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调”

李文彬

我的“调”，不是“哆来咪发”，不是“抑扬顿挫”，而是“耕园林草、水利交通”，国土调查的“调”。调查工作不同于测绘、有别于确权，是调查人展开底图来监测、来调绘，带着平面电脑去实地查、去拍照，打开电脑画图建库，最后形成一幅五颜六色的土地利用现状图：黄的是耕地，绿的是林地，红的是建设用地，供自然资源来管理，供决策人员高屋建瓴。领导们常说，干调查的人不灵也不傻，灵了查不实现状，傻了分析不了数据，调查人就这样踏踏实实、平平淡淡地干着基础调查、专项调查、变更调查，如同手里的数据一般实事求是。很荣幸，我就是调查人，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就是我现在的“调”，以下请让我叫它的昵称国土三调，这里说说它的故事。

比以往来得晚些

2017年伊始，我们就在等待国土三调，终于在10月《国务院关于开展第三次全国土地调查的通知》下发，调查工作正式启动。2018年9月，全国召开国土三调电视电话会，第一次聆听到韩正副总理“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关键的关键是数据的真实性”的指示，至真至纯、至理名言。于是自悟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国土调查唯真不破”的道理，并以此作为工作的准则。

国家下发给我们的是调查底图，里面有A类、B类全要素变化图斑，有纹理清晰、地物层次丰富的遥感影像数据。我们通过收集农经权高分辨率影像、地形图等辅助资料，通过经验来判断影像色调深绿和浅绿所代表的是什么农作物，颜色发白是否为硬化地面，影像纹理有无颗粒感等等，最后制作出一张信息全面的工作底图，用于开展外业调查和实地举证。

外业调查要“走到、看到、问到”，实地举证照片要拍摄“近景、远景、内部特征”，新知识太多、要求太严格，那个时候每个调查人都像一块海绵，随时在吸收知识、汲取营养，即便不善言谈的人说起国土三调，也都会滔滔不绝、意犹未尽。

至今想起来，全国三调总动员、招标投标搞调查，造预算应对财政审批，做方案组织项目实施，焦头烂额，不亦乐乎。到了实地，二话不说先拍照，老百姓也很有经验地问着“你们就光摄影不测量吗”“你们不是查环保就好”，给予了我们充分的关怀与理解。“调友”们拍不到设施农用地和建设用地的内部特征，就上树爬梯子、见缝插针，自拍杆、引擎盖、叠罗汉，甚至闻气味，总有一招要用到。调查路上，有的被狗咬，有的被蛇挡道，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跋山涉水两肩霜花，拍完设施又出发，但临行之前也不忘打声招呼：安全第一。

终于，我们拍齐了山水林田湖草，拍满了大河上下、春夏秋冬。我们有了土地利用现状各分类的样本照片，有了千余万个图斑的现状，构成了全省自然资源的真实底版，编织了河南省域内的锦绣山河。

为什么是杨树、构树、桉树

说起国土三调的变化，不得不提《关于调整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有关内容与要求的补充通知》（简称“七号文”）。这个七号文下发于春暖花开的3月，它使大家惊慌失措：这怎么办、怎么操作，又得重新再来一遍了，五月份交初始调查成果怎么保证？我们一直在规劝大家要冷静，要乐观对待：“这仅仅是一个转换，如果之前调查的真实，现在一转就行了”。但说得心虚，国家规则变化快，上层的思路还没理解透。为此，省里连续召开了两次全省技术培训会，彻底说透七号文这件事。

因为这个文件，我们了解到对耕地的破坏，除了弄景、造势造成的物理破坏外，还有因为种植杨树、构树、桉树等速生林，破坏土壤肥力造成的化学破坏;弄清了园地、林地中哪些是清理后即可直接恢复耕种的“即可恢复”，哪些是清理后仍需要采取工程措施才能恢复耕种的“工程恢复”。大家借着七号文对之前调查成果查漏补缺，还真发现一些问题：原来的城乡结合部和村庄周边，情况复杂、地类混乱，现在查出来很多耕地非耕化、非粮化情况。“慢就是快”“弄好一

个村、完成一个村、放下一个村”也顺势成为大家平心静气搞调查的鸡汤用语。

建正楼里的“见证”

提起核查，建正大厦是重要坐标。我省国土三调成果的省级核查采取集中时间、集中地点、集中管理，随时对技术人员进行调遣，实时分配核查任务的方式来开展。在建正大厦集中搞核查的日子，15楼、18楼这两处办公场地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是整栋楼里生意最好的。在这里，我们按照韩正副总理“宁要数据的真实性，不要虚假的前后一致性”要求，坚持国家立场、实事求是;我们以陆昊部长“毫不动摇、寸步不让、虚报严惩、讲清原因”为遵循，确保成果的真实性。我们审核了数以千万计的现状图斑，保证成果及时通过国家级核查，赢得了同行、领导的肯定，也尝到了掉发、白头、颈肩疼痛的副作用，但更多想说的还是同志们乐观向上的一面：

“见证”词人的吟唱。为了缓解核查的枯燥，有一阵核查组填词成风，顺手摘来几段。

一日清早，吴姓词人写出“缓起身、关电源，默默打理案头边。大山河，小键盘，铺满双眼。耕林水草难空闲，全、全、全。”

杨姓词人对上“查图斑、爬院墙，一时骤雨又骄阳。数据错，心忐忑，几分难说，不可与共，痛、痛、痛。”

李姓词人则对道“楼里面，酷暑天，矛头指向错图斑。八宝粥、干脆面，几时能闲。苦中作乐心静安，干、干、干。”

过后没两天，又来一对，抄来：

杨词人写道“三调奔波路茫茫，同行人，互打量。韶华易逝，万事皆消亡。事毕一别何去处，天涯苦，青山怅。”

李词人应付對上：“建正楼里心惶惶，无休止，事无常。精诚至处，问题无处藏。调查榜上留君名，未可期，志当长。”

这是我们吟诗填词、笑对核查的缩影，此后也没时间再去附庸风雅，该去审核图斑了。

“见证”动物园的开张。国土三调对于设施农用地的举证照片审核特别严格，要求认定为设施农用地的，必须要有明显的设施内部特征照片。于是，我们也就有眼福一睹全省各类新增设施农用地养殖的动物：有羊、有猪、有驴、有狗、有鸵鸟、有狐狸，还有孔雀。为此，核查组专门设计这么一个文案：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喜欢看设施农用地？打开设施农用地，带你去看动物世界，你值得核查！

“见证”方法的多样。核查初期，各地出现的问题各式各样，省三调办为了解决核查“堰塞湖”现象，在进一步摸清各地实际情况的基础上，抓住主要矛盾，区分个性特点，启动“一县一策”指导模式，对困难多、力量弱、成果反复整改的县市区，“请上来”集中到省里整改，一对一解疑答惑、交流指导;“走下去”实地开展现场会商。针对举证量大、举证困难的问题，也及时推行国家提出的类举法、局部高清影像支持法、无人机举证、承诺法等不同方式灵活举证。一县一策、省市混编、集中整改、灵活举证，这些好的方法都成为成果按时保质保量上报的杀手锏。

目前，国土三调统一时点更新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开展，建正大厦也在继续着它的“见证”。

尾声

关于国土三调，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例如大boss要来，例如戴着口罩去举证，例如惩罚谁就让他去查09（特殊用地）等，这些就留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吧。（作者单位：河南省国土资源调查规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