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样的调动

2017-04-07 08:08
新作文·中学作文教学研究 2017年3期
关键词:普教余映潮县里

1982年7月底,华师暑期函授完毕,我从荆州教育学院回家。下了车,走在龚场镇的街上,有熟人说,余老师,你要调到县里去了;走进龚场中学的校门,遇到王双武主任,他说,赶快到区教育组去拿调令,你要去县教育局了;回到家中,孩子的妈妈说,前两天学校已经通知这件事了。

这真如“晴天霹雳”,让我万分惊讶、震撼、百思不得其解而又心潮澎湃。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或说过想调动的事。别说是到教育局,调到县里学校的念头都没有动过。

我真的要到县里去了吗?

从1968年下放到如今,14年过去了,我的最最美好的青春足迹,走了这样一圈:武汉知青——农民——乡村民办教师——师范的学生——乡镇中学的教师,从来没有逾越过这一方小小的 土地。

我真的要到县教育局去工作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们一家多年来一直住的是学校15平方米的窄小宿舍,每天的夜晚,都听得到屋梁上鼠群隆隆的奔跑和吱吱的恐吓声?

是不是因为我的女儿已经快5岁了还没有上过幼儿园,每天早晨骑着小小的儿童三轮车跟在晨跑的我和我班学生们的后面?

是不是因为我身兼班主任、语文教师、教务处副主任、学校文艺宣传队领队等各项事务且每天起早贪黑地努力工作?

是不是因为身处偏远乡下中学的我,已经订阅了1979年复刊的北京《中学语文教学》和上海《语文学习》并开始了如饥似渴的笔记式的研读?

或者是因为我发明了一种“听读课”而让我的复读班的学生在高考中取得了让人欣慰的好 成绩?

也许是因为我这几年业余坚持学习,每次函授结业考试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受到各级教育部门表扬的原因?

总之,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居然有县教育局的一纸调令飞来了,我要离开龚场中学,调到县教育局去工作了。按照人员调动的规矩,当地學校应派车送我到县里报到。可是,校长震怒于我的调动,连续四天不安排、不理睬。我找到他的老乡,给他带了一个口信去:校长,余映潮不是调到别的地方去的。此话果然有效。第五天,校长来了,满脸都是笑容,车也来了。下午,装载得满满的一辆大卡车,将我们全家送到了监利县教育局。好多的同仁前来送别,感慨着余映潮只身来到龚场镇,现在是一家子、一车子。

奇怪的是,调令上通知我到县普教科报到,而到了县局之后,办公室却通知我到县教研室报到。这又无异于巨石入水,激起我心中的起伏波澜:好让人高兴,真好啊!确实是命运之神的眷顾,不经意中有连续的转折,有接连的惊喜。

后来才知道,县教研室的主任李国佐老师,曾经到过龚场中学,知道我的工作水平、教学能力。他对局长说,余映潮放到普教科可惜了,让他到教研室来吧。于是我欢快地开始了我的语文教研员的工作,并迅速地进入了角色。

局长匡继洪先生非常喜欢我,常常赞叹说小余的工作太负责太扎实了。我住的地方就在教育局的院子中,有一次上班之前,匡局长到我家问有没有搽手的“香香”,我说只有几分钱一盒的蛤蜊油。他又看了我家的简陋家具,感慨道:余映潮啊余映潮,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希望。

至于是谁提议调我到县教育局的,其中的过程如何,始终没有人说给我听。我最清楚的,就是李国佐先生让我去了教研室。

这些,都像小说的情节一样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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