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起病年龄成年抑郁症患者残留症状特征☆

2020-07-09 11:51赵荣江牛雅娟杜霞王刚吴文源胡永东胡建王学义高成阁张宁方贻儒黄继忠刘铁榜贾福军
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 2020年5期
关键词:总分量表年龄

赵荣江 牛雅娟○☆ 杜霞 王刚 吴文源 胡永东 胡建 王学义 高成阁 张宁方贻儒 黄继忠 刘铁榜 贾福军

抑郁症经抗抑郁药物治疗后仅有1/3的患者完全缓解[1],即使达到临床痊愈,仍有30%~50%的患者存在残留症状[2]。抑郁症的序贯治疗研究(sequence treatment alternatives to relieve depression,STAR*D)研究显示[3-5],超过90%的完全缓解抑郁症患者有至少1个残留症状。残留症状可发展为复燃、复发的前驱症状[4,6],且早发抑郁症较晚发抑郁症患者临床症状更严重[7]。既往抑郁症的治疗主要关注急性期治疗,对恢复期患者治疗及残留症状问题的重视有待提高。本研究拟探讨不同起病年龄抑郁症患者残留症状特征,以便为有针对性地控制患者残留症状,减少复发,改善其社会功能提供临床线索。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为多中心、横断面研究,覆盖中国8个城市(北京、上海、石家庄、广州、哈尔滨、南京、西安、深圳)11家医院,采用连续采样法对2014年9月至2015年4月在上述医院门诊就诊的抑郁症患者进行调查。纳入标准:①符合《国际疾病与相关健康问题统计分类》(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ICD-10)抑郁发作或复发性抑郁障碍诊断标准;②年龄≥18岁;③小学以上文化程度或能理解量表内容;④此次抑郁发作后,已使用抗抑郁药连续治疗8~12周,期间累计中断治疗天数不超过14 d;⑤急性期治疗后患者主观认为改善≥50%(经视觉模拟量表评估)。排除标准:①共病其他精神疾病;②妊娠或哺乳期妇女。本研究获各中心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被调查者均自愿参与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研究方法 由各中心经过方案培训的门诊医生收集一般资料,指导患者完成量表评估。使用16项抑郁症状快速评估量表(brief 16-item quick inventory of depressive symptomatology self-report,QIDS-SR16)[8]评估患者的残留症状及其严重程度,得分越高,表明患者抑郁症状越严重。患者健康问卷躯体症状群量表 (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15,PHQ-15)[9]共 15 个条目,采用 0~2 分的3级评分,用该量表评估患者在过去4周被各种常见躯体症状所困扰的严重程度。简明生活质量与满意度问卷 (quality of life enjoyment and satisfaction questionnaire-short form,Q-LES-Q-SF)[10]含16个条目,采用1~5分的5级评分,总分为1~14条目得分之和,该量表反映主观生活质量满意度(包括身心健康、日常活动、社会关系、生活环境等),得分越高说明生活质量越高。其中条目15反映日常医疗水平满意度,条目16反映总体的生活满意度。席汉残疾量表 (Sheehan disability scale,SDS)[11]共3个项目,分别反映抑郁症状对患者家庭、工作/学校和社交中表现所造成的影响,采用0~10评分,得分越高表明患者存在的功能损害越严重。

参考STAR*D研究,本研究设定QIDS-SR16总分>5分即认为该患者有残留症状,各条目评分≥1作为存在单个症状残留的标准[4]。根据有残留症状患者的起病年龄将其分为早发组(≤30岁)、中年组(30~60 岁)和晚发组(≥60 岁)[7,12]。

1.3 统计学方法 统计分析均采用SPSS 19.0。年龄、受教育年限及各量表总分等组间比较使用单因素方差分析,SNK法两两比较;SDS总分和条目得分不符合正态分布,组间比较使用Kruskal-Wallis H检验,SNK法两两比较;各残留症状等分类资料组间比较采用检验或Fisher’s确切概率法,两两比较使用Bonferroni法校正。以有残留症状患者SDS总分为因变量,起病年龄分组、性别、受教育年限、残留症状(1=有,0=无)等为自变量,使用线性回归分析起病年龄、残留症状与社会功能之间关系;以Q-LES总分为因变量,起病年龄分组、性别、受教育年限、残留症状、SDS总分等为自变量,用线性回归分析起病年龄、残留症状、社会功能等与生活质量之间关联。变量筛选使用逐步回归方法。检验水准α=0.05,双侧检验。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11家医院共收集1559例患者,因QIDS-SR16有错项或缺失项导致数据不完整而剔除56例。最终纳入1503例,男性559例(37.2%),女性 944 例(62.8%),年龄(43.8±14.4)岁,受教育年限(12.1±3.7)年。

共有733例(48.8%)患者在急性期治疗后有残留症状,年龄 (43.1±14.8)岁,男性 269例(36.7%),女性 464 例(63.3%),受教育年限(12.1±3.6)年。有残留症状患者与无残留症状患者的年龄、性别比例及受教育年限等无统计学差异 (均P>0.05)。

有残留症状的患者根据起病年龄分组,早发组、中年组、晚发组各有164例、454例、115例。三组年龄 (F=1040.90,P<0.01)、 受教育年限 (F=32.32,P<0.01)、首次发病(=12.01,P<0.01)、伴有躯体疾病(=88.76,P<0.01)、抗抑郁药种类(=9.99,P<0.01)、 合并镇静催眠药 (=7.16,P=0.03)分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1 有残留症状患者不同起病年龄组一般情况

2.2 不同起病年龄患者的残留症状特点分析 有残留症状的患者中,不同起病年龄组QIDS-SR16总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6.87,P<0.01),中年组的总分低于早发组和晚发组(P<0.05)。残留症状比例出现较高的分别为注意力/决策力下降(82.4%)、精力不足(79.6%)、兴趣减退(75.2%)、感觉沮丧(72.4%)、睡眠不深(72.3%)和反应迟钝(70.4%)。不同起病年龄组两两比较,早发组睡眠不深(P=0.05)和入睡困难(P=0.02)比例最低,而自杀观念(P=0.04)和睡眠太多(P<0.01)比例高,中年组感觉沮丧症状发生率最低(P=0.02),早发组与中年组食欲增加 (P<0.01)、体重增加 (P<0.01)比例高,其余症状各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 2。

表2 有残留症状患者不同起病年龄组的残留症状类型分布

表3 不同起病年龄的有残留症状患者躯体症状、生活质量和社会功能情况

表4 SDS总分影响因素的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2.3 不同起病年龄患者躯体症状、生活质量和社会功能的差异 有残留症状的患者中,不同起病年龄组PHQ-15总分、Q-LES-Q-SF总分及医疗满意度、总体生活满意度得分无统计学差异 (P>0.05)。 三组 SDS 总分(F=4.07,P=0.02)及工作/学业(F=6.76,P<0.01)、社交生活(F=3.84,P=0.02)维度分有统计学差异,两两比较显示早发组得分最高(均P<0.05),家庭生活/家庭责任维度得分无统计学差异(F=2.30,P=0.10)。 见表 3。

2.4 社会功能影响因素 线性回归分析显示,有残留症状患者中起病年龄(β=-0.03,P=0.04)、早醒(β=1.01,P=0.04)、感觉沮丧(β=1.85,P<0.01)、对自己的看法 (β=-0.03,P=0.04)、 自杀观念 (β=1.57,P<0.01)、兴趣减退(β=2.71,P<0.01)、精力不足(β=1.47,P=0.02)、反应迟钝(β=3.00,P<0.01)、坐立不安(β=1.55,P<0.01)与 SDS 总分关联具有统计学意义。见表4。

2.5 生活质量影响因素 线性回归分析显示,有残留症状患者中入睡困难 (β=-1.06,P=0.02)、感觉沮丧(β=1.67,P<0.01)、对自己的看法(β=-2.20,P<0.01)、自杀观念(β=-1.55,P<0.01)、精力不足(β=-1.42,P=0.01)、反应迟钝(β=-1.44,P=0.01)、坐立不安(β=-0.99,P=0.04)、SDS 总分(β=-0.30,P<0.01)与QLES总分关联具有统计学意义。见表5。

3 讨论

抑郁症最常见的残留症状有两大类:一是原有核心抑郁症状持续存在,如抑郁心境、兴趣减退、动力缺乏、精神运动性损害、内疚感、自杀意念、睡眠障碍等;另一类是伴随症状,如焦虑、疲劳、认知损害、易激惹、疼痛等[13]。本研究结果与既往研究[13]基本一致:不同年龄起病组患者残留症状也表现为上述两大类,其中残留较多的是注意力/决策力下降、精力不足、感觉沮丧、兴趣减退、睡眠不深和反应迟钝。

睡眠障碍是抑郁症常见残留症状,也是抑郁症发作的前驱症状[14]。有研究报道约80%的抑郁症患者有睡眠障碍,而且常作为残留症状存在,在经过治疗后汉密尔顿抑郁量表评分≤7分的抑郁症患者中,依然有40%的患者残留有睡眠障碍[14]。本研究发现不同起病年龄抑郁症患者残留睡眠障碍的情况不同,中年组、晚发组睡眠不深症状发生率高达74%,显著高于早发组,而早发组入睡困难、睡眠太多的比例高。而既往研究发现,抑郁障碍患者失眠严重程度可预测急性期疗效,抑郁症残留睡眠障碍,明显影响患者生活质量,甚至导致自杀意念[15-17]。因此,针对不同起病年龄患者控制残留睡眠障碍症状,在抑郁症的综合管理中至关重要。

临床治愈与功能恢复是抑郁症治疗的主要目标[18]。抑郁症经治疗后长期持续存在残留症状,提示预后较差[19]。不同研究发现,抑郁症患者残留症状发生比例约为30%~50%[3,20]。抑郁症患者治疗后残留症状的多少与患者社会功能、生活满意度等密切相关,患者残留症状越多,社会功能受损就越严重,同时患者的生活质量满意度和医疗满意度也越低,病程越倾向于慢性化,自杀企图就会越高[21]。本研究结果显示,早发组SDS总分及工作/学校和社交生活方面得分最高,提示抑郁症残留症状对起病年龄早的患者社会功能损害更明显,对患者工作/学校和社交生活的影响也最大。本研究结果与既往研究[22]基本一致:起病年龄早的抑郁症患者,临床症状更突出,患者社会功能损害也更明显。因此关注不同起病年龄抑郁症患者的残留症状,对改善患者社会功能有重要意义。

表5 QLES总分影响因素的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本研究结果存在一定局限性:采用患者自评量表确定残留症状,有可能与医生所观察到的症状存在差异;另外,不能区分某些残留症状是否与治疗药物有关。本研究显示抑郁症患者起病年龄不同,残留症状不同,患者社会功能受到的影响有差异,早发抑郁症患者社会功能受损更严重。关注不同起病年龄抑郁症患者残留症状的差异,有针对性地对不同起病年龄抑郁症患者进行全病程管理,对改善患者社会功能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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