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莫言《生死疲劳》的叙事艺术

2020-05-26 12:05王昕晴
青年文学家 2020年12期
关键词:生死疲劳叙事艺术莫言

摘  要:莫言的《生死疲劳》用轮回的结构来叙述中国传统的乡土文化在城市文化的压迫下而展开的反击。本文将从叙事视角、叙事结构以及叙事语言三个方面来对《生死疲劳》的叙事进行研究。

关键词:生死疲劳;莫言;叙事艺术

作者简介:王昕晴(1995-),女,吉林长春人,澳门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中国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12-0-01

前言:

本文从叙事艺术的角度来分析《生死疲劳》这部长篇巨作,分析莫言《生死疲劳》中独特的叙事视角、叙事结构以及叙事语言。我们不难发现的是在种种不同叙事特征背后是莫言用冷峻的眼光看在时代历史中狂欢、挣扎的民众,用悲悯的情怀奏了一曲时代的悲歌。

一、《生死疲劳》的叙事视角

《生死疲劳》中,一个被冤杀的地主经历了六道轮回,变成驴、牛、猪、狗、猴,最后终于又转生为一个带着先天性不可治愈疾病的大头婴儿。

(一)动物“外视角”

利用轮回的民间传说将人的思想安置于动物的体内,并且使之成为叙事的主要人物,这样的写作手法应该是莫言别出心裁的尝试。[1]在小说中,主人公并没有因为失去“人类”身份而变得“弱小”。相反,在每一个动物的族群中都使首领,具有超凡的本领、可以任意出入人的生活、读懂人心而且还有丰富的想象力。例如西门猪的一段内心独白:“我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是一个极个别的例子。”[2]显而易见的是这样的叙事视角是客观冷静就的叙事方式,利用动物的内心活动感知人的思想。莫言在这里使用了一种客观冷静的叙事视角,他将本属于人的心理活动赋予动物。在轮回的背景中这样的视角给人荒诞的艺术效果。

(二)人物“内视角”

读者在面对一个非典型的叙事视角,不同于典型的叙事角度,往往会难以进入小说的情景氛围中。读者难以进入到莫言营造的小说情景中去。面对这样的问题,莫言在《生死疲劳》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相比于动物“外视角”的客观冷静,人物“内视角”的叙事角度显得更为感同身受。其中西门闹的例子最为说服力。我不是驴!我是人!我是西门闹!我绝望,我恐惧,我恼怒,我口吐白沫,我眼睛泌出粘稠的泪珠。[3]语言形式上莫言多用了感叹句、短句等强有力的句式表达主角强烈的思想情感,更具有冲击力。塑造一个极具冲击力的小说情景氛围。

二、《生死疲劳》的叙事结构

作为一部抱负宏远、结构成熟的力作,《生死疲劳》是其中的佼佼者无疑,它甚至被学界称为“红楼梦式的写作”。[4]接下来从两个方面谈这本书的叙事结构。

(一)章回体的叙事结构

章回体的叙事结构在标题就得以鲜明的彰显。它的标题都采用了对偶的形式,每个标题的字数不尽相同,却准确全面的概括出了本章的中心故事情节。以第一部《驴打滚》为例子。第四章:锣鼓喧天群众入社,四蹄踏雪毛驴挂掌;第五章掘财宝白氏受审,闹厅堂公驴跳墙;一目了然的故事情节,使读者能够准确领悟到莫言想要传达的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信息。

(二)六道轮回叙事脉络

六道轮回是佛教用语,可是莫言却将六道轮回说与他的叙事结构紧密的联系到了一起。主人公西门闹多次轮回的历程中都伴随着他人性的消减和畜性的增长,在畜生道中一次次死去活来也体现着人们对于难以驾驭人生和难以坚持信仰的无奈。[5]《生死疲劳》中人与畜之间的隔绝完全被打通,畜生的外表下包藏着却是人的灵魂。

三、《生死疲劳》的叙事语言

多次翻译莫言小说的美国译者曾指出:这位小说家对官方历史与记录在案的“事实”不感兴趣,而是惯于运用民间信仰、奇异的动物意象及不同的想象性叙事技巧,和历史现实创造出独特的文学。[6]

(一)魔幻式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

莫言曾说:“魔幻是西方的资源,佛教是东方的魔幻资源,六道轮回是中国的魔幻资源,《生死疲劳》便是以佛语开篇用轮回做结的中国式魔幻。”[7]都说莫言是中国的“马尔克斯”,莫言在创作《生死疲劳》时打破以往的乡村类型小说的叙事手法,将西方的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融入其中。他的创作风格是将赵树理开创中国的乡土文学的写作手法同西方的魔幻现实主义相结合,是世界文学与中国文学结合的典型范例。

(二)汪洋恣肆的叙事语言特色

莫言在运用语言叙事的过程中,不断创新原有词汇的意思,利用拟人、比喻以及排比一些修辞去尝试一种新的叙事手法。莫言运用叙事语言的时候不断创新现代汉语白话文的叙事能力,通过创新挖掘常规词汇的引申含义,再辅助利用比喻、隐喻等修辞方式创造新的叙事形式。

例如“洪泰岳是西门屯的最高领导人……他戴着一顶瓦灰色的长檐军帽,上身穿一件白布对襟小褂,腰里扎着一条四指宽的牛皮腰带,没有咱绑腿,使他有几分像一个战时的武工队员”。[8]莫言之所以是中国新历史主义小说的代表人物,其代表性不仅仅在于他独特的历史观,更在于写实层面上对人物细致的还原。上面这段寥寥數字的描写瞬间将人物形象立体化,在交代了人物的同时又暗含了传统话本中对人物出场的描写可以说在形式上与内容上都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中国自古以来的文学作品都不乏有宏大叙事。但是莫言成功将中国传统的乡土文学、寻根文学的写作手法同西方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相联系,建立一个宏大、大跨度的历史观,去展现中国农村变迁的一隅。《生死疲劳》的叙事结构从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叙事语言三方面考察,可以说莫言的写作角度都另有新意。作为东方的“马尔克斯”用极具张力的语言写下中国故事。

参考文献:

[1]梁珊.关于莫言生死疲劳的叙事研究.

[2][3][6][8]莫言.生死疲劳.上海文艺出版社.

[4]张富利.“轮回”的历史与民族国家的寓言.国家基金项目.

[5]高培华.《生死疲劳》的叙事艺术和文体特征.吉林大学.2008.4.

[7]吴耀宗.轮回·暴力·反讽:论莫言《生死疲劳》的荒诞叙事.东岳论丛.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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