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板块拼接到圆融自洽
——浅析傅菲散文的跨文体创作

2017-12-18 09:09江西省社会科学院南昌330077
名作欣赏 2017年35期
关键词:文体散文创作

⊙袁 演[江西省社会科学院, 南昌 330077]

从板块拼接到圆融自洽

——浅析傅菲散文的跨文体创作

⊙袁 演[江西省社会科学院, 南昌 330077]

21世纪以来,为突破散文写作小格局、小物象风格,散文的结构方式开始借鉴小说、诗歌、戏剧等其他多种文体模式,出现了跨文体创作趋势。近年来,傅菲的散文一直在尝试跨文体写作实验,他打破各种文类的疆界,以最大限度的努力去创造新颖别致的散文结构,将自己蓬勃的激情和深邃的思索融入散文创作中,从最初的拼贴叙事到日臻成熟的散文话语系统,以独特的叙述方式、话语转换和形式创造,展示着对生命体验、审美情趣等多质的、多层面的、多角度的追求,表现出对散文世界的默默努力和开掘。跨文体写作 小说笔法 诗性表达 拼贴叙事

关于“跨文体”散文创作,差不多在二十年前就已出现。1988年,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主办的大型文学期刊《大家》从第一期开始,就设置了“新散文”专栏,推出了张锐锋、庞培、钟鸣、于坚等散文家的“新作品”,并在该期发表相关理论文章,倡导散文的“无边界创作”和“综合创作”,明确打出了跨文体创作的旗号,引起文坛的极大关注。

“跨文体创作”是一种为文体增添新质的创作方式,指的是打破各种文体彼此相隔的疆域,融会诸如象征、隐喻、诗象、魔幻、意识流等多种艺术手法,抑或吸收现代音乐、绘画、建筑、小说、诗歌以及大自然的原始气息等诸多艺术新启示,在散文文体中植入诗歌和小说因素,使之相互渗透、相互交叉。这一创作方法冲毁了传统散文文体的阅读期待,形成某种偏离,达到了重建散文阅读张力场的效果。这种新添的特质与文体原有肌理融会贯通、和谐共生,是对文体固有美学特性的不断丰富和补充,因而是一种难度很大的创作。

江西散文家傅菲知难而上,欣然接受了这一高难度的挑战。在他看来,创作的高度是由深度和维度共同构成的,创作的理想状态既要达到一定的深度,又要考虑到适当的维度,而散文的跨文体创作恰好兼顾到了这“两度”,通过借鉴其他多种艺术类型的表现手法,为提升创作高度开辟了蹊径。

作为一名有着清醒文体意识和文学理念的散文家,近十年来,傅菲一直在跨文体创作散文的道路上摸索与实验,从以乡土叙事为主的《星空肖像》(2009)和《南方的忧郁》(2014),到以身体叙事为主的《饥饿的身体》(2015),其创作中先后吸纳了小说、诗歌、电影等体裁的形式质素,不断拓宽着散文的边界。经过十年砥砺,其散文创作从最初时对其他文体形态的简单植入、琐碎拼贴,到后期的圆融自洽、如鱼得水,创作手法日臻成熟,语言表达更加练达简约,他的跨文体创作在全国文坛占有一席之地。本文拟就其散文跨文体创作方式演进和独特的创作手法进行论述。

出生于赣东北农村的傅菲,对乡村生活的体验极其深刻,他以散文家的血气和精神内核,构建出一个力量与美感并存的文字帝国,以悲悯之心关注草根人物的生存状态。在他的“饶北河”系列散文中,饶北河与枫林村作为重要的意象,暗示着时间与生命的息息相关。通过对底层、沉默的弱势群体的关注,折射出生命的隐痛与荒凉,体现了普通人身上凸显出的纯真人性和美好品质。读者通过他的作品,可以体会到一种由爱而生的人文关怀。此外,他的散文中还蕴含着强烈的在场感——通过生活层面、身体层面、自然层面以及灵魂层面的多层次交织与碰撞,从不同的角度感悟生活,放飞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当下不少散文作者仍是戴着面具进行创作,给人端着的感觉,而傅菲的散文则是用生命去体验感受文字,通过大量的灵魂与灵魂的对话、灵魂与肉体的反思,在饱尝人间烟火中给人一种活色生香、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在真实、接地气中透射出文艺风格和哲理蕴含。

一、板块拼接:跨文体创作的初次涉水

早年写小说的经历,使得傅菲对跨文体创作的最初尝试选择了对小说笔法的借鉴,体现在散文中对叙述的重视,扬弃了过去之偏于抒情、说理,转而注重事件、场景的营构,在《星空肖像》和《南方的忧郁》中都有大量篇幅体现出这一特点。例如,在散文《耳畔萦绕的雨声》(选自《星空肖像》)中,作者回忆了青葱岁月的点滴往事,描写了家人、朋友、邻里的故事,细节的展现往往接近小说的虚构性手法,表现出艺术的真实,大段纪实的笔法把中学同窗好友的逸闻趣事娓娓道来,如电影画面般给人以深刻印象:“另一个食量惊人的同学,是石人来插班的缪小峰。他一餐分两次吃,上半餐半斤,不要菜,边走边扒饭,从食堂走到寝室,饭没了。舀几勺霉干菜放在碗底,他小跑地走到食堂,再要八两。他的肚子好像饿得特别快,最后一节课,他的眼睛盯着悬挂在走廊上的长铁片,打铃的老师手拿铁锤,晃悠悠地走到铁片前,铁锤举起来,缪小峰已经把碗抱在胸前,他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冲向食堂,抢占窗口。”生动传神的描写,折射出那个物质匮乏年代青春发育期少年的生活图景。

在散文集《南方的忧郁》中,以散文形式解构一个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中的真实的乡村——枫林村,这是傅菲跨文体写作的又一尝试。通过深情地叙写这个赣北小乡村的人物和日常事物,将话剧、口述历史、志怪、诗歌、新闻、歌词等元素融入其中。在《棉花,棉花》里,作者把说明文的表述方式作为开篇段落:“饼肥30公斤、磷肥25公斤、碳铵10公斤、硼砂0.25公斤。父亲用木炭把每亩用肥的参考数,写在厕所土墙上,供母亲拌肥用。”这种初始的探索,拼接痕迹明显,甚至在过渡上都不甚自然流畅。

二、圆融自洽:跨文体创作的日臻成熟

2014年之后,傅菲“在跨文体的道路上狂飙突进……大开大合,收放自如,充分展示了一个散文创作者的实力和雄心”。从《饥饿的身体》(北岳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版)开始,他的跨文体创作日臻成熟,想象与虚构的植入,颠覆了散文唯真实至上的“铁律”。作者本人的身影和声音,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文本之中,从小说、诗歌以及其他艺术形式中学习借鉴来的多声部、多角度、多层面推移变换的技巧,也渐趋娴熟。在看似众声喧哗、复调混响的言说中,作者真实身心状态中更具情理逻辑的动感和深度的多层面、多维度现象,以及与此同步的“以我观物”的客观认知和哲思省悟,都得到了明晰有致的呈现。

傅菲的散文不轻易倒向传统的现实主义,不简单躲到西方文学的面具后面,而是无限向内,勇敢地挺进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使那里有许多阴暗和不堪,也不回避、不躲藏、不隐匿。在《饥饿的身体》中,作者比以往更坦然地面对性、恶疾等难以启齿的或伦理禁忌的话题,而较之早期的相对粗陋直白的呈现,其表现方式和细节处理已经含蓄唯美了很多。作为“无界散文”系列之一,作者从脸、手、脚、眼睛、耳朵、鼻子、头发等人体器官入手,用细腻的笔触和富有哲理的思维,揭示了人类更为隐秘的情感世界,以及对于生死、悲欢直至整个生命的洞察。作品无时不在告诉读者要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感恩活着的每一天。

在《饥饿的身体》的多个篇什中,他都在尝试诗歌或者小说的各种写法,以至于整部散文看上去似“无序”,风格不一。然而,这正是作者凭借其深厚的文字功力,在诗歌笔法、小说基调和散文书写之间游刃有余地做着切换。那些关于手、眼、耳朵等身体器官的说明文字,或是对狂犬症、抑郁症、破伤风等疾病的定义解释,占了相当大的篇幅,如医生诊断书或医学词典般精确。比如,“在人体器官里,手形成得比较早。胚胎成长到五周左右时,手已经出现了雏形,像鱼鳍。发育中,手指慢慢成长,手指之间的蹼渐渐退化。到了十一周,手关节、肌肉甚至指甲发育完全。每只手有二十九块骨头,由一百二十三条韧带把骨头联系在一起,由三十五条肌肉来牵引,由四十八条神经控制手的活动”;“狂犬病死亡人数仅次于艾滋病、结核病,列于我国传染病死亡人数的第三位,潜伏期最短三天最长十九年,一旦发病,死亡率是百分百,没有人可以逃脱它的魔掌。在被猫狗抓伤时,及时挤出伤口处血液,促使含病毒的血液流出,用大量肥皂水、盐水或清水彻底冲洗伤口半小时以上,再用碘酒、酒精冲洗伤口,在二十四小时内去疾控中心注射疫苗,能预防狂犬病的发生。”

有些疾患或酷刑被作者叙述得充满血腥味,读来令人不寒而栗。比如散文《乳房》中的一段描写:“实施的刑具叫乳房钳,刑具有两个爪子,爪子烧红刺入受害者裸露的胸部,之后将它们使劲地撕扯下来。它会造成疼痛、失血和乳房损坏。后演变成‘蜘蛛裂具’,吊在墙上,受害者的胸部会被固定在刑具的爪部,然后行刑者将女刑犯向后拉直,至切割掉其乳房为止,最后导致受刑者死亡。”那种把生活中最惨烈的真实景观撕开给读者看的文字,令人有一种呼吸急促的窒息感,仿佛身体也在经受着某种类似的阵痛,使这部关于身体的散文,切切实实带给人身体感官的冲击力。

在《饥饿的身体》里,傅菲对各种器官进行了多向度分析,并展现了对其进行深度阐释的无限可能性。他总是自觉地从中国古典文学和外国文学、艺术与影视作品里汲取灵感和养分,如中国古典诗人李商隐、晏殊、杜甫、李煜等的诗作,外国文学家夏多布里昂、威廉·福克纳、艾米莉·狄金森等的小说和诗歌,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安格尔、乔尔乔内等的画作,以及音乐家柴可夫斯基、贝多芬等的作品。读这部散文集,犹如读一部诗歌、散文、逸闻趣事和小型医学说明书集锦。

从叙述视角来看,作者善于从第二人称的视角进行新颖表述,无时无刻不在营造一种属于自己的语言和表达方式,从而成为他散文创作的一大特点。例如,在《脚》中,他叙述道:“相遇你,我坐了一千公里的火车。火车穿过白天,也穿过黑夜。山川远逝,河流无限。我在车厢的桌面上,用茶水,写你的名字。你还记得的。那个下午,把你的脚抱在我腿上,我细致地抚摸。贝壳一样的脚踝,暖玉一样的脚背,藕芽一样的脚趾。我小心地褪下你袜子,又小心地穿上。”类似叙述还有,“第一次听到你声音,是你在彩云之南。我一下子记住了你的声音。你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这是不是一种暗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事物的结局。是不是所有的事物,都需要一个结局。”(《声音》)“散了,去了另一个国度。那里有大海,有金黄的落日。我想起你,在另一个国度,照耀我的星辰也照耀你。我遥望的星辰,你也在遥望。你在一个人吃饭。你在一个人去码头的路上。你一个人溜达公园,荷叶凋谢,锦鲤沉潜在干枯的荷叶下,秋风袭人。夕阳下,你在一个人看海浪,一层层卷来,又慢慢退去。你在洗脸刷牙。你在咳嗽。你在吃止痛药。窗外的风,呼啦啦地响了一夜,你也听了一夜。你一人在他乡想寻找属于自己的故乡。你一个人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去上班。你一个人去拥挤的超市买两斤面条,一个茶杯,半斤豇豆。雪来了,沙粒一样撒下来,你一个人在走,迎着雪,围巾裹着头,撑开的雨伞被风挤压得变形。你一个人走过了十字路口,我曾从那儿离去”(《思念》),等等。

在这些叙述中,这个第二人称“你”到底指代的是谁呢?其实并不清晰,或许是某个具体的人,或许是某几个人的特质被综合到这个“你”身上,更或许指的是作者本人潜意识中的那个形象。正如他在这部散文集的后记中所说:“创作时,我预设了一个潜在叙述对象。这会使文字更具指纹烙印的触摸感。这个人是谁呢?我辨不清。但我知道这个人一直熟睡在我身体里面,而我从未发觉。忽然有那么一天,醒来了,一切都令我无比惊讶。原来,我完全属于这个人,在某一刻在某个街口,我们交叠。”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作者在散文集中多处用到的“你”的那些感受和故事,就是他内心深处无数瞬间闪过的、潜意识念头的汇集。文字犹如风筝,作者手中的线时松时紧,时远时近;近时可抵达心灵最深处,远时可波及天边外,在历史与现实之间游走,在古今中外的名人故事中找到相似的内核,达到一种和谐共振,使他的引用纵横捭阖,相得益彰,毫无突兀之感。那些富有哲思的总结,更是值得我们反复咀嚼,乃至奉为经典。比如形容女子的恋爱与发型的关系:“一个女人是不轻易改变发型的。像她不轻易爱上一个男人。她的发型和她头发的光洁度,是她内心的影子。她珍惜这个影子。一个女人失恋了,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酒喝,不是去卧床三天,而是去重新做一个发型,或干脆把头发剪去一部分。剪断了的,再长出来;再长出来的,已不仅仅是头发,而是生命的另一种滋生,等待复原的,是一种难以忘怀的伤痛。这又需要多少时光呢?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生。”比如失聪与窒息的类比:“我体验到,窒息是从失聪开始的: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更别说面对面说话。人的绝情,先从声音拒绝——谁还浪费没意义的口舌呢?”再比如对衰老的隐喻和思考:“最让人悲伤的,是人的老去。一个人,所有人,老去会是终将的旅程。而更多的人,身体没老,器官和心灵,已经老了。一个对唇没有欲望的人,已经是一个埋头于具体生活的人。是一个没有奢望的人。是一个不细腻的人。是一个荷尔蒙很少激活的人。”多么深刻的领悟!多么透彻的剖析!作者怀着对男人与女人深刻的觉察,对世间万物细腻的体验,放眼四海、心怀天下的胸襟和气度,与身体的各个器官进行温柔交锋,贴着它们去呼吸和感怀。

《饥饿的身体》是作者从关注外部世界转而关注内心世界的一种新尝试,这一华丽转身拓宽了创作视野,也给读者创造出了一个个新的可能的世界。

三、傅菲散文的跨文体特征及其成因

傅菲迷恋散文自身散发的强烈气息。在他看来,散文最大的魅力是自由,是书写“我”的生活——我经历的生活,我当下的生活,我看到的生活,我内心隐藏的生活。散文书写的是“个人史”。经过长达近十年的努力,傅菲的跨文体创作已经达到了一种圆融自洽的境界,对文体有了足够的明了和顿悟,也有了足够的“打通”的勇气、办法、技巧和能力,从而将非文学的话语形式巧妙自然地熔铸到文本的叙事过程。

宗永平认为,傅菲的散文体现出“繁殖”的特征:他用这个词简单概括《南方的忧郁》的艺术和语言风格,认为傅菲具有极强的繁殖能力——繁复幽深的情感触发能力;他找到了一种特别适合江南的讲述方式——细腻、繁琐,又因为繁复幽深而极具力度和表现力。

对于这一特征笔者也颇为赞同,为什么傅菲具有这样的创作风格?我们从个性特质与创作心理的角度或许可以找到答案。傅菲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他的散文中,多处描写了自己的哭泣,不论是早年外出求学之前,因对母亲眷恋而暗自流泪,还是拒绝了女友的情意而痛哭流涕,都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了他的笔端。食、色,性也。在傅菲的散文中,关于食物,关于性爱的描写数不胜数,关于身体感官的体验也大体如是。对于食物和身体的迷恋,来自作家童年的经历,正如他自己所言:“童年的经验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它几乎是一个作家想象力的全部。”早年与父亲的隔膜冷淡关系,而与母亲的链接频繁、互动亲密,加之从小与祖母一个被窝睡觉等经历,使他成为一个有着恋母情结、敏感多思又胆小细腻的男人,善于表达对女性的爱,无论是口头还是身体,都能迸发出浓浓的爱意,这个四十三岁的中年男人,甚至可以搂着妈妈说出“我爱你”;在青春年少求学离家之际,会一边吃着妈妈做的面条,一边背过身去暗自流泪。从个性特质和心理层面来看,傅菲男性阳刚的身躯中隐藏着女性细腻的情思,这使他的精神层面具有雌雄同体的特质,进而影响到他的语言风格和表达技巧,以至于当他要表达繁复细腻的情感和事件时,总是显得那么游刃有余,因此造就了他极强的语言繁殖能力。繁复细腻的语言技巧和表达方式熟稔于胸,使得他能够在各种文体之间熟练而从容地游走。

傅菲的跨文体创作对传统文体创作进行了既武断、粗鲁,又合法、合情的消解,从而使得文本中的文体关系和文体区分总是显得那么暧昧和模糊。从早期的痕迹明显的拼贴叙事,到后期多种混杂的诗意缝缀,自始至终,傅菲跨文体创作试验是融进身体的感官叙事——视觉、听觉、触觉、记忆、想象、情欲等所有的身体功能集中参与。他娴熟地运用传统小说方法(古代训诂、校勘、考证、钩沉等研究性方法),充分调动各种史料、文化典籍知识和其他文化论据——论证和推勘着相关人物的各种关系和历史事实,从最初的戏仿、改写、文本狂欢,渐次过渡到一种更为纯粹、更加理想的跨文体创作文本。因此,傅菲近两年创作的散文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呈现出陌生化效果,其精神指向是对独特的乡愁美学意蕴和人生终极意义的追寻。

① 刘军:《“新散文”跨文体创作现象探微》,《扬子江评论》2009年第5期。

② 冉隆中:《危险的跨文体创作》,《文学自由谈》2007年第2期。

③ 江少宾:《别开生面的散文实践》,《都市》2015年第2期。

本文为江西省社会科学院2015年院级课题《跨文体写作视野下的新世纪江西散文研究》阶段性成果

作 者:

袁演,文学硕士,江西省社会科学院文化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叙事学、散文评论。

编 辑:

张晴 E-mail:zqmz06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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