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情绪对大学生拖延行为的影响:人格特质的中介作用

2019-01-28 01:41
安康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特质焦虑神经质人格特质

(西华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0)

焦虑是人类在生存适应过程中与周围环境不断作斗争所产生的一种情绪反应或内心体验,即个人预料即将出现某种不良后果或潜在威胁即将出现时所感受到的一种不愉快的情绪体验,其特点是表现出紧张、烦恼、害怕等明显的情绪反应[1]。适度的焦虑可以提高个体的警觉性,调动有机体增强注意力,提高个体的工作学习效率[2-3]。拖延则是指个体不能按时实施任务或者作出相应决策的一种比较稳定和持久的行为倾向或内在特质[4]。拖延行为严重影响个体的日常生活和学习,而大学生的拖延行为则更加的普遍,其发生的比率呈逐年上升的趋势[5]。已有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拖延行为的产生对个体焦虑情绪的影响上,而关于焦虑情绪对个体拖延行为的影响相关研究较少[6]。适度的焦虑情绪对个体的拖延行为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可降低拖延行为的发生,而过度的焦虑情绪则会增加拖延行为出现的次数[7-8]。但焦虑情绪到底是如何影响拖延行为的,则需要进一步研究。人格特质是个体内部较为稳定的心理结构,对个体的焦虑情绪具有显著的影响[9]81,而大学生的拖延行为也受到其个体人格特质的影响[10]。本研究旨在探讨大学生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的关系,考察人格特质在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所起的中介作用,以期为减少大学生的焦虑情绪和拖延行为提供相应的对策。

1 对象与方法

1.1 被试

采用随机抽样方法,从四川省某高校在校学生中抽取600人进行匿名问卷调查,共收回有效问卷584份,问卷回收有效率为97%。被调查的学生中有男生282人,女生302人;农村生427人,城镇生157人;文科生216人,理科生321人,艺术生47人;独生子女187人,非独生子女397人。其中,大一至大四学生人数分别为143人、143人、181人、117人。

1.2 方法

1.2.1 状态—特质焦虑问卷(State-Trait Anxiety Inventory,STAI)。该量表由Charles Spielberger编制,分为两个分量表,1~20题为状态焦虑问卷,反映个体最近一段时间与紧张、恐惧、或焦虑有关的情绪体验,用于评价个体在应激状态下的焦虑水平;21~40题为特质焦虑问卷,用于反映个体一贯的情绪体验,采用4点计分法,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焦虑水平越高。两个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0和0.86。

1.2.2 一般拖延量表(General Procrastination Scale,GPS)。该量表共20题,采用5点计分法,任意一题得分大于等于4分则为拖延阳性项目,总分越高或阳性项目越多,说明拖延行为越明显。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 0.75。

1.2.3 艾森克人格问卷成人版。该测验由P、E、N三个人格特质分量表和一个效度量表L组成。Suls和Vollrath的研究结果都表明神经质和内外向人格特质对焦虑情绪的产生有显著的影响作用[11-12],因此本研究只选用神经质和内外向两个分量表,两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02和0.851。

1.2.4 施测程序与方法。由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在自习室发放问卷,并用SPSS22.0软件对回收问卷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分析

2.1 焦虑情绪、拖延行为和人格特质之间的相关分析

对焦虑情绪、拖延行为、人格特质这三个变量进行相关分析发现,大学生的状态焦虑、特质焦虑与拖延行为呈显著正相关;状态焦虑、特质焦虑与大学生人格特质中的内外向维度呈显著负相关,但与人格特质中的神经质维度呈显著正相关;大学生的拖延行为与人格特质中的内外向维度呈显著负相关,与人格特质中的神经质维度呈显著正相关,如表1所示。

表1 焦虑、人格特质与拖延之间的相关分析

2.2 内外向在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的中介作用分析

采用温忠麟的三步检验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研究假设中的第一个中介模型是焦虑情绪—内外向—拖延行为,按照中介检验的步骤分别检验基于不同焦虑情绪的A、B两个中介模型,对内外向的中介作用进行检验,首先将各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控制性别、年龄等人口学变量的影响。第一步,以拖延行为作为因变量,状态焦虑作为自变量做回归分析;第二步,以内外向作为因变量,状态焦虑作为自变量做回归分析;第三步,以拖延行为作为因变量,同时以状态焦虑和内外向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

结果显示,A模型中,状态焦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显著(β=0.232,P<0.001),同时内外向对拖延行为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107,P=0.021),表明内外向人格特质在状态焦虑与拖延行为之间起到部分中介效应的作用,效应值为0.047,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20.12%。B模型中,特质焦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显著(β=0.267,P<0.001),但内外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不显著(β=-0.084,P=0.071),表明内外向人格特质在特质焦虑和拖延行为之间不具有中介效应,结果见表2。

表2 内外向人格特征在焦虑与拖延之间的中介作用回归分析

2.3 神经质在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的中介作用分析

本研究假设中的第二个中介模型是焦虑情绪—神经质—拖延行为,按照中介检验的步骤分别检验基于不同焦虑情绪的C、D两个中介模型,对神经质的中介作用进行检验。第一步,拖延行为作为因变量,状态焦虑作为自变量做回归分析;第二步,以神经质作为因变量,状态焦虑作为自变量做回归分析;第三步,以拖延行为作为因变量,同时以状态焦虑和神经质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C模型中,状态焦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显著(β=0.185,P<0.001),同时神经质对拖延行为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β=0.165,P=0.001),表明神经质在状态焦虑与拖延行为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应,效应值为0.182,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31%;D模型中,特质焦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显著(β=0.224,P<0.001),同时神经质对拖延行为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β=0.13,P=0.012),表明神经质在特质焦虑与拖延行为之间起到部分中介效应的作用,效应值为0.256,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39.24%,结果见表3。

表3 神经质人格特征在焦虑与拖延之间的中介作用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主要以在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探查大学生的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发现,状态焦虑、特质焦虑与大学生的拖延行为之间都具有显著的正相关,这与前人的研究一致[13],即高焦虑的个体更容易表现出更多的拖延行为,具有高焦虑情绪的个体不论是在特质焦虑还是状态焦虑方面,当应激事件激发个体的焦虑情绪时,个体可能更倾向于用拖延这一消极的应对方式处理当前所面对的焦虑事件,以此掩盖内心的不安、恐惧、害怕等情绪,但这一研究结果与单泓博[14]、唐凯晴[15]等的研究结果有所不同,他们的研究结果是只有特质焦虑能够显著预测拖延行为,他们认为特质焦虑是个体内部一种稳定的人格倾向,这种倾向是拖延行为产生的原因之一,而状态焦虑不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拖延行为则是因为状态焦虑是一种暂时的情绪体现,不能够长时间的影响个体的认知,因此状态焦虑对拖延行为的预测作用并不显著。李尚儒[16]等则认为无论是状态焦虑还是特质焦虑都与拖延行为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本研究与其研究结果一致。而本研究中的状态焦虑与拖延行为呈现显著相关也有可能是因为问卷的发放是在学校自习室中进行的,进入自习室学习的学生一般都是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各种考试,低年级的学生可能面临英语四六级、计算机、普通话等类型的考试,而高年级的学生可能面对考研、找工作等各方面的考试,这些学生相较于普通学生而言可能具有更高状态的焦虑,因为这些考试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时间的准备才能够完成,也就意味着这些学生在很大程度上长时间处于一种比较焦虑的状态,而此时学生的状态焦虑可能就成了一个常态,与自身人格特质中所具有的特质焦虑融为一体,这可能就是本研究中特质焦虑和状态焦虑都能够显著预测大学生拖延行为的原因。

经中介效应检验分析发现,内外向人格特质在状态焦虑和拖延行为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即内外向人格特质能够部分中介状态焦虑对拖延行为的影响,也即个体的状态焦虑能够直接影响拖延行为的产生,高状态焦虑的个体更容易产生更多的拖延行为,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一致[17]。面对应激事件时,高状态焦虑的个体更容易通过拖延的方式来缓解当前的焦虑状况。与此同时,个体的状态焦虑情绪也通过内外向间接影响拖延行为的产生。而神经质在状态焦虑、特质焦虑与拖延行为之间也起部分中介作用,即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通过神经质这一人格特征间接影响大学生拖延行为的产生,这一发现为我们认识焦虑情绪对拖延行为产生的影响提供了进一步的理论支持。研究发现,内外向和神经质这两类人格特质在焦虑情绪对拖延行为的影响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这也为以后开展减少大学生拖延行为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认识和方向。而内外向则没有进入特质焦虑与拖延行为的回归方程当中,个体的内外向人格特质在特质焦虑与拖延行为之间不具有中介作用,说明特质焦虑直接影响大学生的拖延行为,而不通过内外向这一人格特质起作用。

研究还发现,状态焦虑、特质焦虑与大学生的内外向人格特质呈显著负相关,但与人格特质中的神经质呈显著正相关,即性格越外向的人感受到的焦虑情绪越少。这可能是因为他们遭遇应激事件时,个体具有更乐观的人格特质,更倾向于用积极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因此降低了焦虑情绪[12]。而更高水平神经质的个体则恰恰相反,由于面对问题时所采用的机制不同,更倾向于用消极的情绪和方式来解决问题,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也体验到了更多的焦虑情绪[9]82。同时还发现,大学生的拖延行为与人格特质中的内外向维度呈显著负相关,与人格特质中的神经质维度呈显著正相关,即性格外向的大学生更倾向于用积极的方式来处理问题,而不是用拖延这一消极的方式回避问题,遭遇应激事件时更喜欢采取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退缩回避[18-19]。具有更高水平的神经质的个体在面对问题时则更容易激发个体内部退缩回避的一面[20],从而使个体不能够集中注意力和精力解决问题,或是本身所具有的畏难情绪对拖延行为的产生也起到一定程度的推动作用。

综上可见,大学生焦虑情绪与拖延行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鉴于大学生中普遍存在的拖延行为和焦虑情绪,高校在开展心理健康教育时,既要引导学生合理认识拖延行为,也要帮助他们了解自己的身心状况,通过自我剖析,降低拖延行为及焦虑情绪对自身所带来的困扰,更加积极健康的生活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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