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丫头到掌柜的心路历程

陈利红

《人民日报》载文认为，王雄是中国第一位倡导和实践“汉水文化小说”创作的作家。他的汉水文化长篇小说三部曲《阴阳碑》《传世古》《金匮银楼》，备受文学界、影视界高度关注。小说以清末、民国年间的旧襄阳历史文化为背景，依托真实的历史事件，借助妙趣横生的民俗文化风情，讲述了一系列曲折幽深、扣人心弦的襄阳家族故事，塑造了一系列性格各异、特色分明的人物形象。其中《金匮银楼》中彩凤人物形象尤为成功。其成长经历独特、性格特征鲜明、行为举止得体，令人过目不忘。

一、精彩故事展现了彩凤智慧艰辛的人生

彩凤本是襄阳隆中山里一贫苦人家的女孩，父亲用两块大洋的价格将她卖给人贩子。乘船至襄阳马背巷古渡口码头，人贩子要欺负她，她不从。人贩子扬言要把她卖给汉口花楼街当妓女。彩凤挣脱跳下船来，有幸得到金匮银楼老板贾老爷的搭救。从此，彩凤走进了流金淌银、富甲一方的金匮银楼。银楼贾家和烟馆皮家，原为莫逆之交，后反目成仇。皮家引诱贾家大少爷吸毒成瘾，因欠债打断其一条腿，惨死街头；皮家暗中作祟，使贾家二少爷患上花痴病，病发作时丑态百出，扫尽贾家颜面。贾老爷收留彩凤当丫头，意在照顾二少爷的生活起居。彩凤在贾太太卓氏敌意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二少爷，用槐花饭养壮了二少爷的身体，找解药挽救了中“蛊”病危的二少爷，得到贾老爷的信任。彩凤提出用信鸽替代毛驴传递金银价格信息，为银楼赚钱抢占先机，受到贾老爷赏识。贾老爷果断决定将彩凤嫁给二少爷，彩凤从此成为主子二少奶奶。身为二少奶奶的彩凤，不仅在与众多匠人佣人较量中确立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且主动为贾老爷治家经营出谋划策，大胆尝试购买期货为银楼赚钱。贾老爷惊叹不已，决定银楼让彩凤主事。彩凤不负厚望，将银楼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彩凤眼界开阔，头脑聪慧，主动结交刚上任的襄阳军区司令王凌云一家，在“枪杆子第一”的兵荒马乱之年，不能不说为金匮银楼找到坚实的后台，确保银楼在数次劫难中安然无恙，生意如日中天。禁烟运动开始后，彩凤来到王司令家闲聊，告知皮二爷家鸦片烟馆不仅开着门，而且还扬言是王司令让开的。王司令极为生气，囚禁了皮二爷，几天后枪毙了他。贾皮两家的恩怨至此了结。彩凤在银楼的地位更加稳固。卓氏曾经为了接济大少爷，让小武子在金银首饰中掺假，事情败露后，贾老爷气得一命呜呼。彩凤由此承担起银楼全部事务，成为独一无二的掌柜。她让母亲照顾病重的卓氏。卓氏主动提出让彩凤与小武子成婚。彩凤与小武子结婚后，将金匮银楼匾牌换成王司令亲笔题写的“武凤银楼”，就在武凤银楼生意蒸蒸日上之际，一直被关在后院的花痴二少爷跑出来，将正在算账的彩凤活活砍死，然后割腕自尽。彩凤躺在血泊中，走完了她智慧艰辛的传奇人生。

二、鲜明性格诠释了彩凤丰满的人物形象

王雄通过高超的艺术表现形式，塑造了一位有血有肉、有喜有悲、有爱有恨的汉水女子形象，鲜明的性格特征，诠释了彩凤丰满立体的人物形象。

聪慧。这是彩凤人物性格中最显著的特征。作者用生动的故事，表现了彩凤的聪慧与机智，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她的聪慧，既表现在生活中，又表现在经营中；既表现在待人上，又表现在处事上。一个农村小女孩，走进流金淌银的金匱银楼，女主人卓氏的敌意，管家汉皋的歧视，加之尔虞我诈的生存环境，她却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杀出了一条活路。

彩凤的聪慧表现在会说话上。第一次和卓氏见面，面对卓氏锥子样的眼睛和对汉皋无端的训斥，彩凤一下跪在卓氏面前：“谢太太救命之恩，我是给您当牛做马来的。”尽管这句话不能消除卓氏的敌意，但是卓氏还是给了几分面子：“哟，这丫头嘴甜着呢。”在彩凤与二少爷结婚前夕，卓氏严加叮嘱，防她与小武子产生私情。此时，彩凤害羞地说：“我与二少爷可好呢。”她看了卓氏一眼，“我们都……”卓氏恍然大悟。一句吞吞吐吐的话，让卓氏疑云顿消。有一天，贾老爷带汉皋去汉口谈生意，抽大烟的贾家大少爷偷偷跑回来，问太太卓氏要钱，卓氏心疼犯烟瘾的儿子，把自己手上的银镯子摘给了他。彩凤无意中看见了这一幕，卓氏问彩凤，“你看见什么了？”彩凤一脸老实相，“我啥也没看见。”有一次在厨房，彩凤对卓氏说，“最近老听见有人敲窗棂，吓得我不敢睡觉，你可要提防点。”“谁呀？”“我不知道。”卓氏明白是彩凤在提醒她，大少爷又偷偷跑回来问她要钱，卓氏在心里充满了对彩凤的感激。

彩凤的聪慧表现在会办事上。二少爷喜欢吃槐花饭、槐花饼，彩凤建议贾老爷春夏收购、晾晒、储存槐花，让二少爷冬天也能吃上槐花饭。这让卓氏刮目相看。二少爷因喝“蛊”茶，花痴病犯了，彩凤跑到茶铺讨回“解蛊药”，让危在旦夕的二少爷，病情缓解，转危为安。老爷很感激她。王凌云司令刚到襄阳时，大户人家纷纷送“薄礼”表忠心，汉皋打算给送十块大洋，老爷让彩凤做主。彩凤在档次最高的襄阳饭店宴请王司令夫妇，还给王夫人送了一对金手镯，一次就花了两百大洋，从此和王司令一家结下善缘。国民党军在前线打了败仗，散兵游勇沿途打劫，眼看就要到襄阳了，贾老爷一家准备到乡下去躲一躲。彩凤说：“王司令做主了，那当兵的绝不会动我们银楼一个指头。”当那些当兵的路经马背巷时，彩凤让苗嫂摆上一大桶茶，自己亲自站在门口给那些兵痞端茶倒水。果然，金匮银楼毫发无损。小巷的胡保甲长要让银楼工匠胡武去当壮丁，不去就交一千大洋。彩凤送走了胡保长，就拿着银饰去找王司令夫人。结果，胡武不仅没当壮丁，反而胡保长以“敲诈勒索罪”被打入黑牢。因为彩凤会办事，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金匮银楼和一家老小的平安。

彩凤的聪慧表现在会经营上。金匮银楼养着毛驴，用来每天跑樊城襄阳两地传递金银价格信息，不仅速度慢，而且养毛驴成本高。彩凤尝试着养信鸽，取代了骑毛驴传递信息，既赢得了时间，抢占了商机，而且成本特低。贾老爷高兴得逢人便夸奖彩凤。彩凤用红纸剪些形状各异的小标签，写上订货人的姓名、订制日期、重量、价格等，让客人一目了然。这小红花挂在首饰上也吉利。老爷高兴地采纳了彩凤的主意。彩凤主事后，王凌云从南阳来襄阳当司令，准备大干一场，突然襄阳城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物价危机和市场混乱。中国银行发行的钞票一夜之间开始在襄阳、樊城大量流通。当地老百姓见过法币流通、贬值，关金币流通、贬值，对于新发行的钞票，一点也不看好。人们都想用钞票买些东西，可商家也不愿吃亏上当，都关门停业。王司令让金匮银楼不要关门，照常营业，彩凤就把首饰价格涨了数倍，但人们为了占有实物，还是忍疼出大价买首饰。后来，王司令以金匮银楼认真执行命令，带头稳定市场有功，给金匮银楼补偿了损失。那多赚的纸币算是利润。彩凤冒着风险为王司令“两胁插刀”的义举，不仅大赚一笔，还加深了与王司令的友情。

果敢。彩凤性格里另一显著特征就是果敢。她勇敢执着，一心直朝着自己的目标拼搏奋进。一旦有人阻挠或挡道，她会毫不留情地清除掉。彩凤和二少爷结婚不久，她到柜台去看看，因为比较熟悉，来喜还像往常对待丫头一样对待她，这让身为二少奶奶的彩凤大为不悦。几天后，她以来喜在柜台打瞌睡为由，扣发他当日薪水，还差点辞掉他。这一下，就让来喜及一群仆人工匠明白彩凤是有主子身份的。主子是有威严的，主子的威严是需要别人尊重的。彩凤婚后，暗中与胡武幽会，被佣人吴妈发现。次日一早，吴妈打扫柜台时竟然将一只青花瓶打碎。当天吃罢晚饭后，彩凤对吴妈说：“你收拾一下，回乡下去吧。”吴妈顿时傻了眼：“求求你，二少奶奶，我乡下早已没人了，我咋活呀？”彩凤说：“这我可是管不着。”彩凤当掌柜后，隆中山的娘家亲戚听说金匮银楼要招工，拽着半大的孩子纷纷找上门。彩凤让苗嫂熬了一大锅粥，让老的小的喝了个肚滚腰圆。彩凤说：“熬粥的小米是地里长的，你们回家好好种地吧。”气得娘家亲戚将彩凤骂个狗血喷头。彩凤任命古银匠为首炉时，原来的银匠们不服，集体撂挑子，她去炉房开始挑银匠们的“刺”，有一老银匠不顺服，她立即将他辞职。其他银匠一看，悄悄地干活去了。作为一个掌柜，她的这种敢作敢为的做派，为自己赢得主动权。

叛逆。彩凤骨子里有着一种叛逆性格。这种叛逆的性格使得她敢于向命运宣战，敢于扼住命运的喉管，由自己主宰命运。正是这种叛逆性格，让她在一次又一次十字路口，选对了人生方向。在人贩欺辱她时，她没有顺从，而是勇敢地选择逃离，求救贾老爷，使她的人生发生“华丽”逆转；天贶节那天她掉入汉水，银楼的胡武救了她，由此，她对胡武产生好感，渴望擦出爱情的火花，可胡武循规蹈矩，有意躲避。于是彩凤在胡武的饭里下泄药。等胡武腹泄时，再精心照料小武子喝药，营造患难见真情的意境。这种叛逆精神最终让她赢得了爱情。在与卓氏的一次较量中，彩凤将她的叛逆天性发挥到极致。彩凤得知卓氏指使胡武在金银首饰中掺假时，本想告诉老爷。但她听到贾老爷病重的咳嗽声后，又有些不忍心了。这天彩凤给二少爷买了小糖人，卓氏不让吃，说有细菌，会把二少爷吃病的。但彩凤不这么认为，就争执起来。卓氏扬言要告诉老爷，让老爷收拾她。彩凤说，“你做的事，老爷知道了不把你扔江里才怪呢。”“我有什么事？”卓氏以为彩凤会拿接济大少爷说事，豁出去了。“我说？还是让胡武说？”卓氏一听，顿时吓白了脸。但聪慧的彩凤没把这事告诉老爷，反倒赢得卓氏的敬畏，不仅给她送银耳汤和解，还悄悄送她到山杂货铺甫先生那儿学珠算。这些都为她日后当银楼掌柜做好准备。

以上三种性格融为一体，让彩凤如鱼得水，拥有了运筹帷幄、决胜商场的大将风度；拥有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从容心态，由此，她能顺利地完成从丫头到掌柜的心路历程和人生变革。当然，彩凤的性格决定了她不可能是一个完人。她性格中的不近人情、缺少悲悯，以及一些自私、阴暗表现，都是与高尚的人格不融。但是，正是这种人物的多面性，丰满和强化了彩凤人物形象。

三、彩凤形象凸显了深刻的汉水文化意义

王雄塑造了一个内涵丰富、寓意深刻的彩凤人物形象。显然，这个丰满的人物形象，基于汉水文化的深厚底蕴。在彩凤身上，汉水文化元素、汉水民众精神和汉水女子风采，都如此生动自然、顺理成章地融为一体，给读者留下了宽阔的想象空间和深刻启示。

彩凤形象集纳了丰富的汉水文化元素。什么是汉水文化？王雄曾在《传世古》后记中写道，“所谓汉水文化，就是汉水两岸人民为了自己的生存，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积累的经验和形成的生活方式。它是汉水两岸人民共同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彩凤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拼搏于此、成就于此的汉水女子，她的成长浸润在汉水文化的环境里，她的生存方式、礼仪交往和举手投足无不彰显着汉水文化的气质，或被汉水文化气质所深情拥抱。汉水流域的银楼文化，包括银匠工艺、银饰风俗、银饰品牌、银楼礼仪等，彩凤不仅十分熟悉，而且能主动融入这种文化之中，不断地发扬光大。汉水流域还有许多独具特色的佳节文化，如天贶节、穿天节等。据说，农历六月六天贶节这天，晒衣衣不蛀，晒书书不蠹，家畜洗澡不生虫。小说中，彩凤就是在天贶节给猫咪洗澡掉入汉江，被小武子救起，于是引出了一段缠绵的爱情故事。还有婚丧礼仪，在襄阳，婚丧嫁娶生孩子大都要举行仪式，以示庆祝。小说在描写彩凤和二少爷结婚礼仪时，非常细腻具体。如吴妈与苗嫂忙着铺婚床，在床的四角被子底下放了不少的枣子、筷子、花生、核桃、藕等物，预示小两口早（枣）得贵子，快（筷）得贵子，有儿有女花着生，孩子大脑像核桃形聰明，孩子的胳膊、腿长得犹如藕一样粗壮。你瞧，彩凤的婚礼引出了多少汉水风俗文化表现啊？这些汉水文化元素像襄阳上空弥漫的空气，人们自由地呼吸着，却没感觉到。

彩凤形象传承着丰厚的汉水民众精神。汉水流域土地肥沃、气候温润、物产丰富，历史上曾多次吸引大规模移民，北方羌族、陕北关中人、四川人、广东人等都有移民至汉水流域。移民文化的杂交优势，提升和创新了汉水文化的品质。经过历史沉淀，南方人温文秀美、机智开朗的品格和北方人不畏艰险、豪放刚强的气质融为一体，成为汉水人品格中重要的基色，形成汉水民众独具魅力的精神体系。彩凤作为朱元璋一族逃难襄阳的后裔，早已将移民文化融入血液，成为汉水民众精神的一面旗帜。首先是开放包容的心态。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具备了开放包容的基因。这是生存的需要，也是发展的需要。汉水民众大多以接纳他人为荣。金匮银楼贾老爷在古渡口码头收留了求救的彩凤。当他发现彩凤聪慧伶俐，又让彩凤嫁给了二少爷；当他发现彩凤精明能干时，又让她主事银楼，后来甚至将整个银楼交于她管理。再说彩凤，也有一种接纳别人的心境。王司令的太太习惯夸奖南阳古银匠的手艺，彩凤以爱才之心很快将古银匠“挖”到了金匮银楼。起初也许只是讨王太太欢心，没想到古银匠是个神手，做的首饰花样新、光泽好，为银楼带来好生意。于是，彩凤果断地将古银匠提拔为首炉，完全没有排外的思想。其次是敢闯敢试的精神。流域性格决定了汉水民众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敢闯敢干的开拓精神。彩凤初到银楼时，看到槐树花开，香飘满院，就想试着做做槐花饭、槐花饼，让二少爷尝鲜。没想到体弱多病的二少爷很受用，吃后身体也长壮了。这为她在银楼里的存在增添了砝码。初任主事时，彩凤大胆尝试，用一只金镯子抵押做期货，为银楼赚回一对金耳环。王司令刚到襄阳，她就乖巧攀上了王太太，改善了银楼的生存环境。走进银楼的彩凤，所面对的全都是新东西、新考验，她正是有了一种不屈不挠的创新精神，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题，让一个奄奄一息的旧银楼，红红火火，再现辉煌。再次是不懈追求的毅力。追求美好，是汉水流域移民文化特征。移民正是为梦想而来，追求梦想是他们人生的主旋律。贾老爷流落他乡、苦苦挣扎，是为了重振金匮银楼的辉煌。彩凤从丫头到掌柜，其心路历程本就是一个不懈追求的过程。彩凤从走进银楼的第一天起，就坦然地面对歧视、面对耻笑、面对困难，从未放弃过，也从未停滞过。她总是以积极的心态、顽强的毅力不懈地追求着自己的目标。甚至对待爱情也是如此，她大胆追求与银匠胡武的爱情，经过不懈地努力，终于有了甜蜜的结果。

彩凤形象展示了多姿的汉水女子风采。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王雄笔下的彩凤形象，将汉水女子的风采尽情展现。她展现了汉水女子的气质美。由于汉水甘甜，空气湿润，汉水流域的女子大多肤白貌美、身材苗条，穿着讲究，举止文雅，自有一股灵秀气质。小说中，彩凤从一个未发育的小女孩，成长为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穿上旗袍更加漂亮了”。彩凤和二少爷结婚时，“突然，二少爷一把扯掉彩凤头上的红盖头，彩凤的端庄与清丽立即跳入人们的眼帘。只见她红扑扑的脸上，双唇轻抿，眼瞳仿佛浸在水里。身着红衣红裤透出一种淡雅的美。”“第一次请王司令吃饭那天，彩凤穿着一件水红缎面旗袍，未施任何脂粉，但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自然的娇美。”王雄把民国时期汉水女子的美，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了。她展现了汉水女子的才干美。彩凤是汉水女子的集中代表，除了天生聪慧、心灵手巧外，她还利用一切学习机会增长才干。贾老爷让她陪二少爷读书写字，她就和二少爷一起学习起来。她早就想和汉皋学珠算，可惜汉皋不教她。当卓氏提出带她到甫先生处学珠算，她特别勤奋，认真学习，终于打得一手好算盘，很快就把银楼里的账目理得一清二楚。彩凤大智若愚，她不显山不露水，大事能干好，小事也能干。主管银楼的大事做得很好，对外交易的期货也做得很好，而且槐花饭也做得好。她真正是一位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汉水女子。这样的女子在汉水流域并不鲜见。她展现了汉水女子的境界美。这种境界是独立自主、自强不息，是巾帼不让须眉，是巾帼可容须眉，是花儿就要开放，即使凋谢也凄美。彩凤一个小女子闯天下，小心谨慎求生存，开拓进取谋发展，重振银楼雄风。她把汉水女子的外柔内刚风范，展现得无比精彩；她把汉水女子的开阔胸襟，袒露得一览无遗；她把汉水女子不逊男人的风采，演绎得淋漓尽致。这种境界之美是在现实中磨砺成的，反过来又帮助她更好地处事成长。

小说因故事而精彩，因人物而隽永。《金匮银楼》是王雄长期钟情汉水文化的优秀作品之一，彩凤人物形象是王雄与汉水民众无数次心灵对话的重大收获。他以精巧的构思、丰富的想象和多样的表现手法，为读者塑造了一个血肉丰满而又生动立体的汉水女子形象，她承载着汉水文化的故事，她传承着汉水民众的精神，她展现着汉水女子的风采。她是一个小女子，又是一个大掌柜。

（本文作者系西安铁路局建设党工委，西北大学在职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