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到现实:对惠州“一带一路”建设的思考

2019-02-21 07:37陈政禹
惠州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惠州华侨一带

陈政禹

(惠州市博物馆,广东 惠州 516003)

“一带一路”的全称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9月访问哈萨克斯坦①和2013年10月访问印度尼西亚②时先后提出的。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推动惠州的对外合作交流,不仅是顺利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需要,也是加快惠州对外开放发展的必然要求。因此,文章立足于惠州与“一带一路”的历史渊源,通过对惠州参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脉络的梳理,为惠州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的对外开放合作提出实质性建议,使惠州“以更好质量更高水平挺进珠三角第二梯队,建设绿色化现代山水城市”的目标可以沿着“一带一路”的发展找到新的依托和思路。

一、惠州与“一带一路”的历史渊源

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如果要抓住机遇,深化对外交流合作,就必须先梳理出一套完整的历史传承脉络,为新一轮的发展奠定文化基调和提供理论依据。惠州历史上与海上丝绸之路有着密切的联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惠州是海上丝绸之路中的重要节点城市

惠州自古便是海道要枢,据光绪《惠州府志》记载:“惠州府东接长汀,北连赣岭,控潮海之襟要[1]180”。除了海运位置重要外,惠州河海相通,“惠诸水之入海也”,其境内的东江“经虎头门入于海”。

惠州的海运航线在汉代就已开通,据《广东航运史》记载:“从珠江口往东的沿海航线,至少在汉武帝时期,已经通行[2]26”。而处于粤东门户的惠州,自然成为航线上的重要节点。惠州的出土文物也可证明这一点,在惠州市博物馆藏有东汉墓出土的琉璃瑱,琉璃饰品初由西方传入我国,在惠州东汉墓葬出土该文物,说明在汉代,西方货物就通过海路传播到惠州。

唐代广东沿海已经形成以广州为中心的航运体系。其中以广州为中心的沿海航运东线为“出珠江口,经屯门、循(惠州)潮沿海,往东至闽浙,通新罗、日本[3]203”。可见,惠州处于唐代广东往日本航路的重要位置。

两宋时期惠州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港口。据对大亚湾纯洲岛造船湾宋代遗址的考古挖掘,该遗址出土有产自景德镇的瓷器制品,可以推测北宋时期的惠州是海上丝绸之路往来商贸船只的停靠站点[4]338-339。南宋时期,广东沿海港口承接了原属于泉州的大量海上商业活动,嘉定十二年(1219年),泉州知府真德秀认为泉州港衰落的原因在于:“富商大贾积困,诛求之惨,破荡者多而发船者少。漏泄于恩、广、潮、惠间多而回州者少[5]1021”。可知原来前往泉州的海船转往今广东恩平、广州、潮州、惠州一带贸易。由此可以推断,南宋时期惠州承接了大量的海上贸易活动。

明代惠州也是以广州为核心的入粤海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惠州通过东江河运,借助广州将自身与海上丝绸之路紧密联结起来。据《永乐大典》记载:“自循阳下龙川,自潮阳历海丰者,皆由惠州,为东路。……舟行陆走,咸至(广)州而辐辏焉[6]29”。成书于明朝中后期的《顺风相送》记载了明代中国人的航海线路,其中有标注:“惠州山门洋打水三十五托。大星尖洋中有大星尖,内过打水二十五托,外过打水四十五托[7]10”。“大星尖”即今广东惠东县小星山岛对面突出的海角,可见在明代沿海航路中,惠州海域是商船往来的重要一环。“大星尖”在清代航海中的地位依然重要,据清代李廷钰的《海疆要录》对广东沿海岛澳及海道针路的记载:“大星尖,用单寅十五更,取南澳坪。用丑艮七更,取东椗[8]56”。除了“大星尖”外,清代惠州府沿海还有数个港口可供海船停泊,据同治《广东图说》记载,星汛(今惠东县港口)“商船云集”,莲花澳(今大亚湾澳头)和巽寮港(今天惠东县平山)则“海船可以寄椗”[9]212。在这种情况下大量商船来惠州贸易,据光绪《惠州府志》记载:“(清雍正元年)查编各处商渔船只,惠当广、潮之冲,艅艎杂处[1]1048”。说明当时惠州航运发达,来惠州贸易的商船多为大船。惠州的东新桥古码头是当时惠州参与海上贸易的重要地区。“东新桥,旧有货船二十余,贸易繁盛[1]488”。商船往来的频繁使惠州成为重要的海洋贸易关口。据《粤海关志》所载:“正税之口在惠州者四;稽查之口在惠州者三;挂号之口在惠州者三[10]63”。

随着惠州对海上丝绸之路的深入参与,产生了连接海陆的古驿道,这些古驿道是海陆丝绸之路的对接通道,可以看作海上丝绸之路在陆地的延伸。惠州现存古驿道十余条,其中阿姨岭古道起于惠东县城至稔山沿海一带,是古代沟通沿江至沿海的主要通道。而位于惠东县多祝镇的长坑古道则是沟通惠东山区与沿海经济往来的交通要道③。这些古驿道与海道一起,构成了惠州水陆相连、河海相通的交通体系。

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给惠州带来了海洋贸易的繁荣。据明代谢肇淛的记载:“广之惠、潮、琼、崖驵侩之徒,冒险射利,视海如陆,视日本如邻室耳[11]332”。可见,在明代禁海的政策下,惠州有大量居民冒着风险泛海逐利。清代惠州出海贸易的商船更多。乾隆年间(1736-1795)的潮阳沿海为“琼南广惠往来商船停泊之处[12]3253”。1831年在江门,停泊装货的沿海贸易船就有“来自广东惠州府与潮州府者三百艘[13]60”。嘉庆年间(1796-1820),还有大量的惠州商船走出国门,到越南贸易。这从当时越南对外国商船征收港税的条例中就可看出:“如来商嘉定者,广州府、韶州府、南雄州、惠州府、肇庆府、福建省、浙江省、玛糕(澳门)、西洋诸国,船横25尺至14尺,尺各税钱140缗[14]91”。除此之外,惠州沿海居民私自的出海活动更多。据嘉庆十一年(1806)十一月御史严烺奏称:“广东惠、潮两府奸民,违例制造大船,以取鱼为名远出外洋[10]348”。

综上所述,历史上惠州凭借着自身河海相通的航运地位,参与到了以广州为中心的海路交通体系之中,并通过东江连接梅江和韩江流域,进而通过潮汕诸埠将惠州与粤东的海上贸易联结起来,成为海上丝绸之路上重要的贸易港。

(二)惠州有着参与海上丝绸之路的优势产品

航运的发展刺激了惠州外贸出口产品的生产。惠州在海上丝绸之路上的外贸优势产品首推瓷器。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东江北岸东西近百公里的惠阳平原,当时已形成以陶瓷为纽带的贸易交往圈;而且可能通过水路将其影响扩大到沿海和海外岛屿[3]29”。而北宋时期广东更是形成了以广州为中心,东至潮州、梅县,西至肇庆,北至韶关,南至惠州等地的瓷器生产网[15]215。当时惠州的东平窑作为北宋广东三大民窑之一,其产品制作精美,超过了同时期的广州和潮州宋窑[16]。据专家估计北宋的东平窑每窑一次可生产瓷器五万件,3条窑一次可生产15万件,如一年出10次窑,一年就可以生产150万件[17]4042。按照当时惠州府的人口规模,东平窑的产品数量远远超过其用量,可见这里产出的瓷器以外销为主。在东平废窑上出土了210.5公斤的钱币,其中有安南的“天福镇宝”,证实了东平窑产品外销的事实[17]4042”。而在西沙群岛海域及其他海上贸易相关的地点如海南岛的陵水县海滩、琼山县西行村、西排湾等地,也发现有惠州窑相同或相似的器物[18]249。这说明北宋惠州地区的陶瓷生产具有极为鲜明的外向型特征,以出口外销为主。

明代惠州主要的外贸瓷器出口窑是白马窑。白马窑位于惠州市惠东县白盆珠镇白马村,其建窑年代为明初,烧造工艺为仿龙泉窑。曾广亿等学者认为,白马窑为明代粤东沿海的瓷器生产中心,从窑的规模之大、产量之多来看,可能当年的产品主要是向外地推销的[19]。在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和地区都出土有类似白马窑的瓷器碎片。如在香港的元朗地区也出土有明代惠阳窑瓷片[20]579。而在阿曼索哈地区曾经出土过明代惠阳窑和景德镇窑等瓷器[21]192。综上可知明代惠州瓷器再次大量出口。

明代的惠州是广东重要的铁矿开采区。据《广东通志初稿》记载:“广东之为铁冶,……凡韶(州)、惠(州)等处,系无主官山,产出铁矿。……每山起炉,少则五六座,多则一二十座,每炉聚二三百人[22]1999”。可见明代惠州民间炼铁之盛。惠州府所辖归善县从嘉靖年间(1522-1566)起就准许开设民营铁冶场,“将归善等县产铁地方,许诸人开煽[1]941”。清代归善县的铁矿开采达到高峰。每昼夜可出铁12次,每次300斤[23]533。随着冶铁业的发展,惠州府境的矿山已经满足不了当时冶炼的需要,使得大量惠州籍的矿工到邻近地区开矿。据雍正九年(1731)广东观风整俗使焦祁年奏称:“臣前于本年春间访闻惠州府和平县有矿徒八十余人,欲往湖广之桂东县刨矿[24]826”。可见开矿冶炼在清代已成为惠州民众的重要生计之一。明清时佛山是广东的铸铁中心,据《广东新语》记载:“诸炉之铁冶既成,皆输佛山之埠。佛山俗善鼓铸[25]868”。因此,当时惠州冶铁工场炼出的铁锭,大量运往佛山加工。据明代《盟水斋存牍》记载,崇祯年间(1628-1644)佛山铸锅的炉户梁秀兰就通过海路从惠州大量购铁,“铁买自惠州府亚公山,一路搬运,新宁海面其必经之地。且铁皆成板,每块成二百余斤[26]693”。惠州所产铁锭运至佛山加工成铁制品后出口,这种区域间的合作一直持续到清代。据雍正九年(1731)广东布政使杨永斌的奏陈:“查粤东地方,因向来出产铁锅,凡洋船货买,历未禁止[27]5278”。可知明清惠州冶铁业通过与佛山建立区域的分工,从而将铁制品大量出口。

综上所述,惠州历史上凭借瓷器和铁器的生产和出口,充分参与到了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中。

(三)惠州形成了特色的海洋宗教信仰文化

随着对海上丝绸之路的深度参与,惠州本地的宗教和民间信仰也带有海洋色彩,其突出表现是惠州的地域神向海神转化,同时惠州的道教通过海路传入南洋,成为华侨在异域他乡的心灵保障。

谭公是起源于惠州的特色海神,其祖庙位于惠东九龙峰。关于谭公的来历,据嘉靖《广东通志·仙释》载:“谭公道,修行九龙,虎从其行,公道归善人,居九龙山,修行不记岁月,每杖履出山,一虎随之,殁而灵,有用瓣香卮酒祈雨阳者,即应[22]2325”。可知谭公为惠州九龙峰人,在九龙峰上修道成仙。后来众人为得其庇佑,在九龙峰上建了座庙宇供奉他,谭公逐渐成为广东惠州沿海的重要海神。随着惠州籍客家人越洋到马来西亚谋生,惠州人的谭公庙也在马来西亚建有了分香,成为马来西亚客家人信仰文化的一部分[28]6。除此之外,香港、泰国以及美国都有从九龙峰引出香火而建立的谭公庙。谭公诞也成为香港、澳门以及东南亚地区信众长期保留的传统祭祀、朝拜习俗。

葛洪弟子黄大仙的声名也远播香港、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地,为海外华人所信仰。关于黄大仙的来历,嘉靖《惠州府志》记载:“黄野人,葛洪弟子也。或云洪之隶。洪既仙去,留丹于罗浮柱石间,野人得一粒服之,遂为地行仙[29]146”。今天惠州冲虚观右下侧的黄大仙祠被香港黄大仙观,以及马来西亚、新加坡的黄龙庙视为祖庭[30]82。香港还专门设有黄大仙区。可见惠州的黄大仙信仰在香港和东南亚流传之盛。

移居到东南亚的惠州籍移民,除了将家乡的民俗习惯和信仰文化移植到东南亚,也会将战死在当地的惠州籍英灵供奉祭祀[31]55。马来西亚的仙师爷信仰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仙师爷的原型是惠州籍华人盛明利(1822-1860)。1860年8月,由于争夺马来西亚芙蓉地区锡矿的开采权,盛明利死于战事,部属为纪念他,于1861年在芙蓉托沙建庙祭祀[32]231。仙师爷一般与“四师爷”钟炳来(嘉应籍)一起供奉而被尊称为“仙四师爷”。在马来西亚的仙四师爷庙中,人们往往还将仙师爷与来自惠州的另一位海神谭公合祀。如在马来西亚森美兰瓜拉比劳三圣官,华侨将谭公与仙师爷、关帝合祀[33]31。

一些惠州本土的教派被华侨带往海外,成为华侨在南洋的心灵保障,从而也具备了海洋宗教的性质,如中国海外首支全真道派系,马来西亚及新加坡的东华山海云派就是从惠州由海路传往东南亚的,据《罗浮山冲虚观道传源流古今藏本》记载:“钟善坤道士从广东罗浮山冲虚观授传龙门宗派,道号钟理明,以后传道南渡于马来联邦石叻(新加坡)丹绒巴隔海边,借福德祠之住址创立同德宫,安奉道德天尊,香火经历有年。由于圣神之感应,继而显演海云宗派[34]194”。由上可知,海云派是从惠州罗浮山冲虚观道分出去的。东南亚的东华山派今天仍奉惠州博罗县罗浮山冲虚观为祖庙[28]58。

除了惠州本土特色的海洋宗教文化外,起源于福建莆田湄洲岛的妈祖是也是惠州沿海被广泛信仰的海神。惠州每年都有大型的妈祖信俗活动,如惠东范和、巽寮的迎妈祖活动和大亚湾澳头的妈祖诞④。

(四)惠州有着参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庞大华侨群体

海上丝绸之路的开拓推动了惠州人的异国侨居之路。惠州是海外移民较早的地区。据《南洋华侨通史》载,唐代初年有循州归善人居住在东南亚[17]3663。明代郑和下西洋后,惠州人有到马六甲开采锡矿和垦荒。1628-1740年,惠州府有10万多人冒险渡海,有的到爪哇岛,有得到巴达维亚[17]3663。清末大批惠州人下南洋谋生,惠州遂成为向海外输出华工的重要基地。1800至1925年,原惠州府属十县出国者逾50万人[17]3664。到民国初年,东南亚已经有相当数量的惠州籍华侨。《申报》评论说:“华侨在南洋当工者以惠州为最盛[35]”。

惠州人除了去东南亚谋生外,有的还远至美洲。据李圭在1870年所著《环游地球新录》卷三载:“旧金山,美西海湾一大都会也。计华人在美男女约16万名口,阳和会馆(香山、东莞、增城,附博罗)约一万两千人,人和会馆(新安、归善、嘉应州)约四千人[36]108”。可见,清末惠州的博罗和归善两地有大量民众侨居美洲。

惠州籍华侨凭借着勤劳和智慧很快在海外站稳脚跟。在东南亚一带流行“客家人开埠”的谚语,表明了惠州籍客家人在东南亚一带所做的开创性工作。吉隆坡历任华人领袖(甲必丹)以惠州籍为主,如丘秀、刘壬光、叶亚来、叶致英等[37]145。惠州籍华侨领袖叶亚来(1837-1885年)在开发和重建马来亚吉隆坡中居功至伟,被誉为“吉隆坡王”。他在作为马来亚华人甲必丹兼行政长官期间,全力投入吉隆坡的开发事业。使当地采矿业,商业,交通运输业和城市建设得到较大的发展。吉隆坡至今还保存有“叶亚来街”,每年农历二月初八日,人们前往叶氏宗祠纪念他的诞辰[38]341。

惠州华侨对家乡有强烈的认同感,在战乱年月也有部分惠州籍华侨申请恢复国籍。据1928年的《申报》记载:“华侨陈添满,广东惠州人。……曾入日籍。近以国际关系。特具呈侨务局。代呈外交部转咨内政部。请求恢复国籍[39]”。惠州籍华侨还通过各种方式对家乡建设捐钱出力。七七事变后,为了保家卫国,惠州籍华侨在南洋惠侨救乡总会的领导下,于1939年1月成立东江华侨回乡服务团[23]547。东江华侨回乡服务团直属于南洋惠州十属华侨敦乡总会,它在各县建立有一个分团,目的是协助当地政府做抗战动员工作,其中惠州的第一团,团员约一百余人,是最强有力的一团[40]。抗战期间,美洲的惠州籍华侨也大力支援故乡。美国旧金山客属惠州会馆、美洲纽约惠州工商联合会,发动美洲华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进行救乡救国。仅在1939年一年间,美洲惠籍华侨就捐献3亿余元国币,汇回祖国支援东江抗战。美洲华侨还捐献面粉、牛奶、衣服、医疗用品等物资运回东江,救济东江难民[41]68。

广大的惠州籍华侨不仅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参与者,还是开拓者,他们大部分都心系祖国,眷恋故土,希望为自己的国家奉献一臂之力,是“一带一路”走出去可以依靠的重要力量。

二、惠州依据历史优势贯彻“一带一路”的战略思考

“一带一路”的历史传统造就了惠州人“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与智慧,也造就了惠州向海而生的海洋基因,从惠州与海上丝绸之路发展的历史脉络看来,充分参与到当今“一带一路”的发展和竞争之中,惠州是当仁不让的。惠州要依据自身历史上积累下来的优势,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一)构建综合交通大通道

“道路通,百业兴”。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惠州要想在“一带一路”上有所作为,首先要在交通上有所建树,从历史积淀和区位优势方面综合考虑,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着力:

一是继续发挥惠州的航运优势,将惠州建设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珠江东岸”的桥头堡。历史上的惠州筚路蓝缕,通过航运使自己在海上丝绸之路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惠州港更是要担起桥头堡的大任。2017年4月惠州市政府审议通过了《关于促进海运业健康发展的实施意见》等事项。力争到2030年,实现海运强市目标[42]。但惠州港与周边港的发展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如码头利用率偏低、公用配套设施滞后、疏港集疏运体系亟待完善、固定航线偏少等问题[43]176。目前在《广东省沿海经济带综合发展规划(2017-2030年)》的航运枢纽规划中,计划推进广州、深圳与香港共同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国际航运中心。历史上惠州航运业的发展是建立在以广州为核心的海运体系上,因此今天惠州港的建设要从粤港澳大湾区港口一体化的角度考虑,从填补大湾区港口群功能性不足的方面来规划未来的发展。

二是要将“丝绸之路经济带”(欧亚大陆桥)引入到惠州市,使惠州港口真正成为服务内陆、服务海外的21世纪“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历史上惠州以海运为主导,以驿道为辅助,形成水陆相连、河海相通的交通体系,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更是要托发达的高速公路、铁路及港口组成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引入惠州,再通过惠州港跨海连接到东南亚地区,形成“带路互联”的从内陆到海上的快捷物流大通道,使惠州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无缝对接的物流枢纽中心。

(二)打造对接“一带一路”的拳头产业

历史上的惠州一直以来凭借自身的优势产品参与到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之中。在当今“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惠州更要扩大优势产品贸易,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以及两个市场来带动产业发展。从主导产业电子信息和石油化工入手,建设电子信息产业和世界级石化产业基地。目前,中国海油惠州炼化二期项目1000万吨/年炼油工程试车成功[44]。以TCL为代表的惠州电子产品已通过中欧班列进入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市场[45]。除了做好电子和石化这两个主导产业,惠州还要依托“一带一路”商贸物流大通道,发展临海高端制造、物流、旅游等产业,为惠州实现海洋强市梦想提供更多的产业支撑。”

另一方面,惠州要积极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内的产业分工合作。惠州产业的发展离不开区域的协同,明清时期惠州凭借铁矿冶炼与佛山的铁器生产形成紧密的生产分工便是例证。在“一带一路”中,单以惠州自身的经济量并不足以作为“一带一路”的战略支点,但整合为一体的大湾区就能达到相应的经济体量。因此,惠州产业的发展要着眼于粤港澳大湾区内的产业链分工。以电子产业为例,目前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已形成珠江东岸高端电子信息产业带,在这个产业带里广州重点发展新型显示、集成电路设计等产业;深圳重点发展集成电路、智能终端等产业;惠州则要以消费电子、新型显示等产业参与到产业带的分工中去。

(三)让海洋宗教信仰文化成为“一带一路”倡议的文化支点

海洋宗教信仰不仅是惠州特色海洋文化的组成部分,也是维系惠籍华侨认同的重要标识。在惠州的海洋宗教信仰文化中,不仅有谭公以及被惠州籍华侨所广泛信仰的黄大仙以及仙师爷等神灵,而且有发源于惠州的道教东华山海云派。这些海洋宗教信仰在东南亚、港澳地区的影响力不亚于、甚至超过内地。因此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惠州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利用海洋宗教信仰文化资源,从而扩大与丝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交流。

一是将惠州打造成为特色海洋宗教文化的对外传播“口岸”。首先发挥惠州谭公祖庙的优势,将惠州打造成世界谭公文化中心,进一步拓展和延续惠州谭公信仰的文化香火。同时拓展道教文化交流渠道,扩大惠州道教文化影响力。例如,发挥罗浮山冲虚观作为新加坡东华山海云派发源地的优势,与新加坡现有的“道教节世界庆典”活动进行交流,吸引海上丝绸之路沿岸的道教研究专家以访学等多种形式进行交流与研讨。

二是充分利用海洋宗教信仰文化这个平台,开展庙会、祭典、朝圣、分灵等民间信仰交流活动,培育具有惠州特色的民俗节日文化。如扩大惠东现有每四年举办一次的谭公醮会的规模,丰富醮会内容、提升醮会层次,吸引丝绸之路沿岸国家谭公教友朝拜。惠东县稔山镇范和村有十年一度的谭公太平清醮,2017年11月11日举行了第四届,据笔者现场的调查,有大量的惠州籍港澳同胞和东南亚华人参与并捐款,共襄盛会⑤。除了谭公醮会外,惠州沿海还有数量众多的妈祖庙作为交流平台,可以通过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妈祖诞,增进与回乡朝拜的海外华人之间的交流。从而通过海洋宗教信仰文化搭建起与丝绸沿线各国政治、经济、文化和思想交汇的桥梁。

(四)引导华侨华人为“一带一路”倡议积极作为

华人华侨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天然桥梁和纽带,在海外的惠州籍华侨约有两百万[46]。十九大报告指出要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惠州籍华侨数量庞大,他们具有资金雄厚、信息灵通、人才密集等方面优势,对惠州加快“一带一路”建设,贯彻引进来和走出去战略具有重大意义。

在引进来方面,华侨不仅可以为惠州的“一带一路”倡议提供资金,还可以提供智力支持。惠州市广大海外华侨、港澳台同胞素有爱国爱乡的好传统。仅从1988年至1996年,海外侨胞及港澳台同胞对惠州的捐款总额达到17.1731亿港元,其中用于兴办公益福利事业3.1亿港元[42]135。“一带一路”规划涉及国家众多,资金所需巨大,华侨资金无疑是惠州参与“一带一路”的巨大支持。而侨智更是惠州参与“一带一路”的宝贵资源。据统计,中国“千人计划”引进的3000名海外高层次人才中,90%以上是华侨华人[47]。因此,要充分利用华侨华人丰富的人才资源,鼓励和支持惠州籍华侨华人以各种形式参与惠州的经济建设和文化交流合作。

在走出去方面,华侨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领路人。惠州籍华侨多分布在东南亚国家、这里恰好是海上丝绸之路主航道辐射的地区。由于华侨华人在居住国时间长,了解居住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可以有效地化解文化障碍,与居住国形成“文化共识”和亲和力。因此依靠华侨华人的桥梁纽带作用,惠州企业在走出去时往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见,通过对惠州籍华侨的联谊和引导,把蕴藏在他们之中的侨务资源转化为促进惠州发展的现实力量,对惠州充分参与“一带一路”意义巨大。

三、结语

惠州历史上参与海上丝绸之路过程中所形成的海上航线,海洋贸易产品,海洋宗教信仰文化,华侨群体说明惠州自古就存在“一带一路”的历史传统。这些传统也是新时期“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惠州对外开放合作的立足点和依据。因此,惠州应把握“一带一路”建设契机,利用历史和现实的文化资源条件,扩大对外开放与合作,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上,谋划面向全球的更大战略。

注释:

①国家主席习近平2013年9月7日上午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题为《弘扬人民友谊共创美好未来》。

②国家主席习近平2013年10月3日上午在印度尼西亚国会发表题为《携手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

③惠州市博物馆田野调查内部资料。

④惠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内部资料。

⑤2017年11月9日-11月15日笔者在惠东县稔山镇范和村调查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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