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赛珍珠英译《水浒传》的译者主体选择

2018-03-31 13:02钟再强
山东外语教学 2018年6期
关键词:赛珍珠归化水浒传

钟再强

(南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 江苏 南通 226019)

1.0 引言

20世纪70年代以降,随着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翻译被置于更为广阔的文化语境中进行考察,原作至上的思想被打破,译者主体的能动作用得到了空前张扬。法国学者安托瓦纳·贝尔曼(Antoine Berman)甚至喊出了“走向译者”的口号。随着译者主体地位的彰显,一方面译者不再“隐身”,由“幕后”被推到了“前台”;另一方面,翻译的外部因素也受到了空前关注,出现了翻译研究的跨领域、跨学科大势。在此基础上,包括多元系统论、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阐释学、接受美学、生态批评等各种理论成果纷纷被纳入翻译研究中来,极大地拓宽了翻译研究的视野。这样的研究氛围,为我们重新审视饱受争议的赛珍珠英译《水浒传》(以下简称赛译)提供了良好的机遇。

在“西胜东衰”的20世纪初,中国在政治、经济、军事及外交等各方面丧失了中西交往的话语权,文化地位亦岌岌可危。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下,赛珍珠将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译成英文,向西方世界推介和传播中国文化,可谓功不可没。然而,虽然赛译自1933年出版以来再版多达10次以上,在国外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在国内却一直饱受争议,甚至一度沦为“误译”“死译”及“文化陷阱”等的代名词。自2003年以来,虽有肯定者不断为其正名,但对赛译褒贬不一的局面并没有被打破。在此情势下,对关乎赛译研究的一些核心问题,如在《水浒传》的翻译过程中,赛珍珠到底做了哪些主体选择,赛译的翻译策略到底是什么,赛珍珠为什么要选择七十回本《水浒传》来翻译,赛珍珠为什么要将其译作命名为《四海之内皆兄弟》等予以澄清,就愈发显得迫切。鉴于此,本文拟通过剖析赛珍珠在选择翻译文本、翻译策略及译作书名时所体现出来的译者主体性,对赛译的译者主体选择进行解读。

2.0 翻译文本的选择

赛珍珠生于美国,长在中国,很早就跟随前清秀才孔先生习读中国经书、学习中国文化,后来更是拜古典文学功底深厚的龙墨芗先生为师,系统地学习了中国古典文学经典。她不但对中国古典名著青睐有加,而且长期浸淫于其中,甚至她的文学创作也一直受其影响。因而在1938年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这样深具历史意义的场合,她才会以《中国小说》为题做了获奖演说,如数家珍地对中国古典小说侃侃而谈。然而,如果赛珍珠想翻译中国古典小说,凭她对其熟稔程度,既然有众多作品可供选择,她为何对《水浒传》情有独钟呢? 笔者认为这是其文化和合主义价值观发生作用的结果,这种选择主要出于以下几种考虑:

2.1 艺术、文化上的考虑

深谙中国古典小说创作风格和中国文化习俗的赛珍珠,对《水浒传》的口语化文字风格不吝赞美之词,认为其“语言风格与素材配合得天衣无缝”(Buck,1937:v)。在她看来,《水浒传》既集中体现了中国古典小说的艺术成就,又是一部中国民间百科全书。将其译成英文,不但可以使西方读者领略到中国文学的巨大成就,也可以使他们从中汲取中国传统文化的滋养。她甚至有感而发:“至于我译的《水浒传》,……我总想将它忠实地介绍到外国去,因这书迄今尚未有人译过,而且真是一部伟大的著作呀!”(郭英剑,1999:64)。她对《水浒传》的这种体认在其中国题材小说的创作中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她写小说离不开程式、套语,在表面化叙述和心理深度之间选择前者,喜用插叙,效果上力求娱乐,手法上采用自然主义。这些写作习惯都是受《水浒传》长期影响的结果”(彼得·康,1998:157)。

2.2 向西方传递中国政治现实的需要

彼德·康(Peter Conn)认为赛珍珠选择《水浒传》来翻译的原因之一是作品本身的政治性。他认为赛珍珠所翻译的“并不仅仅是一部与现世无关的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其目的更在于“愤怒而及时地针砭民国时局的动荡”(Conn,1996:139)。论及《水浒传》翻译时,赛珍珠强调“她生活的年代正值中国‘军阀、土匪混战时期’,是真实的生活,使她更加懂得了小说的真实性,她从中读懂了数百年前的小说其实正在现实生活中延续”(陈敬,2006:152)。而“中国历史上的起义人士不管属于哪种,也不论他们持什么信仰,无一不喜欢《水浒传》,毛泽东就是其中之一”(王运来、罗静,2002:14)。因此,翻译《水浒传》使赛珍珠“好像重温了中国的历史,她从中看到了现实中中国共产党的影子,她一直认为毛泽东的战略战术是该书的重演,向西北挺进的军队在她眼里也是中国古代对朝政不满揭竿而起的农民义军”(Nora,1983:100)。这种选择与赛珍珠曾提到的“尽可能将中国的现状阐释给西方”的初衷相一致。

2.3 向西方阐明中国的代表是普通百姓

赛珍珠一贯具有“平民化”情结,她自幼便生活在江苏镇江的普通百姓中间,成年后更是与安徽宿州农村的普通百姓亲密接触,对他们怀有深挚的情感,她希望自己能够在更平俗的层面上来展示其文化关怀意识,把“善良、坚强的中国农民”作为“中国的核心”和“人类的优秀分子”(保罗·多伊尔,1991:25)介绍给西方,希望他们了解“那些世界上伟大而平凡的人的价值”,从中去感悟中国民间生活所蕴涵的生命意识和生命意义,从更深的层面上去探寻中国人的人性及中国文化的存在价值(Conn,1996:92),促进中西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

2.4 赛珍珠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醒的认知

在20世纪初,《三国演义》《水浒传》和《红楼梦》被誉为中国古典小说的三大名著。对中国古典小说青睐有加的赛珍珠,在向西方世界译介中国小说之时,也并非没有考虑翻译其他的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曾是她最心仪的对象。但平心而论,翻译《红楼梦》的难度要远大于翻译《水浒传》,先译《水浒传》是合情合理的选择。对翻译中国古典名著而言,赛珍珠对翻译中可能遇到的困难早有预见,因此在翻译《水浒传》时才选择与其恩师龙墨芗先生合作。就《红楼梦》而言,赛珍珠曾有与林语堂先生合作将其译成英文的打算,但终因各种原因未能如愿而成为憾事(姚君伟、 张丹丽,1995:28)。

2.5 赛译版本取舍立意高远、用心良苦

在当时《水浒传》的四个版本之中,赛珍珠执意选择金圣叹的“贯华堂七十回本”,主要原因在于她曾直面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军阀混战等给中国带来的灾难,也深深感受到中国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的反抗意识,因而她讨厌七十回本之外的版本。在赛珍珠看来,《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与英国中世纪传奇《罗宾汉》中的绿林英豪相似,是受反动势力及黑暗的社会环境所迫、无奈之下揭竿而起的英雄豪杰(彼得·康,1998:156)。通过翻译《水浒传》,赛珍珠不但想向西方世界展示中国小说高超的艺术成就,而且更想向西方世界展示中国人的英雄气概。她讨厌其它版本而喜欢七十回本大团圆式的结局,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在“断了尾巴的蜻蜓”上再砍一刀,干脆将“梁山泊英雄惊恶梦”一节略去不译,其实正是她欣赏水浒英雄的侠义精神、对中国农民革命寄予厚望的体现。

3.0 翻译策略的选择

“每一个翻译行为都有一个既定目的,并且要尽一切可能实现这一目的”(范祥涛、刘全福,2002:26)。赛珍珠翻译《水浒传》的目的在于实现其“汇通中西”的文化和合主义理想,其所选择的翻译策略必定为此目的服务。因而在《水浒传》的翻译过程中,赛珍珠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需顾及两点:一是尽可能把原作的“原汁原味”传递给读者,二是要保证读者能够接受自己的译作。只有做到这两点,赛珍珠文化和合主义的理想诉求才能得以实现。要做到第一点,赛译需采用的翻译策略无疑是异化;而做到第二点,赛译却非使用归化策略不可。我们的翻译策略研究,到目前才基本达成共识,不再把异化归化看作是一种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而是认为翻译应以异化为主、归化为辅。但这种体认显然还有待进一步提升。赛珍珠在翻译《水浒传》时的策略选择已给我们做了示范。她在尽可能倾向源语来传递“原汁原味”的同时,采用了异化归化有机结合、互为补充的翻译策略。赛译特点表现在“语言句式上直译与意译的杂合、汉语特征与英语特征的并存、文化取向上异化与归化的杂合”(董琇,2009:97)。

为了实现其文化和合主义的理想诉求,赛珍珠在翻译时可谓煞费苦心,基本上取得了异化不失行文流畅及易解、归化不失源语风味且避免读者产生文化错觉这样的效果。需要澄清的是,笔者对赛译翻译策略的体认,并不意味着赛译本身没有瑕疵。由于翻译实践中的技术程序问题,赛译确实存在少量误译,这也是长期以来评论界对其誉毁参半的根源之一。事实上,囿于文本研读方面的欠缺,很多评论者粗略地看了赛译的译序后,便把“尽可能直译”错误地等同于异化,因而一直未揭开赛译翻译策略的面纱。须知“尽可能直译”这种说法本身即暗含必定有其他翻译方法存在之意。我们知道,异化归化与直译意译是有所不同的两对概念,仅凭“尽可能直译”就给赛译的翻译策略定论,至少有悖于赛译的实情。很多时候,看上去似乎清清楚楚的表象,却往往与事实大相径庭。而多年来赛译研究之所以屡屡不能取得突破,正是随意“一视而定论”所致。就翻译策略中的异化与归化而言,二者应该“彼此观照、互相融合”,推进中国译学研究走向纵深(刘立壹、刘振前,2017:107)。

目前国内外的很多热门翻译理论,如多元系统论、操控派翻译理论、后殖民翻译理论等都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释赛译所采用的翻译策略。我们以多元系统论为例对此做粗略分析。根据左哈尔(Evan-Zohar)的多元系统论(Polysystem),“从文学史上看,翻译文学既占据过‘主要地位’,也占据过‘次要地位’。当翻译文学在特定文化的文学多元系统内起‘主要’作用时,它就会‘创造新词和新的表达模式’,如果起的是‘次要’作用,它只是‘巩固现有的语言项目和表达模式’”(董琇,2009:128)。“一般而言,绝大多数的翻译属于次要活动,其作用是保守的,是为了维护或强化现有文学(文化)传统。左哈尔(Even Zohar)认为:“翻译文学的不同文化地位反过来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译者的翻译决策。强势文化的多元系统内,译者往往采用归化;弱势文化的多元系统内,译者多用异化或阻抗式的翻译策略”(董琇,2009:128)。

赛珍珠开始翻译《水浒传》的20世纪20年代末,中国在文化上正处于“西学东渐”的高峰,全盘西化的口号此起彼伏,与刚刚开始接受白话文的汉语文化相比,英语文化占有绝对的强势地位。按照多元系统论的解释,赛珍珠翻译《水浒传》时在策略上必定会选择归化。然而,赛珍珠采用的恰恰是以源语为导向的翻译策略,究其原因,乃是其文化和合主义价值观使然,赛译承载着译者向西方世界推介和传播中国文化的使命。因此不难理解,在谈到多元系统论的弱点时,王东风强调:“多元系统假说如果能将译者对两种文化的主观认定在翻译过程中的作用考虑进去,势必会更有说服力”(董琇,2009:129)。

就上文所及的其他翻译理论而言,操控派翻译理论显然过分强调了主流意识形态与诗学对译者产生的约束,而低估了译者在主体选择方面的能动作用,因而对于赛译这种主体选择决定于译者最高翻译动机的译作缺乏解释力。从后殖民翻译理论的视阈看,赛译的翻译模式和最后产生的效果似乎非常符合其诉求,然而对于一味强调异化或“抗阻式”翻译、强调“解构”而不“建构”、将归化视为“翻译之歧路”的后殖民翻译理论而言,虽然能够从赛译中找到很多例证,但终究无法解释赛译中大量存在的异化与归化的有机结合,因而也缺乏足够的解释力度,同时也说明翻译中保持弱势文化的“纯洁”也并非只有被动“抵抗”这一条路可走,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在2008年最终放弃把异化归化视为水火不容的二元对立这一立场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以此观之,译界的翻译策略研究需不断与时俱进已是不争的现实。

4.0 译作书名的选择

在赛译的译序中,赛珍珠已将其置换书名的原因解释得很清楚:

当然,由于中文原著的标题异乎寻常地难以译成英文,因此译著的标题与原著标题略有出入。中文里,“Shui”一词指“水”;“Hu”一词指“边缘或边界”;“Chuan”一词与英语中的“小说”相当。至少在我看来,将这几个词的英语译文并置在一起不但几乎毫无意义,而且对原著有失公道。因此,我个人武断地选择了孔子的一句名言作为译著的英文标题。这个标题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书中这群绿林好汉的侠义精神(Buck,1937:v-vi)。

“四海之内皆兄弟”出自《论语·颜渊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无兄弟也?”宋儒对此的注解是:“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四海之内,九州之人,皆可礼亲之为兄弟也”(陈敬,2006:103)。这里所谓的“四海之内”还局限于中国,而在赛珍珠那里,在使用这一概念时指向的却是全世界。中国古人那种消泯种族界限,使天下归一的理想与胸襟,正是赛珍珠文化和合主义的最终追求,而这一追求正是她翻译《水浒传》的精神家园,难怪她对“四海之内皆兄弟”这句话钟爱有加。

“四海之内皆兄弟”这句豪言,在《水浒传》中一共出现三次,即第一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中出自跳涧虎陈达之口;第三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中出自赵员外之口;第四十三回“锦豹子小径逢戴宗,病关索长街遇石秀”中出自杨林之口。通过几个不同身份的人物之口,水浒好汉所处的时代风貌得到了很好的渲染。此外,在金批七十回本《水浒传》的第二十六回,当武松为兄报仇之后,分别得到东平府府尹陈文昭和众节级牢子的庇护和照顾时,金圣叹在评语中感慨曰:“读至此处,忽又忆四海之内皆兄弟一语,叹其然也”(金圣叹,1985:447)。可见,金圣叹对《水浒传》这种“四海之内皆兄弟”之情是褒扬有加的。在一部描写中国农民起义的长篇小说里,在一个民不聊生的时代,能比杀戮、谋略、情爱更让人倾心的也正是这种温暖而博爱的人性——兄弟之情。难能可贵的是,氤氲于中国普通民众间的这种社会意识被赛珍珠敏锐地捕捉到,进而将其提炼出来作为赛译的书名,这种选择不仅表明她对《水浒传》有着深刻的理解,也符合其文化和合主义价值观的理想诉求。

就赛译书名的选择而言,她先后试用过“侠盗”“义盗”等名字,但都不甚满意。直到赛译出版前不久,她才突来灵感,想到了《论语》中“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句名言并敲定其为赛译的书名。在其自传中,赛珍珠进一步解释了她当初选择《四海之内皆兄弟》为赛译书名时的心态:“中文原名(水浒)尽管在汉语中含义非常明显,翻成英文却毫无意义。在古代中国,河边湖畔,水多草密,总是强盗和水贼出没的地方,而原书中文名也正好暗含这个意思”(陈敬,2006:104)。显然,这种选择折射出译者的主体性倾向,是一种跨文化意识的自觉体认,说明赛珍珠在赛译书名的选择上已充分考虑了西方读者的接受视野。

出身于传教士家庭的赛珍珠,虽非传教士,但其一生都与基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基督教那些“博爱”“普世救人”“创造一个人人平等之社会”等理念已浸入其血脉之中,使其在社会实践中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无种族之分的人道主义者。无独有偶,自幼接受的中国文化熏陶,又使赛珍珠终生氤氲于儒家思想的伟大之下,成为她坚持向西方世界推介和传播中国文化、为实现自己文化和合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指路明灯。赛珍珠在其创作中多次提及孔子“四海之内皆兄弟”或“天下一家”这类理念。1925年,赛珍珠把自己硕士论文的卷首语命名为“四海之内皆兄弟”;1948年,在小说《牡丹》里,借助孔诚之口,赛珍珠使用了“天下一家”这句话;1973年,赛珍珠将自己撰写的最后一部小说命名为“天下一家”;此外,1973年临终前所写的《最后的倾诉》中,赛珍珠再次重申了“天下一家”的愿望。可见,赛珍珠选择“四海之内皆兄弟”为赛译的书名绝非偶然,这种书名的置换不但体现了基督教思想与儒家思想在她身上的契合,而且正是其文化和合主义价值观使然。

5.0 总结与评价

“译者有什么样的价值取向,就会产生什么样的翻译意图,而有什么样的翻译意图,就会形成什么样的翻译观念,表现出什么样的人生态度及审美情趣”(孙建成,2008:85)。“译者进行翻译活动,都是为着一定的目的,其动机将有形或无形地始终影响着译者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的选择与取舍”(许钧,2003:231)。既然赛珍珠的价值观是实现其文化和合主义的伟大理想,那么这种价值观必定在《水浒传》的翻译过程中居于主导地位,决定着译者赛珍珠的主体选择。作为《水浒传》英译的第一个全译本,赛译不但使西方读者大开眼界,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舞台作了铺垫,而且与赛珍珠的中国题材小说创作融为一体,构筑了赛珍珠向西方世界展示中国文学及文化的重要平台,为改变西方世界对中国人及其文化的歧视和偏见做出了巨大贡献。可以说,赛译能在西方世界获得认同,译者主体性在其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这种主体性的发挥不是没有限度的,离不开赛珍珠文化和合主义价值观的影响。赛珍珠“不试图从学术上作什么探讨”,而在于“追求平等、正义和交流”,去实现她“思想的内核部分”——文化和合主义的理想诉求,也正是这个“思想的内核部分”,使她的《水浒传》翻译、文学创作及社会实践超越了狭隘的民族主义的藩篱,彰显出包容一切人类精神文明之结晶的博大胸襟,成功地架起了“一座沟通中西方文明的人桥”①。

注释:

① 尼克松对赛珍珠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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