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谋杀案》导演“肯爵”:灵感来自达·芬奇《最后的晚餐》

2018-02-26 16:41马程
博客天下 2017年22期
关键词:波洛德普阿加莎

马程

11月10日上映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中,肯尼斯·布拉纳爵士身兼主演和导演双重职务,化身阿加莎·克里斯蒂最钟爱的大侦探波洛。

这个波洛的胡子翘出了最完美的弧度。他说一口比利时人的法式英语,流利却有些含混不清,不厌其烦地纠正人们对自己姓氏的发音。他爱吃蛋糕,爱读狄更斯的小说,每天早餐中必须有两个大小一样的“完美鸡蛋”,没吃到就会发火。他有些骄傲,有些幽默,偶尔显得有些滑稽。

波洛仍然和蔼可亲,却有了更多样的性格。

饰演他的布拉纳被中国观众昵称为“肯爵”,是英国知名演员、导演、编剧和制片人。2017年9月热映的《敦刻尔克》中,他饰演海军指挥官。

“肯爵”是伦敦西区的常客,经常担纲莎士比亚戏剧的导演,从影几十年来,曾有过5次不同项目奥斯卡提名。

筹备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时,布拉纳正好在导演话剧《哈姆雷特》。他发现了这两部作品主题的相似之处——表面是复仇题材,背后却刻画了失去亲人后的伤痛。

电影从圣城耶路撒冷开场,宏大、多彩的异域风情一下子让观众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阿婆”电影。布拉纳选取了65mm的胶片拍摄,让画面更加奢华和丰富。

“阿加莎·克里斯蒂曾经到很多地方旅行过,她是非常勇敢和独立的女性,我想还原她去过的地方。”布拉纳告诉火星试验室,他希望在一开始就让观众在视觉、气味和声音中身临其境,请观众一起踏上旅程。

随着波洛踏上从伊斯坦布尔开往伦敦的东方快车,布拉纳也迎来他的“超豪华”演员班底——约翰尼·德普、佩内洛普·克鲁兹、柏林影后米歇尔·菲佛、依靠《星球大战》系列迅速蹿红的黛西·雷德利,好莱坞“金牌配角”威廉·达福,还有英国影坛德高望重的女爵士朱迪·丹奇等人。

和星光熠熠的戏骨一同踏上旅程前,肯尼斯·布拉纳必须做好准备。

他研究了27种不同的比利时口音,聘请方言教练上了每周三次、长达数月的语言课;服装组在欧洲各地搜罗古典服装和首饰,翻着古籍研究当时的穿着和摆设,布拉纳则试穿了“比一辈子穿过的衣服还要多”的服装;美术部门高度还原了伊斯坦布尔火车站和集市,按照1:1的比例打造了两列东方快车,一个重达30吨的火车头、巨大的铁道高架桥等实景场地,以及一座大约9米高的“大山”,经过后期数字化制作,看上去格外巍峨。

一切准备就绪,东方之旅开始了。

第一个镜头,在伊斯坦布尔火车站。“手持镜头缓缓经过12位主演,从列车员,到乔什·盖德,佩内洛普·克鲁兹,然后镜头又切换到别的地方,黛西·雷德利出现了,在票务办公室旁,又看到了米歇尔·菲佛,然后是朱迪·丹奇,再拍车的全景,让大家真正感觉到在车厢里拥挤的感觉,观众也会和我一样兴奋地发现这些相熟的面孔,直到通过拥挤的人群,在后面的角落里,发现了约翰尼·德普。” 布拉纳回忆。

拍摄过程非常顺利,布拉纳很少对着演员讲戏,只是帮助他们进入状态,“我在现场就会说,‘德普先生您好,您坐在这,丹奇女士您坐这儿。好,打开摄像机准备好。开始!这样我们就能够拍下他们的第一反应,这就可以了。”

约翰尼·德普饰演了被谋杀的雷切特。影片开头有一场波洛与雷切特的对话。但现场绝大多数的戏都是临时发挥出来,“我们唯一确定的就是我们两个人面前有一个蛋糕,是他点的蛋糕,我又想吃,在这个过程中互相试探。”

拍完后,布拉纳感叹德普是个好演员,通过很多细微的地方,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把角色形象生动地勾画出来。

对细节的把控,是布拉纳的强项,不论是导演处女作《亨利五世》还是漫威的大片《雷神》。这一次,他手握诸多戏骨,更是把对细节的处理发挥到极致。

比如谋杀案发生后,波洛侦探盘查了车厢中的每个人,其中一个场景是,波洛和黛西·雷德利饰演的家庭教师在雪中喝咖啡。雷德利突然忘了词,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表演下去。镜头结束后,雷德利马上认错,要求拍第二遍。

布拉纳还是用了第一组镜头,“当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看着不像是忘词了,而是家庭教师在波洛面前撒谎,心里没底。”布拉纳对火星试验室回忆,他更像一个记录者,捕捉着演员们在充分理解角色时,自信的发挥。

与大部分英国人一样,布拉纳对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妈妈是“阿婆”的粉丝,从记事开始,家中的书架上就摆着几十本她的小说。他14岁时读了第一本“阿婆”的小说,正是《东方快车谋杀案》。

上中学时,他发现附近的剧院里,几乎每年都会有三四部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改编的话剧上演。至于看过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和电影,他都数不清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阿婆”的理解也在逐渐变化。人们习惯把她的小说归入通俗阅读,以娱乐大众为目的。但布拉纳认为作品中兼具“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既有惊险刺激的情节,也能表现出深层次的情感。

接下项目时,布拉纳一度担心,这个已经被剧透到底的经典名著,很难吸引观众了。但他很快意识到,对大部分观众来说,电影不仅是揭开谜团这么简单。在电影里,他着重打造了“阿婆”小说里的道德困境。

影片开头时波洛曾强调,“事情只有对与错,没有中间的部分”。到了影片最后,波洛看到了复仇者对正义与救赎的渴望,观念发生了改变。

布拉纳花费不少笔墨还原阿姆斯特朗一家的遭遇,以及小黛西被绑架后,涉案者的悲惨经历,这成了影片中重要的泪点。而片中每一位嫌疑犯,也在演员的生动演绎下,表现出对救赎的渴望。

为了准备波洛的形象,布拉纳又翻出这位侦探出现过的33部长篇小说、50个短篇小说以及一部戏剧。其中,他尤其喜欢《斯泰尔斯庄园奇案》,这部小说中,阿婆第一次把波洛侦探介绍给她的读者。

书中,波洛在一战后从比利时到了英国,在庄园里多次感谢众人对比利时难民的接纳和关怀。“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比利时人,但也有很强的同情心。”在布拉纳看来,这部小说,也为波洛在后面的表现奠定了基调。

《俄罗斯公主》里讲到了波洛的情感经历。小说里描述,公主有一个蓝色的眼睛,一个绿色的眼睛。波洛不敢直视她,但也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于是,布拉纳设计了一张俄罗斯公主的小像,被波洛随身带在身上。“影片中没有明确交代她是谁,但我希望观众看到波洛身上柔软的一面,他也是浪漫的。”

影片结尾是波洛十多分钟的独角戏。布拉纳一个人站在雪地上,面对着隧道口一字排开的12个嫌疑人,揭露案件的真相。“这是最难的一部分,其他人都没有台词,却要一直在场,所以我特别紧张。”

筹备电影期间,布拉纳在米兰圣玛利亚大教堂的墙上看到了达·芬奇的传世经典——《最后的晚餐》。这给他带来了灵感,“12个教徒就像是电影中的12个嫌疑人,同时又像12个陪审员,所以电影的最后,我就这样呈现波洛解开谜团的一幕。”

有影评人感叹,这个设置完全是导演作为资深莎士比亚戏剧大师的功力体现,戏剧舞台的视觉张力和艺术价值完美融合在了電影镜头之中。

拍摄结束后,威廉·达福对布拉纳说,“不是波洛在揭示这个案件,而是你。”

布拉纳深有同感,导演和侦探扮演的角色非常接近,所以当这两个身份重合时,一切反而变得简单。

不论结果如何,布拉纳用自己的方式,在这部小说发表73年后,完成了向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致敬。?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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