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共产主义思想的理论探析

2018-04-17 05:52梁雪玉
知与行 2018年4期
关键词: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马克思

梁雪玉

[摘 要]“共产主义思想”在马克思著作中占据重要的地位,是马克思思想的理论旨归,马克思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和《共产党宣言》三篇文章中对共产主义思想做了详细阐述,但是过去人们对共产主义的研究往往是从广泛意义上的社会制度层面做出的,缺少文本层面的思想解读。但仔细阅读文本,我们可以发现马克思对于如何区分“共产主义”与“社会主义”,如何定义“共产主义”,在不同的阶段,内涵存在着细微的差别。主观倾向驱使人们往往只选取一个角度进行解释,对具体发展脉络的掌握有所欠缺,本文试图通过分析文本中的概念的差异来发现文本之间的内在联系,其中既包括现实历史环境的维度,也包括理论思维转向的维度,例如本文首先通过概念的区分,对不同角度阐释“共产主义”做出了简要的概述,以明晰研究的范围,然后深入探究马克思在思想演进的过程中,对这一思想的反思与修正,其中,之所以突出强调了对异化理论和私有财产具体论述、表达方式、逻辑推演的差异,是因为一方面这两个角度始终是马克思论述这一思想的出发点和现实落脚点,它们在马克思的思想转变过程中论述的篇幅最多且思想的延续性最显著;另一方面,结合当时马克思所处的历史状况和时代要求,我们能够发现这一转变的原因及现实意义,并且其中也包含着马克思自身解决自己早期思想的局限性,走向历史唯物主义的现实转向。

[关键词]马克思;共产主义; 社会主义;文本研究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8)04-0024-05

随着理论的发展,马克思与恩格斯在不同阶段对共产主义有着不同的理解和不同的言说方式,因此,若想深入理解共产主义思想,就需要我们首先对共产主义的概念做出必要的分析,以免出现理解上的错误与歧义。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和《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中都对“共产主义”进行了论述,并明确了其使用范围,这些论述存在着差异但也包含着一定的关联性,对于马克思的共产主义论述的分析有助于我们深入地剖析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以及表述方式的细微差异。尽管马克思与恩格斯都有关于共产主义问题的思考成果,而且恩格斯后期在《共产主义原理》《哥达纲领批判》等作品中也都表达了对共产主义的理解和认识,但我们的研究对象主要是马克思对于共产主义的论述,所以只集中探讨这三篇文章。

一、共产主义的概念辨析

在马克思文本的阅读中,我们不难发现,对于共产主义一词,马克思大致是在三重意义上来使用的:作为运动、理论和社会制度的共产主义。此外,我们还需要注意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也存在着区分。例如,《手稿》认为,社会主义是摆脱宗教束缚后转向对人和自然界本质关注的低级阶段,是人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类本质的初级阶段。而共产主义是以扬弃私有财产为标志的上升时期,是实现人的解放和复归的必要阶段和高级阶段。“社会主义是人的不再以宗教的扬弃为中介的积极的自我意识,正像现实生活是人的不再以私有财产的扬弃即共产主义为中介的积极现实一样。”[1]197《形态》则将社会主义指向德国的“真正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则是包含经济因素,为的是保障社会进一步发展所需的物质准备,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运动”[1]539。接下来将对这些方面做出详细的探讨:

(一)作为运动的共产主义

马克思恩格斯于《德意志意识形态》一文中指出:“共产主义和所有过去的运动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推翻一切旧的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的基础,并且第一次自觉地把一切自发形成的前提看作是前人的创造,消除这些前提的自发性,使这些前提受联合起来的个人的支配。”[1]574由此可见,共产主义是在继承前人创造性成果的基础上,自觉地加以利用,并在此过程中建立新的生产和交往关系的不断前进的现实的运动。此外,恩格斯为《宣言》所写的1890 年的序言,则着重强调:“社会主义是资产阶级的运动,而共产主义则是工人阶级的运动”[2]14。由此可见,共产主义是在继承前人创造性成果的基础上,自觉地加以利用,并在此过程中建立新的生产和交往关系的不断前进的现实的运动。而且在他指出共产主义来自于工人阶级,并且不依靠资产阶级之后,更为坚定地使用“共产主义”作为工人运动的目标导向。

(二)作为理论的共产主义

在这里,主要强调其与各种粗陋的共产主义、各种形式的社会主义理论相区别。马克思的《手稿》指出,粗陋的共产主义不仅到处否定人的自由个性,甚至以公妻制的幻想来表达自身对私有财产的嫉妒和企图实现平均主义的愿望。而这种最低限度的平均主义的提出既反映了这种共产主义理论的落后性和原始性,也可以看出它所处的现实尚未达到私有财产应有的水平。马克思在《宣言》中详细分析了各种社会主义的局限性和非彻底性。鉴于所有制是共产主义运动和共产主义理论的核心关注点,而改变所有制就意味着改变现存的一切社会关系,因此,他坚信:“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2]66。

(三)作为社会制度的共产主义

综合三篇文章的内容,可以看到,共产主义是对所有制关系的变革,对私有财产的积极的扬弃,对人的自我异化的消除,以及新的生产和交往关系的重塑。而且,实现共产主义不仅要求生产力的极大提高,而且还强调作为个体的人的自由且全面的发展。马克思对私有财产的异化及扬弃的意见在《手稿》和《形态》中得到完整的展现,这可以从以下角度出发去理解:就感觉活动而言,人的感觉既受到外物特性的制约,也受到人本身感受能力的差异所造成的约束。因此,人的感官只有通过外化才能审视到自身的发展阶段与水平。而且,人的丰富性不仅来自于对个体出生以前已经存在的社会现实的认识,更重要的体现在人的成长过程的创造性活动的反思过程中。鉴于此,人的本质对象化不仅是必要的,它也推动着整个社会历史进程的不断前进,并见证人的全面性和深刻性的持续加深。

二、《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与《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主义理论的关系

(一)异化理论的深入阐述

如前所述,《手稿》主要是通过从人的主体性行为出发,对外在对象的作用做出新的陈述,并据此指出,主客体的关系对异化行为所带来的影响,比如由于人自身的异化,而带来的交往关系和宗教信仰方面的改变。另一方面,私有财产成为人与人之间交往关系异化的条件。由于社会的上层建筑(宗教、艺术、政治制度等等)都受到当时的生产关系、生产力等因素的支配,并且其本身也作为决定作用的要素来影响精神活动。因而,对私有财产这种异化状态的扬弃,实际上也为消灭其他异化状态奠定了基础,创造了条件。另外,作为社会中存在的个体,人不仅日常使用的物质材料来自现实生活,而且语言、意识等也都是在社会交往关系中形成和发展的。由于人的生命表现,就是他的对象化(外化),所以私有财产和货币制度所带来的异化生活,就是他的异化的生命和异化的现实。在这种现实中,人们原本丰富的感觉活动被一种纯粹异化的感觉,即拥有或占有的感觉所占领而变得单一。鉴于此,若想实现人的感觉特性的释放,就需要抛弃以物来衡量人的交往关系的现实,而且也要摒弃上述拥有感所产生的精神—自私自利的精神。

《形态》是在《手稿》的基础之上对这一理论的进一步深入。表现在《形态》也是从异化的角度出发,但是并不是局限于思辨范围内的人的感觉的外化现象,而是从现实的人的生存状况去寻求人的异化的根源—社会分工,指出:“只要人们还处在自然形成的社会中……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人相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1]537由于分工,而使个体限制在一定的环境、单调的工作模式之中,而共产主义社会所要达到的目标就是由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活动,而不是由厂主或资本家来控制,每个人不需将自己固定在某一角色或身份当中,而能够广泛地发展兴趣,成为多样且丰富的人。另外,《形态》并没有将自身停留在找到“分工”这一根源,而是深入探究如何通过现实生活(而不是思想世界),实现异化的消除。马克思强调,消灭异化要求生产力的持续发展和交往范围的不断扩大,原因在于:第一,要使“异化”成为一种普遍难以忍受的状况,继而成为革命的对象,需要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尖锐化;第二,如果生产力处于低水平的状况,则只会导致《手稿》中提到的粗陋的共产主义,即缺少私有财产的人对拥有私有财产者的忌妒和要求普遍的平均主义;第三,正如蒸汽机和内燃机的发明推动了世界范围交往紧密程度的提高一样,生产力的提高会带来世界的普遍联系,这就可能消除因地域性共产主义所特有的缺陷,即观念上的理想化和迷信化。此外,马克思也坚持共产主义运动是在继承以往历史发展成果的基础上不断打破现状局限性的现实运动,这一运动与过去的运动存在的根本不同在于:它不再是纯粹地继承前人所带来的全部产物,而是尽力使其适应于整个社会的发展。所谓共产主义运动,其实质就是共产主义革命。这里,共产主义革命的必要性得到了阐明,即立足于“迄今为止的一切革命运动始终没有触动活动的性质”[1]542,而“共产主义革命则针对活动迄今所具有的性质,消灭劳动”[1]543。

(二)从理论的共产主义向运动的共产主义转变

我们可以将《手稿》视为马克思在学习费尔巴哈思想的过程中借助人道主义的立场对共产主义所做的反思,也可以说他是从主体视角出发去对该问题的解读。在这一时期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的理解还处于青年黑格尔派和费尔巴哈的共同影响之下,他试图通过思辨,来实现哲学的共产主义。而《形态》所处的时期,是在马克思已系统研究政治经济学的背景下,加上马克思恩格斯“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这个心愿是以批判黑格尔以后的哲学的形式来实现的”[2]593,并以此为契机对共产主义思想的进一步深入探究。这就使得“哲学共产主义”思想出现了一个现实性的转变,即对其社会根源和消灭异化的现实条件指出了可行的实现路径,这也是一个从前期认识到实践验证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现代德国哲学和德国社会主义理论时,以及在阐明自身观点的过程中,都始终站在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上,认为“只有在现实的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才能实现真正的解放”[2]527。他们找到的现实的解放手段便是“现存世界的革命化”[2]527。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在于仅仅在思想中实现的异化的消除,并不会带来现实生活的改变,现实的解放只能由历史条件下的交往关系、经济状况等因素的变革而改变,思维中所构造的世界无不受以往历史经验的制约,因而我们能做的不是把人抽象出来从上帝视角看问题,而是从人的感性活动出发去建构新的适于人生存的环境,而共产主义运动就是帮助人们在当时那个阶段为了改变异化状态,通过变革社会关系来实现解放目标的方式。

三、《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与《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理论的关系

(一)从理论的、运动的共产主义向制度的共产主义转变

如果说《手稿》和《形态》将讨论的重点分别置于理论和实践层面,那么《宣言》则更为关注作为社会制度层面的“共产主义社会”。文章指出,在资产阶级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中,劳动所具有的目的性意义存在着差别,前者将劳动视为资本积累,而后者則认为劳动是工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劳动效果也不同,前者为了不断进行再生产而从事劳动,后者则是为寻求新的丰富自身本质能力的对象;个体地位不同,前者围绕资本来进行生产、生活,并忽视个体“人”的存在价值,后者则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永恒目标。值得注意的是,共产主义并不是抛弃私有财产,而是试图扬弃私有财产,以使人免遭劳动奴役之苦。除此以外,相较于《形态》中所提到的共产主义运动,《宣言》则要求“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2]695。由于当时欧洲正处于革命的进程当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为了表明自身立场,争取工人阶级运动的胜利,因此想要借助革命的势头,以实现目标,这是从“运动”转向“革命”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后期于1872年马克思和恩格斯为《宣言》所写的序言中也表达了当时“革命”的具体诉求在今后的发展状况下显得有些“过时了”。但是不能否认,其中所包含的一般原理仍然值得我们关注和反思。

此外,这种转变也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得以向共产主义迈进的理论与实践根据。《手稿》还是通过使用费尔巴哈式的旧术语、旧的思维框架去逻辑验证这一趋势,具体来说,它表述了人的异化的原因在于人偏离自己的类本质,却追求外在对象,而若想扬弃这种异化,则需要消灭私有制,走向共产主义。虽然这里提到了消灭私有制,但是并没有提出现实的实现手段,这种消灭仅仅是在观念中摒弃物化意识的强制性作用,不能对现实环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效果。而在《形态》中,马克思已经能够理论分析,找到现实社会存在的矛盾根基为“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1]806。他不再仅仅从人出发,而是从外在对象和自身的关系出发,找到异化的根源不再是意识领域内的反映与被反映的过程,而是人们以对象来衡量自身的问题,根源在于人的主体性地位的丧失。要想改变这种状况,必须通过解开社会化分工的强制性枷锁,使人能够掌握多方面的知识和才能,从而重新认识到人的本质力量。《宣言》则是明确提出了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现实区别所在,比如劳动的目的不同,前者以丰富劳动者的能力为目标,后者以获取资本为导向;未来路径不同,前者通过以往的积累而不断运行,后者通过持续变革现有的生产条件获得迅速地成长;实现主体不同,前者的自由个性表现为资本的自由竞争,后者则体现为生活于现实社会中人的发展。并且指出共产主义革命的目的在于“剥夺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2]74。另一方面,《宣言》中提到的“每个人的自由发展”[2]53的命题,实际上是《手稿》和《形态》具体思想脉络的延伸。《手稿》强调人的主体性地位,从人的本质出发看待周围世界,他在这里主要抨击了“占有感”对人的控制,指出人在实践中创造的外物是自身本质力量的外在体现,是每个人获得自由发展的现实条件,对外物的“占有”的本真目的是确证自身。《形态》则进一步指出异化的根源在于分工和私有制,它们使人成为机器般的存在物,而真正的自由就是让人获得“全面”的发展。而《宣言》则将个人的全面发展呈现为社会之所以能够良性运转的必要条件。

(二)对私有财产论述方式的转变

《手稿》明确指出私有财产伴随着共产主义形成过程的始终。这里的共产主义分为三个论点阐述,我认为这三个阶段存在着连续的过程,每一个阶段私有制都发挥着不同的作用,早期的共产主义以实现私有财产的普遍化为目标和进一步发展的手段,这是由于人们在异化环境下将对实物的占有作为生活追求,因而这种粗陋的共产主义就企图通过实物的平均分配来实现“共产”的愿望,但是这已经被历史证明其只不过是处于低水平下人们想要改变自身困境的一种急功近利的做法。第二个阶段的共产主义则是从上层建筑层面来谈论的,尽管这时政治领域已经反映出扬弃异化的趋向,但其仅是通过政治手段的强制作用来实现经济领域的平衡,没有意识到私有财产与人的需要的现实作用,这是不应当回避的状况,而是应当正视其必然性的趋向。第三个阶段的共产主义则是借助私有财产的扬弃,即实现私有财产向社会财富的转变,来实现人的本质的复归。我认为在这里,我们必须注意到马克思是先提出基本论点,然后才进行具体的论述,这样我们才能不致陷入理解混乱的困境中。

《形态》对私有财产问题的讨论主要着重于作为私有财产起源的分工。马克思恩格斯在这一时期已经认识到了纯粹讨论私有财产的异化性质,只能走向圣布鲁诺的幻想和费尔巴哈的空想之路,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要找到其现实的根源,从而提出现实的改造途径。马克思恩格斯在文章中从历史的视角出发,证明了分工产生的历史必然性,并借助这一点,提出了“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1]568,由此就解释了为何在共产主义革命进程中一定要消灭分工,就在于资本主义社会也必然存在这一矛盾,这必然引发社会冲突,而若想推翻现有的政治统治,走向共产主义,必须扬弃分工这种交往形式才能继续发展。至于为什么在《形态》中将研究转向分工,除了马克思恩格斯相较于以往理论的出发点不同之外,他们将分工也看作一种阶段对立的方式,虽然分工不似封建社会等级结构那般存在着依靠血缘关系来维持阶级稳定的状况,但是这种看似拥有流动性的资产阶级社会,实际上在最初进入城市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几乎不拥有生活资料,因而必须依附于其他的生产资料所有者的背景条件下,它所谓的流动面临着分化的困境,这是只有消除分工,才能解决的困境。这是由于只有消除分工,才能摆脱这种纵向的阶级划分,形成横向的社会生产部门。

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多次强调要废除资产阶级所有制,作为一个面向无产阶级的革命性纲领,它不能如前两篇文章那样详细地论证扬弃私有财产的理论,但是其基本的理论内涵是包含在其中的,只是它使用了更为实践性的方式。而且为了能够调动无产阶级的革命意识,一方面需要将理论阐述变得更加简练,另一方面也要求指明革命的现实手段和实现路径。从文章的基本结构来看,以私有财产为线索,在对俄国所面临的艰难局面做出分析之后,指出“废除先前存在的所有制关系,并不是共产主义所独具的特征”[2]45,然后突出了共产主义区别于以往革命的彻底性特征。从这里,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已经不再是为了解释理论而进行研究,而是在革命实践的背景下,提出现实地改变世界的方式。

四、结语

由于早期我们借助于苏联的译本,并结合列宁等苏联学者的思想去理解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因而常常局限于从未来社会的理想目标的角度来认识共产主义。然而,通过上述的讨论可知,这种理解是十分狭隘的。这种研究倾向会使我们局限于寻求具体的实现手段和现实步骤,而马克思在建立这一思想时,其出发点在于人的自由解放和发展,如果我们只寻求通过经济制度的改变,而忽視了现实背景下人的压抑与困境,就低估了“共产主义”思想的思维深度。鉴于此,我们应当借助,而不是模仿文本,通过对作为理论、现实运动、社会制度等不同表达方式的思索,实现对文本的贯穿性的理解。并且,在以上思考的基础之上,我们会发现这一思想的核心始终是“人”,不管是《手稿》时期受费尔巴哈人道主义思想的影响所倡导的异化学说,还是《形态》时期马克思恩格斯受黑格尔《逻辑学》影响下所维护的社会历史理论,乃至《宣言》时期由现实无产阶级运动所推进的革命纲领,无不显示出“人”的主体性地位,且这种地位并不局限于伦理关怀层面,而是表现为人处于现实生存状况下的不断前进的运动,这一点在研究“共产主义思想”的过程中尤为重要,也是这一思想延续至今而仍旧为人所敬畏的关键所在。

[参 考 文 献]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徐雪野 刘奕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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