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过的山丘

丘眉

历史上的安顺是贵州最能留人的地方；现今，安顺仍不缺乏吸引外地人前来买房的魅力，仅凭景区资源丰富这一点还并不能让你快速触摸到安顺，在心底认为“越不过山丘”，才是懂它的开始。

远处是起伏和缓、连绵不断的高地。“越过山丘”，很自然，我想起了一首歌。那座压抑的贵阳城，被完全抛在了身后。

其实，贵阳城我没有进去，只是穿过。从贵阳机场出来，等候的司机将我们一行人直接装上专车。半小时后，就穿进了贵阳城，在密集的高楼中，在一处立交桥下钻过。立交桥过于庞大复杂，底下是一个杂乱的大工地，廢水似乎在包围流淌着。一些楼宇与其摩肩擦踵，似乎就要压向立交桥。

我们没有在贵阳城停留，“山丘”昭示着安顺已经临近。安顺是贵州省的一个地级市，距离省城贵阳并不遥远，一路高速，车流也不密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从版图看，安顺位于贵州省的东北角，却是凹了进去，变成狭长一块，左边右边的邻居——四川与云南，就显得很是亲近了。安顺有贵州省的第一个5A景区“黄果树瀑布”，景区资源占了贵州省的一大半。

但这些都还无法让你快速触摸到安顺。在安顺的几天，我们听到了几个才到安顺就落定买房的故事。安顺的房价被认为还处在低位，当地人认为，“主要是我们空气的吸引力。安顺的空气是贵州省最好的，我们夏天都不开空调。有很多人家里连扇子都不备。”

历史上，安顺一直是贵州最能留人的地方吧。

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后，为了屯垦戍边，开发西南，让安陆假吴复择地在阿达卜寨设栅筑城，并将普定卫、习安州合并设立安顺军民府，“安顺”正式作为地名。这些从江南过来的屯军以及后人，大量长留在安顺，有情有致地将江南的园林以及更多生活方式深深地植入了安顺。在安顺的一些街头片区，会遇见一畦荷花池和几个小亭。

其实，我联想到的歌曲，准确名称是“山丘”，作者是李宗盛。为什么会首先联想到“越过山丘”？是吟唱的时候，“越过山丘”是歌中不断被重复强调、冲击力最强的词组，似乎不可被分离。从安顺回到上海不久，高晓松写了一首歌，向过59岁生日的李宗盛致敬，歌曲名字正是“越过山丘”。

当年，李宗盛选择“山丘”作为歌名，或许他歌颂“越过山丘”，却在心底认为“越不过山丘”。

不仅大量的江南明军长留“山丘”地安顺，更早远的三国时期，也留下了诸葛亮在安顺“七擒孟获”的真假纠缠，留下了关公甚至他的儿子长期驻扎安顺等各种未被证实的传说。

在并没有蜀国山道凶险的多弯拐道路中，我进入了安顺镇宁一座布依族古寨，遗留的瞭望台也没有让人觉得多么森严。感觉安顺更多是四方敞开的地形地貌，正如当地人所说，“山谷风明显，夏季风多，无闷热感。”

布依族也许是安顺最为古远土著的民族。“他们与其他族群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居住地一定近水，一定凹在一方。他们在水里游泳，在河边烧烤，天生会生活。”布依族古寨里到处摆满各种土制的花盆，花意正浓。附近的山，山坡舒缓低矮，草药香味浓淡正宜。

一位当地女游伴与我同行，她略显丰腴，却很是自得，似乎从来不为节食、控制体重困扰，脸上的笑容流露着内心的愉悦。当地的很多女性都给我留下了如此印象。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