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潭记

2017-05-31 16:02叶多多
回族文学 2017年3期
关键词:回民扎西回族

叶多多

我在甘南高原最繁茂的季节来到临潭。洮河,金黄的油菜花,精力旺盛的青稞和麦子,起伏的冈,广袤的草原,江南风韵的民居,恣肆的“花儿”调子,颠覆着一直以来我对青藏高原的审美习惯。仔细辨认南来北往的足迹,即被满眼的自然风光和过往的历史烟云所俘获。千百年来,土匪,军阀,商人,红色的种子,荒芜过的心灵和土地,不朽的创造,信仰的先驱和牺牲者缺少碑铭的冢,各种破灭又生长的童话、寓言,热情伴随着疼痛,绚丽伴随着毁灭,隐秘,共存,浸润,震撼,不同的语言、习俗、价值观在这里水乳交融,悲剧与收成轮流上演,韧性交织着强悍。临潭因为正好处于長江水系和黄河水系的分水岭,有着苍茫与郁秀两种截然的品质。摒弃一切常规和局限,需要我去学习和认识的东西真的很多,土地、作物、植物、动物、牲口贩子、匠人、歌者、壮士、牺牲者、懦夫,喧闹的表象与朴素的本质,是回到源头的时候了,我愿意从头开始。

更多的时间,我注意到了密集的清真寺,绿色金色的穹隆顶上,一弯弯新月在蓝天白云下格外醒目,回民们走进寺里,洋溢着干净与平静。虽说临潭是汉、藏、回、蒙古、土族等多民族聚居区,但两万多回民依然构成了临潭文化中最独特的部分。

说来,我也算是老甘南了。如果从五年前那个雨夜算起,我已是第二次到临潭。那次,我坐上扎西那辆加长五十铃货车从夏河到临潭拉青稞。扎西办有一座规模不小的藏族食品加工厂,仅青稞每天就需要两吨,一直都由临潭的回商供货。那天拉货的师傅家里有事回去了,扎西又正好接了一份急单,匆匆吃过晚饭便赶往临潭。出于对临潭的想象,我心里一动,觉得正好可以随扎西一起去看看。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激励着,随手抓了一条亚麻围巾便上了车。那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扎西家里,半年的时间,除了临潭,我随他走遍了甘南的每个县以及多得记不住名称的村庄。对于我来说,藏地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虽然遥远得有些平淡,但大脑仿佛被植入了候鸟精确的导航,只要时辰一到,我便会不由自主地从南方抵达这里。

关于临潭,一直记得扎西的话:“临潭不仅是咱们甘南的小江南,也是甘南的粮仓呢。”种植并不等同于创造,但鼓励了创造,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是百姓的命脉所依,因此我对临潭有了一种格外的向往。

雨一直不紧不慢地下着,不想才刚出了合作市十多公里,汽车便毫无征兆地抛锚了。扎西不着急,我也不着急,跟着他跑多了,知道他熟悉车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他沉吟了一下便冒雨下车去掀开了引擎盖,我正打算下去替他撑着伞,他却嘭的一声关上引擎盖回到了车上。“麻烦有点大,得叫修理厂了。”他随即拨打了合作市区修理厂的电话。等待救援期间,扎西讲起了临潭的人和事,讲起了从爷爷辈就与临潭回民打交道做生意的过往。

雨中修车是个漫长的过程,其间扎西曾打电话给卖青稞的店家,大意是说车子坏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不必等,云云。我们到达临潭新城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二点,想必店家早已休息。我提议先住下,第二天再说。扎西很肯定地说,不会歇店,一定等着咱们的。看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不再言语,心里却依然是怀疑的。

汽车在黑暗中沿着狭小的街道穿行,远远就看见前边的一扇灯光。扎西熟门熟路地去敲门,“吱呀”一声,门开,光影里两个人,一老一壮迎了出来,两人都戴着略为显旧的白帽子,典型的回民装束。没有客套,递过两张凳子,从地上往货箱搭了两块板子,这一老一少便扛起了包。扛了两袋,年轻的那位对老人说:“太晚了,您先歇着吧。”然后又扭头对我们说,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来开车就行,车子我们会守着的。”扎西这时已把一个包翻在了肩上:“一起装吧。”三人便不再说话,老人负责在车上堆码,扎西他俩扛包装车。青稞的味道混合着脚步的更迭和粗重的呼吸。约莫装了半车,老人再一次对我们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我们装就可以了。”那时,到临潭的路正在修理养护中,一路折腾,确实很累,想到第二天扎西还要开车赶回去。从安全计,也应该休息了,便对老人说:“咱们都歇着吧,明早多找几个人,也误不了事的。”

走了很远回过头去,灯光依旧。10月的高原,气温说降就降,雨水很快被碎米雪代替。白色的雪粒,暖色的灯光,暗夜里回民的韧性,有着针扎般的尖锐和疼痛。其实,他们只是临潭回民群体中普通的两个。

第二天一早,在寒冷中离开临潭。道路两边,翻起的土地泛着一层紧紧的冰壳。还好,太阳出来了,随着气温的升高,土地的颜色变得黑白斑驳,间或夹杂着冬青稞有些虚弱的绿色秧苗。显然,下一场轰轰烈烈的生命又将开始。触动,有时候未必是惊心动魄的场面,虽然离开了临潭,内心的惦记却一直挥之不去。忽然想到了人与土地的联系,想到了真实与朴素,想到了人为生存所付出的努力,敬重自心底油然而起。

在临潭,回族主要集中在县城和三个回族乡:古战、卓洛、长川。古战乡位于县城西面,五个行政村中的甘尼、拉直为两个纯回族村。这些村庄有着足够的传统和内在的精神气质,连同凌厉、耐心、决绝一起活在信仰的词语里。沿着历史的河流追溯到一千七百多年前,西晋永嘉末年,吐谷浑从遥远的北方冲杀至古战,遂垒土筑城,生息繁衍,东晋时期,终于建成了易守难攻的牛头城。至北魏孝文帝时期,晨钟暮鼓,庙宇金瓯,佛教从这里开始了在洮州的传播。到了明代,随着明军中众多回族将士的到来,这里便又成为回族人生存的热土。如今,城池的痕迹与烽燧早已化作绝版的瓦砾,在高原的阳光下随风吟唱着黄土里的秘密。同样位于县城西部的还有长川乡,卓洛乡则在县城的西北部,古战和卓洛都不远,距县城仅五公里,很容易就能到达,长川稍远一些,距县城十公里。三个乡都是典型的农业乡,耕地多,草山少,盛产小麦、青稞、油菜籽、豌豆、胡麻。在高原,耕地才是农人真正的黄金,是每一个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周而复始的日子,是丰盈饱满与贫瘠荒凉的对垒,是付出与收获的快乐。

去尕路田村的路上,我遇见了一对夫妻,如土的肤色,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们一生的勤劳。他们正在收获中药材,路边的农用小三轮已经装满,地上还留有装不下的两小堆。抬眼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还没有收获。我对面积没有概念,无法估算这一大片种着党参的地有多大。在这样的时刻,我愿意静静地来到他们身边,听他们说说话,说说庄稼农事,说说柴米油盐,说说山水荒原。我问他们家里有几口人几亩地,养了多少只鸡、多少头牛羊,种了这么多的中药材,有人收购吗。男子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直起腰来说,收购不成问题,只是今年种药材的人多,价格跌了不少。说话间,他们一再邀请我去家中做客,还真想随他们去家中小坐。宁静的乡村,朴素的人们。

早在元朝就有回族来到临潭经商定居,那时的洮州是回回色目人主要的往来经商要地,“元时回回遍天下,居甘肃者尚多”便是当时的真实写照。明代,是洮州生命史上最重要的时期,回族将领沐英率军平定了地方之乱后,大部分将士奉朱元璋之命留洮筑城戍守,从此便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生息繁衍。清同治时期和中华民国时期都有回族迁入,几个时期较大规模的迁入,构成了今天临潭回族的主体。

说到临潭回族,西道堂最后的“大房子”注定是无法回避的。沿着尕路田蜿蜒的村道,我们很容易就来到了这座庞大的房子面前。从外面看,这座在中国伊斯兰文化史上有着重大意义的大房子与周边的建筑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建筑面积巨大以外,既不矫饰,也不斑驳,甚至朴素得有些木讷,只有几位戴着回族人帽子的老人和门前的一块石碑,回应着它曾经的辉煌与显赫。进去了,才感觉到了它恢宏的气势与格外的厚重。

眼前的这座大房子是西道堂十三座大房子中最后建造的,1943年动工,耗资五万多银圆于1945年落成,此时,距古战乡第一座大房子的建成刚好过去了二十九年。惊叹于西道堂在短短二十九年间在临潭大地上建立了十三座同样恢宏的建筑,它们矗立在过往的时光和烟尘中,沉稳的气质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透出些许亘古的端正与实诚。整座建筑依山而建,由两侧环绕,自然形成了一个方正端庄的“回”字,大大小小五十四间房屋,雕花走檐,图案却是传统的伊斯兰装饰,异质的阿拉伯文字,几何图案,植物花草纹饰。绿蓝白黄红,明快的色彩具有明显的藏族建筑特色,从中不难看出回族融入当地文化的脉络和轨迹。厨房里还留有当时最大的一口铜锅,据说可以同时煮两头牛的肉,当年的集体共餐制可见一斑。如今,每逢回族的节日,厨房和铜锅依然发挥着作用,犹如旷世的隐者,诠释着传承与前定。

西道堂建立于1890年,其前身叫金星堂,为临潭旧城回族先贤马启西先生所创。马启西先生秀才出身,深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从创办初期开始,西道堂就极为重视教育,大房子内的所有孩子都到县城所在地旧城西道堂办的完全小学住校就读,同时,选拔道堂内成绩优良的青年上中学和大学。“敬主、事亲、尚义、乐助”是所有成员自觉遵守的道德规范和践行的人生准则。1919年,西道堂创办了临潭第一所民族小学——普慈小学,招收各民族儿童入学。1922年,西道堂又筹资白银万两,创办了临潭私立第四高小和卓洛乡小学等几所学校。1943年,私立启西女校创办,开了西北回族妇女教育的先河。

那天,当我在午后的阳光中走进西道堂的时候,六七位女子正在餐厅收拾桌子碗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与生俱来的干净与安静,我裹上头巾与她们拍了一张合影,当我静静地坐在她们中间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洮州卫城也是一座与临潭回民息息相关的城池,建于北魏时期,与回民有关的历史则开始于明洪武十二年,平西侯沐英在原城的基础上重新修筑新城,同时将洮州卫从旧洮堡迁于此地,大量回族随着沐英等回族将领从应天府、安徽凤阳等地迁居新城。西门清真大寺、敏家清真寺、丁家庄清真寺,在安放信仰的地方建起来,黄泥土屋建起来,远征漂泊的人们从此便安居下来。拂去时光中的尘埃,许多未曾谋面的人物纷至沓来,又依依不舍地淡隐而去,我由此知道了许多悲壮的往事,知道了争取和维系自由的历史。如今的洮州卫城,无论是古建筑还是居民,都显出一种落落而沉着的气质。远远地站在公路边上打量着卫城,峰冈环绕延绵,数座烽火墩台遥相呼应,目光刺穿岩石和新月,永不寂灭的历史竟浓缩于弹指一挥间。耀眼的阳光中,把目光从远处的卫城收回到路边的坡地里,一位农人正在地头放牧,两头牛四五只羊不紧不慢地啃食着一种豆科植物。忽然想起在冶力关看见的两只梅花鹿,它们的眼里闪烁着泉水的光波和青草的翠色,漫步在蓬勃的草地里,又消失在旖旎的野花间。同样是在冶力关,因为喜欢那种原始的药香,我从一农人手里买了一蛇皮口袋黄芪。它们来自身边的土地,茁壮的根茎有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朴素和健康,一如此刻的卫城,幽幽古城中溢满了新的开始。

临潭的清真寺大部分建于明代。华大寺、上寺、西大寺、南大寺、老南寺、新城西门寺,延绵至今大大小小四十多座清真寺,荡漾出回族人在这片土地上荣辱兴衰的全部历史。在南方,除了沙甸和纳家营,我几乎没有机会看到这么密集的清真寺。不同的建筑折射着不同的文化,在我眼里,一座座清真寺,无疑是一座座矗立在青藏高原的回民历史文化博物馆,蛰伏着力度与光芒,见证着回民们在这片土地上的融合与坚持,装载着整个族群在不同时空里的目光、脚步、记忆、想象。梁、柱、檐、瓦,甚至连那些不易察觉的卯榫之处,无不埋藏着锥心的疼痛与忧伤,透过这些建筑,我看到了临潭回民的原型。

当我在清真寺里驻足的时候,我会想到与此有关的很多人和事,几百年的时间里,铺展、内敛、讷言、凝聚,回族人与这片土地水乳交融,与鹰、鸟、鼠兔、青稞、小麦、油菜花成为知己,不但把自己的躯体带进来,更要把心灵也安放进来。光明、黑暗、屈辱、抗争,种种埋藏于时光深处的秘密,从土地里生长出来,又弥漫在心田。由是,长久劳顿奔波的人们便很容易就与现实接纳原宥了。马启西、敏翰章、敏尚礼、丁力夫、丁永安、马福奎,这些民族文化的倡导者被一代又一代临潭回民反复忆起,苍茫的高原很容易就成了信仰者的温床。

华大寺是甘南一座最古老的清真寺,坐落在县城的中心,始建于1380年。华大寺不仅历史悠久,更珍藏着两尊稀世珍宝——混金铜香炉,一尊底刻“大明宣德年制”,另一尊底制二盤龙一印,印书“大明宣德年制”,皆为当时戍边回族将士从内地带入的朝廷赠品。几百年时光的磨砺,沉稳俊秀之间漫溢出凝重的金石气息,但我更看重它们作为真实的民间存在,与那同样传承了几百年的二十八本手抄《古兰经》一起,使伊斯兰的语言在临潭大地焕发出新月般的光彩。

在华大寺,我有幸聆听了阿訇专门为我们诵读的一段《古兰经》,抑扬中不失华丽,空灵中含有些许神秘。赶紧掏出手机录音,听得出神,阿訇结束了,我们也走出了大寺,竟长时间地怀念,不舍离去。

动乱的年代,屡建屡毁是所有清真寺的共同遭遇,华大寺也不例外,先后经历了五次重修重建,现在的清真寺不仅气势宏大,其硕大的绿色圆顶早已成了现代伊斯兰建筑中的杰作。

又去了西道堂的西大寺。这座著名的清真寺始建于1904年,建寺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依然难逃劫难,屡建屡毁,毁又复建。1947年,西道堂再次重建西大寺,蒋介石、陈立夫、何应钦、白崇禧、于右任欣然为之题词书匾。现在的清真寺是1980年复建的,华丽的木刻砖雕,更多地凸显着多元文化融合的特征与痕迹。

在我生活过的云南德钦康巴藏区,做生意的回族商人中很大一部分是临潭人,經营的品种包罗万象,从藏饰古玩到日用百货,只要有人需要,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临潭商人的店铺里。羊毛、羊绒、皮张、牛毛、酥油、奶渣,虫草、麝香、贝母、当归、藏红花、红景天,绿松石、珊瑚、蜜蜡、印度和尼泊尔藏饰品,都是在当地极受欢迎的好东西。每次去德钦,最喜欢逛那间叫冈拉梅朵的老字号藏饰店,禁不住诱惑,总少不了挑一些心仪的首饰。喜欢那些粗犷的银饰,闪烁着另类的光芒,尤为喜欢一只纯银的簪子,手工一点一点敲击而成,暗存着手艺人的心意,丝丝扣扣,每个细节都荡漾着江南的灵秀之气,经常用它给自己在脑后绾一个松松的髻。

纯藏式的店名招牌,店主却是地地道道的临潭回族。一家四口,夫妻俩带着两个女儿,大的五岁,小的两岁。店主姓马,不仅会说流利的安多藏语和康巴藏语,还掌握了日常的英语对话,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语言是回族人在不同文化背景下适应生存的基本技能,每个外出的回族人都会最大限度地敞开自己,接纳他人,对其他文明文化的适应和认可又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语言能力。小马一年至少三次往返于德钦、西藏、尼泊尔之间,妻子则带着两个孩子守店。马家在德钦经营藏饰已经十多年了,靠着诚信和薄利,积累了大量老客户。他们熟悉每一位客户的审美习惯和偏好,店铺也从刚到德钦时的十多平方米盘成了一百多平方米。前不久去德钦,围着火炉喝茶聊天的时候,小两口兴奋地告诉我,已经把家里的兄弟带出来,分别在西藏的樟木口岸、西宁小商品批发市场和广州荔湾饰品批发市场开起了藏饰批发店。“只是,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真不知该怎么办?”提起五岁多的大女儿,小两口一时间愁容满面。说话间门一开,那个脸蛋冻得通红的小女孩举着一把棒棒糖欢快地跑了进来。棒棒糖是她的劳动成果,她用自己穿的小手串卖了十多块钱。她很快剥了一颗糖放进妹妹嘴里,又给自己剥了一颗含在嘴里。看着两个开心的孩子,小马夫妇脸色平静了许多。小马说,实在没有办法,孩子上学就送回临潭老家,由父母帮忙照看。“出门在外讨生活的人都这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马的话让大家一度沉默,只有燃烧的火炉里不时炸起噼啪的声音。

过去的岁月里,在西藏的那曲,我与收购虫草的临潭人一起翻过五千多米的雪山;在茶马古道的起源地,也曾默默地目送着他们收购茶叶的身影消失在南中国最幽暗的峡谷里。高原注定是苍茫的,这样的基调与回族人的性格奇妙地吻合在一起,隐忍而沉默。临潭回族经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元代,《洮州厅志》载:“旧城堡为洮州旧地,较新城为繁富,其俗重商善贾,汉回杂处,番夷往来,五方人民贸易者络绎不绝,土著以回人为多,无人不商,亦无人不农。”临潭属于半农半牧区,处于农耕文明向游牧文明的过渡地带,自古农耕就很发达,然而,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有限的土地永远不可能养活太多的人。因此,很多回族人从小就选择奔向陌生的远方。到明代,临潭因了洮商的存在成为茶马互市的重镇,从而奠定回商在高原贸易史上的重要地位。直到今天,西藏、青海、甘肃、四川、云南,来来往往,酷烈的高原一直活跃着回族商人辗转往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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