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二战那个年代

序幕

完达山脉，山岭起伏，层峦叠嶂，森林茂密，物产丰富。

乌苏里江，波涛滚滚。江边两岸，杂草丛生，沼泽、芦苇遍地。

连绵起伏的山顶上，一只猛虎屹立在那里。

字幕：黑龙江省虎林市虎头镇。

一群衣衫褴褛的劳工，在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押送下，被拳打脚踢驱赶着。

一双双穿着破烂鞋子的脚，在秋风卷起的枯树叶间前行，慢慢地移动着。

字幕：公元1939年秋。

主题歌起：

倭寇侵略施奸计，

中华大地血腥起，

攻防两用修要塞，

灭绝人性干坏事。

挑起战火无宁日，

烧杀掠夺狼烟起，

双手沾满劳工血，

东方蛟龙岂容你？

维护和平肩道义，

联战喋血惊天地，

战争贩子被绞刑，

世界安宁搞经济。

完达山脉，日本的地下军事要塞通道内，布有岗哨，路灯鬼火似的闪闪烁烁，冷清阴森。

推出片名：勿忘二战那个年代。

一只手不停地在敲打电键。她是日本女兵阿香，在要塞收发报室里接收外来电报。她的神情渐渐充满惊惧。

电报被交给了武田少佐。

武田少佐穿着高筒皮靴，转身向要赛指挥所匆匆走去。

穿着军装的武田面带杀气。

武田向要塞深处走去，他皮靴走路“咯噔咯噔”的声音在通道回响着。

1.要塞指挥所

武田走到指挥所门前，毕恭毕敬地：报告！

九熊秀木(43岁，日本关东军满洲第十五国境守备队队长)：进来。

武田把电报交给了九熊。

电报上写道：为保护要塞秘密，中国劳工全部杀掉！

九熊：知道了。地点确定了吗？

武田：确定了。在虎头山西侧，能容纳两万多人的低洼处。

九熊：执行任务的部队？

武田：全部到位。

九熊：好。切记，一个劳工也不能漏网。全部杀掉！你去执行吧！

武田：是！

武田退下。站立一旁的翻译罗友忠(42岁)面色凝重。

罗友忠：老同学。

九熊：怎么？

罗友忠：我认为，劳工杀则不妥。

九熊：为什么？

罗友忠：这样影响你和大日本皇军的声望！杀了他们是得不偿失！

“声望？”九熊试探地，“你看如何处置呢？”

罗友忠：为体现大日本皇军的大度和仁慈，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九熊“嗖”地抽出佩刀，两眼恶狠狠盯着罗友忠：八嘎！图谋不轨，是对皇军大大的不忠！

罗友忠：老同学，我是为你好才说这些话的。不然，我才不管这些闲事呢。

九熊：为大东亚共存共荣，为保护要塞秘密，这些劳工必须杀掉！

罗友忠；那是一万三千多人的性命呀！

九熊恼羞成怒，用刀尖挑起罗友忠的下颏：你听着，皇军利益是至高无上的，要塞重于一切！要是泄密，我就要杀了你！懂吗？

罗友忠：老同学，你这话啥意思呀……

九熊：闭嘴！

2.洼地路上

乌云压顶，云层翻滚。

洼地上方挂横幅“庆祝要塞竣工宴”几个大字。

罗友忠脸色阴沉，看着劳工一个个走进洼地。

劳工们表情不一，有的喜笑颜开，有的表情木然……

劳工队伍里，钟维民(42岁)面色严峻。

罗友忠在寻视中。

钟维民随劳工们走过来。

罗友忠眨下眼，钟维民点点头，咳嗽着走到罗友忠跟前，踉跄跌倒。

鬼子兵上去又踢又打。

劳工们上前护着钟维民，纷纷吼了起来。

“干什么你？”

“你没看他病了吗？”

“畜牲！你妈白给你一张人皮！”

罗友忠(日语)：太君，叫他滚吧？再打就走不动啦！

鬼子兵住手了。

罗友忠趁机搀扶起钟维民，小声说：这摆的是鸿门宴，想办法赶快逃走！

武田怀疑的眼神：罗翻译，你说什么?

罗友忠：我说太君摆的竣工宴，吃好喝好，赶快回家。

武田：哦，吆西。

钟维民恶狠狠地：滚，你个狗汉奸！

钟维民在赵有志、王金山搀扶下，吃力地向里走去。

钟维民悄声地：鬼子要开始屠杀了。他们是杀人灭口！你们往山上看就明白了。

赵有志、王金山抬头眺望。

山上隐隐约约的鬼子兵和黑洞洞的枪口。

王金山愤恨地：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是卸磨杀驴！

钟维民：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叫大家逃出去！

王金山：对。不然就没有活路了。

3.虎头山坡

日寇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战壕里。

步枪、轻重机枪对准着洼地的劳工。

4.竣工宴场地

劳工们纷纷抬头仰望，顿时瞠目结舌，惊呆了。他们有的拳头捏得咯吱响，有的面色蜡黄，失魂落魄，有的蔫头耷脑，浑身打颤，有的仇恨目光喷着火……

劳工们边走边小声议论。

赵有志：太可怕了。大哥，我们怎么办？

钟维民：怕也没用，反正都是死，破釜沉舟，和鬼子拼了！

王金山：四周都是鬼子，我们赤手空拳。怎么个……

钟维民：只要大家一条心，拼就有生的希望！

赵有志：那也逃不出几个人。

钟维民：哪怕逃出一个人，也要揭穿日本侵略战争的实质！

王金山：这话怎么讲？

钟维民：就是说，鬼子霸占我国领土，掠夺我们的财富！杀害我们的同胞！

孙家福：鬼子丧心病狂，我们决不能让他得逞。

赵有志：死要死得其所，决不能窝窝囊囊！

王金山：好，跟鬼子拼个鱼死网破！冲出一条活路来。

孙家福：大哥，你说咋办吧，我们听你的！

钟维民对赵有志、王奇山低语几句。

王奇山点头赞同。

钟维民他们悄悄地把实情传达给劳工们。

黄昏时刻，军乐声、嘈杂声一片。

劳工走进洼地。

一双双恐惧的眼睛。

台上站着九熊、武田和翻译罗友忠。

武田向放音乐处摆下手，音乐声戛然而止。

罗友忠：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下面欢迎九熊秀木队长为我们讲话！

罗友忠带头鼓掌，劳工的掌声稀稀拉拉。

九熊：劳工们，在苏满国境线上，修筑的虎头要塞顺利竣工了，这是大日本工程技术人员和劳工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这项工程浩大，质量坚固，完全可以同法、德边境的杰克福里德防线，及马奇诺防线相媲美。这是大日本帝国的一大奇迹！

劳工们一张张凝重的脸。

九熊：我郑重宣布，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今天，为感谢劳工，皇军特准备了丰盛的竣工宴，大家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完了皇军送你们回家！

说完，九熊等人离开了台上，向下面走去。

钟维民看了眼九熊，思索着什么。

赵有志仇视、冷漠的目光。

劳工们交头接耳。

王金山忐忑不安，心不在焉。

5.山坡上

乌云压顶，云层翻滚，风云莫测。

一群乌鸦惊飞，发出凄厉的叫声。

山坡上的树林中，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鬼子在战壕边，紧握机枪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劳工们的一举一动。

6.竣工宴场地

罗友忠跟随着九熊，在劳工席中穿过。

钟维民使个眼色，赵有志拿起鱼盘摔在地。

鱼盘在地上摔碎了几瓣。

钟维民怒斥：混蛋，干什么你？

赵有志：里面有苍蝇！

钟维民：有苍蝇？捡起来，吃了！

赵有志：凭什么？你怎么不吃呢？

钟维民：凭我的拳头！

钟维民抓住赵有志的衣服，两个人扭打起来。

九熊看见吼道：住手！吃好喝好，赶快回家！

钟维民看了赵有志一眼，放开了手。

九熊说完和罗友忠转身就走。

钟维民看眼盘子碎片。

他和赵有志捡起碎片冲上去，抓住九熊和罗友忠，锁住他们咽喉。

钟维民：不许动！谁动，我就杀了他！

王金山冲上去，下了九熊的枪，用枪口顶住九熊的头。

钟维民对九熊：告诉他们，放下武器，统统滚蛋！

九熊无动于衷。

钟维民：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九熊慌张地：别，别的。

武田和两个日本兵冲上来。

赵有志呵斥地：把枪放下！

钟维民厉声地：谁要过来，我就打死他！

武田：别，别开枪！

钟维民：放下武器！滚开！

武田和鬼子乖乖地放下枪，离开。

钟维民：工友们，捡起枪。快跑吧！鬼子阻挡就开枪打死他！

赵有志上去迅速拾起枪，交给工友。

钟维民：九熊，你不说，我就开枪！

九熊惊慌失措：别开枪，我说，我说。

钟维民：说呀！

九熊向山上喊话：将士们，放下武器，通通的走开！

山坡战壕里的鬼子放下武器，纷纷离去。

钟维民见鬼子走远，连开几枪道：弟兄们，捡起枪，赶快跑！不然就没命了！

顿时，劳工们捡起枪，像潮水一般向四处涌去。

钟维民、赵有志、王金山押着九熊和罗友忠跑出包围圈，才放两个人离去。

九熊和罗友忠向日卫兵跑去。

九熊看到武田，苦笑道：武田，发信号！

武田发了三颗信号弹。

山坡上响起密集的枪声。机枪的火舌划破夜色，劳工有的开枪反抗，有的中弹身亡，尸体布满山地。

钟维民他们边打边冲，进入密林中。

旁白：老奸巨猾的九熊秀木布置了两层包围圈，撤离的是一层。一万三千多名劳工，惨遭二层包围圈鬼子的机枪杀害，尸横遍野！

7.日军哨所

乌苏里江滔滔奔流的江水。

国境线岸边，茂密的树木丛中，隐藏着日军的监视哨所。

字幕：1941年。

武田和上等兵丘元山夫，并肩站在哨所上观望。

武田用望远镜观察对岸。

望远镜中，苏联伊曼市边境岸边，出现了大战前的景象。

这里的地堡群中，有几个女兵在军营中走动。

武田：据可靠消息，我们盟友德国就要打到莫斯科了。我想，天皇很快就会下令，打过乌苏里江，夺取苏联伊曼市了。

丘元：苏联凭借乌苏里江天险，要想攻下它，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你懂啥？等到江水封冻，凭我虎头要塞的优势，万炮齐发，可先炸毁苏军军营。皇军在重炮掩护下，过江易如反掌，夺取伊曼市，指日可待！”

“少佐高见，属下愚笨，愚笨哪。”

“哼，你根本不懂政治，更不懂军事呀！”

丘元的眼睛里露出不服的神色。

8.虎头火车站

夜幕中，火车站灯火通明。一些日军背着包挎着枪，排队依次上车。

丘元和士兵在搬运军火，突然，他看见了三本，便走上前。

丘元：三本，你也调走了？

三本高兴地：哎，去南方。

丘元：你小子真幸运！要塞抛弃了，士兵遗弃了……

三本：悲观有啥用？咱们被推上战车，在哪都是炮灰。

丘元：我听说，日军偷袭珍珠港，把美国军舰都炸飞上天了。

三本：你也听说了。日本到处树敌，这能好吗？

丘元捂住三本的嘴：小声点，咱可惹不起这些疯子。

日军官的画外音：士兵们，时间到了，赶快，赶快上车了。上车了！快！

丘元：上车吧，多保重！

三本：谢谢。要小心，争取回家我俩还能相见！

丘元：苍天保佑，我也这样想。

三本流出眼泪，挥了挥手，被士兵涌进军车。

丘元向前跟了几步，恋恋不舍地挥挥手。

火车头冒着浓浓的黑烟，拉着军列渐渐远去。

9.虎头镇街

算命、卖药、摆摊的，生意萧条。

鬼子扛着枪，耀武扬威地在镇上通过。

钟维民走到虎头盐业株式会社门前，他警惕地扫视左右，没发现异常，便走了进去。

10.宝清盐业株式会社

王丽萍问道：先生，你找谁？

钟维民：苏妮娅小姐。

王丽萍：她感冒了，在房间休息。

钟维民：啊，我去看看她。

王丽萍点下头。

11.要塞指挥所

墙壁上挂着一幅虎头山要塞的军事地图。

九熊疾书写下了“拆东墙，补西墙，于我不顾，实乃庸人之举”。他满脸不悦，端详着这幅字。

片刻，九熊抓起字幅捏成团，扔在地上。思索良久，毅然疾书，写下了“破釜沉舟，兵临绝境而后生！我要血战到底”。他放下笔凝视片刻，拿起这字幅放在一旁。

武田满脸怒气道：九熊队长，我不明白，要塞如此重要，为何把军队撤走呢？

九熊豁然色变：八嘎！这是军部命令，我们只有服从！

武田：哈伊！

九熊：此一时，彼一时。天皇布兵，自有他的道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武田：哈伊！

12.盐业株式会社楼上

钟维民向楼上走去。

苏尼娅热情地迎上：钟队长，你好。请跟我来。

钟维民跟她走进屋里。

苏尼娅：卡拉维奇，钟队长来了。

卡拉维奇起身相迎：你好。请坐。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呀？

钟维民从腰间拿出一张草图打开：你看，虎头火车站背后30米有一栋仓库，据我们侦察，它是日军的中转军火库，是供虎头要塞武器弹药的。

卡拉维奇：这份情报太重要了！

钟维民：是呀。军火库建有五米高的围墙，鬼子戒备森严，很难靠近。

卡拉维奇：这么重要的军火库，我们必需拔掉它！

钟维民：下一步该怎么做？

卡拉维奇略一思索：你们能否设法炸掉军火库？

钟维民：用炮轰不是更容易吗？

卡拉维奇：那是。但苏联还未对日宣战，你们做可以，我们做不行。

钟维民：我明白了。

卡拉维奇：当然，鬼子看守严密，要炸毁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钟维民：难，我们不怕，只要给我们些手雷就行了。

卡拉维奇：我们全力以赴支持！

13.要塞士兵居室

日本兵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武田少佐走了进来。

丘元：少佐，一万多人就剩一千多人了，如何能抵挡住苏军进攻呢？

武田豁然变色，抽出佩刀怒斥：八格牙路！动摇军心，我劈了你！

顿时鸦雀无声。

14.要塞日军娱乐室

音乐声悠扬，日本艺技在跳舞。

九熊和武田等几个军官一边饮茶，一边欣赏着音乐和舞蹈。

阿香将一份电报递给九熊，离去。

九熊看着手中的电文，脸上表情发生急剧变化：老毛子竟然与大日本帝国断交了！

武田吃惊地：什么？苏联与我国断交了？

九熊：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看来，大日本帝国要和苏联交战了……

九熊突然掀翻桌子，搞得室内一片狼藉：滚！都通通的给我滚出去！

艺技们莫名其妙，胆怯地纷纷小跑离去。

15.宝清火车站

深夜，火车站岗楼上，探照灯在变换巡视着。

军列停靠在站台上，忙碌的劳工不停地往车厢里装军火。

钟维民他们走进芦苇沼泽中，趁探照灯巡视间隙，抗联战士们悄悄向车站靠近。

岗楼上的鬼子发现芦苇晃动，将探照灯照射过去，机关枪向芦苇丛中扫射着。

芦苇丛中，孙连富中弹倒下，热血喷出，手中木叉坠落水中。

赵有志黯然泪下，骂道：小鬼子，我扒你的皮！

机枪向喊声扫射过来，子弹从他们身边和头上飞过。

钟维民赶紧捂住赵有志的嘴。

钟维民：喊什么？快撤！

赵有志背起孙连富向芦苇塘深处奔去。

战友的鲜血，染红了芦苇沼泽地。

鬼子端着枪冲了过来。

钟维民布好手雷离开。

鬼子兵走动的身影。

浮在水上的木叉摇晃着。

鬼子兵迷惑不解地问：长官，这是什么？

日本军官吼道：蠢货！拿起看看不就知道了？

鬼子上前拽起木叉，手雷爆炸了。

鬼子被炸得飞上天，死伤倒下一片

急促的口哨声，跑步声，叽里哇啦喊叫声，乱成一团。

钟维民借机和战友赶紧离去。

16.要塞指挥所

武田穿着皮靴走进来：报告！

九熊：怎么啦？脸色这样难看。

武田：队长，今日芦苇塘发现了共匪活动，日本皇军也有伤亡。

九熊声色俱厉：我想知道的是，火车站的情况怎么样？

武田：那里还很平静。

九熊：那里是皇军供给虎头要塞的军火重地，加强戒备，不得出任何纰漏！

武田：哈伊！

17.关帝庙

庙西侧石砌台阶84级，直达虎头山顶，门前两只雪白狮子很威严。

村民们前来烧香，其中，钟维民挎着装有纸钱、蜡烛和香的篮子，和战友赵有志、王金山向庙门走去。

川陵一山村民打扮，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钟维民低声说：注意，有尾巴。

18.关帝庙内

钟维民进去跪在蒲团上，磕完头。

道士开口了：施主，抽个签吧？

钟维民借机转身，见身后无人，抽个签交给了道士。

道士：好签！运气很好。你看看吧。

钟维民接过签看了眼。

政委的画外音：我在老地方见你。

道士：好签吧。(他往四周望一下)施主请。

钟维民赶紧转身进入暗道。

川陵跟进庙内，到处寻找钟维民。

道士：施主，你要关老爷保佑你吗？

川陵：对。

川陵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给关老爷磕头。

赵有志冲上去，把川陵按倒在地：跟我干什么？

道士：施主，他他他……

王金山：闭嘴！你知道什么？

俩人把川陵推走。

19.暗室内

一盏马灯悬挂在暗室上，室内有张桌子和床之外，还有几个凳子。

钟维民进来和政委握手。

钟维民痛苦地：政委，我没完成任务，还造成了损失……

政委：要化悲痛为力量，和鬼子算总账！把鬼子赶出中国去！鬼子越疯狂，是在垂死挣扎。我叫你来，是研究抗联的下步战斗。

钟维民：好，中国人不是好惹的！

政委：军部党委决定，叫你打入鬼子内部，炸毁火车站，捣毁军火库！

赵有志进来对钟维民耳语：抓来一名日本反战同盟士兵，他要见苏军代表。

钟维民：搞清情况再交给政委，然后转给苏军指挥部处理。

20.火车站

深夜，钟维民领着骑兵排，穿着日本军服，马背驼着小钢炮来到火车站。

赵有志：队长，这样行吗？

钟维民：这叫敌中有我。把小旗亮出来。

赵有志点下头，拿出太阳旗摇晃着。

哨兵见到太阳旗，喊道：站住！拿出证件！

钟维民下了马，上前三下五除二杀死了哨兵。

骑兵排迅速通过火车站。

奔跑的马腿。

岗楼上的鬼子喊道：什么的干活？

钟维民：开炮的干活！

随着爆炸声，军火库、军列等发生了连环爆炸。火车站火光冲天，顷刻，成了一片火海。

钟维民一摆头，战友们骑着马撤走了。

21.要塞指挥所

九熊声色俱厉：火车站怎么啦？

武田：火车站被炸……

九熊暴跳如雷：八嘎，什么人干的？

武田：是共匪。

九熊：你带兵到虎头镇搜捕清剿！

武田：哈伊！

22.要塞前沿阵地

日军前沿阵地，被苏军炮火炸得翻天覆地。

字幕：公元1945年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

一阵阵“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传进指挥所。

23.要塞指挥所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九熊抓起电话接听，惊讶地：什么？苏军击毁了我前沿阵地？

电话里：是的。

九熊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自语道：看来，日本和苏联的这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武田：队长，还搜捕共匪吗？

九熊：顾不上了。赶快组织反击，严防苏军突袭我军地下要塞！

武田：哈伊！

24.盐业株式会社

卡拉维奇正聚精会神地看地图，苏尼娅领着钟队长走进来：卡拉维奇同志，钟队长来了。

卡拉维奇迎上去：哈哈，朋友，我们的抗日英雄！

钟维民：将军，下一步我们如何配合？

卡拉维奇：请设法搞到虎头要塞的布防图。

钟维民：内部结构布局也要吗？

卡拉维奇：要塞的出入口、通风口、炮位和暗堡火力点，我们都需要。

钟维民：好！

25.日军战壕

红色、蓝色的信号弹频频划破夜空，炮声隆隆。

日军虽然严阵以待，中野一郎的手不停地抖。他想保持平静，两只手相互捏捏，搓搓，甩甩，拍拍胸脯，却仍然无济于事。

丘元：你是初次上战场吧？

中野点点头。

丘元：看你细皮嫩肉的，是个知识分子吧？

中野：大学就要毕业了。

丘元：志愿来的？

中野：不是。同学们抗议日本出兵中国打仗，被强制征来的。

丘元：没办法！东条英机要侵占亚洲，天皇梦想称霸世界，百姓又能怎么样？

有人喊道：有情况！

顿时日军紧张起来，他们慌忙握紧手中的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26.要塞战壕前

山坡下的灌木丛中有人影在移动。

走在前面的是开拓团的男子，一边往上爬，一边气喘吁吁地向日兵喊叫。

男子：别，别开枪！我们是日本开拓团的！

开拓团团员携儿带女的，像蚂蚁似的沿着山坡往战壕这里走来。

不时，有人发出“哎哟”的叫唤声，也有孩子的哭喊声。

老人哀求地：长官，快救救我们吧！我们是日本移民！

两个16到18岁的孩子，扶着中年妇女往战壕爬来，中年妇女怀里抱着婴儿，气喘吁吁，额头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三两步一停，她已是精疲力竭了。

九熊夫人：快帮一把，我是九熊夫人……

丘元和中野放下枪，跳出战壕，连滚带爬地迎上去，将她一家四口送到战壕边。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九熊妻儿被接进战壕。

一位抱着女儿的年轻妇女，牵着男孩，背着包吃力地爬到战壕前。

武田夫人：当兵的，请帮一把。

丘元惊讶地：你不是武田夫人吗？

武田夫人点下头，将手拉着的男孩往前递去。

丘元伸手接过男孩放在战壕里，又伸手接过婴儿。

女儿“哇”的一声哭了，直往武田夫人怀里躲。

丘元只好伸手拉武田夫人。

武田夫人的手被荆棘划破了，血糊糊的。

丘元：哎呀，你手划破了！

武田夫人：不要紧，活着就好。

说话间，丘元将武田夫人母子接进战壕。

山坡上仍有日本侨民往战壕爬来。

武田夫人央求地：行行好，苏军打来了，送我们去要塞吧。

丘元：不用怕，上级会给你们安排的。

日本侨民们涌进战壕，有的瘫软在地，有的哭哭啼啼。小孩战战兢兢地看着拿枪的日本兵。

27.日军战壕

突然，炮弹划破夜空，接着响起“轰隆，轰隆”的爆炸声。

苏军的一颗颗炮弹落在日方战壕。

顷刻间，炮弹铺天盖地向战壕倾落下来，泥土、石块、树木炸得飞起很高。

逃命的日本侨民惊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侨民和军人，有的受伤，有人被埋，有的阵亡。

武田的儿子被土埋得近胸深，嗷嗷叫着：妈妈，救救我。快救救我呀！

武田夫人把怀抱的女儿放在地上，吃力地从泥土中拔出自己脚，不顾一切地为儿子扒土：来人呐！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呀！

丘元：夫人别急，我就来。

丘元一边安慰着，一边伸手去拉那被埋的孩子，可惜够不着。

炮弹从头顶飞过，一道道红光划破了夜空。

丘元好不容易从泥土里拔出脚来，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奄奄一息的孩子，拼命地用两手扒土。

孩子脸色变青，呼吸困难，张着大嘴喘气。

武田夫人也在扒土：儿子挺住，妈妈和叔叔都在救你！

女儿惊慌地往母亲跟前爬，抱住武田夫人的腿。

武田夫人和丘元扒土的手指都划破了，满手血糊糊的。

孩子得救了，但已经昏迷。

丘元抱着孩子跑向要塞中。

武田夫人抱起女儿，向要塞跑去。

28.要塞指挥所

一盏灯在昏暗中亮着。

九熊拿着电话听筒：虎头山阵地，你给我顶住！用速射炮反击……什么？炮被炸坏了？那就用迫击炮和榴弹炮……什么，大炮阵地也被摧毁了？赶快反击，严防苏军冲上山来！

九熊“啪”的一声，把电话压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瘫了。

字幕：1945年8月15日。

收音机的声音：各战场的日本将士请注意，下面是日本天皇广播投降诏书……

九熊走到收音机前，平心静气地听着。

收音机传来天皇的声音：我宣布，远东、南亚、东南亚各国和太平洋岛屿的330万日军向盟军投降……

九熊气愤地关闭了收音机：不！这绝不可能！大日本帝国怎么会投降呢！

突然，九熊跳起身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杯子被摔得粉碎，杯渣、茶水飞溅。

九熊：这是敌军的反间计！

武田走进来：队长，你听到收音机里天皇讲的话了吗？

九熊：听了。模模糊糊的，我不信是天皇讲的话！

武田：你说是敌军？

九熊：对。这是敌军玩弄的伎俩。你和关东军总部联系一下。

武田拿起电话拨号，拨了一遍又一遍，都是忙音。

九熊着急地夺过话筒，亲自拨号，结果一样。他摔了电话：发电报！赶快问清楚。

武田：哈伊！

29.要塞电报收发室

台灯发出微弱的光，满头大汗的阿香坐在发报机前手忙脚乱。

武田走进来：阿香。

阿香：到。

武田：有消息吗？

阿香：报告！还没有。

武田：为什么？

阿香：军部密码更换了，我们这里发不出去。

九熊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赶快联系，否则，我们会憋死在这里！

阿香：队长，关东军司令部撤到南朝鲜了。

九熊：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阿香：不，我也才知道。

九熊暴跳如雷：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九熊拔出战刀刺进阿香的胸腔。阿香一声惨叫倒地身亡，眼睛盯着九熊。

30.要塞会议室

室内坐了七八个日本军官。

九熊：经核实，关东军总部撤到南朝鲜，原密码更改。从收音机中听到的大日本帝国无条件投降，这是谎言，是敌人的离间计和诱骗术，要塞全体将士不要轻信谎言。皇军强大无比，所向披靡，岂能投降？

少尉：队长，从苏联与我断交宣战，和美国在我国广岛、长崎投下两颗原子弹的迹象看，日本惹下大麻烦了。为了让国民生存，天皇这话是真话……

九熊抓起茶杯砸向少尉：一派胡言！投降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谁再说这话，我就杀了他！

少尉不服道：蠢驴！匹夫之勇，又有何用？

九熊拔出佩刀，抢前一步，将刀尖顶住少尉的胸部：蛊惑军心，军法不容！

那军官并不害怕，翻九熊个白眼。

九熊气急败坏地举战刀要劈。

武田：队长，大战之时，斩将是大忌。

众军官跪倒在地：队长，请手下留情！饶了他吧！

九熊：八嘎！蠢猪！大战时期，蛊惑人心，必斩无疑！

少尉：队长，别凭一时之气铸成大错，造成终身遗憾，给后人留下骂名！

九熊穷凶极恶，猛地一刀劈死了少尉：八嘎，你找死！敢来教训我？

众军官一片惊讶，无人再敢说话了。

31.要塞地下小屋

阴暗的小屋，两张榻榻米(草垫子)和一张小桌。

武田抱着小女儿又是亲又是逗的，逗得女儿哈哈笑。

儿子扬着脸，摇着武田的大腿：爸爸。

妻子看在眼里，把儿子拉进怀里。

儿子抱怨地：妈妈，爸爸不理我。

武田夫人哄着说：哎，你是爸爸的宝贝，咋会不理你呀！

儿子：爸爸光亲妹妹，不管我。

武田夫人：妹妹小嘛。你看，儿子给你提意见了。

武田把女儿往妻子怀里一塞，抱起儿子逗趣地：儿子，长得跟爸爸一样高了！

儿子嘿嘿笑着，用额头碰撞下武田的头。

武田乐呵呵地：哎哟！我儿子的铁头功真厉害！

武田夫人幸福地看着丈夫和儿子。

武田对夫人说：这段时间，叫你担惊受怕了。

武田夫人：当然怕啦。你说，苏军会打过来吗？

武田：关东军总部都撤了，我看危险！

武田夫人：那你们为啥不撤呀？

武田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

武田夫人：夫君，苏军占领虎头镇，我也吓掉了魂。

武田：这是战争，谁也没有办法。

武田夫人：我知道。为了孩子我不顾一切，三更半夜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手脚都被荆棘划破了，那种魂不附体的日子，想起来浑身发抖啊，武田君！

武田：啊……

武田夫人：你劝劝九熊，也赶快撤吧！

武田：不行。你当只有我们才有儿女呀！

武田夫人：啥意思呀？

武田：九熊不是也有儿女吗！再说了，要塞住满了侨民，九熊一意孤行，军官们对他都有怨气。刚才他还杀了个军官！

武田夫人惊恐地：啊！那我们怎么办？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们别再打了！

武田：这是战争……

32.苏军指挥部

这个会议室设在镇上的一家旅馆里。阳光明媚，缕缕阳光照射进会议室内。

室内坐着许多苏军军官，尤杰烈夫将军指着墙上的作战地图对大家说：这是日军地下的要塞，号称能与马其顿防线媲美，不是一般的坚固，我们攻克它，就要付出很大代价！

卡拉维奇：尤杰烈夫将军，我军下一步究竟怎样打呢？

尤杰烈夫：提得好。我军分两步走，第一，派军使与日军谈判，劝他们投降！

卡拉维奇：你看谁去合适？

尤杰烈夫：这个人我还没有想好。

卡拉维奇：我这有个日本人，他是反战联盟的，已经投靠我军，愿意为反战做些事情，你看他去怎么样？

尤杰烈夫：这太好了。我再派个人，跟他一起去。他人呢？

卡拉维奇：在这。川陵一山同志，出来吧。

川陵一山走出来，向将军行个军礼。

尤杰烈夫：很好，我问你，作为我军的特使，你愿意吗？

川陵：我愿意。

尤杰烈夫：那好，卡拉维奇同志，第一步就这么定了。

卡拉维奇：那第二步呢？鬼子顽固不化，要是不投降呢？

尤杰烈夫：坚决打击，决不姑息！

卡拉维奇：对，先礼后兵。先走第一步。

33.要塞指挥所

日本兵匆匆忙忙地走进指挥所。

日本兵：报告队长，外面来了两名苏联使者。

九熊冷漠地问：人呢？

日本兵：武田把他带到接待室，等队长前去接见。

九熊略加思索：告诉武田，我一会儿就去。

日本兵：嗨伊！

34.要塞接待室

接待室内气氛紧张，坐着身穿苏联军装的两名特使。

九熊进来就认出一名特使：你叫川陵一山，一个月前逃往苏联的？

川陵一怔：队长记性好。不过，我现在是苏军的特使。

九熊怒气冲冲地：什么特使？大和民族的败类！

川陵：请你尊重国际法，不要侮辱苏军特使！

九熊轻蔑地：哼，看样子，你是为苏军当说客的，什么事？说吧。

川陵：想必你已经知道，日本天皇于8月15日，无条件宣布投降了。

九熊冷笑着：什么？堂堂大日本帝国天皇岂能投降？纯属无稽之谈！

川陵：怎么，天皇投降，你不知道？

九熊抽出佩刀：够了！再用投降二字来侮辱大日本皇军，我就砍了你！

川陵：九熊，想必你也知道国际形势……

九熊：当然。大日本帝国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35.虎头山树林

罗友忠走到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下，警惕地扫视周围，从身上掏出个树皮卷塞进了树洞里。然后，悄然离去。

36.要塞接待室

灯光黯淡，双方谈判仍在进行中。

川陵：九熊，有些事你不知道，希特勒被苏军打败了，东条英机偷袭珍珠港，惹怒了美国，给日本惹下大祸，美国扔下两颗原子弹毁了日本，促使天皇投降。

九熊：我不管希特勒还是美国原子弹，我只知道大日本帝国！

川陵：你不了解国际形势不行，就拿要塞来说吧，加上侨民，也不到两千。苏军两万多人，他们有飞机、坦克、大炮，你们能抵挡得了嘛？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不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吗？

九熊两眼盯着川陵，捏着拳头。

川陵：九熊，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军力量悬殊太大，我劝你，还是为老婆孩子着想，为全体将士生命考虑！

九熊思索着，沉默不语。

37.虎头山树林

一只手伸入树洞中，拿出一个树皮卷。

钟维民将树皮卷塞进衣中。他四处张望，渐渐消失在树林中。

38.要塞接待室

川陵：队长，放下武器吧。要是苏军发起总攻，你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九熊跳起来骂道：无耻的叛徒，闭上你那臭嘴，别脏了我的耳朵！

川陵：你冷静些。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得为要塞中人们的生命着想，为大和民族着想，日本人民痛恨战争！你这么蛮干，会给他们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九熊敌视地盯着川陵。

川陵：苏军派我们来，正是为大和民族着想。你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时机……

九熊愤怒地：一派胡言！要是为我们着想，苏军就应该尽快滚回去！

川陵厉声厉色地：这是不可能的！

九熊：投降是皇军的耻辱！我要塞军民，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血战到底！

川陵：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苏军仁至义尽。如果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只有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九熊：可耻的叛徒，你助纣为虐！为天皇献身是我们的光荣！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贪生怕死的叛徒！今天，我要亲手斩了你这个败类！

九熊拔出战刀，举刀要砍。

武田抢上一步，抓住他的手：队长息怒！

川陵：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身份是苏军特使……

九熊吼叫：我杀了你这个卖国求荣、贪生怕死的叛徒！

九熊推开武田，猛地一刀刺过去，正好刺进川陵的心脏。

川陵惨叫着：九熊，你会抱恨终天的！

川陵说完倒地身亡。

九熊又将血淋淋的刀尖，指着苏军特使：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塞军民与你们血战到底！

苏军特使：九熊，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别再一意孤行！

九熊猛地一刀劈下了桌子的一角：我就是战死，也要拉上你！滚蛋吧！

苏军特使一甩手，转身离去。

39.要塞指挥所

九熊对着电话听筒说：武田，立即组织敢死队。延误战机，我也劈了你！

九熊说完把话筒砸下。

九熊夫人听到吓一跳，她怀抱着婴儿，手牵孩子走来。

九熊：你们来干啥？回去！

九熊夫人哭丧着脸：你杀了苏军特使。来，把我们也杀了吧。

九熊冷漠地：没你的亊，赶快回去！

九熊夫人：反正，我们没有活路了，今天，我和孩子就死在你跟前！

九熊呆愣了半晌，道：荒唐！把孩子带回去，大战在即，别耽误我的事！

大儿子：爸，你就听妈一句吧。

九熊：儿子，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投降是民族的耻辱！为了民族的利益，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你懂吗？

儿子点下头。

九熊夫人满面怒气，把婴儿往桌上一放，冲上去取下挂在墙上的战刀，“嗖”的一声拔出刀。

九熊上前推开了妻子夺过战刀，怒斥：八嘎！你在威胁我？

九熊夫人泪流满面：反正都是死，活着有啥用？

桌子上的婴儿“嗷嗷”地哭。

两个大孩子，抱住母亲也哭了。

九熊抱起啼哭的婴儿：乖，我的心肝宝贝，别哭了，叫妈妈抱你回去吧。哦。

九熊偷看妻子，九熊夫人不理睬他。他转身将婴儿递给大儿子：抱着妹妹，带着弟弟回栖息所吧。

九熊把哭叫的两个孩子揽进怀里，为他俩轻轻擦擦眼泪：乖，和妈妈回去吧，啊。

两个孩子抽泣着点点头。

九熊：夫人，求你了，把孩子带回去吧，哭哭啼啼的影响不好。

九熊夫人站起身，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杀了苏军特使，骑虎难下。咱不当官了，今晚就逃到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一家人在一块过日子。好吗？

九熊一怔。他眼珠子一转，又变得笑容可掬：太太，谢谢你为我和儿女操心。不过，你要知道，要塞固若金汤，世界上赫赫有名。苏军是不可能攻进来的。

九熊夫人：天皇都投降了，你还能怎样呢？

九熊：我未接到电报，你听到的是谣传。夫人放心，要塞里的弹药、粮油，三年也用不完。只要我们坚持，关东军很快打回来。赶走老毛子，那是迟早的事！

九熊夫人：这是真的？关东军能打回来？

九熊：放心吧，你带孩子安心地住下。苏军两三年也打不进来。

九熊夫人：那好，我带孩子回去，你要小心哪！

九熊点点头。

40.苏军指挥部

军使垂头丧气地站在戈尔尤杰夫面前。

尤杰列夫砰的一声拍下桌子：九熊胆大包天，竟敢杀我军使！苏妮娅。

苏妮娅：将军，有何指示？

尤杰列夫：通知召开紧急会议，我要万炮齐轰虎头要塞，炸平虎头山！我就不信，两万多大军，还对付不了二千人的鬼子！

苏妮娅：是。

卡拉维奇和钟维民出现在门口。

卡拉维奇：报告。

尤杰列夫：请进。

卡拉维奇和钟维民走进来。

卡拉维奇：尤杰列夫将军。这位是抗联的钟维民同志。

将军迎上去拥抱钟维民，高兴地拍拍他的肩：中国的抗日英雄，很高兴见到你！

卡拉维奇：就是这位中国兄弟，搞到了虎头要塞布防图。

尤杰烈夫：雪中送炭，太好了！

钟维民从怀中掏出图来，尤杰烈夫接过草图浏览：好，你辛苦了！

41.要塞指挥所

九熊：将士们，做名军人，就意味着向天皇献身。孝忠大日本帝国的关键时刻到了！投降就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日军军官麻木地看着他。

九熊：我已经杀了苏军来使，已经彻底断绝了退路！我们要做的就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有没有信心！

日军军官：有！

九熊：好，我们和老毛子决一死战，来他个鱼死网破！

42.苏军指挥部

室内坐着许多苏军军官，他们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将军。

墙壁上挂着一张虎头要塞军事作战图，上面划了不少红圈。

尤杰烈夫：这些红圈，就是日本地下军事要塞的炮位、机枪口、通风口、进出口的位置。

苏军军官看着虎头要塞军事作战图，一一记下了笔记。

尤杰烈夫：大家注意，明日凌晨3点总攻开始，大家把表调好，现在的时间是22点。

苏军军官在调表。

尤杰烈夫：飞机、大炮瞄准虎头要塞，给我狠狠地轰炸、炮击，要塞的鬼子不死也得吓破胆！坦克开路，步兵随后，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拿下虎头要塞！

43.要塞指挥所

日军军官们在听九熊讲话。

九熊：一旦苏军总攻开始，一定采用飞机轰炸和大炮齐轰，其意图是想将我军一举消灭！在这关键时刻，大家一定要沉着冷静，避其锋芒，利用我要塞优势出奇制胜……

军官们认真地听九熊讲话。

九熊：虽然敌人比我军强大，但我们是守势，处于优势地位。所以我们必须以一当百，甚至以一当千，这样我们就能打垮敌人，守住要塞。关东军很快就能打回来，胜利定会属于大日本帝国的！

日军军官勉强鼓掌表示支持。

44.要塞地面战壕

虎头要塞的天空中，苏军的轰炸机群飞过，丢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炸得虎头要塞战壕遍地开花。

45.苏军炮兵阵地

排列整齐的大炮吐出长长的火舌，炮弹像流星雨似地飞向虎头山头。

46.虎头要塞

空中，飞机轰鸣声、炮弹爆炸声，震耳欲聋。

虎头山上，炸弹和炮弹落在地面，泥土山石冲天飞舞，烟雾弥漫，火光冲天，整个山头颤抖震荡。

一枚炮弹呼啸着落下来，一棵树被连根掀起，尘土四射。

又一枚炮弹击中一座哨所，哨所被炸飞。

47.要塞栖息所

烛光中，栖息所内挤满日本侨民和先遣团人员，避难的大部分是妇女、小孩，其中也有中老年人。他们无不流露出惊恐和不安的神色。有的小孩被隆隆的炮火声吓得哇哇直哭，有的母亲用手捂住小孩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九熊夫人哄着孩子，愁眉不展。她看见孩子的脸上泪痕斑斑，自己也偷偷地流下泪水。

武田夫人给哭闹的女儿喂奶。

儿子哭丧着脸：妈妈，我害怕！

武田夫人：儿子别怕，要塞很坚固，敌人是炸不垮我们的。

难民们议论纷纷。

“听说苏军有飞机、大炮、坦克，攻势凶猛，咱能守得住吗？”

“我看很难说。”

“哼，听说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可别瞎嚷嚷，叫九熊听见就没命了。”

“听说九熊杀了苏军特使。”

“天呐！这样我们还有啥指望？”

“我真后悔，为啥来满洲参加开拓团？”

虎头要塞被炸塌了。

大人孩子吓得直叫。地下要塞乱成一团。

48.要塞隐蔽战壕

炮击过后，战壕里堆满了土、石、树木，还有半掩埋的尸体。

突然，被尘土半掩埋的丘元山夫动了一下，片刻，他抬起了头，甩掉头上的尘土。他满脸是灰，只有那双转动的眼睛，隐隐约约可看出是丘元山夫。他伸手推推身边的人。

九山左木抬起头环顾一下：我还活着？

丘元用手揪了下他耳朵，九山左木叫了一声：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呀！

丘元：算你小子命大。

九山：你的命也不小呀！

丘元：这次是幸运，不知下次怎么样喽？快拉我一把。

浪山的手在颤抖。

一位受重伤的士兵喊着要水喝。

丘元和九山：快，救人去！

浪山的一条腿埋在土里被树枝压住，拔不出来，他一声惊叫：哎哟！我的腿！

丘元上前掀开树木，刨开土，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腿。

浪山声音悲凄：天呐，我的腿断了！

丘元安慰着：浪山，来，我背你去找军医。

丘元蹲下身去背浪山。

浪山推开丘元：没用！骨头砸碎了，这没医院，怎么治？

丘元吼叫着，强行背起浪山，吃力地朝前走去：那也得治呀！快走！

被埋的日本兵仍伸着手要水，声音微弱，奄奄一息。

49.虎头山路上

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苏军卡车朝山坡上开去，发出汽车行驶的隆隆声。卡车开到坡地停了下来。迫击炮手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相继搬下迫击炮，一字形摆开阵势，架好了炮位。

50.日军战壕阵地

战壕边埋伏着稀少的日本兵，他们握着枪注视着前方。

突然，迫击炮弹落在战壕一线，日兵有伤亡。

一阵冲锋号响起，苏军潮水般地涌来，很快控制了战壕。

51.要塞机枪射口

武田从观察口中看过后：给我狠狠地打！叫这些老毛子去死吧！

一个个地下机枪暗射口被日本兵打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机枪口吐出火焰。

52.虎头山战壕

战壕里，一个又一个苏军战士中弹倒地，或被手雷炸死炸伤。几分钟时间，冲进战壕的苏军大部分被歼灭，惨死在战壕里。

山坡上冲锋的苏军受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53.要塞机枪射口

暗射口，机枪仍在不停地扫射，日本兵还不时地扔出手雷。

54.虎头山战壕

卡拉维奇大喊：情况有变。快撤！

山坡上的苏军潮水般退了下去。

55.要塞指挥所

九熊看着墙上的要塞战斗布防图，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神情。

武田匆匆来到了门前：报告！九熊队长，苏军大部被歼，其余的狼狈溃逃。

九熊冷笑着：很好。老毛子，叫你尝尝我要塞的厉害！

56.苏军指挥部

指挥部坐着几个苏联军官。

尤杰烈夫：从我军连续几天的进攻来看，炮击和飞机轰炸，只是炸毁了敌人的地表设施和一些隐蔽物，未能伤其筋骨。日军的暗堡和机枪暗射口还存在，火力凶猛，我步兵伤亡很大！

一张张沉痛的脸。

尤杰烈夫：下一步，我军仍然要进行强势轰炸，坦克要集中火力摧毁敌人暗堡和机枪射击口，配合步兵全面进攻！

众军官倏地起身，异口同声地：是！

57.要塞指挥所

九熊：武田，被敌人炸坏的井口、气口、暗堡、暗道口，抢修如何了？

武田：基本抢修好了，不过……

九熊：什么？

武田：苏军占领了一些山包，不能再用了，已将其堵塞废弃。

九熊：好。敌人几次狂轰滥炸，我要塞经受住了严峻考验。不过，敌人是不会甘心的，必定还会有更大的行动！

武田：队长说的极是。

九熊：立即组织所有力量，防范敌人进攻。要充分发挥我地下要塞的优势，狠狠地打击敌人！

武田：嗨伊！

58.要塞地下炮台

隐蔽战壕日军大炮阵地，冈村和几个副手正在维修速射炮。

日军监视步哨：坦克，敌军坦克！

冈村：在哪儿？

步哨指着外面：山脚下。那不是吗？

山脚下，有两个如牛一般大小的黑影在道路上行驶。

冈村：敌人坦克开上来了！快！必须在10分钟内抢修、固定好速射炮。不然，我们只有等着挨打！修理和固定分开进行！

副炮手：全修理好了。

冈村：好，那就抓紧固定！

日本兵满面乌黑，双手固定螺丝。紧张忙碌起来。

59.军用道路

几辆苏军坦克轰鸣着，在路上行驶。突然，前面一辆坦克向树丛中开炮。

顿时，几棵树被炸断，泥土石块、树枝满天飞。

60.要塞地下炮台

冈村放下望远镜：敌人的坦克距离我们不足千米。

日本兵：是吗？

冈村：螺丝到底固定好了没？

副炮手直起腰说：好了。

冈村：赶快装弹，穿甲弹和榴弹混装。

副炮手们将一颗炮弹装入炮膛，他一边调动炮位，一边在瞄准镜中瞄准苏军坦克。

苏军坦克手未发现日军隐蔽的速射炮，一个劲儿沿着路往上行使。

冈村：开炮！集中火力，连续射击！

速射炮连续射出了十几颗炮弹。

苏军坦克被击中，停下了。

副炮手兴奋地：击中了老毛子的坦克！

冈村：接着打，彻底摧毁它！

副炮手：是！

一声呼啸，苏军坦克向速射炮阵地开炮。

冈村和几个炮手迅速趴下。苏军坦克炮弹准确地击中了速射炮，顿时炮体飞溅。

冈村虽然及时滚开了，却仍然受伤了。他吃力地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用衣袖擦了把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拖着受伤的腿，岗村挪动几步，扶着断壁残垣，他眼前是一片乱七八糟的破铁片，速射炮荡然无存。

在被击毁的炮体防护铁板下，有椭圆形的黑色物。岗村冲过去，吃力地一块块掀开碎铁板，下面躺着副炮手的尸体。

岗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61.要塞指挥所

九熊烦躁地走来走去，武田进来。

九熊停下脚步，迫不及待地问：前方情况怎样？

武田：很糟糕……

九熊：说具体点。

武田：射炮口被苏军坦克炸毁了……

九熊：什么？损失大吗？

武田提高嗓门说：我们最后一门大炮也被苏军炸毁了！

九熊失望地蹲下身去，双手捧着头。

62.日军隐蔽战壕

日本兵们疲惫不堪地坐在战壕里打瞌睡，其中，丘元和冈村在说悄悄话。

丘元：冈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速射炮手，竟然会落到如此下场。

冈村叹了口气说：我算啥？要塞里近百名炮手，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还不都跟我一样。哎，看见了吧？这就是以卵击石的后果。

丘元沉重地说：叫我看呐，咱们也撑不几天了！

冈村：老兄，你做好心里准备了？

丘元：啥准备？

冈村：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

丘元：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我说不去，人家能听我指挥吗？

冈村：言之有理，我倒认为，关键是死的值不值得？

丘元：对，无谓地献身，可怜我那双目失明的老母亲，她一个孤寡老人谁来管？后半生的日子，她可咋过呀！

冈村同情地：多叫人揪心呀！你当初就不该来当兵！

丘元：活见鬼，我想来当兵？

冈村：我跟你一样，是被强行征来的。

丘元：冈村，你认为，要塞卫队能有多少人回去？

冈村：要塞卫队只剩下七百多人！大炮没有了，手雷也不多了！你想想看，除了要塞所谓的坚固外，我们还能拿啥去战胜是咱们20多倍的老毛子？还有那整天来骚扰的抗日联军？

丘元：小声点，九熊听到，说你蛊惑人心，就没命了！

冈村：我才不怕呢，反正都是死。我恨透了这场战争！

63.虎头山树林

树林中，全副武装的苏军悄无声息地朝要塞山坡的隐蔽战壕而去。

64.日军虎头战壕

一名日本兵吼叫着：准备战斗，山下有敌人！

有的日本兵慌忙抓起抢，跳起来爬到战壕边上，朝山下开枪射击。

苏军发起了攻击。

战壕中的日军顽强抵抗，不断有人倒地身亡。

卡拉维奇挥着手喊：冲啊！

苏军像潮水一般冲进了战壕，苏日两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冈村与苏军拼杀起来，他挥舞着战刀直逼苏军战士，两个人激战得难分胜负。

丘元杀了一名苏军战士，趁混战中倒在死人堆里，将死者的血往自己脸上、脖子抹了几把，又将死者的脚拉在自己身上，埋头装死。

正当冈村与苏军战士杀得难舍难分之时，另一名苏军一刀刺入冈村后心。

冈村回头看了一眼，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抽搐了几下，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断了气。

65.要塞暗堡

对面山坡上要塞暗堡机枪射击口纷纷被推开，机枪开始扫射。机枪的交叉火力让苏军纷纷倒地。

卡拉维奇：快撤。

苏军往山下撤去。

66.要塞指挥所

武田少佐匆匆走进来：报告队长，苏军被击退，我军要塞交叉火力，发挥了重要作用！

九熊：隐蔽壕里两个班的卫士呢？

武田低沉地说：全部英勇献身了。

九熊一耳光打在武田的脸上。

武田：嗨伊。

九熊：八格牙路！你是怎么指挥的？啊？

武田：队长恕罪，属下无能……

九熊：一句无能就完了？向天皇谢罪去吧！

武田愕然，他偷看九熊的表情：哈伊！

九熊满脸怒气。

武田跪在地上，抽出腰刀对准腹部，双眼一闭，正要用力。

九熊打掉了武田手中的刀：饶你不死，戴罪立功去吧！

67.虎头山战壕

夜空，团团乌云遮住了月亮。

山风摇晃着稀疏的野草。

战壕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然，丘元掀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抬起满是血污的头，警惕地四下望望，确认无人才吃力地站起身。他又弯腰从尸体堆中寻到两枚手雷，塞进了自己的衣袋。他又翻动了几具尸体，找到一支手枪，将枪在死者衣服上擦干净血污，然后插进腰间。

丘元翻过战壕朝山下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68.要塞栖息所

烛光摇曳，朦胧中，人头攒动，声音嘈杂。

武田走进来。

黑木山田问道：少佐，这把人都憋死了，啥时候送我们回国呀？

武田没理睬黑木，高声地：侨民同胞们，静一静！开拓团的成员和侨民们，我奉队长之命，来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黑木：我们都好几天缺吃少喝的了，你这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中取栗呀？

老汉：你话咋那么多呢？

黑木：咋了，关在这里，吃不饱喝不足，人都快憋死了，还不能问问？

武田：苏军从天上、地下大举进攻，尽管地下要塞坚固，我们的卫队将士英勇善战，苏军死伤严重，但是，卫队将士死伤无数，目前形势非常严峻！

侨民们个个愁眉苦脸。

武田：为了保卫要塞，打败苏军进攻，将来能顺利回国，九熊队长命令侨民和开拓团成员，凡在16岁以上和65岁以下的男性，一律参加保卫虎头要塞的战斗。

乔本三君：少佐，很抱歉，我们只会做生意，不会打仗！

黑木：我是学生，看见枪就胆怯。

武田双目一瞪，当的一声拔出战刀，威慑地说：八格牙路，这是战争，谁敢不服从命令，我就劈了他！

黑木：如果九熊队长的浪山少爷去，我就去！

武田愣了一下：浪山少爷还不满16岁。

浪山：武田少佐。我满16岁了。

武田尴尬地：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黑木：哈哈哈哈……

武田无奈地低声骂：八嘎！

九熊夫人生气拉了儿子浪山一把：蠢猪！

浪山：本来嘛。

九熊夫人：打仗是闹着玩的？

浪山：妈，你不知道打仗有多刺激呀……

九熊夫人慌忙用手捂住儿子的嘴。

武田声色俱厉地说：我喊一二三，凡符合条件的，出去等候安排。

人们仇视地看武田一眼，不满地走过去。

浪山站起来要走，九熊夫人拉住他手，浪山倔强地甩开妈妈的手，走了。

69.虎头山战壕

空中，月亮在乌云缝隙中透出淡淡的一丝光亮。

战壕中，隐隐约约可看见有几个钢盔在晃动。

突然，一个隐蔽射击口被推开，即刻喷出机枪扫射的火焰，钢盔消失，恢复平静。

另一处，朦胧中，钟维民带领抗联战士拿着几个钢盔在晃动。又一个隐蔽射击口响起机枪射击声。

钢盔消失，夜，又恢复了平静。

战壕里，微弱的手电光下，钟维民握着钢笔在本子草图上，逐个标出要塞暗堡反击口的位置。

70.苏军指挥所

一些军官正开军事会议，卡拉维奇埋着头在接受批评。

尤杰烈夫语气沉重地说：这次进攻的失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要总结经验教训，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我们如何去应对。

卡拉维奇：我军强势轰炸和炮击，表面上看，敌人阵地全面被毁，山头被我军控制，其实不然。要塞暗藏工事密布，未受到大的伤害，因此，造成我军地面部队一连受挫，损失惨重。我认为，进攻策略需要调整和改变。

尤杰烈夫：马上改变进攻策略，炮队和坦克大队听令！

两位苏军军官站起身。

尤杰烈夫拿起草图：这是抗联将士冒着生命危险，摸清敌人暗堡后绘制的草图，这份草图十分珍贵，拿去吧。

两位军官接过草图。

尤杰烈夫：先由炮队打击，然后坦克攻击，彻底摧毁它！

71.要塞指挥所

武田：报告！敌军进攻被击退，击毁坦克一辆，打死打伤千余人。

九熊：好。我军呢？

武田：隐蔽战壕的日军战士全部献身，大炮阵地已被敌军击毁。

九熊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田：队长，速射炮没有了，光靠机枪，对付不了敌军的坦克！

九熊：立即组织敢死队，准备肉搏战，摧毁敌军坦克！

武田：嗨伊！

72.要塞栖息所

墙壁上的灯火摇曳，栖息所里朦朦胧胧，人声嘈杂。

武田和九熊走进来。

少尉：立正！

顿时，士兵们毕恭毕敬地站立着，鸦雀无声。

武田：请九熊队长讲话。

人群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九熊：我们的大炮被敌军摧毁，形势十分严峻！但是，我们大和民族是英勇无敌、战无不胜的民族！敌军很快就会大举进攻，坦克必定会卷土重来。我宣布，每三人组成一个坦克克星肉搏组……

顿时，一片哗然和骚乱。

一张张畏惧的脸。

武田吹了声刺耳的口哨，顿时，众人恢复了平静。

九熊：将士们，为天皇尽忠的时候到了！谁敢逃避，当即枪毙！

73.苏军炮兵阵地

天空中，乌云遮挡住月亮，夜色笼罩着万物。

炮兵阵地，排列有序的大炮，长长的炮筒像巨兽伸向夜空。

随着一声开炮令，众炮齐发，震耳欲聋。一枚枚炮弹燃烧着红色火焰，像密集的流星雨，撕破夜空，落在日军虎头要塞阵地上，现出一片火海。

74.要塞栖息所

轰轰隆隆的爆炸声和坦克行进的震动声交织。晃动摇曳的烛光下，拥挤不堪的士兵人头攒动，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仰望着颤抖的水泥砼顶棚。沙石从换气孔哗哗落下，士兵们忐忑不安。

乔本伸出颤抖的手，摇了下黑木的手臂：看样子，老毛子不彻底摧毁要塞，是不会死心的。

黑木：叔，看这阵势，你我都得当炮灰了！

浪山质问：干啥，想扰乱军心呀？

黑木：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有胆量，参加肉搏队呀！

浪山：你以为我不敢，我不但参加，还要和你一个组！

黑木一愣：那好呀！有人陪葬，我也豁出去了！

乔本急忙劝说：少说一句吧，都啥时候了，别斗气了。

浪山挑衅地：说话算数啊！到时间别装熊！

黑木轻蔑地：小屁孩儿，少在我跟前逞能！

75.要塞地下观察孔

武田拿起望远镜观察敌情。

望远镜中呈现出苏军几十辆坦克排着长蛇阵，轰隆隆的吼叫着，沿着公路向山坡爬来。

武田放下望远镜，心情沉重地摇摇头：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殊死一搏了！

76.要塞栖息所

九熊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你个大傻瓜，我问你，肉搏组是干啥的？

浪山满不在乎地说：拼命去打坦克。

九熊夫人：那不是去送死吗？

浪山：不能这么说，摧毁敌人坦克，保卫要塞英勇献身，是英雄行为。

九熊走进来说：好！说得好，不愧是九熊的儿子！

九熊夫人哭着说：傻儿子，你才16岁，你爸是个疯子，不要听他的！

九熊：儿子，为大日本帝国献身，是流芳千古的英雄好汉！

浪山推开母亲说：妈，不能这样说我爸！我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九熊夫人：傻儿子，日本天皇都投降了，他还……

九熊不等妻子说完，拔出腰刀顶着妻子的胸口：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浪山：爸，不能杀妈妈呀！

浪山伸手去推九熊拿刀的手，被其摔开。

两个小孩子抱着父亲的腿，哭喊着。

女儿：爸爸，不能杀妈妈！不能杀妈妈！

九熊放下了刀：看着孩子的面，今天我就饶了你。

77.要塞栖息所

武田少佐走进人声嘈杂的栖息所，高声说：大家静一静！

顿时，鸦雀无声。

武田：敌军来势凶猛，坦克马上就要冲上来了，肉搏组出动！第一、二、三组立即出发，提前埋伏好，伺机出击。四、五、六组待令！

肉搏组的士兵们面对死亡，心情紧张，脸色蜡黄，手脚颤抖。

乔本三君的手颤抖着，未拿稳攻击坦克的手雷，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武田挥刀指着他，怒骂：八格牙路！看你那熊样，贪生怕死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浪山蔑视地乜了一眼乔本。

武田战刀一挥：出发！

78.要塞小路上

黑木凑上前，在乔本耳边说：你太紧张了！

乔本低声说：这明明是去送死，你说，谁不怕吗？

黑木：不甘心呀……

乔本暗示地：你脚底板擦油了(溜走)？

黑木点了下头，用下颏指了下走在前面的浪山。

乔本悄声地：别说了，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

79.要塞地面树林

日军肉搏组来到路边树丛中，埋伏起来。

苏军的坦克轰轰隆隆地向前开着，突然，地雷在第一辆坦克的腹部爆炸。但并未炸伤坦克要害，苏军仍在继续前行。

第一组肉搏战士拿着地雷冲向坦克。

后面不远的第二辆坦克机枪响了，日本士兵刚冲到坦克边，就被机枪击中倒地身亡。

紧接着，两个日本士兵一起冲上去，在半途又中弾倒地。

其中一人倒地后，没再动弹。另一人很顽强，艰难地挪动着受伤的身躯，全力将地雷抛向坦克。

地雷在坦克链轨边爆炸，仍未炸坏坦克。苏军坦克继续前行。

黑木对浪山说：我们改变一下打法，我喊一声冲，我们三个人要闪电似地一齐冲上去，一起投弹。我就不信炸不毁它！

浪山赞同地：好，三个地雷同时爆炸威力大。

黑木：你听清了吗？

乔本：听清了。咱们三人一举掀翻敌人坦克！

黑木：好。

苏军的第二辆坦克开过来了。

黑木高喊一声：冲哇！

浪山箭一般地射出去。

黑木和乔本相视点下头。

浪山被后面的坦克机枪扫射中弹倒地，他仍然将手雷投向了坦克。

黑木和乔本同时抛出去两枚手雷，在坦克身边连环爆炸。他俩投弹后却闪电似地向树林中逃跑，片刻间，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辆坦克向前开走了，第三辆坦克又跟了上来。

日本士兵冲向坦克，闪电似地跳上顶盖处，刚欲掀盖，被后面的坦克开枪击中，滚落倒地。另有两人冲向坦克，在地雷爆炸声中阵亡。

80.要塞地下观察孔

武田放下望远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失望地连连摇头。

苏军的大炮和坦克同时向要塞猛烈开火。

密集的炮火铺天盖地射向虎头要塞，一个个暗堡、观察孔、暗哨、暗仓等，地下重要设施被炸毁。日军地下军事要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81.要塞栖息所

栖息所里躺满伤病员，乱哄哄的，由于床位紧张，轻伤员只好坐在地上半靠着墙壁。

女护士把一个伤员的白衬衣脱下，撕成条状后，给他包扎伤口。

伤兵甲：护士，你还没消毒咧。

女护士：我是应该给你消毒，可是没有药哇。

伤兵甲：那你给我打一针消炎针吧。

女护士：连消毒药都没了，还能有消炎针吗？

伤兵甲气愤地：我是人，不是牲口，伤口把我痛死了！

女护士双手一摊：实话告诉你，没有药，重伤员都放弃治疗了，轻伤员就更不用说了。

伤兵甲：天哪！为天皇卖命，就这样对我们！混蛋！八格牙路！

一位重伤员已奄奄一息，闭着眼睛，干裂的嘴唇在翕动着。

女护士看看不予理睬，转身走了。

伤兵甲看不过去，大声斥责女护士：哎，这伤员要水喝，你咋不理呢？你还是人吗？

女护士：你吼啥，没有水，我有啥办法？

伤兵甲：你不会去打水吗？

女护士抱怨地：要塞里没水，要塞外，敌军狂轰滥炸，你敢出去吗？

伤兵甲骂道：蠢猪！我出去打水，要你干啥？

女护士：你怎么骂人呢？

伤兵甲：骂你咋了，我还想打你咧！

女护士倔强地伸头给他：你打吧！早死早托生，我也不想活了！

伤兵甲气愤地扬起手。

伤员乙上前阻拦：算了算了，消消火。这是战争，她也没办法。

伤兵甲：我们出生入死为天皇卖命，负伤痛得要死，没药治不说，连口水都喝不上……还把我们当成人吗？

82.要塞指挥所

九熊猛地跳起，吼叫道：什么？肉搏士兵全部阵亡？

武田：是的。

九熊：炸坏苏军坦克没有？

武田：没有。

九熊气急败坏：八格牙路！你是怎么搞的？

武田：队长，战士们竭尽全力了。苏军坦克坚固，地雷根本不起作用。

九熊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呆愣着没说话。

武田：苏军坦克来势凶猛，我们的暗堡、机枪反击口、井口、气口等重要设施，毁坏得十分严重！

九熊：混蛋！

九熊眼里凶光闪烁，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强大的气浪，将他冲倒在地。要塞电灯熄灭。

武田慌忙去扶九熊。

天棚顶上的混凝土裂口，噼噼啪啪掉着泥沙。

武田划着火柴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九熊：传我的命令，关闭进出口大门，所有人员进入要塞底层。

武田：哈伊。

武田匆匆离去。

角落里的罗友忠略一思索：老同学，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九熊：说吧。

罗友忠：要塞虽然坚固，但苏军已控制了，我们虽然在底层，敌人打不进来，假设敌人采取特殊手段，到那时，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另外，要塞里的副食、蔬菜已经没了，也得想个办法呀！不然，士兵和侨民怎能坚持呢？到那时，保护要塞也就更加困难了。

九熊：怎么，你害怕了？

罗友忠：不不不，老同学，我是在为您考虑！

九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知道吗？

罗友忠：知道。中国人的一句名言。

九熊：知道就好。我们定与要塞共存亡！你要有二心，我就杀了你！

罗友忠：队长放心，出去也是死。我永远忠于皇军！

九熊：很好。关于副食问题，我想叫你出去，你看怎么样？

罗友忠吓了一跳：不不不，还是另找人吧。

九熊：为什么？

罗友忠：老百姓管我叫汉奸。我去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九熊：你到镇上，就找盐业株式会社王社长。

罗友忠：这个人可靠吗？我去不是自己送上门吗？

九熊：她是关东军在虎头设的卧底。你去吧，她会帮你的。完成任务，我奖励你！今晚你就出发吧。

罗友忠：今晚？

83.要塞通道出口

罗友忠偷偷地爬出要塞出口，向树林深处跑去。

84.盐业株式会社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罗友忠来到窗前，敲了几下。

王丽萍：谁呀？

罗友忠：王社长，我是老罗。

王丽萍披上衣服，向门口跑去，打开锁。

罗友忠走了进来，王丽萍赶紧把门关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王丽萍：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罗友忠：九熊派我搞副食来的。这是清单，你看着搞吧。

王丽萍：好吧。要塞的情况怎么样？

罗友忠：很糟。九熊已经挺不住了，虎头就要解放了。

王丽萍：太好了！

85.苏军指挥部

阳光照射进室内，室内坐着苏军军官。

尤杰烈夫手拿红色粗笔在军事地图上逐个划着圏：虎啸山、西虎头山等全部被我军攻克，日军残兵败将，全部龟缩在地下，凭借要塞坚固，企图负隅顽抗。为彻底消灭虎头要塞的日军，采用哪种进攻手段为佳，请大家发表意见。

苏军战士：报告！有两名中国人，要见尤杰烈夫。

86.苏军指挥部门外

尤杰烈夫走出来，上前与钟维民握手。

钟维民：将军，这位是虎头要塞传递情报的罗友忠同志。

尤杰烈夫热情地握住罗友忠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罗友忠：这是日军地下要塞的情况，供你们作战参考。

尤杰烈夫：太及时了！感谢啊！

罗友忠：将军，不用谢我。反法西斯战争，我们目标是一致的。

尤杰烈夫：你说得对！

钟维民：老罗，王社长给你准备好了，她等你回去呢。

罗友忠：将军，我得赶快回去，我们胜利时再见！

尤杰烈夫：好。胜利见！

罗友忠与战友一一握手，匆匆离去。

87.盐业株式会社门前

夜晚，有两辆装满副食和蔬菜的马车等候着。

远处有狗叫声，王社长向前望去，两个黑影向她走来。

罗友忠：王社长，给你添麻烦了。

王社长：没什么。赶快走吧。

88.要塞指挥部

罗友忠匆匆走了进来。

九熊：老同学，怎么样？

罗友忠：要不是王社长，这些副食怎能运来？破包子早就露馅了！

九熊：这把枪奖给你，防身之用。

罗友忠接过枪：谢谢老同学。

89.要塞栖息所

所里的妇女儿童都没精打采，有的孩子跟母亲要水喝，有的要吃的……

突然，烟气扑进来，烟雾弥漫开来。

顿时，咳嗽声、惊叫声、哭喊声骤起。

“是烟气！”

“烟气？快逃命吧！”

“快往通道里跑！往通道里跑！”

所里一片混乱，人们潮水般地拥向通道。

妇女惊呼：我的孩子！踩死我的孩子了！

有人惊叫：不要挤，踩着老人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像受惊的马群，向通道拥挤过去，儿童、老人纷纷倒地被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90.要塞指挥部

武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指挥所：队长，不好了！

九熊：什么事？

武田：敌人放烟气进来了！

九熊：从哪儿？

武田：栖息所那边。

九熊愕然地：侨民呢？

武田：正向指挥所涌来。

九熊命令：立即关闭通道大门！

武田惊讶，傻愣着。

九熊：八嘎！你个蠢猪！还愣着干啥？

武田哀求地：队长，通道不能关！那里有我们的老婆孩子呀！

罗友忠：队长，通道不能关呀！所里不但有你和武田的夫人和孩子，还有几百日本侨民的生命呐！

九熊怒斥：关！谁敢抗命，统统死了死了的！

武田无奈地：哈伊！

91.通道大门前

武田下令：立即关闭通道大门！

日本兵跑去刚将铁门推到一半，跑在前面的日本侨民们已拥挤到门前。

日本兵强行关门，侨民们推着门不让关。

后面的日本侨民相继蜂拥而来，同时喊叫着：烟气进来了，快放我们过去，放我们过去呀！

侨民和士兵毫不退让，双方僵持着。

九熊命令：开枪！

冲锋枪响起来。

门前的侨民倒地身亡。

混乱中，九熊儿子：爸，别开枪，救救我呀！

九熊夫人：九熊，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呀！

武田夫人：武田，救救孩子吧！

92.地下要塞大门

钟维民带领苏军冲到要塞门前，铁门紧闭着。

卡拉维奇：炸开！

轰的一声爆炸，铁门仍然紧闭着。

卡拉维奇：开炮！

四炮齐发，铁门终于被击倒。

卡拉维奇：冲呀——

苏军手端冲锋枪，势如破竹地冲入要塞。

93.要塞指挥所

烟气弥漫，侨民们咳嗽着。

九熊：放人进来，我们都得死！开枪！

日本兵端枪扫射。

侨民们纷纷中弹，倒地身亡。

武田呆愣着，眼泪簌簌滚落。

94.虎头要塞通道

没有枪声了，一片寂静。

卡拉维奇带领着苏军小心前进。

日军躲在门边，拿着手雷。

苏军搜索着前行。

日军扔出手雷。

卡拉维奇喊了一声，苏军马上卧倒隐蔽。

轰的一声，手雷爆炸，前面的苏军有伤亡。

95.要塞指挥所

灯光微弱，大门关闭，将烟气隔离。

通道里传来枪声和爆炸声。九熊、武田的神情紧张。

日本兵惊慌失措跑过来：队长，不好了，苏军冲进来了！

九熊：八格牙路！你们要给我顶住！顶住！赶快炸毁要塞，不给苏军留下。

日本兵：哈伊！

九熊：顶住！顶住！

通道里激烈的枪声消失。

苏军战士：日本官兵们，立即缴械投降吧！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通道里响着苏军的喊话声。

罗友忠趁机劝道：队长，炸毁要塞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九熊：八格牙路！缴械投降是大日本的耻辱！统统死了死了的，剖腹！

苏军的喊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九熊当的一声抽出佩刀，双手握住刀腰，对准腹部，他看了眼武田，武田也握刀在手，准备剖腹自杀。

罗友忠：不准动！

九熊回头，发现手枪顶着他的脑袋。

罗友忠夺下九熊手中的刀。

九熊惊诧地：你……

罗友忠：我是中共地下党员！

九熊：八嘎，你狡猾狡猾的有！开枪吧！

罗友忠：开枪？便宜你了。像你这样十恶不赦的战争罪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我要把你交给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公开审判！

武田一怔，绝望地剖腹自杀。

卡拉维奇带领苏军战士赶到，他义正词严地：你这个战争恶魔，没想到有今天吧？你们精心经营的虎头军事要塞，却成了侵略者的坟墓！

九熊绝望地晕了过去，苏军战士把他架下去。

96.虎头要塞山上

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

抗联战士和苏军战士挥舞着红旗，欢呼胜利。

九熊秀木从要塞里被押出来，钟维民、罗友忠、赵有志、万金山紧跟其后。

卡拉维奇迎上去：罗友忠同志，反法西斯的英雄！我们胜利见面了！

罗友忠：是呀，胜利属于世界反法西斯的人民！

两个人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

旁白：1945年8月26日，日本侵略者耗资数亿，残酷杀害中国劳工十多万人，历时六年建造的虎头要塞，成为日本法西斯葬身之地！它告诫世人，不要忘记二战那个年代。谁想挑起战争，必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逃覆灭的下场！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