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国外高校图书馆版权信息服务与思考*
——以美国乔治敦大学图书馆为例

王 婷 张立彬

（1. 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图书馆 天津 300270；2. 南开大学图书馆 天津 300071）

1 MOOC版权服务的缘起

MOOC（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简称“慕课”）是开放教育资源运动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在线教育形态。它是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深度融合的新生事物。MOOC被认为是500年来高等教育领域最重大的创新[1]，MOOC的兴起是一场数字海啸，它给在线教育带来了井喷式发展，使传统教育观念、教育内容、学习方式等诸多方面发生巨大变化。MOOCS 引发了课件版权归属、权利行使、教育资源增值开发，以及合理使用、法定许可规则的适用等系列版权法律问题，而且这些问题较之传统远程教育更具复杂性和不确定性[2]。作为人类知识传播和交流中心，如何在MOOC环境中把握时代脉搏，不断创新版权管理、版权服务，建立健全版权管理机制，是摆在高校图书馆面前的一项重要课题。

MOOC课程主要是教师为实现自己的教学目标制作了一系列丰富的短视频来充实课程内容、表达自己的教学意愿。在MOOC课程中，教师都可能会引用数量庞大的教学素材，如文字、图标、图片、教学目录、音频、视频、美术、电影、照片、录像等，这些资源来源具有包容性，不仅有教师个人的智力成果，还有服务资源、法人资源抑或合作资源、委托资源，或者学生享有版权的资源以及图书馆馆藏资源、出版社资源、开发资源和公共领域资源[3]。这些资源的版权归属问题十分复杂，教师对相关资料的界定也不是很清楚。

图书馆的版权信息服务是指图书馆向用户宣传版权相关常识，并遵照版权法的规定，为用户合理使用他人作品提供帮助[4]。高校图书馆作为文献信息中心，在提供馆藏资源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够解决MOOC教学过程中的诸多问题，如隐私、内容共享、知识产权和认证等[5]。图书馆在MOOC环境中扮演着版权顾问的角色，积极提供版权服务和指导，帮助师生把主要精力投入到MOOC课程的创造性制作和研发中，不仅可以拓展其发展空间，更能彰显其时代价值。OCLC（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研究表明：平均用于一门慕课版权清理的工作时间为380小时[6]。因此，高校图书馆应对版权信息服务工作予以足够的重视。

有鉴于高校图书馆版权信息服务工作的重要性，国外许多高校图书馆特别是美国乔治敦大学图书馆积极参与MOOC版权服务工作，设置了专门组织机构和人员从事版权管理工作，并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相比之下，国内高校图书馆对MOOC版权服务的研究起步较晚，版权信息服务意识不强，大部分图书馆网站上的版权信息仅限于版权声明，没有对国家的版权政策进行宣导，忽视了对读者的版权教育[7]。因此，文章以乔治敦大学图书馆为调查对象，对其开展的版权服务进行调查，以期为我国高校图书馆的版权信息服务政策的制定和完善提供借鉴。

2 美国乔治敦大学图书馆MOOC版权服务的创新实践

2.1 版权基础知识

乔治敦大学版权与学术交流办公室在网页上对版权的基本概念进行介绍，主要包括什么是版权、版权保护的是什么、版权所有人的权利、是否有版权、不受保护的材料、教育博客、版权专业术语、版权神话等（参见表 1）。

表1 乔治敦大学网页的版权基础知识内容

额外的资源链接1.版权基础（美国版权局的出版物）；2.版权公告和宣传册（美国版权局）；3.版权信息和资源（明尼苏达大学图书馆）；4.版权和公平使用（斯坦福大学图书馆，从Richard Stim获得许可的内容，2010）；5.版权咨询办公室（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6.版权速成课程（德克萨斯大学图书馆）；

表2 乔治敦大学网页关于合同谈判的问答

2.2 介绍作者的权利

2.2.1 合同谈判

乔治敦大学版权与学术交流办公室上对合同谈判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进行了简单介绍，主要包括作者拥有版权、版权转让出版商、保护你的权利、出版合同类型等（参见表2）。

2.2.2 作者权利指南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版权与学术交流办公室在网页为作者提供大量关于作品权利的服务，包括提供相关组织和网站链接（如大学与研究图书馆协会学术交流工具、作者协会、保留您的版权—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乔治敦大学版权—乔治敦大学图书馆、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公共政策、 学术出版与学术资源联盟（SPARC）、科学共享、学者版权补充引擎、 夏尔巴/罗密欧、作者权利—伊利诺伊大学图书馆）提供相关书籍与具体章节（提供《作者的法律指南》《一个学者和其他人认真严肃的书籍指南》《谈判一份图书合同》《作家的文学法律指南》《基尔施的合同指南》）、提供具体的期刊文章（如《图书合同谈判》《学术者权利—明知是一半以上的战斗》《登录点或谈判：学者版权入门》《在虚线上签名》《权利：图书馆员的作者权利研讨会》）。

2.2.3 版权登记

版权注册在美国并非强制的，但登记是提出版权侵权诉讼的必要前提和使一些侵权行为取得补救的方法[8]。一般来说，版权登记是一种合法的形式，目的是公开记录某一特定版权的基本事实。关于版权登记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乔治敦大学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参见表3。

2.3 图像的使用原则与寻找策略途径

2.3.1 版权原则

把图像运用到书籍和文章中能起到补充文字的作用，可以直观、生动地感受到作者的思想，并为读者服务。 但是，在出版物中使用图像会引发权限问题，乔治敦大学图书馆给出了以下具体的版权原则：

一是公共领域原则。如果你能在1923之前出版的一本书或期刊文章中找到一个可用的图片，它将在公共领域，可以免费试用，不受任何版权限制。1923至1989年间发布的某些图像也可能在公共领域，具体取决于他们是否发布了版权声明以及版权是否被更新。美国政府的作品也在公共领域，可以自由使用。一些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免费提供公共领域的图片，几乎没有什么限制；二是知识共享原则。维基共享拥有大量的图片，这些图片是使用知识共享许可系统授权的。如果有限制的话，它要在图像中列示出来。如果您要使用维基媒体，要充分认识到图像上传人提供的版权信息可能是准确的，也可能是不准确的。维基媒体许可证仅允许在非商业用途。在CC BY-NC的图像中，非商业性的定义是：“非商业性的手段不是主要用于商业利益或货币补偿。”知识共享协议将为如何解释NC许可提供了进一步的指导；三是合理使用原则。在某些情况下，出版商在出版与学术相关的作品时，可能会依赖于合理使用。大学艺术协会“视觉艺术合理使用最佳实践守则” 的指导方针为艺术教育提供了合理的使用理由；四是获取许可。如果您的图像不属于上述类别中的任何一个，则您需要请求版权持有者允许使用该图像。

表3 乔治敦大学网页关于版权登记的问答

2.3.2 寻找图像策略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列出了三种寻找图像的途径：其一，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一些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藏有可供学术刊物使用的公有领域图像。各类机构对于收集的内容以及允许使用用途的要求也不尽相同。许多人不允许图像被用作封面艺术，因为它通常被认为是用于商业用途，而且对于印刷出版物有一些限制。乔治敦大学图书馆给出了一些图书馆和博物馆的清单如英国图书馆、保罗盖帝博物馆、国会图书馆-印刷品与照片、伦敦国家美术馆、国家艺术馆、纽约公共图书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等有关公共领域图像作品的使用。其二，库存图片网站。有许多公司既提供了高质量的出版物图像，又提供了出版许可。这些网站通常具有丰富的图片选择，图片质量高，搜索功能也很复杂。许可费的差别也很大，因人而异。您可以从艺术资源网站、布里奇曼图片网站、盖蒂图片社网站、图片库网站、Shutterstock网站等获取有关图像数量、大小、尺寸、放置等许可信息。其三，订阅Artstor数据库。Artstor数据库有一些专门为学术出版授权的图片。这些图片以缩略图IAP形式出现在搜索结果中。您可以通过单击缩略图查看打印运行、信用额度大小、条款和条件协议等相关信息。要在图书或文章中使用非IAP图像，您通常需要请求许可，或者通过一个基于付费的库存照片存档（通常是艺术资源）获得许可。

2.3.3 具体用途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列出了三种使用图像的具体用途：一是用于封面图片。出现在书封面上的图像通常需要特定的使用许可和较高的费用。二是用于电影框架。美国大学出版社协会在其著作权常见问题上发表了关于合理使用和电影框架国家的声明。如果您的使用超出合理使用范围，或者您的发布商有更严格的政策，您需要获得版权所有者的许可。 大多数的电影制片厂如美高梅、索尼、华纳兄弟、派拉蒙影业、环球和华特·迪士尼工作室都有一个许可部门，您可以向那里提交一个申请； 对于较小的生产商，您需要直接与他们联系。三是用于图表、图形和数据。出版商对于图形所需的权限是不同的，所以，您首先要与编辑协商关于图表和图表重用的政策。许可应为某一特定期刊文章或准备出版的图书提供免费服务：最多可从期刊文章或书籍章节使用三个数字（包括表格），但是，从整本书或期刊发行中版不超过五位数；从年刊数量中不超过六位数；从一篇文章一个出版商出版的作品不超过三位数，从一本书一个出版商出版的作品不超过三位数（从一个出版商到一本书再出版不超过三十个数字，包括一本多卷书，每章有不同的作者）。

2.4 公开表演权

公开表演权是一个允许公开展示电影的许可证，几乎所有的电影都是受版权保护的，版权法赋予版权所有人享有公开表演版权作品的专有权利。版权法包含一个特殊限制即允许将电影作为课堂教学的一部分进行观看，在非营利性教育机构的面对面教学过程中和在教室里或专用于教育的类似地方表演版权作品，不需要获得公开表演权。乔治敦大学主要从四个方面介绍了公开表演权：一是什么时候需要公开表演权？在电影节、校园会议与活动、由学生或其他社团赞助的电影之夜上需要获得公开表演权，而在图书馆DVD收藏室观看电影或电视节目不需要获得公开表演权；二是图书馆的电影有公开表演权吗？图书馆DVD收藏室中的大多数电影不需要公开表演权，只有纪录片或教育性电影需要公开表演权， 图书馆的专题片不需要公开表演权；三是如果获得了公开表演权，播放有限制吗？当一个DVD是以PPR的形式购买的时候，根据发行商的权利，播放可能会有限制，如播放目的仅供教育、播放地点仅在校园使用或乔治敦社区、观众人数要有限制、播放的形式是免费、无广告；四是如何在校园内获得公开表演权？任何单位和个人可以向斯旺克电影公司、美国标准图片、基诺国际联系获得公开表演权。

3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MOOC版权服务的启示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数字化的教学是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设的必然趋势。高校图书馆是集纸质书籍馆藏、文献数据库、特色服务为一体的网络服务平台，它在MOOC中图书馆起着“教学馆员”[9]、“助教馆员”[10]、联结者[11]的作用。相比于国外高校图书馆，国内高校版权管理工作起步较晚，版权意识薄弱，普遍存在体系不健全、服务滞后等问题。因此，我国高校图书馆应积极学习国外高校MOOC版权服务优势，建立健全版权服务管理体系。

3.1 立足实际，加快学校版权政策建设步伐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官网不仅介绍了版权基础知识、作者的权利、版权与教学、版权与多媒体、公开表演权等版权知识，还详细介绍了本校的版权政策如课程储备版权政策、电子资源使用责任、课程中使用电影指南、特殊收藏品复制和许可政策、图书馆图片使用政策、乔治敦大学版权信息等，为教师和学生等用户提供专业的、详细的版权信息服务，有利于提高学校版权管理效率。国内图书馆网站上的版权政策与国外图书馆网站的版权政策相比，从整体上来说存在体系不完整，架构不科学，内容不完备，操作性不强等问题，版权政策没有统一的标准或框架[12]。在MOOC背景下，我国高校图书馆应转变观念、立足实际，以版权实践需求为导向，不断加强与学校权力部门、外界版权组织、版权专家的沟通与合作，制定具有自身特色的科学、合理、合法版权政策。图书馆版权政策是对图书馆服务提供过程中引起的版权问题提供明确解释的工具，也是图书馆和高校通过明确使用权限以减少责任的工具[13]。图书馆版权政策是图书馆尊重版权的宣示，也是图书馆工作者和用户规避版权风险的指南性规章[14]。图书馆应反思既有版权政策，推动适合MOOCS 的版权政策的改进[15]。高校图书馆要在版权政策的内容上狠下功夫，要涵盖版权基础知识、国内版权法律条款分析、用户遵守法律和许可证的一般规则、图书馆员工为用户复制文献、订购文献和文献数字化的规则、图书馆管理的开放存取知识库许可证和规则等，把MOOC平台提供商的版权协议的主要部分也囊括其中[16]，确保版权政策的全面性和执行性，构建一个结构合理、条理清晰、层次感强、框架相对完整的版权政策体系。

3.2 重视版权教育和版权指导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将MOOCS 常见的版权问题按类型梳理、归纳、分析后发布在网站上，来提示教师、学生关注MOOCS版权，指导师生的版权行为。版权教育和版权指导在图书馆为MOOCS 提供的版权服务中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17]。ACRL指出，图书馆应该为用户提供知识产权有关知识的指导和教育，使得各种学术信息能够在法律框架下有序交流[18]。图书馆有义务为读者提供利用版权行为的指导，使各种资源能够在法律规范下传播、交流与共享[19]。高校图书馆的重点工作不是清理版权，而是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版权教育与指导中去。具体做法有：其一，以版权保护法律知识普及教育为主，增强师生版权保护的意识与习惯，注重提高师生版权管理的实际操作能力。在图书馆网站上设置法律政策专栏，并与国家版权局、知识产权局、版权保护中心、著作权集团管理组织等相关网站建立链接，使师生及时掌握版权动态信息，更全面地获得版权保护指导。其二，对教师在MOOC教学中使用的版权资料（如电影、视频、图像、音频等）的合规性进行界定，指导教师如何把依法获取版权作品的部分内容融入到他们自己的多媒体教育项目之中，并评估可能存在的法律风险，给出最优化的解决办法。其三，分析大学、教师、学生、出版商、慕课 平台提供商之间版权协议的合理性，给出签约导向意见，在权利许可、转让、放弃、增值利用等法律环节中平衡各方的利益关系。

3.3 整合替代资源，营造开放的学术环境

乔治敦大学图书馆一方面告知读者正确使用版权资源，另一方面还注重为读者介绍免费的资源。乔治敦大学图书馆在其版权服务页面设立了“开放获取”（Open Access）栏目，为用户介绍了综合性的开放学术资源网站、开放的教学材料网站、开放的图片网站、开放的音频网站、开放的视频网站等，为乔治敦大学读者的学习和教学活动提供了便利。版权的私有性严重制约着信息资源在MOOC 课程中的无缝融合[20]，高校图书馆作为信息资源集散地，非常有必要为MOOC寻找可替代的开放的资源，避免侵权的可能。图书馆应通过识别或采集开放获取的公共领域或其他可以免费得到的资源，作为对版权资源的替代嵌入MOOC课件及其教学[21]。国内高校图书馆应把工作重心放在被读者连续使用、重复使用开放资源的技术开发和资源组织建设方面。高校图书馆应加快资源整合的步伐，按照资源类型、资源标题、学术类别、学科建设等方面对公共资源、开放资源进行浅层次和深层次的揭示[22]，把纸质资源、自建数据库、购买数据库与开放资源进行收集、加工、整理、汇编，实现无缝链接。比如，高校图书馆通过资源发现技术（OAI）、开放链接技术（Open URL）、开放源代码技术（Open Source）、资源引用技术（CiteSeer）、语义网技术（Semantic Networks），按照统一的标准规范对相关开放资源的元数据进行抽取、加工、处理、创建标准，建立逻辑统一的元数据库，为用户提供统一的检索界面，实现开放资源的无缝链接[23]。读者从统一的检索入口，不仅可以检索到开放资源，也可以检索到学校其他数字资源，实现了多个数据库的并行检索。开放资源的利用不仅可以弱化版权对MOOC课程制作的负面影响，而且，所有MOOC运动参与者越来越深刻认识到开放资源的重要性[24]，有利于建立学校内部学术共享空间，为MOOC教学提高丰富多彩的教学素材，营造了开放的学术研究氛围。

3.4 积极开展MOOC在线课程实践

MOOC将为图书馆实现以课外服务为主的传统的被动服务向前置化、嵌入式的主动服务转变闯出一条新路[25]。作为MOOC 进程的一部分，图书馆既可以参与MOOC 的制作，也可以独立创建MOOC 课程[26]。国内高校图书馆是技术制作支持的核心，应积极开展MOOC在线课程实践，增强版权保护意识，参与MOOC建设，促进整个课程体系的重新再造和整个教学方法的再调整，做好课程相应的保障和支撑[27]。为确保课程的吸引力和竞争力，高校图书馆在开展MOOC课程实践时，应以新时代大学生学习习惯与心理诉求为出发点，以“量、亮、靓”教学设计理念贯穿课程始终，以学术性、普适性、趣味性、应用性为教学目标[28]，大胆探索，开拓创新，构建一个版权法、文化管理等分层次、多模块的应用性实践教学体系，增加MOOC案例分析与总结等实践课时比重，培养一批符合时代要求、具有较高信息素养水平的复合型专业人才，准确把握知识产权的内容，能“评价和批判性地思考从网络上查找和获取的信息以及他们在网络上创造并共享的用户生成的内容”[29]，真正实现从MOOC实践活动中摸索出版权管理的特点与规律，积累版权保护经验，提高信息素养。

（来稿时间：201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