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背景下中国文学翻译的思考

殷冬琴

摘 要： 怎样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在进行文明对话时既体现中国元素，又符合世界的视角？这是值得思考和解决的问题。这里从中国文学作品翻译的视角来探讨，新时代背景下如何运用适当的翻译策略来做好翻译工作，助推中国文化“走出去”，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到更多的国外民众的理解和认同，以增强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

关键词： 文化软实力;文化“走出去”;中国文学;翻译策略

在新时代的背景下，中国文化“走出去”，必然要对外传播中华文化，尤其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通过这些文化的感召力和吸引力获得外界认可。如何更好地传播中华文化？这不仅仅是政府的责任，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增强文化自信，自觉学习和弘扬中华文化。文化的对外传播少不了翻译，中国文学作品的外译有利于宣传中华文化，促进了中国文化“走出去”。

一、中国文学翻译助推中国文化走出去

（一）翻译是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径

改革开放以来，汉语言文字得以推广，国外兴起了“ 汉语热”，很多地方创建了“孔子学院”，一些影视作品、民俗、文化品牌成功走出国门，受到世界人民的欢迎。但是西方国家英语仍占主导地位、汉语目前仍为非主流语言，中国经典文学作品要想国外更多的读者阅读、理解与接受，需要有优秀的翻译作品吸引他们。因此，翻译可以说是这些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径之一。

（二）翻译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媒介

翻译是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媒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如果‘以洋为尊……热衷于‘去思想化‘去价值化‘去历史化‘去中国化‘去主流化那一套，绝对是没有前途的！”[1]习近平讲话为我们当代翻译工作指明了方向，我们要在翻译中增强文化自信，运用科学的翻译策略，有效地促进中国文化“走出去”，让读者在欣赏译作的同时，又了解了其中的中国元素及其所蕴含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真正做好中西文化交流的媒介。

（三）翻译要构建中华文化价值观

中国传统文化包罗万象，我们要摒弃消极的、非主流文化，弘扬优秀的、先进的文化。文化“走出去”的目的是讓别国感到它的先进性，愿意去了解它，然后去甄别，最后达到认同。中国文学翻译需要建立自己的文化自信，将中华文化价值观通过译作传递给国外读者，让他们理解中国文化的精髓，从而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

二、中国文学翻译策略及其影响因素

（一）翻译策略

翻译策略是指译者在处理源语（source language）与目标语（target language）文化差异时所使用的方法。这种文化差异主要通过不同文化各自的专属词语表现出来，这些词语被称为“文化负载词”。经典文学作品里面有许多文化负载词，译者如何处理它们，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作品翻译的成败。德国思想家施莱尔马赫认为，“翻译不是译者不打扰作者、让读者尽可能靠拢作者，就是译者尽量不打扰读者、让作者靠拢读者”。这就是后来翻译界所说的异化和归化的翻译策略。在翻译实践中，异化和归化是对立统一、相互依存的。

（二）翻译的影响因素

1 .译者本身的影响

译者的文化取向可以是对目标语主流文化的认同，打上目标语文化的烙印，也可以是对原语文化赞同， 吸收源语文化的精髓。译者自身的语言体系、价值体系、对原作的理解，都对其采用何种翻译策略产生重大影响。

比如杨宪益夫妇的《红楼梦》 英译本A Dream of Red Mansions，译者想尽可能多地把中国文化介绍给英美读者，以原语文化为归宿，在译文中尽可能地保留原语文化，在译文中较多采用异化翻译策略，保留了原文的中国文化元素。另一种是戴维·霍克斯英译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译者更多的是对目标语主流文化的认同， 霍克斯的翻译主要为了让读者享受到阅读的快乐，所以他更多地运用归化翻译策略，强调译文的可读性。

《红楼梦》中《好了歌》体现了整部小说的核心思想，又是作品中经典诗词，翻译尤为重要。以《好了歌》第三节为例，“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杨宪益将其译为：

“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Yet dote on the wives they ve wed，

Who swear to love their husband ever more

But remarry as soon as he s dead.”

因为《好了歌》是民谣体，每句七个字，不断重复。杨宪益根据英语民谣的特点，将汉语的简单句改写成英译文中的复合句。用连词“Yet”和“But”来承接句子，用“Who”引导的从句来修饰“wives”，采用wed和dead这样押尾韵的方式传递了这首经典诗词的音韵特点。

2 .目标语读者的影响

译者在选择翻译策略时，首先要考虑译给谁看。目标语读者可以是专门读者（如汉学家、学者），也可以是普通读者。中国文学要“走出去”，应该获取不同层次读者的认可。译者在翻译时要充分考虑预期读者的接受能力，这样才能让目标语读者享受阅读的乐趣，吸引他们去了解中国文化，进而达到理解和认同中国文化。

例如，《红楼梦》第二十二回，凤姐笑怼贾母说：“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了。”霍将凤姐的话译为“Granny， when you go to heaven Young Bao -yu won t be the only one who ll walk ahead of the hearse”。“顶” 某某上山，是中国的一种丧葬习俗，老人去世了，孝子贤孙需要披麻戴孝扶棺或顶棺为长辈送葬。这里“上五台山”就是“死亡”的委婉说法。如果直译为“go to Mount Wutai”，英美目标语读者根本无法理解“上五台山”的真正涵义。霍克斯用西方文化对死亡的委婉表述“go to heaven（上天堂）”和“walk ahead of the hearse（走在灵车前）” 来替换汉语死亡委婉语，使目的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表达意图，这也是归化翻译策略的典型。

3 .文化语境的影响

特定社会历史环境产生特定的文化语境也能影响翻译策略的选择。翻译活动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而是在一定的文化语境中进行的。来自不同语境文化的人在交流中自然会遇到障碍甚至误解，译者要充分了解两种文化，在翻译时采用相应的翻译策略，准确传达原文的涵义。

不同的文化语境会产生各自的文化负载词，中国文化负载词是中华文化的主要载体。因此，中国文化负载词翻译得是否恰当，直接影响到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效果。译者应尽量采取异化翻译策略来处理这些文化负载词，忠实地“再现原文的形象化语言”。如《红楼梦》中“老祖宗”“贾母”的翻译，贾母在原文被称为“老祖宗”，表现了贾母在贾府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祖宗在中国 “宗祖”文化中是受到尊敬崇拜的。霍克斯翻译成了Grandmother Jia（贾奶奶）”“Grannie（老奶奶）”，这种翻译使读者了解了“贾母”这个奶奶级身份，却看不到“贾母”在整个贾府的重要地位。而处于高語境文化下的杨宪益直译成“Old ancestress（老祖宗）” “贾母”意译为“Lady Dowager（富孀）”，这样翻译就很贴近于原文。所以说，文学作品的翻译要尽量忠实于原文，倾向于运用异化翻译策略来体现中国文化负载词的文化要素。

三、中国文学翻译的思考

（一）翻译策略由“归化”为主向“异化”为主转变

在新时代背景下，中国文学作品应如何翻译才更有助于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这是我们翻译和语言研究者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笔者认为，随着中国的国际地位不断提升，国外对中国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中国文学的翻译策略总体上应该从过去以“归化”为主逐渐向 “异化”为主的方向转变。中国发展得越好，对世界影响力就越大，话语权也会随之增加，中国文学翻译的策略更趋向异化，让更多读者读到地地道道的中国文学作品，让他们了解中国文化，欣赏并接受中国文化。

例如，《红楼梦》十八回中“贵人因不喜‘红香绿玉，才改了‘怡红快绿……”“红（red）”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喜庆、幸福的象征，但在西方却是与流血、灾难相关联的。霍克斯在翻译时采用了归化策略，为满足西方读者的意识形态，用“green”代替“red”，翻译为“You can tell Her Grace didn t like “lucent green” because she only just now altered it to something else in your inscription .”这样西方读者就无法从中了解中国文化关于“红”的寓意。今天如果让霍克斯来翻译这个“红”，应该不需要用“green”替代了，因为西方读者对中国文化习俗等方面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陌生了。

（二）翻译技巧更加灵活

在翻译实践中，在翻译有明显文化差异的文化负载词时，译者很难找到完全对应的表达。然而，要助推中国文化“走出去”，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至关重要。作为译者，应该对文化负载词的内涵及其文化背景加以研究，灵活运用翻译技巧恰当地传达原文的文化内涵，以达到传播文化的目的。

首先，能够直译的语句在翻译时一要忠实于原文，尽量还原原文语句特色以及文化背景;二要简洁明了。例如，“春秋时期”（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纸老虎”（paper tiger）、“龙舟”（dragon boat）、“天坛”（the Temple of Heaven）。

其次，考虑到有些中国文化负载词还没有被英语读者广泛理解，可以选取直译加注或者意译加注的处理手段，这种译法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语言特色，并有效传递其文化内涵。例如，《红楼梦》第十七回，宝玉道：“这太板腐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 句中“有凤来仪”涉及到中国文化典故，霍克斯通过意译并在后面加了很长句子来解释其意义，让读者在不了解这个典故情况下能够理解原文表达的意思。霍的译文如下：If we want a classical reference with imperial symbolism， I suggest “The Phoenix Dance”， alluding to that passage in the History Classic about the male and female phoenixes alighting “with measured gambollings” in the Emperor s courtyard

第三，当遇到没有合适的译语能够直接翻译的文化负载词时，可以考虑选择音译或者意译的处理手段。选用音译的方法能够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文化底蕴，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对外输出有着一定的推动作用。而选用意译法可以更好地传达文化信息，使读者能更好地理解接受。意译的如“孙子兵法”（The Art of War）、“颐和园”（the summer palace）。

四、结束语

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翻译只是第一步，也就是说，一部文学作品翻译好了并不代表它就成功地“走出去”了。 我们还应加强与国外译者、赞助人、出版商的合作，同时依托网络平台宣传推广，吸引更多读者关注中国文学作品，进而激发他们阅读欲望。新时代我国综合国力不断提升，互联网加速了信息全球化进程，西方人对中国的了解也越来越深，这也为我们传播中华文化带来了机遇。虽然中国文学要真正走向世界还有很多艰难险阻，但是只要我们多管齐下，通过了解西方读者、图书市场，调整翻译策略等途径，中国文学一定会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1]习近平.2014年10月15日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来源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0/14/c_111682555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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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新疆青少年出版社，2001年12月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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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龙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