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蛮抢下脑死亡儿子:孤勇父爱无惧生死

2019-09-20 03:14杨雪
知音·上半月 2019年9期
关键词:埃文脑死亡警长

病床上的儿子已被医生宣布脑死亡,而他的父亲却持枪冲进病房,阻止医生撤掉治疗仪器,还坚持声称,再给点时间,儿子就一定能醒过来!

他能创造奇迹吗?

脑死亡患者将要被肢解

我叫杨雪,1980年出生于浙江。2009年,丈夫徐海带着我们全家一起移居美国。

最初,我们把家安在德州休斯敦,休斯敦是美国的医疗中心。经过两年多的学习,我顺利通过了美国的注册护士执照考试,被休斯敦Tomball地区医院的ICU重症加护病房录用。

2015年初,我像平常一样下午6点半到了医院。当天跟我交班的护士告诉我,有个病人今天早上从进院到现在,已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病人名叫乔治·皮克林,今年27岁,有癫痫病史。今天早上7点在家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后失去意识。他的哥哥打911,之后他被送入急诊部。做了相应治疗后,患者依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瞳孔扩散。下午4点多,神经科医生开了核磁共振,反复确诊,最终结果为“大面积脑中风引起的脑死亡”。交接完班,我套上隔离大褂和口罩,缓缓走进病房。然而,乔治依旧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这是一个胖乎乎的白人小伙,面色红润,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朝后梳着,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病况,你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而一旦被宣判为脑死亡,便意味着无论采取何种医疗手段都无法挽救患者生命。正因如此,国际上用脑干死亡作为死亡的标准。这时,病人家属到了。我轻轻地带上房门。只见病人的哥哥埃文和他母亲都在那里。

埃文大概30来岁,穿着工装服和牛仔裤,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一看就是个蓝领。“我很抱歉,他已经……”我刚说出这句话,这位母亲就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等家属渐渐平静下来后,我继续解释道:“乔治从入院到现在,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无脑干反射,医生已经确诊,病人已经死亡。”“不!”这位可怜的母亲脱口而出,又倒在埃文怀里抽泣。我帮他们穿好隔离服,戴好口罩,带他俩来到病房。乔治母亲走向病床,捧起乔治的手,嘤嘤哭泣着。据资料显示,患者乔治是器官捐赠者,于是,我将摘掉呼吸仪器的通知书及器官捐赠同意书递给埃文。

过了许久,埃文终于出来,把纸和笔还给了我,全部都签好了字。我马上通知医生,然后又打电话给器官捐赠组织,通知他们来人。做这所有的事情时,我都处于半梦游的状态。一想到躺在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很快就要被摘掉仪器,然后被肢解、放入冷冰冰的停尸間,我不由得打冷战。

他,持枪闯入医院

很快,医生让我们把乔治转移到手术室去,准备摘仪器和进行后面的手术。正在这时,有人敲加护病房部门的大门,还伴随着喧闹声。门很快被闯开,一个近60岁的男人冲进来,嘴里大嚷着:“我可怜的乔治!你们不能摘掉他的呼吸机!他还没有死!”

我吃惊地转头看向埃文。“这是我和乔治的父亲。”他说:“我刚打电话通知了他。乔治和他很亲密,所以他一时接受不了。”我看了一眼他的父亲。他大约1.8米,身材微胖,头发胡须都有点花白了。老乔治冲进病房,把医生和护士都赶走,趴到儿子身边,护着病人,一双粗糙的手摩挲着他的儿子。看得出来,他的生活并不如意。

“你们不能摘掉他的呼吸机!”老乔治扑在病人身上呼喊着。这时,医生走进来,试图跟老乔治沟通:“先生,我们对这一切很抱歉,但是……”

“走开!谁也不准拔掉呼吸机!他不会死的!”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埃文走上前去叫父亲冷静点。

“闭嘴!你们根本不懂!他以前也昏迷过,但是每次他都会自己醒过来!你们想杀死他,你们想要他的器官!不行,我不同意!”老乔治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护士长通知了保安。很快,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想过来拉老乔治。突然,老乔治的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大喊:“休想!你们都给我出去!谁敢过来,我就打死谁!”

全场的人都呆住了。我站在那儿,感觉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但作为乔治今天的值班护士,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向他解释点什么:“先生……”

“给我出去!快!”这时候,老乔治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不停地朝着我挥舞着手枪!那一刻,我感觉牙齿都在打颤。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只好退出病房。病房里面只剩下家属。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老乔治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头去看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一边抚摸儿子的脸。这时,埃文迅速走上前去,一把夺走老乔治的手枪。老乔治又激动起来,将大儿子推开,大声嚷着:“好啊,你们串通一气!你以为我只有一把手枪吗?”说着把手往裤袋里掏。

埃文和母亲见状,也赶紧退出来。老乔治起身把病房门关上,并在里面反锁。他把窗帘也拉起了半边,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护士长赶紧拨打了911,报告医院现场发生病人家属持枪威胁的情况。我也一路小跑着,去把其他病房的门全都关上。

很快,医院外面警铃大作,进来了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所有人在病房门外的走廊里一字排开,枪口全都对着病房里面。曾经那种只在美剧里见过的场景,第一次就那么真切地发生在我眼前!

领队的警长手拿扩音器,向病房内的老乔治喊话:“皮克林先生,请你放下武器,把双手举到头顶,走出病房!”然而,老乔治不为所动,我透过窗户,踮脚望去,他一直紧握着儿子的手,似乎不停地在呼唤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人纹丝不动。是啊,如何指望一个已经脑死亡的人再醒过来?此时,特警队队长不停地喊话,劝老乔治走出病房。老乔治全然不理。屋外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三小时后,警长失去最后的耐心,示意队员们做好破门强攻的准备。

就在警长准备挥手下令时,病房内的老乔治却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我儿子醒了!医生,医生!快进来看!我儿子的手在动,他握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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