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花开的声音

何霖

开着小车听着歌，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徜徉在南沙港快速路上。一路向南，高楼渐渐退去，一幢幢别墅、高架桥在广袤的大地上若隐若现。

我漫不经心，驱车继续向郊外驶去。绿野逐次显现，浮云纷纷舒卷，许多古典诗词的形象和节奏不断涌向我的心头。就这样，在一种自豪与兴奋、宁静与从容中行走于都市与郊野之间，独自享受着春天的宁静与和谐。

“白天晒不了太阳，晚上羞见到月亮。”关于时间，关于生命，透过东涌瓜果长廊，即将对我宣示。一种惬意的接近，注定在青枝绿叶、繁花盛开中展开。几十辆黄绿相间的自行车，多少红男绿女接踵骑行。两旁的鲜花灿烂开放，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红的是桃花，黄的是野菊花，蓝的是勿忘我，紫的是薰衣草，粉的是紫薇花，还有那淡紫、淡粉、淡蓝、淡红、淡黄或深紫、深粉、深红、深黄，抑或花色相间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野花。再远些，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草茵茵，身边是碧水长堤，目之所及，绿树红花交相辉映，一线河景尽收眼底。站在堤岸上，河风阵阵，一阵幽香飘来，淡雅而悠然、清新而馥郁，我张开双臂，轻揽入怀，用心灵倾听花儿的窃窃私语。

我把车从高速公路转向乡间的水泥路，慢慢滑行。我按下车窗望外，觉得天地间纯粹的静谧绝不会隐藏在路两边的花丛中。我无法想象百万葵园在百花合围的“花之恋”酒店里，那一对对缠绵的情侣，执着于牵手的温柔，而忽视我的存在。漫步微风拂面的湿地堤岸，幽雅的绿道，摇曳的榕枝，鲜艳的杜鹃，一群群鸟儿与芦苇共舞。

我静静地行走在这宁静与喧哗、沉醉与曼妙之间，仿佛此时世间的一切，都与他人无关。斑斓绚丽的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阳光红灿灿地照在粉红的花蕾上，簇簇花朵羞涩地嫣红了脸，放射着诱人的魅力，散发出青春烂漫的芬芳。我下意识地靠近一束束含苞待放的花朵，屏住呼吸，用心聆听，用情感悟，我听见它们在风中轻轻歌唱，唱着我的童谣，我的青春，我的情感。突然，有“吱吱……吱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是如此清新脱俗，那声音是如此曼妙绝伦，清脆如松鼠嗑瓜子一般，跳一下，再跳一下，这花就展开了。

多年来，我常常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感激生活。时至今日，我依然是一个向善的跋涉者，蔑视市井的嘈杂声，并努力寻找生活的方向。眼前，花香陣阵，声音缥缈，我陶醉于心却无所适从。环顾左右，依然是行人匆匆，我闭上双目，屏住呼吸，把心跳放慢，将脑门打开，独享花香之韵。终于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我欣然发现几棵栀子树，那花香沁人心脾。可人来人往中，谁会在意一棵树的花开？市井嘈杂，谁会感受一朵花的声音？正如我独自漫步，谁会留意一个跋涉的路人？

有时，聆听花开的声音不一定需要用耳朵去感应，可以用你的眼睛、你的鼻孔，甚至是用你的心灵慢慢去感知，就凭那深切的感悟，你一定会将那天籁留存在心灵的庭院中，醉倒在沁脾的芳馨里。

责任编辑：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