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和奶牛

2018-01-10 13:12尤今
特别文摘 2017年22期
关键词:约翰尼富商当地人

丁格尔是摩洛哥中部一个风味奇特的山城。迄今为止,它还保留着许多古老的风俗。

在一个微风轻拂的早晨,我来到一个宽敞的广场,一位摩洛哥人告诉我:“这里,是新娘市场。每年九月份的第二个星期,要娶亲的男人,便会带着骆驼,到这里来选新娘;而那些有意出嫁的黄花闺女和想要再嫁的离婚妇人或寡妇,也都会在家人的陪同下,到广场来露脸。男人选中符合心意的女子,便当面与她亲人议价。最便宜的,可用一头骆驼来换娶;其他的,视条件的优劣而决定骆驼数目的多寡。”

此刻,站在那个空荡荡的广场上,昔日曾经听過的一则故事,突然清清楚楚地浮现于脑际。

一名海员罗拔航行到太平洋的吉尼瓦塔岛去,听到当地人沸沸扬扬地议论当地一名富商的婚事;在谈论时,人人脸上都露着揶揄的笑容。原来这位名字唤作约翰尼的富商,上个月刚刚以八头奶牛换娶了一位资质中下的妻子莎丽塔。当地人是这样形容莎丽塔的:“她相貌平平,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走路时弯着腰,从不抬头,她甚至害怕见到自己的影子。”以当地的审美标准来说,只要付出四头奶牛,便可以换娶一位上上姿色的女子,莎丽塔呢,连一头奶牛也值不了。约翰尼这宗被视为“亏本生意”的婚姻,因而成了当地人的笑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罗拔登门造访这位被众人视为“傻子”的富商约翰尼。两人正交谈时,约翰尼以八头奶牛换娶的妻子出现了。她身材高挑,娉娉婷婷,婀娜有致;又亮又活的眸子盛满了妩媚的笑意,气质迷人。这个女子,和众人口中的莎丽塔,有天渊之别。

当被惊艳到的海员把心中的感觉坦白说出来以后,约翰尼微笑地说:“没错,在结婚以前,众人觉得莎丽塔至多只值两头奶牛,莎丽塔也因此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了一大截。可莎丽塔是我青梅竹马的友伴,我16岁离开家乡外出挣钱时,我俩已经有了婚约。如今回返故里,我要履行娶她的诺言。我刻意用八头奶牛来帮助她重新认识自己。现在,她相信,她比这岛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更有价值。在我眼中,她是个最美的女子。”

罗拔若有所悟地说:“她的确是我所见过的一个最美的女人。”(摘自“尤今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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