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业墓志考释
——兼及黑齿常之之行事

2019-03-05 13:22王守芝严寅春
运城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秦州突厥河源

王守芝,严寅春

(西安石油大学人文学院,西安,710065;西藏民族大学 文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裴绍业其人,史书载之甚少,仅有两处提及。《旧唐书·程务挺传》中言其斩程务挺一事,谓:“务挺素与唐之奇、杜求仁友善,或构言务挺与裴炎、徐敬业皆潜相应接。则天遗左鹰扬将军裴绍业就军斩之,籍没其家。”[1]2785又《朝野佥载》卷六载:“忠武将军辛承嗣轻捷……曾与中郎裴绍业,于青海被吐蕃围,谓绍业曰:‘相随带将军共出。’绍业惧,不敢。承嗣曰:‘为将军试之。’单马持枪,所向皆靡,却迎绍业出。”[2]140修于清嘉庆十年(1805)的《裴氏世谱》也未将其列入谱系,仅记“绍业,都督”“绍业,闻喜公”等寥寥数言。近年来,随着裴绍业墓志的发现并公之于众,其人其事也渐为世人所知。邹冬珍、卫文革《山西运城出土几盒裴氏墓志》一文[3],率先介绍了裴绍业墓志并录文,善莫大焉。然因趣尚不同,故在裴绍业墓志考释上未曾着力。兹就所见,排比史料,对裴绍业墓志及其生平行事略加考释。

一、起家勋卫

墓志载,裴绍业“起家任左卫勋卫”。《唐六典·尚书兵部》谓:“凡左、右卫亲卫、勋卫、翊卫,及左、右率府亲、勋、翊卫,及诸卫之翊卫,通谓之三卫。择其资荫高者为亲卫,其次者为勋卫及率府之亲卫,又次者为翊卫及率府之勋卫,又次者为诸卫及率府之翊卫,又次者为王府执仗、执乘。”“其次者为勋卫”句下自注“四品子、三品孙、二品以上之曾孙为之”。[4]154-155据墓志,裴绍业之祖裴询官至金紫光禄大夫、绛郡公,正三品,故其起家得以为勋卫。

又,墓志载裴绍业“以垂拱三年岁次丁亥七月癸亥朔廿二日甲申遘疾,薨于苑内羽林军官第,春秋六十有六”,《唐六典·尚书兵部》谓“凡三卫皆限年二十一已上”[4]155,则其“起家任左卫勋卫”当不早于贞观十六年(642)。

二、征高丽事

高丽即高句丽,是自西汉后期兴起于我国东北地区的边疆民族政权,属汉武帝所设东北四郡之玄菟郡管辖,后渐成东北边患。唐王朝建立后,虽然一度遣使称臣纳贡,但一直妄求称霸于东北,既阻塞新罗、百济入贡,又与新罗、百济战事不断。唐太宗、高宗两朝,凡二十余年,屡次征高丽,直至将之纳入中原王朝的直接统治体系。总章元年(668)九月,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勣拔平壤,高丽悉平;十二月,李勣献俘于朝,朝廷“分高丽五部、百七十六城、六十九万余户,为九都督府,四十二州、百县,置安东都护府于平壤以统之”[5]6356-6457,从此高丽纳入了唐王朝的直接统辖。

裴绍业墓志言:“天子按剑,方论平海之功;将军拥旄,即袭渡辽之号。诏公为辽东道副总管,任戎麾,功宣庙算。率有征之众,驱不阵之师,竟而玄兔为墟,黄龙罢塞,五奴克,殄公之力焉。”所谓玄兔,即玄菟,汉武帝所设东北四郡之一,后常用来借指高丽;所谓黄龙,即黄龙塞、黄龙戍、黄龙冈,在今辽宁省开原市西北。《钦定盛京通志》谓“黄龙冈,(开原)城北三里,山势芊绵,委蛇起伏,东连巨岭,西抵辽河,俨如卧龙之状。今冈上插柳为边,以限内外,谓之‘新边’,即古黄龙塞”[6];所谓五奴,亦借指高丽,高丽旧有消奴、绝奴、顺奴、灌奴和桂娄五部。裴绍业随军出征,克五奴,墟玄菟,罢黄龙,其赫赫战功,与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平高丽之役颇为一致,其参与高丽战事或即此役。其时,李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诸将。

三、讨吐蕃事

裴绍业墓志载:“有敕追还,授右领军卫郎将,充河源军副使。饮冰就路,背水开营,威振白兰之营,气[摩]苍松之外。改授秦、成、武、渭四州诸军事,秦州刺史,仍讨吐蕃。”《朝野佥载》卷六载:“忠武将军辛承嗣轻捷……与中郎裴绍业于青海被吐蕃围,谓绍业曰:‘相随带将军共出。’绍业惧,不敢。承嗣曰:‘为将军试之。’单马持枪,所向皆靡,却迎绍业出。”[2]140此中郎裴绍业与河源军副使裴绍业当为同一人,右领军卫郎将即右领军卫中郎将,四品下。小说所言裴绍业被吐蕃所围事,即其任河源军副使之时。

河源军为陇右节度使所辖诸军之一,高宗仪凤二年(677)置,辖军14000人,马653匹,隶属于鄯州都督府。毛至淼谓:“河源军应是在仪凤三年青海之战后正式成立的新式军镇,而之前李乙支所统领的河源军,应该是作为洮河道行军大总管下辖的行军部队之一驻扎在鄯城县。”[7]14时李敬玄为河源军经略大使,黑齿常之为副使。《新唐书·黑齿常之传》云:“仪凤三年,从李敬玄、刘审礼击吐蕃……进为河源军副使。”[8]4121《旧唐书·高宗本纪》云:“(调露二年)秋七月,吐蕃寇河源,屯于良非川。河西镇抚大使李敬玄与吐蕃将赞婆战于湟中,官军败绩。时左武威卫将军黑齿常力战,大破蕃军,遂擢为河源军经略大使。”[1]106可知仪凤三年(678)至调露二年(680)七月间,黑齿常之任河源军经略副使,则裴绍业任河源军副使当在黑齿常之之后并为其副使。

又,娄师德自永淳元年(682)至天授元年(690),一直在河源军副使任。《资治通鉴》“永淳元年”载:“吐蕃入冦河源军,军使娄师德将兵击之于白水涧,八战八捷。上以师德为比部员外郎、左骁卫郎将、河源军经略副使,曰‘卿有文武材,勿辞也!’”[5]6412《新唐书·娄师德传》谓娄师德天授初为左金吾将军、检校丰州都督。[8]4092如此,裴绍业卒于垂拱三年(687),则其任河源军副使只能在娄师德之前,在娄师德升任副使后即被免去副使之任,而新任当即墓志所言之秦州刺史。

《旧唐书·地理志》载:“秦州中都督府隋天水郡。武德二年,平薛举,改置秦州,仍立总管府,管秦、渭、岷、洮、叠、文、武、成、康、兰、宕、扶等十二州……(贞观)十四年,督秦、成、渭、武四州,治上邽。”[1]1630可知,裴绍业此时为持节都督秦成渭武四州诸军事、秦州都督。秦州此时并非是对抗吐蕃的前线,陇右节度使所属诸军、守捉无一在秦州便是明证,但墓志言其任秦州刺史后“仍讨吐蕃”,便难以理解。较合理的解释或许便是其秦州都督为遥领或未至任,事实上并未离开鄯州,一直在协助黑齿常之抗击吐蕃。墓志在“仍讨吐蕃”后接着便说“频蒙敕书慰劳。位膺连率,仍事恭、恩等将军,终延敬问”,亦可佐证。一者,秦州虽属要冲,所谓“关中会要尽在秦州,争秦州则自陇以东皆震矣”[9]2833-2834,但要“频蒙敕书慰劳”实属不易;二者,连率泛指地方长官,“位膺连率”明指其任秦州都督,而“仍事恭、恩等将军”之言显有所指,所指未尝不是协助黑齿常之之事。

四、讨突厥事

两唐书《程务挺传》中皆言裴绍业斩程务挺事,谓:“务挺素与唐之奇、杜求仁友善,或构言务挺与裴炎、徐敬业皆潜相应接。则天遣左鹰扬将军裴绍业就军斩之,籍没其家。”[1]2785《资治通鉴》亦载有其事,谓弘道元年(683)十一月,以右武卫将军程务挺为单于道安抚大使,招讨阿史那骨咄禄等;二年(684)正月,参与废中宗之事,深得武则天信任;九月,为单于道安抚大使,“以备突厥”;十二月癸卯,被左鹰扬将军裴绍业在军中斩杀。墓志中虽然未明言斩程务挺事,但有“自非功宣沙塞,礼缛金坛,讵能亲奉帝俞,独纡宸涣,改授左鹰扬卫将军,仍检校左羽林军将军、上柱国、正平县开国男、单于道安抚大使”之记载,从“功宣沙塞”“亲奉帝俞,独纡宸涣”及检校单于道安抚大使等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所言正是其于军中奉命斩程务挺事。《山西运城出土几盒裴氏墓志》谓“志文未记其光宅元年十二月斩杀程务挺一事,估计此事在当时并不光彩”[3],所言甚是,只是未曾注意到墓志中的隐晦之言。

程务挺时任单于道安抚大使,正在作战一线“备突厥”,因事涉徐敬业举兵反周之事,裴绍业又是“就军斩之”,则裴绍业执行的命令必然是密令,且其人要么在京师直接领命,要么正在程务挺战区附近。墓志言“自非……讵能……改授……”,逻辑非常清晰,先是言其“功宣沙塞”,而后言其“亲奉帝俞,独纡宸涣”,结果便是顺利完成使命,改授左鹰扬卫将军、检校单于道安抚大使。可见,此时裴绍业已经“功宣沙塞”,也参加了“备突厥”之事;而其继任单于道安抚大使,也正是斩程务挺之后,这既是酬功论赏的需要,亦是震慑军心、统御战事的需要。

程务挺所备之突厥,即阿史那骨咄禄。永淳元年(682),阿史那骨咄禄鸠集突厥余众,在总材山黑沙城自立为颉跌利施可汗,脱离唐朝羁縻并成为严重边患。[10]107史载,永淳元年六月骨咄禄寇边,岚州刺史王德茂死之;十二月,入寇并州及单于都护府之北境;弘道元年(683)二月,寇定州、妫州;三月,围单于都护府;五月,寇蔚州,丰州都督崔智辩被俘。突厥渐次势大,四面出击,势必引起朝廷的重视。弘道元年五月,丰州都督崔智辩被俘后,曾有废丰州的朝议,赖有丰州司马唐休璟建言,方才作罢。可见朝廷已经在着手解决突厥问题,既然废丰州不可行,地方驻军又不足以抗衡,那么只能从其他地方抽调军队,予以援助甚至充当主力。弘道元年十一月戊戌,朝廷“以右武卫将军程务挺为单于道安抚大使,招讨阿史那骨笃禄(骨咄禄)等”,正是朝廷征调兵力、平定突厥的具体措施。程务挺久与突厥征战,颇有声威,乃不二人选,被征调在情理之中,但仅仅是程务挺一将,恐亦难以为继,应有其他惯于征战的将领同时被征调。如此,则“威八屯,声驰七苹”的裴绍业,也应该在这个时候被征调到平定突厥叛乱的前线且为程务挺友军或属军,并“功宣沙塞”,从而引起朝廷的更多关注,以至“亲奉帝俞,独纡宸涣”,于军中斩杀程务挺。

观程务挺行事,其弘道元年十一月任命为单于道安抚大使,当是朝廷的战略部署、抽调兵力的开始,其本人并未能此时即赴前线。因为第二年二月,程务挺勒兵入宫,参与了废中宗之事;五月,复有“以左武卫大将军程务挺为单于道安抚大使,以备突厥”。则知,程务挺缘废中宗之事,由将军升任大将军,但应征平突厥之初心未变,当于光宅元年(684)五月开赴前线。裴绍业等人也应不迟于此而抵达前线。

在裴绍业奔赴平突厥前线的同时,黑齿常之也应得到朝廷的征召,从讨吐蕃的主战场抽调到平突厥的主战场。一则,弘道元年(683),黑齿常之有充替之事。张鷟《朝野佥载》卷六云:“将军黑齿常之镇河源军,城极严峻。有三口狼入营,绕官舍,不如从何而至,军士射杀。黑齿忌之,移之外。奏讨三曲党项,奉敕许,遂差将军李谨行充替。谨行到军,旬日病卒。”[2]145《大唐故右卫员外大将军燕公墓志铭》载:“公讳谨行,字谨行……累迁右骁卫、左监门卫、右卫、右领军员外大将军、检校廓州刺史、积石道经略大使、检校右羽林军、右卫大将军……以永淳二年七月二日薨于鄯州河源军,春秋六十有四。”[11]282-283马驰称:“其卒地不在廓州积石军而却在鄯州河源军(治所在今青海西宁市东南),说明其生前确已调至鄯州以补河源军经略大使黑齿常之遗缺,并证明张鷟之‘李谨行充替’,‘旬日而卒’,非小说家之言。”[12]李谨行“旬日而卒”,虽然其与黑齿常之的交代都未必能完成,但黑齿常之离任河源军经略大使当是事实了。再将此事与黑齿常之墓志中“迁左鹰扬卫大将军、燕然道副大总管”的记述相联系,则其离开河源军之时,当即任燕然道副大总管,奔赴平定突厥叛乱的前线。

二则,《旧唐书》本传有“常之在军七年,吐蕃深畏惮之,不敢复为边患”的记载。其“在军七年”,有人认为即指任河源军经略大使的七年,具体时间为高宗调露二年至则天后垂拱二年。然此七年并非只此一说,从其仪凤三年(678)从李敬玄击吐蕃,到光宅元年(684)裴绍业军中斩程务挺,亦恰合七年之说。又,黑齿常之墓志言:“及居西道,大著勋庸……胡尘肃清而边马肥,汉月昭亮而天狐灭。出师有颂,入凯成歌。迁左鹰扬卫大将军、燕然道副大总管。垂拱之际,天命将革,骨卒禄狂贼也既不睹其微,徐敬业逆臣也人不量其力,南静淮海,北扫旄头,并有力焉,故声威大振……”其“燕然道副大总管”的任命,在“垂拱之际,天命将革”之前,离任河源军不会迟至垂拱二年(686)。

综合程务挺“备突厥”之事,或许可以推断,弘道元年(683)朝廷即征调兵力,招讨突厥,李谨行充替黑齿常之即为此事,黑齿常之、裴绍业俱在征调之列;光宅元年(684),黑齿常之、程务挺、裴绍业等奔赴前线。

附录:

大唐左鹰扬卫将军检校左羽林军将军

上柱国正平县开国男裴公墓志

公讳绍业,字绍业,河东闻喜人也。分星建国,实惟平越之乡;昨土承家,即着封裴之姓。况乃地连金鼎,门传玉山,吏部清通,衡镜前古,司空领袖,冠冕中州。曾祖繤,周太宰师、司农卿、敷西郡公,赠晋、绛二州刺史。曳组槐庭,彯缨棘暑。誓河疏祉,载光青社之坛;咨岳开荣,式贲玄扃之秩。祖询,隋武阳、河南、上党郡丞,皇朝金紫光禄大夫、绛郡公。时逢叔代,赵温多雌伏之虞;运偶兴王,吕望效鹰扬之用。白茅分爵,锡蒲榖于周珪;绛水疏封,裂山河于魏宝。父规,皇朝幽州新平、洺州鸡泽二县令,普、博二州长史,含元精而秀发,应间气以凝祯。政洽全椒,声高半刺。晖虹之宝,虽有积于嵇山;曜蚌之珍,终见生于乐水。公即长史之元子也,河宫诞灵,山庭表状。瑶林琼树,自出膏腴之门;龙翰凤毛,即为簪绂之秀。起家任左卫勋,卫陛戟文,腰鞬武。帐转旅师,七年未识,犹轻罩日之材,六月方抟,行矫负天之力。以应诏举授游击将军,匡道府长上果毅,褏然为举,掩一枝而飞誉;致果为毅,总五校以申威。迁左卫翊府郎将,有喜司阶,非疲执戟。改授左卫亲府中郎将兼检校左卫将军,威憺八屯,声驰七苹。蔡中郎之词翰,是曰文宗;杜将军之才能,真为武库。鸟口不率,牛加反道。天子按剑,方论平海之功;将军拥旄,即袭渡辽之号。诏公为辽东道副总管,任戎麾,功宣庙算。率有征之众,驱不阵之师,竟而玄兔为墟,黄龙罢塞,五奴克,殄公之力焉。顷之,坐事出为交州常乐府折冲,甫辞大树,远出苍梧。浈水楼船,且劳杨仆;霸陵车骑,空嗟李广。寻有敕追还,授右领军卫郎将,充河源军副使。饮冰就路,背水开营,威振白兰之营,气[摩]苍松之外。改授秦、成、武、渭四州诸军事,秦州刺史,仍讨吐蕃。频蒙敕书慰劳。位膺连率,仍事恭、恩等将军,终延敬问。自非功宣沙塞,礼缛金坛;讵能亲奉帝俞,独纡宸涣。改授左鹰扬卫将军,仍检校左羽林军将军、上柱国、正平县开国男、单于道安抚大使。还,加云麾将军,本官如故。西方太白,自识将军之星;北宫玄武,即有羽林之宿。为国之柱,方美楚官;裂地而封,还开晋邑。旗常沓照,冠盖交晖。坐西第而司北军,列笙竽而通许史。方谓功侔十乱,长升文母之朝;岂图魂赴九京,空悲随武之德。以垂拱三年岁次丁亥七月癸亥朔廿二日甲申遘疾,薨于苑内羽林军官第,春秋六十有六。惟公履孝居忠,尊仁重义,雄声迈俗,英勇冠时。南镇铜标,百蛮以之归厚;北安沙漠,十角与焉请献。锡年不永,朝野同伤。卧疾之初,屡蒙天问,中使日降,上药频加,积庆不征,返魂无效。圣上哀深,口主痛甚,缀朝赠物三百段、米粟三百石,丧事所须,并宜官给,京官六品一人,检校还日,为造灵舆。赙赠之重,并报宏勋。生荣死哀,终蒙诏葬。以其年十一月十二日迁葬于闻喜北之高口原,之礼也。有子冠时等并誉光荀里,毁极寅门。仰陟岵而增悲,惧为陵之或变。俾今譔德,敢作铭云:

首阳之岳,汾阴之川。玉山人照,金鼎家传。清通誉洽,领袖名宣。芳声(原文漏一字)盼,蠁茂阀蝉。其一。

惟公诞质,夙承庆绪。来仪周卫,飞声褏举。职光戎秩,名司禁旅。簪褭畴庸,戴鶡昭武。其二。

亟分师,几事戎。渡辽横海,车骑楼船。甫戡玄兔,旋统朱鸢。大树斯坐,乔木还迁。其三。

入参栏锜,出寄珪符。咨以列岳,委以衔珠。推毂于阃,授钺其鈇。虔承庙略,式静边虞。其四。

旄头既殄,爪牙入卫。任切北军,荣开西第。千月非待,九京俄逝。卜宅而安,佳城是瘗。其五。

南瞻骥坂,北望龙门。风飘荒隧,日黯平原。口关无晓,蒿里长昏。于嗟此地,空怆埋魂。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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