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

2018-01-24 19:23
三联生活周刊 2018年4期
关键词:镇里岳母饭菜

人类到底能活多久

这是一个有趣又很前沿的话题,从研究长寿到研究衰老意味着人类对生命的认知转变。人的认知是通过经验总结的学习方法来获取的,这就决定了人一旦趋于成熟,其固有的经验就会限制自身的发展,从而延缓全人类的进化。所以个体的人必须死掉,他的精神后世可以传承,可以根据自我经验发展。现在已有干细胞可以再生成任何人体组织,实现神经元的替代,但这是不是好事?也许只有彻底改变人类的学习方式才能进化到神经元可以分裂再生,从而达到永生,实现永生和进化的终极目标。

(@孟晓东)

拆迁记

我是“80后”,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历拆迁征用,一直到现在。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上小学时,村后建了个砖窑厂。砖窑厂做砖要取土,于是開始征用周边土地、山丘、菜地、坟地。挖土机挖到土后,会向下挖,挖得很深。于是被征用的地方大都最后变成了水潭,慢慢开始有人在里面养鱼。

征用到坟地的时候要先把坟迁走,我记得要先搭个棚子,说是死人不能见光,还要放炮竹,烧香祭祀一番。那时好奇,跑去看了几次,看到过头上还有头发的骷髅,那幅景象印在脑海挥之不去,以至于后来经常做噩梦梦到。

再后来,村前面搞开发区,开始征用耕地了,那时候好像赔偿款都不多。开发区里慢慢建了些厂,给村里人带来了打工的机会。但是多年以后这些工厂带来的污染问题又把二者推到了对立面。工厂附近的农田和鱼塘都被污染了,没法使用,村里和工厂谈判,后来也是赔钱了事。一直到现在,那里还是光秃秃的,工厂都倒了很多年了,那片土地再也没有生气了。

而后的几年,我上学,到外地工作。过节回家从长辈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拆迁正在改变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市区近的地方先被拆迁,经常会听到某某家拆迁得到了多少补偿款几套房子。2000年初那几年,几十万元对于一户四线城市居民来说是笔巨款。对于这笔钱怎么花,后来会发生许多故事。听到最多的是赌博,其次是买车,还有放漂吃利息,就是民间借贷。

2005年,我在外地上班的时候,外婆家所在的村子被征用。领了补偿金之后,村里的人都迁了出去。他们在附近的镇上租了房子,把一部分钱借给别人,吃利息。舅舅和姨夫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在棋牌室待着。这样多年以后,他们发现钱剩得不多了,却一直没下决心买房子。眼看着房子从1000多元涨到了4000元/平方米,姨夫家在租住了6年房子之后,终于在房价3500元的时候买了套两居室。而舅舅由于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还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眼看着房价继续上涨。

2010年的时候我回到了老家工作,结婚,有了孩子。家里有些变化,村里几年前就听到要拆迁的传说,很多人都盖起了毛坯房。父亲也盖了,把前后的院子都盖起了平顶房。随后的几年,附近的村庄都陆陆续续拆掉了,建起了新的楼房公路。

父亲在2014年患病去世。之后我们村就开始拆迁了。以前不了解拆迁标准,这下拆到自己头上了,大致看了一下,拆迁补偿分两种:一种是换安置房,按每人30平方米的标准,比如一户三口之家,原来自建房面积是150平方米,拆迁后可以选择90平方米的新房子,旧房多的60平方米会按标准补偿。还有就是货币补偿,不要安置房,直接按市场价折算给户主。我当时考虑了一下,想买个学区房,就选择了货币补偿,没要安置房。后来我了解到全村就我选择了货币补偿,其他人都选择了换安置房。

拆迁后,我家搬到了市区,母亲和我同住。村里大多数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安置房要等几年才下来。母亲和我们搬到市区住后,虽然帮我们烧烧饭,打扫打扫,但还是有闲暇时间。过去有田地,没事都会跑到菜地忙一会儿,现在闲着反而不自在。后来母亲说家里地虽然被征用了,但还荒着,她没事搭公交车回去种点菜。慢慢地,那些荒地都被人种上了菜,以前村里的老人身体好的都跑回去种地了。有时吃晚饭时母亲会和我们谈论村里那些老人,我发现这是我们能和过去村里人保持联系的主要方式了。

(安徽铜陵 阮德福)

维权的烦恼

大刘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市里工作,他的父亲老刘还在老家务农。因老刘身有残疾,年龄也大了,没法外出打工,也干不了重活,加上为了供养大刘读书,外面还借了一屁股债,所以老刘的日子过得很拮据。

上个月,大刘回老家探亲。老刘兴奋地对大刘说,前不久镇里主动说要帮老刘申报低保以及残疾补助,在交了2000元办事费用后,低保和补助果然就申请下来了,这个月就可以领钱了,虽然钱总数不多,但也是一笔固定收入。大刘听完是一喜一忧:能够申请下来低保、补助自然是高兴的事,但为何要交2000元办事费呢?对于老刘这样的经济条件来说,2000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想到这儿,大刘不禁埋怨起父亲来:“这2000元就是乱收费,一定是欺负你不懂政策,咱们要拿起法律武器给讨要过来。”

大刘说干就干,先是从网上下载了一些中央、省里的政策文件,又找了些乱收费被处罚的新闻报道,然后就去找镇长维权了。不过大刘虽然准备充足,但就像一位自信满满的拳手,本想大展身手,但登上拳台后转悠了几圈却找不到对手,结果空有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大刘去了镇里几次,每次都找不到镇长。大刘只好托朋友要到了镇长的手机号码,可多次拨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就这样十来天过去了,别说维权成功与否,大刘连镇长的面也没有见到。

无奈之下,大刘只能给镇长发短信表达诉求了。短信虽然没有得到镇长的回复,但发了几天后,大刘倒是接到了一位镇里工作人员的来电,来电人称自己是镇里负责信访工作的,根据镇长的指示,就大刘反映的问题给予解答。听着来电人的介绍,大刘这头儿也是感觉颇为意外——自己就这样成为上访群众了?不过对方并不在意大刘的感受,说道:“办理低保、补助也是镇里给大家做好事。可为了给大家尽快办好,镇里去县里、市里甚至省里跑关系,这每个地方都需要花钱,钱从哪儿出?只能让大伙来凑。镇里是给谁办成了才收谁的钱,并没有乱收费,你们要是想退钱也可以,那低保、补助名额就让给其他想出钱的人家。”endprint

一番话说完,让大刘更感觉意外,他没想到镇里会说得这么直接,这么理直气壮。这也让大刘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坚持退钱,镇里会不会真的把父亲的低保、补助取消呢?如果那样,自己所谓的维权岂不是成了笑话,不仅不能帮助父亲,反而给父亲带来麻烦。大刘一时也没了主意。

(河南 关晓海)

给孩子做饭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现在也终于成为了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也时常照镜子检查面部纹理,担心自己从英俊少年衰老成油腻大叔。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吃饭的时候,父亲总是吃鱼头、鱼尾甚至是鱼刺,也包括鸡头、鸡屁股什么的,反正就是那些在小孩子眼里没法下咽、应该扔掉的东西,把食物的躯干、四肢给我吃,特别是鸡心,说是吃心眼长心眼,长大了聪明。但我不喜欢吃我爸妈做的饭菜,米饭时常做成黏糊糊一坨,说粥不是粥,说饭也绝不是饭,就是一大坨,万万是看不到米粒儿的。我和我妈对此等米饭发表不满,我爸则说容易消化,碰到他心情不好,就说“不爱吃可以不吃”。

做菜我爸妈都不擅长。这话我上大学之前不敢说,现在成家立业才敢说。他们做菜不用心,用我爸的话讲“这菜已经熟了,吃吧”,“熟了就可以吃,而不管味道如何”,这种态度绝对不可能做出可口的饭菜。但我也只能默默忍受,暗下决心,自学厨艺,决不让我的孩子再吃这么难吃的饭菜。

自我家孩子出生,我就非常在乎她,在乎她的一颦一笑、微小举动,可以說呵护有加。特别是吃饭,这关乎孩子的身体健康和大脑发育。在做饭时,我就要考虑她爱吃什么,应该补充什么,上顿吃了哪些,这次应该吃哪些,包括蔬菜、蛋白质(包括植物蛋白、动物蛋白)、淀粉等食物品类,包括菜式做法、烹调时间、口味轻重、色彩搭配、食物药性等等,统统考虑周到,力求这顿饭色、香、味、形、意、养俱佳。感冒了,就不能吃鱼虾等发物,就做猪、牛、鸡等为原材料的肉菜,还要做点炖白菜、炖豆角、萝卜丝丸子汤等富含维生素、补水、解毒的菜品,只为她能快快好起来。但我平时工作很忙,单位在西单,家在南四环,回到家再做饭做菜来不及,所以工作日都是岳母做饭菜。岳母60多岁了,她可不会像我一样对一顿饭菜做可行性分析,她常常对着满满一冰箱菜品说:“做啥好呢?”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岳母给孩子做的饭菜单一、没营养、孩子不爱吃,写了一周菜谱给她,结果被岳母找我爸妈告状,说我不太尊重她。后来想想,自己沟通的方式不太对,可以改进。

做菜是需要一些想象力的,菜品的搭配很重要。举个例子,我在某电商买的冻虾很咸,不是外面咸,是里面的肉咸,用水洗是没法去除盐分的,怎么办呢?于是我把虾皮剥掉、头留着,虾肉用水泡几遍,基本就不太咸了,在做西葫芦炒西红柿要出锅的前几分钟,把“带头大虾”扔进去焖个两三分钟,就可以起菜了。这道菜,西葫芦清香,西红柿美艳,带头大虾头是咸的,身子粉嫩Q弹,看着孩子、岳母她们吃得津津有味,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但更是暖在心头。(北京 小强)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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