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传统艺术剪纸的思考

◎付新尧

在中华传统文化这个古老的王国里，可以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剪纸艺术作为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一员，有着自己独特的含义和艺术特色，“曾见北国之窗花，其味天真而浑厚，今见南国之刻纸，玲珑剔透得未有。”这是郭沫若在见到剪纸作品时所发出的感叹，足见剪纸的艺术魅力。国家于2006年将剪纸艺术列入了“国家级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于2009年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使剪纸艺术上升到了国家保护的层面。

一、剪纸艺术的出现及功能

剪纸，顾名思义就是拿剪刀剪纸，若用剪刀将纸或彩帛剪成花木鸟兽形状、山水人物等面貌，便称之为“剪纸艺术”。剪纸艺术包括以刀雕镂的刻纸，这种刻纸曾是民间艺人为了多产省工，一次可刻多张，效果和剪出者略同，故也被统称为剪纸。剪纸来自民间，来源于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民间曾有“北国窗花，南国刻纸”之说，但是不论南国还是北国，尽管形式不同，但都有着各自的艺术特色。

中国民间剪纸艺术历史悠久，据考证，剪纸艺术早在纸张发明之前就有，远在商代便有艺人用金银箔、皮革、或者丝绸制品镂空作为装饰品装点宗教物品，这应该算是最早的“剪纸”艺术，只不过到了东汉时期蔡伦改进造纸术开始，由于纸张的出现，民间剪纸有了客观存在的可能性，人们才使用这一新的介质做剪贴镂空，剪纸这种艺术形式也自此有了发端，并且随着纸张走入寻常百姓家，成了喜闻乐见的大众艺术。可以说，中国是世界剪纸的发源之地，是世界剪纸的原乡。

剪纸作为极具中国特色的民间艺术形式之一，最早广泛使用于宗教仪式以及丧葬场合，后来进入了日常生活，成了人们日常居所厅堂、节日庆典、婚嫁礼仪上随处可见的艺术形式，成了人们表达诉求、渲染气氛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也成了古代女子必会的技巧之一。广大劳动人民在两千年的实践与积淀中，将剪纸凝结而成浓郁且富有中国特色的文化结晶，它强烈的民族特色和浓厚的乡土气息，深受人民群众喜爱，它用一种亲切、朴素、通俗、美观的艺术表现形式，抒发了劳动人民的真情实感。

剪纸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形式凝聚了我国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和艺术创造，集中全面体现了我国民间美术的造型观念、审美观念、哲学观念，凝聚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和历史沉积，显示出独特的艺术生命力，在新疆吐鲁番出土的文物中，有早期的剪纸、刻纸遗存。随着社会的变化，剪纸艺术仍然显示出原始的独特魅力，保留着原来的艺术展现形式。不同时期的社会发展情况在当时的剪纸作品中都有所体现，因此，剪纸艺术及剪纸作品也是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的一项重要依据。21世纪以来，世界各国开始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我国也极为重视对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了解、学习这项古老的艺术。

二、剪纸艺术的地域特色及风格

剪纸艺术产生于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农业社会，与民俗民风关系密切，常常表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望。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剪纸的风格受到不同地域的风俗人情、自然环境以及剪纸艺人审美观念的影响，同时还与宗教信仰和古代先民图腾崇拜有密切的关系。

由于我国地域广大，民族众多，各地区、各民族的地理环境、生活习性、社会形态都不尽相同，所以各民族、各地区在剪纸的艺术风格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艺术特色。不同时期的剪纸艺术，所反映的文化观念、时代背景、宗教信仰、民俗都与当时的生活氛围息息相连。

（一）“南北”剪纸艺术风格

剪纸要表现一个充满秩序的世界，即将世界万物条理化、秩序化，有条不紊地组合排列，这样人们就会感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由于人们所居住的地域不同，剪纸的风格流派也不尽相同，我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剪纸艺术风格更是多样，我国民间剪纸从风格上一般分为北方剪纸和南方剪纸：

北方剪纸以山西、陕西、河北、山东为代表，其特点是纯朴浑厚、豪放粗犷，重变形夸张，多用简练、概括的线条来表现，注重表现人物特征的鲜明性。南方剪纸的特点是玲珑剔透、纤细秀丽、偏重写实，常以工整挺括、细腻入微的线条进行合理的穿插，具有很强的装饰性和工艺性。

虽然南北剪纸的风格特点各有不同，但是它们的风格特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全国文化交流的进一步扩大，很多地区在保留了自己传统风格的情况下，互相借鉴，互相影响，使各地剪纸既保留了本地的独特风格，又形成了现代剪纸的风格化、多样化、普及化。南北剪纸既有特色，又互相促进，使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经久不衰、魅力无穷。

（二）“军垦”剪纸艺术风格

在人口大迁徙中，这些移民带着各自家乡的传统文化元素，从全国各地汇集兵团。剪纸艺术就是其中的一朵小花，吸收新疆原居少数民族和全国各民族元素，绽放在石河子，在保留部队军事化管理的生活气息、氛围和环境里，逐渐构成了军垦剪纸风格。

兵团军垦剪纸20世纪50年代从石河子走出，具有代表性的有王淑英的东北剪纸、王素梅的胶东剪纸、昝吉美的藏汉西北剪纸等。这些能工巧匠在兵团文化展示中，把剪纸艺术的种子播撒在兵团。随后的陕西剪纸、甘肃剪纸，到20世纪80年代逐步形成融合了各地剪纸特点的军垦剪纸。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初期，军垦剪纸虽然材料简单、成本低廉，但在物质匮乏时期，剪纸因其灵动、内涵、祝祈、丰富，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20世纪80年代，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就有了剪纸培训班。随着社会的进步与科技水平的提高，现如今，军垦剪纸艺术随着传统艺术活动的推广复兴，以讲述兵团故事、讴歌大美新疆、展现民族团结为主题的军垦剪纸，再度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工作室、传习所、免费培训班等等，使军垦剪纸得到了传承和发扬，剪纸艺术和剪纸作品开始以家庭装饰品和艺术收藏等形式，出现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

三、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民间文化是民族文化的基础，中国民间剪纸艺术对劳动人民的生活、思想感情有很大的影响作用和渗透力，传承、发扬民间艺术的优秀风格，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有利于培育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

（一）剪纸艺术的传承方式

1.传统的传承方式

指剪纸艺术的传承者或者是爱好者，通过言传身教和代代相传的方式对剪纸艺术进行教授与传承。这样的形式尽管较为缓慢，却可以让剪纸艺术得以精确的传承。目前这一传统的传承形式不但是民间艺人在寻找传承者，一些学校或者是剪纸艺术的保护部门，也分别开设了不同程度的剪纸培训机构或者是培训课堂，培养剪纸艺术的爱好者和传承者，使剪纸艺术的精髓得以传承。

2.应用新技术进行传承

近些年来，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与发展，一些新型的展示工具开始被研制出来，如印刷机、雕刻机等，这些工具的出现让剪纸作品的制造过程变得更加多样化，通过各种绘图工具就可以按照计算机剪纸图库的样式绘制自己想要的剪纸图案，然后再用雕刻机将剪纸图案雕刻出来，进而得到剪纸作品。通过上述过程得到的剪纸作品不但可以被刻在纸上，还可以刻在玻璃、木板、陶瓷上。应用现代科技的剪纸方式不仅缩短了剪纸作品的创造时间，也为剪纸作品的批量制造提供了技术支持。

（二）促进剪纸艺术发展的途径

剪纸被誉为人类历史的“活化石”，是中国古老农业文明的产物，最初是以实用性作为其传承的基础，但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剪纸与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赖以生存的土壤已经发生巨大改变，面临着失传的危机。国家于2006年将剪纸艺术列入了“国家级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于2009年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使剪纸艺术上升到了国家保护的层面。笔者以为，仅有国家的保护、提倡、扶持和少数传承人的身体力行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做到以下几点：

1.拓展剪纸艺术的实用性

传统手工剪纸之所以能够受到老百姓的喜爱，正因为在物质条件、艺术形式比较匮乏的时代，剪纸作为成本很低、极易操作、更显美观的艺术形式，成了普通老百姓最实用的装饰手段。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有了更多的选择，要想继续维持剪纸艺术的生存土壤，就得适应老百姓的这一变化，把剪纸艺术通过装裱或其他方法做成更有观赏性和现代风格的工艺品、礼品或者艺术品等形式传播，拓宽剪纸艺术的实用渠道。

2.提高传统剪纸的艺术性

传统手工剪纸由于是大众艺术，艺术风格、艺术追求和艺术表现一般都比较通俗化，而现在要想做好剪纸艺术的传承和发扬，就得倡导剪纸艺术的高端化、精品化和艺术化，只有这样，通过一批批剪纸艺术大师和一批批精美、珍奇的剪纸作品，带动剪纸艺术的发展，从而形成创作和收藏市场双良性的发展格局。

3.促进剪纸艺术的多样化

传统手工剪纸，由于制作工艺和材质的限制，剪纸艺术表现形式比较单一，导致使用范围的狭小。今天的人们不只是科学技术的发展，新的、现代设计理念的应用，可以将传统的剪纸艺术和现代科技、理念想结合，从剪纸艺术的颜色丰富化、形式多样化上入手，更能走出一条广阔的阳关大道。

纵观今日之华夏，剪纸的天地更为广阔，它早已走出了老旧的模式，而在诸如产品设计、商标广告、室内装潢、服装设计、书籍装帧、连环画等各个方面都有它的身影。随着历史的进程，工业化的诞生，真正文明的标志应是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并存、共同发展，因此，我们理应让剪纸艺术走向世界、名扬四海，成为全人类的文化财富与艺术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