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础和现实确证

2020-09-02 07:13代长彬陈红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冠肺炎疫情马克思

代长彬 陈红

[摘 要]赫斯在马克思之前从行动哲学、伦理学和空想社会主义的视角建构起一种抽象的伦理共同体。马克思借助唯物史观的科学方法扬弃人本主义,勾勒出“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美好蓝图,实现共同体思想基础的实践转向;在此基础上,马克思立足于“现实的人”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自由人的联合体”扬弃抽象的伦理共同体,推动共同体思想的价值转向。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饱含着对人类美好未来的期许和构想,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带来深厚的理论关照;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则是这一智慧和价值的当代实践,成为共同体思想的现实确证。

[关键词]赫斯;马克思;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冠肺炎疫情

[中图分类号]A81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6121(2020)04-0039-10

当今世界是由各个国家紧密结合组成的命运共同体,人类在发展进步过程中遭遇的重大风险与严峻威胁,亟待世界人民齐心协力去共同应对。中国在防控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的精准性施策和阶段性成效,为世界各国抗击疫情提供了重要理论依据和现实经验借鉴,雄辩地证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人类的正确选择,不仅必要而且迫切。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扎根于当代中国和世界的现实土壤,充分汲取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基因,更离不开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这一重要理论渊源。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坚实的智慧支持和价值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作为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当代发展和实践探索,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理论源于现实的呼唤,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有其具体的发展过程,建立在对赫斯共同体思想的批判与超越之上。

一、探索与建设:赫斯的共同体思想解读

赫斯一直致力于探索人类的自由解放之道,他基于对德国现实问题境遇和时代精神的究诘,揭露资本主义制度导致社会失和、阻碍人类解放。他以行动哲学为基础,以“真正的社会主义”为口号,以人的解放为宗旨,逐步创立了自己的共同体思想,为马克思创立科学的共同体理论提供了有益借鉴。

(一)以行动哲学为指导,批判资本主义:奠定共同体思想的哲学基础

赫斯主张以行动哲学复归被黑格尔哲学所忽视的主体性,将其与斯宾诺莎的自由理论、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思想进行有机融合,为共同体思想的创立提供了哲学支撑。从而使之与共产主义的实现联系起来,充分反映了为人类自由解放不懈求索的政治志向和理论旨趣。然而,在人与人相互异化的资本主义社会根本不存在构建理想社会共同体的条件,鉴于此,赫斯把人的解放与资本主义的批判联系起来,寻求人类自由解放的出路和方式,使人从资本主义社会的诸种奴役中解放出来。他认为,资本主义制度使人丧失人的本质,降格为物;亟待借助废除私有制和继承权建立自由和谐的摆脱资本主义剥削和占有的社会共同体。一旦人的本质与能力自由发展的理想社会共同体建立,人的自由活动和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将会实现。这种社会共同体的建立以消灭资本主义制度为前提,否则,人的异化、利己主义、片面抽象的存在状态等就难以消除,彼此之间的友爱与合作就难以实现。赫斯相信,这个理想的社会共同体必将会被人类共同体的信念验证为合理,只要它在实践中得以实现,人类社会对宗教和政治等的需要将不复存在。一旦每个人认识到自己是真正的人,横跨在他们思想与行动之间的鸿沟便荡然无存——二者被融入到同一生活过程之中。在他看来,只有以行动终结“最后的哲学家们”的思辨思维方式才能建立这种自由共同体,把思辨的德国唯心论和抽象的法国共产主义思想统一于實践就能将人从种种奴役和理性困顿中解放出来,进入自由社会共同体。由此可知,这一自由社会共同体作为哲学伦理学的实践体现,是社会成员各尽所能、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伦理共同体:奠基于行动哲学的“共产主义——在其早期的代表者的精神中,这一点是自明的——早已成为现实中应有的东西,即已成为实践的伦理学。”[1]118赫斯把这种自由社会共同体的内在属性同“平等”和“自由”这些概念交织在一起,借助行动哲学论证了人类的自由解放建立在理论批判与实践斗争有机统一的基础之上。

(二)以“真正的社会主义”为口号,建立自由共同体:折射出共同体思想的伦理基调

赫斯以“真正的社会主义”标榜他不同于格拉古·巴贝夫、昂利·圣西门、 夏尔·傅立叶等人抽象自由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在他看来,圣西门与傅里叶都未能真正理解社会主义的科学本质: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较为前卫,寄望于借助人的道德信念、社会的舆论引导和广泛的宣传等形式改造资本主义社会。傅里叶较之于圣西门显得保守,他不支持阶级斗争和革命行动,提倡借助阶级调和的方式进行小范围、小层次的“实验”去和平改造资本主义社会。而唯有自己建立在行动哲学基础上的未来共同体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因为它作为德国古典哲学和英法空想社会主义完美结合的产物,实现了社会自由与个人自由的有机统一以及共同体理论与实践的有机融合。赫斯从个体自由与社会平等的关系视角阐释个人的解放与共同体之间的内在关联:社会共同体作为个人获得解放的必然要求,是维系人类社会良性运转的重要条件。在人类的未来社会,个体的自由发展将会同整个社会的有机发展融为一体,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又会极大促进社会有机共同体的发展。赫斯主张个体的自由发展将会同整个社会的自由发展结合,立足于整体主义和人本主义的方法论强调这种自由的限度和张力。这种自由的共同体是建立在社会中的单独个体受到极度贫困和非人压迫等刺激的基础之上,只要这种刺激和压迫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的限度就不会产生这种共同体。然而,赫斯的批判建立在抽象之上,最终也将自己置于抽象之中,他对实践的伦理式解读本身就是抽象的。因为他所设想的社会共同体是建立在德国古典哲学,尤其是费尔巴哈抽象的人本主义基础之上;虽然他借鉴行动哲学的实践观点去改变资本主义社会,可他用于改变的手段确是抽象的“爱”和超阶级的道德说教,最终炮制出的共同体充满了抽象伦理色彩。从理论根源上说,赫斯的“真正的社会主义”是德国唯心主义哲学、超阶级的抽象人性论与法国空想社会主义理论的调制品,企图用爱和道德说教去构建共产主义社会共同体,使得共同体最终消融于资产阶级人道主义之中,因此成为马克思批判的重要原因。

综上可知,赫斯与马克思都强调个人的自由与共同体的和谐统一,但他们对自由的基础及其实现路径的认知却大相径庭,特定的哲学基础和政治立场导致赫斯的共同体思想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他把人的解放置于德国哲学同法国社会主义结合的做法,拓宽了马克思人学研究的思路,促使他找到解决实践问题和社会问题的新视角,推动和促进了马克思早期共产主义思想的发展。赫斯以“行动”概念将德国哲学和法国共产主义混合为一体,拓宽各自的理论广度与深度,折射出对变革社会的现实期待。他渴望以实践的形式去解决现实社会中的问题,极力摆脱黑格尔哲学的思辨性,不幸的是,他论证行动哲学的方式及话语却是思辨式的。在修正黑格尔历史哲学、扭转其保守性和思辨性等问题上紧随切什考夫斯基,遗憾的是并没有能够将其历史哲学的合理因素一并接收。他认为共同体得以实现的先决因素在于爱的原则应该在人类社会中取得胜利,因而这一明显带有虚构性和空想性的观点注定要被历史唯物主义所扬弃,随着马克思的思想理论在实践中逐渐走向成熟,最终被马克思所批判和超越。

二、扬弃与创新:马克思对赫斯共同体思想的批判

马克思在扬弃赫斯共同体思想的基础上对其进行超越与发展,为共同体思想奠定坚实的唯物主义基础;他立足于资本主义现实社会,借助唯物主义实践观对赫斯共同体思想进行了深度剖析和批判。在此基础上创立了“自由人的联合体”思想,为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新时代的奋斗目标提供了智慧借鉴。

(一)以唯物主义扬弃人本主义,实现共同体思想基础的实践转向

作为“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奠基人,赫斯致力于建立人与社会统一的有机共同体,他用行动哲学修正费尔巴哈哲学,为“真正的社会主义”奠定哲学基础。直接把英、法两国的共产主义文献嫁接到德国,使之与人本主义哲学调和,炮制了所谓的唯一正确的德国科学。立足德国哲学话语体系孤立地解读英、法两国社会主义文献,全然忽视这些文献产生的社会历史条件,致使这种社会主义必然流于冥想。“真正的社会主义”在本质上折射出19世纪上半叶社会上破产小生产者们悲观绝望以及对资本主义发展战战兢兢的心理。却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指摘、抹黑共产主义学说“粗暴”和“片面”,极力鼓吹抽象的“人性”和“人道主义”。马克思素不拒斥人的本质概念,关键在于从何处以何法运演出这种概念。赫斯的实践作为一种放大的伦理实践,迥异于马克思的科学实践观,赫斯从哲学共产主义共同体走向“真正的社会主义”。马克思关于人的解放的共同体思想建立在坚实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实践观之上,他从人类历史的生成发展逻辑为共产主义的合理与必然进行论证。马克思认为,赫斯离开了客观的现实物质生活,注定无法找寻并且理解实践,他不得不从人的本质中去寻找这个话题。由于他直接脱离了现实的人的实践行动,只能躲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抽象而又思辨的人性的怀抱中。马克思把唯物主义实践观引入共同体理论,阐述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把共同体理解为现实的行动。人和世界在“实践”中生成,为了实现人的真正本质和自由解放就需要建立共产主义共同体:“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2]81“实践”既是世界的建构方式,又是人的存在方式,是人的真正本质特性所在,这是马克思超越赫斯的重要因素。共同的文化渊源、深刻的社会根源以及类似的问题意识使得赫斯与马克思的共同体理论具有一定的共同之处。马克思早期试图通过哲学视角论证共产主义共同体实现的必然性和可能性,使得共同体思想遵循了人本主义逻辑:从人的本质是自由的活动出发,去改变资本主义现实社会中人的本质的异化状态,逐步进入“自由人的联合体”的共产主义社会。由于马克思个人思想的不断发展和成熟,开始对费尔巴哈人的类本质思想的扬弃,赋予“类”以自觉自由的实践活动的崭新内涵。马克思在实践中描绘未来共同体的真实图景,以科学实践为逻辑起点建构唯物主义实践观,夯实了共同体思想的实践根基,促使共同体思想的基础由抽象的人本主义转向实践的唯物主义。

(二)以“自由人的联合体”扬弃伦理共同体,推动共同体思想的价值转向

“自由人的联合体”揭示了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理想诉求和价值旨归,结束了所有否认人性和自由的共同体幻想,为实现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做出有益尝试。赫斯和马克思都将“个人自由与共同体和谐的统一”视为未来社会的理想境界,赫斯是从费尔巴哈抽象思辨的人的本质出发,先验地推导出共产主义,使这種共产主义难以逃脱虚构和空想的命运。他的共同体是一种爱的呓语,渴望用超阶级的抽象的爱去改变社会,实现人的解放,只能沦为抽象的伦理道德说教。“真正的社会主义”声称代表的是整个社会的利益,实质上却只是服务于资产阶级的特殊需要。赫斯寄希望于单纯从外部因素去进行社会变革,并不能建构起真正的共同体:个人使类服从于他自己并且将其类本质进行不真实的抽象,这种抽象在宗教领域通过“爱”的呓语表现出来,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是以物对人的奴役体现出来的。于赫斯而言,在这个充满“爱”的伦理共同体内部,人与人之间自愿联合并且没有任何强制,社会公共秩序与个人自由之间不再有任何对抗等美好期许离不开一个前提,即一个先天的必要条件是“爱”的原则应在人类生活中获得胜利。马克思在肯定赫斯的同时,改造并发展了赫斯的伦理共同体思想。通过对赫斯共同体思想的扬弃,马克思走出赫斯的虚幻伦理共同体影响,建构起“自由人的联合体”,他不是把英、法两国的共产主义文献直接照搬到德国,而是在总结工人运动实践经验的基础上,用新的世界观对其扬弃,进而创立“自由人的联合体”科学理论。马克思将人类的彻底解放寄予对资本主义社会展开的批判和分析之中,在对赫斯共同体思想的借鉴与批判的基础上,建立起“自由人的联合体”。作为个体的人的一系列可能性以社会的方式真实地呈现,把社会主义共同体作为自己的内在化了的本质接受下来。这种共同体在其每一个成员那里得到彰显,“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3]119一旦社会被每个个人自愿地作为社会共同体承担者自由认可,就标志着人重新发现自己、回归自己。然而,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单向度的人无法组成“自由人的联合体”,只有废除私有制和异化,才能实现人的彻底解放,人的本质不再被压抑和束缚。个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与社会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密切相连,个人与社会在根本目标上具有内在一致性,人成了社会发展的目标,统一于社会之中,进而为“自由人的联合体”的实现创造条件。“一旦真正实现了这种联合,集体的发展便要以个人的自由发展为前提了。”[4]284共产主义就是这种社会共同体形式,在这里能够消除一切由统治人的各种异化力量所带来的阻碍,使得每个人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力量和作用。由于“自由人的联合体”中不再有异化,也就是说不存在人们的产品对那些自身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支配的人们的各种支配。马克思在阐释人的个性自由而全面发展这一思想时,把人的多方面的联系与外部世界紧密联系起来,进而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同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扬弃结合起来。真正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5]53马克思创造性地将“自由人的联合体”建立在实践唯物主义基础上,从哲学与政治经济学两种向度论证“自由人的联合体”是人类社会发展到特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拓宽了共同体思想的研究视域。人只有存在于自由人的联合体内,才能实现自由发展,个人的自由发展又巩固了“自由人的联合体”,在这个温暖而舒适的共同体内,人们彼此信任、互相依赖。至此,人类获得彻底的解放,人实现了真正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马克思以“自由人的联合体”扬弃伦理共同体,提出人类解放的新视角,展示了共同体思想的理论底蕴。“自由人的联合体”是基于现代生产方式的科学认知和理论回应,是对未来社会主义的本质的精准概括,为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实践指明方向并提供了技术论证和科学支撑。

三、发展与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当代确证

时光流逝,历史滚滚向前。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产生于19世纪并没有停留于19世纪,它诞生在欧洲并没有止步于欧洲,在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迎来了新的发展契机。理论的生命在于其时代关怀,呼应世界发展趋势,紧扣时代脉搏特点,解答人类新的问题,是马克思主义永葆生命力、解释力和战斗力的重要原因。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批判性诉求,蕴含着观照现实的能力和解释时代的价值,为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提供思想指导、实践理据和路径借鉴。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发展

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价值旨趣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彰显了自由个人与共同体的有机统一,既呼应当前全球化的历史进程,又契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实践。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中国方案已然写在中国参与、建设和引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的时代潮流和人类文明发展方向的旗帜上。习近平呼吁世界各国紧抓历史机遇,携手共建和平、繁荣、发展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同创造人类世界更加美好的未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反映了人类社会共同价值追求,汇聚了世界各国人民对和平、发展、繁荣向往的最大公约数。”[6]28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担当国家大义,顺应历史趋势,始终以马克思共同体思想为理论遵循,以不断对话协商、全面共建共享、深入合作共赢、持续交流互鉴和加速绿色低碳为抓手,以维护世界安全稳定、实现共同繁荣发展为为己任,以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和世界和平的建设者自居,致力于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和清洁美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战略思想吁求各方在追求本国发展时兼顾其他国家的合理诉求,在谋求自身利益中推动世界各国协同并进,是对“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丰富和发展。世界是一个整体,人类则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立足现实,着眼未来的战略选择,反映了人类整体价值观念的发展趋向:人类直面的各种全球性问题不分国界,这些严峻挑战进一步把人类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实现了以自身发展为中心的价值观向人类共同中心的价值观转变。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共生理念,讲求人与人、人与社会、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同生共荣的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共立理念,讲求打破各国彼此之间的阻隔与壁垒,走向同存共生和互惠互利。

世界面临着同样的风险亟需全人类共同努力去维护共同的利益和整个人类世界的整体依存性和命运一致性,共建持续和谐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并不是天启方案,有其产生的现实背景和理论基础。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新时代,中国要有新风貌、新作为、新实践——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以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为指导,立足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图景,直面并解答人类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全球化、多极化和信息化问题和挑战,深入推动世界各国携手共谋、共建、共护、共享人類命运共同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人类共同生活在一个紧密相连的地球村,理当紧跟时代趋势,树立全球视野,增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抛弃以自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当今世界,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幻想着将自己和世界上其他国家剥离开来或者将自身同人类命运共同体割裂开来,终将无法取得长足的发展与进步。“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但国际关系中不公正不平等现象仍很突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依然任重道远。”[7]当今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发展和进步取决于与其相关的其他国家的发展和进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不仅具有中国意义还具有世界关怀,习近平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在当今世界之所以具有重大现实价值,恰恰是由于这一构想牢固扎根于现实世界的土壤,把准时代进步的脉搏,回应人类发展的憧憬。习近平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是直面人类和世界发展过程中遭遇的各种问题给出的中国智慧和中国计划。这一重要论述立足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世界图景,旨在维护和发展人类整体利益,推动世界各国共同发展进步,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目前唯一可行的全球发展方略,既顾及一国又考虑全球,注重从兼顾当下与未来、局部与整体、人类与自然等多维度和谐发展中寻找切入点。习近平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作为对马克思“自由人的联合体”思想的丰富与发展,为实现马克思所追求的共同体理想擘画出切实可行的路径。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的确证

2020年新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汹汹,举国上下置身一场没有硝烟的危机和战争之中。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代表的公共危机挑战是高悬在全人类面前的难题,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从理论和实践两个维度为化解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指明了道路和方向,提供了契机和方案;与此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抗击疫情过程中彰显活力并得到检验和确证。人类的历史是同各种重大挑战进行不断抗争的历史,资源匮乏、生态危机、自然失衡、全球安全等世界性课题的解决,需要摒弃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的非此即彼认知,进行整体视角的综合思考。人类世界这一彼此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的良性发展,取决于每个国家和民族走出狭隘的自我中心观点,立足于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人类与自然界之间持续和谐发展的视角去思考问题、寻求共识,通过持续的相互合作产生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进步的契合力量。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共生理念,旨在建立人、社会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自然界是人类社会生产和生活资料的直接来源,人类的产生和发展需要自然界,社会的富强、民主、文明与和谐同样离不开自然界。科学理解人类同自然界之间的关系是人类永续发展进程中重大而基本的一项课题,只有人类内部、人类和自然生态系统以及这一生态系统中的其他物种之间,保持平衡与和谐,才能实现人类的健康发展。自然界仅有一个,人类需要猛醒过来,刻不容缓地扭转人与自然界矛盾对立的局面:保护自然就是对人类自身的保护;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既源于自然又离不开自然,势必要顺应自然界的限定和规律。只要人类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是维护整个世界更好地生存、发展、存续与和谐,那么就会选择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最佳路径去实现人类、自然与社会的整体良性运转,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必将深入人心,成为世界的主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乎人类的命运和福祉,人类较之于自然界,并不是处于自然界中的一座孤岛,而是复杂自然生态系统中的一种生态性存在,亟待对其进行整体性把握和理解。自人类诞生以来,就从未停止与自然界不利因素的斗争,从摆脱自然的奴役到不断适应自然,再到使自然为我所用,人类确实取得较大成功。肇始于此,人与自然的冲突也开始不断爆发且有时较为尖锐,如果我们不去幡然醒悟,定将重蹈种种覆辙。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代表的重大危机屡屡向人类敲响警钟:需要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科学把握人同自然系统中的其他物种以及人与自然整体的关系。人类在获取自然生态演化成果的同时,也要接受自然环境给人类带来的各种影响和制约,从一定程度而言,自然界从肉体到灵魂、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地影响着人类,改变了人的生产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面向未来,我们要敬畏自然、珍爱地球,树立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理念,尊崇、顺应、保护自然生态,”[8]摒弃以自身利益为中心的理念,坚持绿色可持续发展,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全面发展的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共立理念,旨在打破各国之间的壁垒,走向同存共生和互惠互利。世界各国共处地球村这一个利益共同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中国的进步离不开世界,世界的发展也离不开中国。当今世界发展过程中呈现出的各种深层矛盾和严峻挑战一再表明,各国之间的命运从未像现在这样休戚相关,只有全人类齐心协力、携手应对,才能确保世界的繁荣发展。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当今世界,人类社会充满希望的同时也面临系列挑战,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是对国家之间建立共同体的渴望的一种科学回应。新冠肺炎疫情是世界各国的事,关乎世界人民的利益,中国将自身发展置身于全人类发展的坐标系中,秉持全人类共处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在维护自身生命安全的同时对世界疫情防控事业做出无私而巨大的奉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夙愿;中国致力于为建设更加美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始终将自身发展与世界各国人民的发展紧密相连,始终把中国人民的福祉与世界人民的福祉紧密相连,以新时代中国的责任和担当维护国际秩序、贡献全球发展、建设和平世界,为完善世界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方案蓝图已经绘就,道路业已明确,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上下同心、凝神聚力,“以时不我待的奋进姿态,继续向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目标进发,继续向着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美好前景进发。”[9]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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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81.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9.

[4]孙伯鍨.探索者道路的探索[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284.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

[6]习近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十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289.

[7]习近平.习近平出席中缅建交70周年系列庆祝活动暨中缅文化旅游年启动仪式[N].人民日报,2020-01-18.

[8]習近平.习近平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8-04-11.

[9]习近平.在二〇二〇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1-24.

[10]王立洲,岳静.人类命运共同体:历史演进与时代价值[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1):62-70.

[11]许春玲,刘东.逻辑·价值·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时代解读[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4):39-46.

[责任编辑]王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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