的后二句,学界释义大略如下:

唐沙说:“末句以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说明思念之强烈、痛苦之深沉,从而更加强了主题。”[2]张红说:“末句以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说明思念之强烈、痛苦之深沉,从而突显了相思主题。”[3]程莉在其硕士论文中,就武则天的诗作给予了集中注释,对《如意娘》末二句,她说:“石榴裙,朱红色的裙子,亦泛指妇女的裙子。……主人公以衣裙的斑斑泪痕表示她的刻骨思念之情。此句说如果不相信为君唐高宗流过的泪,请开箱翻验红裙上的斑斑泪痕。”[4]路荣的硕士论文亦言:“末句以石榴裙上的斑斑泪渍,证明思念之强烈,痛苦之深沉,写得缠绵感人!”[5]26司海迪《论武则天诗歌中的帝王气象》道:“末句以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 说明思念之强烈、痛苦之深沉,从而更加强了主题。”[6]他之后所作《武则天情诗〈如意娘〉写作时间探析》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近来因思念你而流泪,那就开箱看看我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吧。”[7]苏者聪说:“末二句诗人以铁的事实——石榴裙上之斑斑泪渍——说明思情之强烈、痛苦之深沉,从而更加强了主题的说服力。”[8]周吉国对《如意娘》的一段分析本很精彩,但也由于从字面上来解释末二句而令人叹惋。他说:“写下这首诗时,据说武则天正在感业寺里为尼,她原以为青灯黄卷的生活将是自己的一生,所以在万分伤感之中写下了这首诗。在回忆往昔的繁华时,武则天最不能忘记的就是石榴裙,因为那鲜艳的红色象征着武则天的青春和一切对未来的向往,所以尽管已削发为尼,那鲜艳的石榴裙还保存在她的箱里,时时为武则天拭去泪痕,这说明石榴裙是唐代宫中女子最爱的衣着。”[9]这里,周吉国将石榴裙作为武则天对往昔繁华生活追忆的一个寄托之物来予以生发阐释,非常到位。但是,这石榴裙却未必是时时拿来拭泪之用的。周懋昌说:“‘开箱验取石榴裙’的结句最是韵味隽永。诗人将满蘸泪水的石榴裙藏于箱中……让人感觉到她所珍藏的乃是一份永存心田的爱意,一缕永不褪色的真情。它像一组韵致独特的音符扣响了读者的心弦。”[10]13

关于武则天《如意娘》末二句的解释,大体如此,都离不开拿石榴裙拭泪、泪洒石榴裙一途。这种释义还见诸于很多文章,不再一一枚举。那么,以上论文对《如意娘》末二句的释义,即解释为:“借验证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以证主人公时常以泪洗面的相思之情”,是否可行呢?综合《如意娘》诗作的立意,武则天本人的性格特征,古人的诗作技法来看,恐怕这样的释义是值得商榷的。这首诗作更为确切的释义当是:“我终日里思绪纷乱,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以至于时常会错把红色看成碧色;我因为太思念您,容貌变得十分憔悴、身体也日益单薄。您要是对我这样终日浸泡在分离的悲伤里、眼泪流个不止,形容日渐瘦损的状态有疑惑,请允许我拿出当初我们结好时所穿的石榴裙吧,看看我是不是已然消瘦到完全托不起昔时所穿的衣裙了。”

要言之,从此诗的语意结构来论,此诗的末二句“不信比来长下泪”与“开箱验取石榴裙”并不构成简单的语意转承关系,末句不是前句的果、前句也不是末句的因。 反之, 这首诗作真正的语意结构关系应该是: 末二句“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是承前二句“看朱成碧思纷纷, 憔悴支离为忆君”而发, 末二句是一个整体,是共同对应和承接前二句的。 如此, 这首诗作所涉及的疑难问题才可得疏解而通, 整首诗作的含义和意境也更臻美好, 并且也更切合作者武则天的行事风格。

要说明这个问题,还须看看这首诗作的写作背景,也即武则天在什么情况下、为谁所写的这首诗。

二、《如意娘》的诗作背景

对《如意娘》,任半塘《唐声诗》曰:“唐教坊曲,武后时人作。‘如意’,乃武后年号。别名《如意曲》。……‘乐’《教坊记》列名。《乐府诗集》引《乐苑》曰:‘《如意娘》,商调曲,唐则天皇后所作也。’日本传有‘五弦谱’。《万首唐人绝句》作《如意曲》,《填词名解》因之。日本《阳明文库》藏《五弦谱》内,有《如意娘》谱,未公表。”[11]367-368又对 《如意娘》“杂考”如下:“武后天授三年四月,改元‘如意’,谓此曲出于武曌,记载佥同,应非无故。下列《大酺乐》,作于‘万岁登封’元年,乃名《登封大酺歌》,与此曲取名正相类。而后人另指本事,别有贬斥,无非附会。《近事会元》引《乐府杂录》:‘《如意娘》,唐则天撰之。’今传本《杂录》未见。《升庵诗话》六:‘张君房《脞说》云:千金公主进洛阳男子,淫毒异常,武后爱幸之。改明年为 “如意”元年。是年淫毒男子亦以情殚疾死,后思之,作此曲,被于管弦。呜呼!武后之淫虐极矣!’张、杨因‘如意’二字,拟说如此,未足据。”[11]368-369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任半塘特别指出张君房《脞说》、杨慎《升庵诗话》所讲的武则天因洛阳男子而作此诗的说法不足为据,强调不可以“如意”二字生此臆断。可见,任半塘的本意是反对就“如意”二字妄断臆测的。由此,即使“如意”为武则天年号,也不敢断言此诗即作于如意年间。就是任半塘本人所言“《登封大酺歌》,与此曲取名正相类。”也只是旨在说明《如意娘》一诗的著作权归武则天所有,对此诗的命名原由只是作了一种推测,并没有拿出此诗作于如意年间的确凿证据。既然是推测,就只能作为一种可能性来细加分析和考订,万不可将其坐实来看。应该说,任半塘就此诗的创作时间,发言还是比较审慎的,并非百分之百的肯定它作于如意年间。但是,路荣的论文仅仅据此就断论“此诗作于如意(692)年间”[5]14-15却是值得商榷的。要知道,这一年,武则天已经是69岁的老人了。此时的她,虽身边不乏男宠,但贵为一代帝王,以她的身份地位、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来看,此时没有任何事件足以让她悲痛到“看朱成碧”,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让她动情到憔悴支离的地步。很显然,这首诗作中所传达的情感和生活状态都太不符合帝王武则天的实况。并且,这首诗作中所说的“石榴裙”一物,也是在唐代的青年女性之中所流行的服饰,并不符合69岁的帝王武则天的人物身份和年龄层次。黄正健《唐代衣食住行研究》有论:“这一阶段(指初唐时代)妇女的裙子总的来说比较长,有单色也有间色……裙的材料多种多样,好的就有绸裙、纱裙、罗裙、金泥簇蝶裙、百鸟毛裙等。裙的颜色以红、黄、绿为多,红裙即石榴裙,常为诗人们所歌咏。”[12]的确,唐诗中关于石榴裙的题咏可谓比比皆是。如罗虬《比红儿诗》:“青丝高绾石榴裙,肠断当筵酒半醺。置向汉宫图画里,入胡应不数昭君。”杜审言《戏赠赵使君美人》:“红粉青娥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罗敷独向东方去,谩学他家作使君。”白居易《府酒五绝·谕妓》:“烛泪夜粘桃叶袖,酒痕春污石榴裙。莫辞辛苦供欢宴,老后思量悔煞君。”白居易《和韦庶子远坊赴宴未夜先归之作兼呈裴员外》:“促席留欢日未曛,远坊归思已纷纷。无妨按辔行乘月,何必逃杯走似云。银烛忍抛杨柳曲,金鞍潜送石榴裙。到时常晚归时早,笑乐三分校一分。”由这些诗作可以见出,在当时穿石榴裙的人确实几乎全为年轻女性,这与如意年间武则天的69岁高龄显然不够协调。由此,武则天的这首诗作,不能因为诗名中有“如意”二字就作为是她作于如意年间的确证。

结合武则天的生活际遇和人生行事来看,武则天生命的巨大重创期就是唐太宗死后,她在感业寺为尼的这一时期。这个时期,她所有关于未来的希望全在唐高宗对她的垂念上。故而,《如意娘》当作于武则天感业寺为尼时也是学界的普遍共识*苏者聪《简论武则天其人其文》:“此诗写的是 一个女子相思的痛苦,可能是她二十多岁离宫作于感业寺(今西安西北城外),为怀念高宗而作。武氏从太宗赏识的才人而忽地沦落为尼,自是感到悲伤。她虽眷恋高宗,但又无缘亲近,无法倾诉相思之苦,只有暗自流泪,让痛苦折磨自己。”武汉大学学报,1991年第5期,第96页。赵文润《武则天及其评价》:“一定是安葬了太宗以后,入感业寺为尼。武则天在感业寺当尼姑将近四年,……她很想念唐高宗,她写了一首诗,叫《如意娘》。”山东图书馆学刊,2009年第1期,第114页。此说甚众,不赘举。。

对此,司海迪有所质疑。他说:“学界普遍认为这是武则天在寺庙为尼时思念高宗之作。确实这首诗是写给高宗的,但作于武则天寺庙为尼时的说法则有问题。试想,武则天在寺庙中已是一名麻衣女尼,是不能穿着或者保存石榴裙的,诗中何来‘泪染石榴裙’之语?”[7]这里应该充分肯定司海迪这一质疑的可贵,说明他是带着思考和咂摸研习此诗的。的确,武则天为尼的身份和身着石榴裙的形象委实不能构成对应。但是,司海迪认为此诗“是在武则天出宫为尼前不久写给互有好感的皇太子李治的情挑之作”[7]却很难成立。据历史记载,武则天14岁时应唐太宗召而入宫,她在向寡居的母亲杨氏告别时的状态是这样的:“母杨,恸泣与诀,后独自如,曰:‘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13]又有记载说唐太宗有名马狮子骢,肥逸无能调驭者。武则天当时在侧,对太宗说道:“妾能制之,然须三物,一铁鞭,二铁挝,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挝挝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14]这一记载,出自于武则天称帝之后对自己早年间经历的旧事重提,可见她回顾当年自己的英勇行为时,言语之间豪情满满。而再看《如意娘》一诗,悲伤之情溢满字里行间,这哪里是英风豪气的帝王武则天写得出来的。可以说,以武则天这样豪迈的个性,若不是处于在感业寺为尼、前途无比茫然这样的人生极度困厄状态,是难以出此柔肠百结、感人肺腑、痴动人心之作的。诗中所说的石榴裙,的确并非武则天在感业寺为尼时所可穿之物,甚至于藏匿它也不被允许。但是,若作为一个藏在心间、藏在梦里、藏在对过去追忆、对未来憧憬的向往中的一物,存在于她的诗作中,却是无可指摘的。此时的武则天,虽人在感业寺,她的心却在皇宫中。她昔日身着石榴裙、在皇宫中明媚生活的倩影是她心底里至深的渴望,是她对未来能够回归宫廷生活的希冀。而能帮她脱离人生困境的唯一途径,就是唐高宗李治对她的爱恋、对她的旧情难忘。故而,无论是武则天当时的客观处境,还是她内心深处强烈的主观渴望,共同成就了这首佳作。张嫣娟对唐代妇女的地位有这样一个分析,她说:“婚姻是女性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对于离婚再嫁更应慎重,因为这是妇女命运的又一转折点。”[15]于当时在感业寺为尼的“弱女子”武则天,借由爱情和男人获得人生命运的转折,这一点也不例外。并且,当时武则天的命运借助婚姻发生转折也有得天独厚的时代环境条件:“李唐王族本身所具有的北方少数民族血统使唐文化的‘胡化’程度更深。……在唐统一全国后,把这些少数民族习俗带到了各地,受这些民俗民风的影响,女性的婚姻生活也相对自由开放,再嫁之风普遍也就不足为奇了。”[15]此时的武则天,既渴望摆脱困境,又有摆脱困境的希望。对她而言,是在寺孤苦终老还是回归宫廷挥洒她亮丽的青春,实在是有天壤之别。真情出诗人!武则天此时此际能写出这样情真意挚的诗作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在这首诗里,她不过是拿入寺为尼前所穿的石榴裙来衬托她的相思憔悴、今非昔比,并且以这一性感的、同时牵系了她和唐高宗情感的旧物来勾连起唐高宗对他们往昔情愫的共同回忆和对她的深情眷顾而已。这正是武则天的用心和聪明之处。

三、对《如意娘》重新释义的其他佐证

在武则天的《如意娘》之后,李白有三首《长相思》诗作,其二曰:“日色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成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据《柳亭诗话》载:“李白尝作《长相思》乐府一章,末曰:‘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其妇从旁观之曰:‘君不闻武后诗乎?“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太白爽然自失。”[16]即如我们不把《柳亭诗话》的这一记载坐实来看,却同样不难得出结论:李白这里的“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在整首诗作中的语意结构关系,正与武则天《如意娘》的末二句如出一辙。“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同样是一个整体,是共同承接和对应“愁不眠”“忆君”“昔日横波目,今成流泪泉”这整个前面部分诗作所表达的相思熬人之情的收结之语。换言之,就李白诗作来看,“归来看取明镜前”很显然同样是让对方看自己这个困在相思中的人的憔悴不堪,而不是去看自己的一副实实在在的“断肠”挂在镜子前面。这正是我们对古人诗作不能单单从字面加以释义的关键和精髓所在。

汉乐府诗中有一首《战城南》,其开句为:“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17]641也是不能从字面上对这诗句加以释义的,不然就行不通。其正确的释义方法是:在这里,城南、郭北构成了互文见义的手法。可具体解释为:“城南城北(泛指到处)都在发生战争,城南城北都是流血和牺牲,战死的人们尸横遍野,却不能得到掩埋,这些尸体就成了乌鸟的食物。”是从整体上着力绘写汉末动荡时代里战火不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那种惨不忍睹的民生状态。我们若是不明了诗歌中这种互文见义的特别表达手法,仅仅局囿于从字面上来解释“战城南,死郭北”,就会解释不通、叫人困惑。同理,武则天《如意娘》的末二句、李白《长相思》的末二句也不能局囿于从字面来加以解释。

周懋昌对《如意娘》作了细致的赏读,他说:“‘看朱成碧’……武氏以少许胜多许,练出四字,用为起笔,便涵盖了‘泪泻’‘愁极’‘人眼乱’等诸多心理描写的内容。”[10]12-13可以说,这里的赏析非常到位,很好地诠释了《如意娘》诗作的含蓄手法和概括之力。他又说: “‘验取石榴裙’的结尾确实情景俱佳、余音不绝。清代戏剧理论家李渔的一席话更似专为此诗而说:‘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留连,若难邃别……使人看过数日,而犹觉声音在耳,情形在目者,全亏此出撒娇,作临去秋波那一转也’(《闲情偶记·词曲部·大收煞》)武媚娘的最后的‘媚语’的确有回眸秋波似的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10]13就“石榴裙”作结的分析同样深得诗家三昧。但非常可惜,他也把末二句解释为“诗人将满蘸泪水的石榴裙藏于箱中……”[10]13这样,就使得这以“石榴裙”作结的“媚语”之“媚”失了好多优美的颜色和可耐寻摸的味道。

我们想,这鲜艳的石榴裙,的确既承载了武则天的过往之欢愉,也承载了她对未来的希冀和梦想,她将之珍藏在心里。退一步,假定她甚至冒着违逆寺庙规矩的巨大风险将之珍藏在箱底。*特别说明:这只是为便于下文的分析所作的一个假设,事实上当是不大可能的。我们试想,设若她拿了石榴裙去擦泪,擦完泪又把它放回箱中。如果裙子干了,泪痕自然会消失;如果裙子没干,怕是也会发霉的吧。况且,屡屡用这裙子来拭泪,只为了好好地把这眼泪收着、放到箱子里,好给想念的人日后看这当初的泪痕,这行为是不是也太刻意和生硬了呢?应该说,对于武则天这样一位“素多智计”[18]、想要获得心爱的帝王李治眷念的女子,这种既不卫生、也无美感的匪夷所思的行为,她是断然不会采纳的。更何况,在我国的东汉时期,手帕、手巾都已风行。晋·陈寿《汉名臣奏》记载:“王莽斥出王闳,太后怜之。闳伏泣失声,太后亲自以手巾拭闳泣。”[19]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也写道:“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那么,对于出身于富商之家、又已然有过数年宫廷生活经历的武则天来说,无论她如何泪眼纷飞,她用来揩泪的,都必当是这历史悠久的手帕、而不是她所珍藏在心间的石榴裙。

总体来看,《如意娘》中的石榴裙,凝结了武则天对过往生活的眷恋和对未来人生转变的希望,是她和唐高宗李治情感沟通的一个纽带。在这首诗里,石榴裙更具备性感和“媚语”的诱惑力,并能千回百转地表达她的相思憔悴、消瘦不支,从而引起唐高宗李治的顾念和怜惜之情。我们解析诗作时,须注意对诗作者在诗歌创作中跳跃性思维的把握,细加揣摩作者的情思和匠心所在,尽最大可能地接近诗作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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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跃双】

Discussion about Interpretation of Wu Zetian’sTheCompleteListWoman

DongLingchao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Luoyang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uoyang 471023, China)

The background of the poem,TheCompleteListWoman, is introduced.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poem in educational circles is expounded. Some other corroboration to the reinterpretation of this poem is puts forward.

Wu Zetian;TheCompleteListWoman; interpretationI 52

2016-10-12

洛阳理工学院高层次人才启动项目(2014BR06)。

董灵超(1975-),女,河南舞阳人,洛阳理工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

2095-5464(2017)01-0099-05

I 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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