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瑜伽》：一种作为“文化共同体”的影像实践

杨 超

《功夫瑜伽》：一种作为“文化共同体”的影像实践

杨 超

“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为中国电影的国际化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有利于促进中国与周边国家地区电影事业的交流与发展。中印合拍片《功夫瑜伽》在2017年春节档获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从某种意义上讲，可将其视为在该语境下作为“文化共同体”的一种影像实践。通过分析影片所表征的文化内涵可使我们重新思考中国电影在国际化进程中所应携带的文化基因，真正实现中国电影从大国到强国的跨越式发展。

“文化共同体” 东方文化 成龙 “一带一路”

辞旧迎新，丁酉鸡年电影市场春节档“七日之战”已圆满收关，迎来了“开门红”，缔造了33.55亿元的票房神话。与2016年春节档《美人鱼》一片独大境况不同的是，今年春节档的竞争可谓史无前例的紧张与惨烈，被誉为“史上最强春节档”。《西游·伏妖篇》《功夫瑜伽》《乘风破浪》《大闹天竺》《熊出没之奇幻空间》《健忘村》等几部影片火力全开、相互厮杀，加剧了电影票房市场的争夺，共同打造了一场全民狂欢的视听盛宴，构筑起属于我们记忆之中的2017年春节档电影市场。值得注意的是，《功夫瑜伽》在上映之初表现平平，但却凭借良好的口碑效应在群片“混战”之中为自己谋得了一席发展之地，在上映次日开启逆袭模式，一路反超具有超高话题度的《西游·伏妖篇》，在第四天成为单日票房冠军，最终斩获8.7亿元的票房成绩。

《功夫瑜伽》是由唐季礼导演，成龙、李治廷、张艺兴、迪莎·帕塔尼、索努·苏德等主演的中印合拍动作喜剧。该片集寻宝、探险、异域风光于一体，有很强的娱乐性、艺术性和思想性，成为春节档合家欢电影的首选之作。它讲述了中国大学教授杰克带领自己的学生和好友之子与印度公主Ashmita历经探险、夺宝等艰难历程，联合解开古印度国家摩揭陀国宝藏之谜，保护人类文化遗产的故事。

一、东方文化：瑰丽的景观与诗性的智慧

中国和印度同属第三世界国家，有着邻近的地理位置和相似的国情、文化背景，自古以来便有着悠久的交往历史。从《战国策》《国语》等历史典籍中我们可以洞见中印文化交流的印记，而《功夫瑜伽》则是在新时代语境下中印两国文化交流的一种现实写照。《功夫瑜伽》作为一个话语场域，显示出一种惊人的“超能量”，它将同处亚洲大陆的中国和印度连接起来，关联不同民族、阶级、宗教，从而作为一种“文化共同体”的影像实践在有限的时空叙事中反映中印两国的微缩景观，折射出文明古国的耀眼光辉。

《功夫瑜伽》将功夫和瑜伽两种健身运动并列结构片名，具有十分明显的指涉意味：功夫和瑜伽将刚与柔、力与美的美学追求诠释得淋漓尽致。影片开始部分便对功夫和瑜伽进行了初步的描绘。印度公主Ashmita假借女博士身份来到中国寻求合作，由此展开了一种关于两种健身方式的交流模式。晨练期间，Ashmita和诺敏展示瑜伽的高难度动作令人咋舌，将女性和瑜伽动作的柔美展露无遗；早饭时，杰克在木人桩前炫耀的咏春拳成功地吸引了Ashmita的注意力。在影片中，功夫和瑜伽不仅是一种健康的运动方式，而且也成为他们抵御敌人、挣脱险境的一种生存之道。在冰洞寻宝中，面对兰德尔一伙人的突然闯入，功夫发挥了应对敌人攻击的作用，瑜伽被用来挣脱捆绑的束缚，之后杰克和Ashmita在瑜伽闭气时长可达九分钟的优势下潜水穿过汪洋水域世界，游向了陆地空间。

除了领略刚柔并济的功夫和瑜伽景观外，影片呈现的异国风情景观，更加令人沉醉其中，心生向往之情，让我们在虚拟的影像世界中享受到了视听奇观的综合魅力。在影片中我们跟随镜头不仅一路从富强文明的中国跨越到冰天雪地的冰岛、奢华时尚的迪拜、神秘古朴的印度，而且还欣赏到了动物王国的千姿百态：溜雄鹰、赛骆驼、载狮子、骑大象、逗土狼、戏毒蛇。

在冰岛寻宝中，地上冰川世界的雄伟壮阔与地下冰洞的奇谲瑰丽，都散发着神圣朴素的气息。在迪拜争夺钻石的段落中，阳光、沙滩、亚特兰蒂斯酒店等景观相继出现，夺人眼球。同时《功夫瑜伽》也是继电影《速度与激情》之后以迪拜街头为飙车故事发生地的影片，布加迪、法拉利、宾利、兰博基尼和麦克拉伦等豪车在迪拜街头疾驰穿梭，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断刷新观众的视觉体验。而本片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印度则呈现出神秘的奇观异景，镜头为我们展现了印度街头的民俗风光和人文风情，市集的通天绳、腾空术、喷火等印度传统魔术令人惊叹不已；亭台楼阁、宫殿庙宇等建筑错落有致，大气恢弘。

需要指明的是，这些景观的存在不是出于商业因素的考量而单纯制造的瑰丽景观堆砌，而是试图通过这些景观群像折射出的博大精深的东方文化内涵，表达一种充满诗性的东方智慧。

《功夫瑜伽》不是停留在动作喜剧层面一味博得观众笑声的作品，而是一部处处充斥着东方文化悠久历史和深厚人文底蕴的跨国佳作。影片开头部分便裹挟着浓郁的历史厚重感，根据历史上王玄策一人战胜一国的故事展开叙事，将影片时间设定在公元647年，再现了历史上中印的友好往来不争事实。这种跨时空的叙事策略旨在为影片接下来的中印跨国寻宝合作提供历史的先验性，为影片的之后的叙事奠定合理的逻辑，建构起整个故事的框架，使影片叙事显得酣畅自然。在冰岛寻宝中，寻宝小分队使用无人机对地形进行勘探、借助“小黄鱼”拍摄地下河影像、利用钻井设备打通直达地下冰洞的道路，体现出东方人民借助科技设备有计划地改造着世界，谋求更为幸福的人类生活。在破解摩揭陀国千年宝藏之谜中，杰克所代表的中国知识分子显示出广博的学识和宽容的胸怀，他凭借对印度文化的知识储备、将古建筑和天文学的知识结合起来、按照地图的标注，在27座庙宇中精准地推测出宝藏的埋藏地点找到了一条通往地宫的光明之道。

片中，功夫和瑜伽作为中国和印度文化的符号和象征在全片统一的结构下和谐共存，满足了持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东西方观众的观影趣味，成为让世人了解中国、了解印度的一种途径。功夫作为一种介质，在一招一式中都绽放着中华民族的智性光辉。片中成龙强调中华功夫中蕴涵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值得每个人去学习、提倡做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体现了超越功夫本身的思考方式和做事准则。从《功夫瑜伽》中我们看到了功夫招式；从功夫招式中我们读出了英雄气魄；从英雄气魄中我们寻到了民族品格；从民族品格中我们找到了凝聚民族精神背后生生不息的英雄群像。瑜伽作为古印度六大哲学派系之一，提倡身体、精神和心灵的和谐统一，追求“梵我合一”的境界。这正如摩揭陀国为子孙后代留存的宝藏不是追求物质富足的金币，而是提供人与世界的友善相处之道的书籍，使人在宁静中享受自然的馈赠，感悟世界的美好。

影片结尾处，熟悉的《神话》歌曲被改编呈现，在融合功夫和瑜伽经典动作的宝莱坞式歌舞片中将轻松欢快的情愫传递给观众。百人身着民族服饰跟随节奏摇头扭腰载歌载舞，这不仅显性地表明中印两国人民充满仪式性质的大狂欢，而且隐性地表达出中印文化在某种意义下已达成共谋，融为“文化共同体”，共同谱写两国文化交流的新篇章。

二、成龙：民族文化的代言人

成龙书写着华语电影璀璨的历史轨迹，同时电影也见证着成龙稳健的成长历程。自1962年在影片《大小黄天霸》中担任角色以来，成龙已走过五十余年的银幕生涯，目前已有《蛇形刁手》《醉拳》《警察故事》《义胆厨星》《红番区》等一百余部经典影片问世，在辉煌的演艺生涯中，他兼具演员、导演、编剧、监制、动作指导等多重身份，在变幻的角色中演绎着功夫人生不变的豪情万丈，留下了独属于“成龙”的影像印记。他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开创了动作喜剧的新范式，丰富和拓展了传统武侠电影的类型样态。年过六旬的他有着超高的海外知名度和国际影响力，于2016年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终身成就奖，为推动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俨然成为民族文化的代言人。

成龙的功夫喜剧兼具动作性、惊险性和喜剧性，影片处处洋溢着“强劲敏捷的武打动作，惊心动魄的视觉奇观，诙谐嬉笑的喜剧情节，始终不渝的侠义情怀”①。正如周润发之于吴宇森、李连杰之于徐克那样经典的搭档关系，成龙与唐季礼的组合也是香港影坛的最佳组合之一。也许只有唐季礼与成龙的联袂打造，才可以诠释出成龙动作喜剧的魅力，《功夫瑜伽》是两人合作25年里的第8部作品。片中紧张刺激的钻石争夺大战段落使人印象深刻，精彩绝伦的动作奇观令人难以忘怀，显示出唐季礼导演对动作喜剧娴熟的驾驭能力。钻石作为解开摩揭陀国千年之谜的关键物件，自然受到各方利益的瞩目，因此他们在迪拜展开了对钻石的竞拍与抢夺。经过一番竞价后，钻石暂时落入成龙饰演的杰克教授一方，但在酒店大厅与兰德尔一方展开了一场惊险刺激、滑稽搞笑的争夺大战，一些灵活敏捷、节奏紧凑、诙谐滑稽的成龙标志性打斗动作满足了观众的心理期待，使整个影院充斥着欢声笑语。之后便是一场无比激烈的迪拜公路群车狂飙争夺钻石大战，更是在感官上挑战着观众的心理极限，充分吸引着观众的眼球。公路飙车本就惊险万分，可是杰克在追赶前车过程中突然意识到车内还有一只狮子的存在，更让影片显得惊险刺激。但是成龙用诙谐搞怪的表演使这种紧张的危机感得以弱化，他在车中与狮子的对话和二者一致的表情瞬间舒缓了紧张的氛围，让我们也看到了这位“功夫顽童”的妙趣人生。一系列的功夫动作也塑造了成龙平民化的英雄形象，他所饰演的角色都是很普通的职业身份，身上也存在着寻常人可能有的缺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总是能够坚守原则、维护正义，从而揭示了小人物到英雄的蜕变过程，丰满了银幕人物的形象。

此外，本片动作戏份不仅是局限在成龙一人身上，而且让年轻的演员李治廷和张艺兴也共同参与功夫动作的演绎，从而表明中国功夫的老少皆宜，营造出绵延不断的功夫传承情结。在冰岛勘探遇到狼群之后，杰克并没有丝毫胆怯，而是邀请李治廷扮演的挚友之子琼斯一同前往狼的领地切磋功夫，以示强大、驱走狼群，在二人精彩的过招中一些熟稔的功夫口诀频频出现：“上欲动而下自随之”“下欲动而上自领之”“出手要准，手脚要活”；迪拜街头“速度与激情”的飙车夺宝中，李治廷将灵活自如的身手展露无遗，令人揪心不已。为了围追兰德尔的车，各种豪车激烈碰撞，琼斯不仅驾车飞驰前行，而且腾空一跃夺回钻石，接着又跨至杰克的车上。以上一系列令人惊叹的视觉奇观得益于中国功夫动作一招一式的明快节奏，一系列特写镜头、升格镜头、场面调度等电影特有的视听语言的辅助表达更是将中国功夫动作的韵味形象地显现出来。“小鲜肉”张艺兴饰演的朱小光深入土狼窝搭救同伴的段落与其他动作场面相比可能稍显逊色，但也让我们在既紧张又放松的状态下看到了中国年轻演员的成长，看到了他们在颜值之外的实力演技，看到了他们能够肩负起传承中国功夫、引领粉丝加深对传统文化认同的希望。老当益壮的成龙与正值盛年的李治廷、张艺兴联合奉上最精彩的功夫动作，在银幕上塑造出中华儿女的刚毅果敢与自强不息，使影片在好看之余更是振奋人心。

纵观成龙的电影作品，我们可以明显地发现，与早年的作品相比，近几年他的电影出现了新的转向，体现了高度的责任意识：在动作喜剧的类型模式中自觉融入道德伦理叙事，积极唱响主旋律，符合主流价值观念的审美趣味，如《辛亥革命》（2011年）、《十二生肖》（2012年）、《天将雄师》（2015年）、《铁道飞虎》（2016年）等影片。新片《功夫瑜伽》也同样沿用了这种表达策略，在影片中强调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要性，尊重人类共有的文化遗产。影片将成龙的身份设定为一位全国首屈一指的考古专家、大学教授，由他发明的文物修复技术极大地便利了考古工作的开展，因此吸引了印度公主的目光，令她带着一张地图远赴中国寻求杰克的帮助。当众人历经艰难困苦，摩揭陀国宝藏最终被发现，它们并不是兰德尔臆想中成箱堆积的黄金，而是有关医学、宗教等典籍，杰克倡导这些财富应属于全世界、全人类。成龙用自己精湛的演技践行着“有动作而不血腥，有喜剧而不低俗”的人生信条。

成龙不仅用功夫动作征服着观众，还用公益行动感染着世人。明星作为社会公众人物在影片之外需要自觉肩负起应有的社会责任，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成龙在创造出优秀艺术作品的同时，也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担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亲善大使、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助残形象大使、中国禁毒宣传形象大使等，还担任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影协第九届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届全委会委员等社会职务。喜爱穿着唐装的成龙用自己率先垂范的人格力量和旷达豁然的人生态度影响和改变着世界，描绘出美好的世界图景。

正如2003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颁奖词对成龙的评价所说“作为演员，他对事业的执著追求和顽强的拼搏精神，演绎了精彩的艺术人生，在国际影坛展现出中国影人的形象，为世界打开了一扇了解中国文化的窗口；作为公众人物，他对国家的情感和对社会的爱心影响着他人，在最需要的时候鼓舞着人们的信心，传递着人与之间的温情。”②成龙以其特有的功夫哲学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实现了中华文化的跨地域、跨文化传播，成为备受瞩目的功夫巨星，成为民族文化的代言人。

三、“一带一路”：走向电影国际化的通途

《功夫瑜伽》在春节档期间能够突出重围的原因不仅在于它融合了夺宝、探险、动作、悬疑等商业因素，满足了特定时期观众合家欢的观影需求。而且也在于它是一部跨域地域、语言、文化、宗教的电影，以神奇的故事和优美的景观有效地反映了中印两国悠久的文化交往历史。更在于它是在我国“一带一路”战略语境下，中印两国政府竭力促成的一部反映文化交往的精品力作，具有极强的现实观照意义。

丝绸之路作为“世界文化对话之路”在历史上曾经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它是中华文明和外来文明相互联系的重要枢纽，沿线的敦煌莫高窟、天水麦积山石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等古迹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此外，张骞出使西域、玄奘西天取经、甘英出使大秦、马可波罗访华、郑和下西洋等相关史实均有赖于这条道路的存在。在全球文化日益交融的今天，如何使这条古老的道路重新焕发勃勃生机成为一项摆在我们面前刻不容缓的重要议题。“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便是我国在新形势下面对这一问题的有效回应。它“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理念”，提出“沿线国家间互办文化年、艺术节、电影节、电视周和图书展等活动，合作开展广播影视剧精品创作及翻译”③等举措，因此在2015年5月召开的“中印电影合作交流新闻通气会”上《大唐玄奘》《功夫瑜伽》和《大闹天竺》这三部影片作为表现中印友好交流题材的电影项目正式启动。

“一带一路”战略将沿线的国家的命运紧密联系起来，中国电影也应紧抓历史发展机遇，思考在电影国际化的发展进程中所应携带的文化基因。中印合拍片《功夫瑜伽》作为一种“文化共同体”的影像实践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有益启示。

首先，需要具备跨国叙事思维。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和多元性促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电影合作具有更加广泛的跨越性，因此，中国电影要想实现国际化，必须具备一种跨国叙事的思维能力和开阔的国际视野。具体而言，电影作为一种大众文化媒介可以实现跨国传播。“一带一路”遵循互惠互利的原则，在沿线国家开展电影交流活动，其中就涉及电影的合拍计划。该计划包括艺术、技术、人才、文化等资源的共建共享，因此一定要打破种族、性别、宗教、民族、历史的对立，探寻属于全人类认同的话语方式，找到符合两国电影制作基础、观众欣赏习惯、文化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共通性，并在此基础上有针对性地融入中国元素，从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彰显中国气派。《功夫瑜伽》便是将功夫这一备受世人瞩目的中国符号与印度的瑜伽符号进行联系，并在此基础上展开跨国叙事，在影片中既呈现了两国的社会现实又呈现了两国独特的文化表达。片中的杰克虽是中国人，但却有着开阔的眼界和胸襟，熟悉掌握印度的建筑学和天文学知识，具有一种国际思维，致力于保护世界文化遗产。

其次，需要增强文化自觉意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主要涉及亚非欧各国，它们之间的文化背景和价值观念存在差异，中国电影国际化发展需要增强文化自觉意识。费孝通先生曾说“文化自觉是一个艰巨的过程，首先要认识自己的文化，理解所接触到的多种文化，才有条件在这个正在形成中的多元文化的世界里确立自己的位置，经过自主的适应，和其他文化一起，取长补短，共同建立一个有共同认可的基本秩序和一套与各种文化能和平共处、各抒所长、联手发展的共处守则。”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中国，有着深厚富饶的文化遗产，中国电影只有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逐步找寻、继承自身文化遗产中“最中国”的元素，才能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④的理念追求。《功夫瑜伽》并没有将功夫和瑜伽相互对立、一较高下，而是将二者作为平行的存在，在展现各自不同力道的魅力同时，显示出中国功夫的哲学意味，这是一种文化自觉的体现，更是一种文化自信的弘扬。

近几年，《三傻大闹宝莱坞》《流浪者》等印度影片深受中国观众的喜爱，而中国的《北京遇上西雅图》《一代宗师》《狼图腾》等影片也在印度放映，具有良好的受众市场，构成了中印“经济共同体”。双方的电影互动不仅促进了两国人民的情感交流，构成了中印“情感共同体”，而且加深了两国文化的认同，实现了中印“文化共同体”。唐季礼导演的《功夫瑜伽》作为一部成功的中印两国“文化共同体”的影像实践，既顺应了中印两国人民对电影艺术的需求，又为中印两国接下来的电影合作提供了现实的可能。实现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是时代赋予的一份沉重责任，需要每位电影人不懈的探索。相信在“一带一路”战略的部署下中国电影可以挖掘更多丰富的文化资源，借助地缘优势，加强跨国联盟，实现与沿线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电影文化交流与合作，加速实现中国电影、亚洲电影的国际化发展进程，为世界影坛创造更大的精彩的艺术作品。

【注释】

①贾磊磊.成龙:用动作改变世界[J].当代电影,2014（3）:38—42.

②参见百度文库：http://wenku.baidu.com/link?url=Wc AWMMI4FvodpyfHcrkNm83IjwLhS4_tMOZQ2VCB0voNxJtn3HquCCUPl mhe5BzRAz-4U0rlMC6D02m2swBY2MxE7BK3k97Q4lPnRcgrkg3

③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N].人民日报,2015.3.29

④[中]费孝通.全球化与文化自觉——费孝通晚年文选[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3：52.

杨超，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电影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