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对某高校不同专业大学生心理的影响

2021-01-14 02:32刘碧波陈明伟
关键词:问卷检验情绪

王 轲,王 琪,刘碧波,贾 娇,任 徽,陈明伟

(1. 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陕西西安 710061;2. 西安医学院临床医学院,陕西西安 710021;3. 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 710061;4.山西白求恩医院精神卫生科,山西太原 030000;5. 陕西省呼吸病预防及诊治工程研究中心,陕西西安 71002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自2019年暴发以来,已呈全球性流行。截至2020年4月30日18时(北京时间),全球212个国家及地区确诊病例超过313万例,死亡超过22万例,中国累计治愈78 815例,现存确诊病例915例,其中境外输入1 664例[1-3]。全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较为严重,经过联防联控等强有力措施的不断推进,目前我国疫情已基本稳定,但企业复工、学生复学在即,无症状感染者症状隐匿,同时面临境外输入病例的防控压力,疫情防控形势依然严峻[3-5]。

COVID-19疫情作为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部分人群会出现较强的应激反应,表现出明显的焦虑抑郁症状[6-8]。大学生群体面对疫情产生应激反应,会对其正常生活、学习造成负面影响,如外出活动减少、交流减少、学习方式改变等。因此,高校大学生群体容易出现不同程度的情绪问题,且持续时间较长。开展高校大学生心理危机干预,可有效缓解公共卫生事件下学生恐慌、焦虑及抑郁等相关情绪,缓解学业、就业压力引发的心理问题[9-12],建立应对疫情的信心,对于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基于COVID-19的流行病学研究及临床研究较集中,关于高校大学生心理状态评估及危机干预较少。本研究基于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的高校大学生疫情信息、应激及心理状态评估,以期为高校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2020年2月13日至2月16日,在西安某医学院校采用分层抽样方法,将学生按专业划分为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3个层次,以“问卷星”的形式对其进行等比例随机抽样。问卷内容涉及学生对COVID-19的认知、关注度、应激反应,并对焦虑和抑郁情绪进行调查。共收回456份问卷,剔除缺失信息后有效问卷430份,其中临床专业159人,临床相关专业175人,非医学专业96人。

1.2 研究工具

1.2.1COVID-19认知调查表 包括年龄、性别、专业,对于COVID-19的认知、关注度、应激反应等。Concern代表一有时间刷新有关疫情信息的频率,包含4个选项,选项分数越靠近1,频率越高;Worry代表对是否被感染的担心,包含5个选项,选项分数越靠近1,越担心被感染。

1.2.2焦虑抑郁量表 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 SAS)、《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含有20个项目,分为4级评分,SAS、SDS的主要统计指标为总分。将20个项目的各个得分相加,即得到粗分;用粗分乘以1.25以后取整数部分,为标准分。按照中国常模结果,SAS标准分、SD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0分。焦虑评分中,低于50分者为正常,50~60分者为轻度,61~70分者为中度,70分以上者为重度焦虑;抑郁评分中,标准分正常上限参考值为53分,标准总分53~62分为轻度,63~72分为中度,72分以上为重度[6-8]。

1.2.3问卷信度、效度检验 在对样本数据进行分析之前,需要对问卷调查数据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以确保问卷设计的可靠性。问卷总体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758,基于标准化项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782,均>0.7,样本数据的信度较好,可靠性较高。

采用KMO检验和Bartlett球形检验评价问卷的结构效度。当KMO值>0.5,Bartlett球形检验P<0.05时,问卷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SAS与SDS的KMO值分别为0.853、0.906,且问卷总体KMO值为0.878,均>0.5;同时SAS、SDS以及问卷总体Bartlett球形检验P均<0.001,表明问卷的样本数据具有良好的效度。

1.3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1.0软件进行一般描述性统计分析,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对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焦虑得分的均值进行检验。采用Kolmogorov-Smirnov检验对样本数据进行正态性检验(P>0.05,则服从正态分布)。多组间均值比较采用灵敏度较高的LSD检验方法,以验证不同专业抑郁得分、焦虑得分的均值差异是否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调查对象的统计描述收回456份问卷,剔除缺失信息后共430份有效问卷,调查对象年龄为18~25岁,其中男性139人,女性291人。临床专业为临床医学专业,临床相关专业包含影像学、检验本科,非医学专业包含管理学、英语专业。临床专业159人,临床相关专业175人,非医学专业96人。

2.2 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信息关注度及认知对于COVID-19信息(表1),其中Concern代表一有时间刷新有关疫情信息的频率,Worry代表对是否被感染的担心。选项分数越靠近1,表示频率越高,越担心感染。

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刷新信息频率表示信息关注度,临床专业应对疫情关注度最高(1.71),担心或恐慌程度平均得分最高(2.16)。与非医学专业比较,临床相关专业关注度(1.68、1.63)及恐慌得分(1.87、1.84)较高。

表1 研究对象的一般资料Tab.1 Descriptiv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llege students

2.3 焦虑抑郁情绪反应

2.3.1焦虑情绪 在总体焦虑情绪评分中,430名同学总体焦虑得分(38.37±7.46)分,国内常模人群得分(33.80±5.90)分,较常模人群明显升高。焦虑自评量表得分中,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的95%置信区间分别为(35.14,37.42)、(38.71,40.79)、(37.75,40.95),430名高校大学生总体置信区间为(37.67,39.09)。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焦虑量表评分均达到轻度焦虑,且非医学专业较其他专业占比较高,中度焦虑所占比例较高的是非医学专业(表1)。

2.3.2抑郁情绪 在总体抑郁情绪评分中,430名同学总体抑郁得分(42.51±10.65)分,中国常模人群得分(33.46±8.55)分,较常模人群明显升高。430名同学轻度抑郁所占比例最高专业为非医学专业(12.5%),中度抑郁所占比例最高专业为临床专业。抑郁自评量表中,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的95%置信区间(38.68,41.94)、(42.52,45.63)、(41.11,45.56);430名高校大学生总体置信区间为(41.51,43.53)。由此可见,COVID-19疫情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高校大学生有较大影响,焦虑、抑郁得分均明显高于我国常模。中度焦虑人群所占比例较中度抑郁人群所占比例高。

2.4 高校大学生疫情期间心理健康状态与性别、专业的关系

2.4.1不同性别高校大学生疫情期间焦虑与抑郁评分差异分析 在α=0.05的检验水准下,对大学生焦虑和抑郁分数以性别为因子分别进行单因素方差,焦虑分数、抑郁分数的P值分别为0.096、0.054(P均>0.05),表明高校大学生疫情期间的焦虑与抑郁情绪无统计学差异(表2)。

2.4.2焦虑与不同专业的关系 采用Kolmogorov-Smirnov对不同专业学生的焦虑得分进行正态性检验。焦虑情绪得分在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P值分别为0.051、0.055、0.051(P均>0.05),不同专业的焦虑评分均值服从正态分布。

表2 在校大学生焦虑抑郁情绪单因素方差分析Tab.2 ANOVA of the college students’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entiment

在α=0.05时,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对不同专业焦虑得分的均值进行检验,且组间有统计学差异(P<0.001),表明3个专业之间的焦虑得分具有统计学差异,需进一步检验。在α=0.05时,采用LSD检验对不同专业进行多组间比较,临床专业与临床相关专业(P<0.001)、临床专业与非医学专业有统计学差异(P=0.001),临床专业比临床相关专业的焦虑得分均值低3.47分,临床专业比非医学专业的焦虑得分均值低3.07分。临床相关专业与非医学专业的焦虑得分无统计学差异(P=0.666)(表3,图1)。

表3 不同专业大学生焦虑抑郁情绪的LSD检验Tab.3 LSD-test of the college students’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entiment

图1 不同专业的焦虑抑郁得分均值比较

2.4.3抑郁与不同专业的关系 采用Kolmogorov-Smirnov对不同专业学生的抑郁得分进行正态性检验,抑郁情绪得分在临床专业、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的P值分别为0.058、0.054、0.063,服从正态分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对不同专业抑郁得分的均值进行检验,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4),需进一步检验。在α=0.05时,采用LSD检验对不同专业进行多组间比较,临床专业与临床相关专业(P=0.001)、临床专业与非医学专业有统计学差异(P=0.027),临床专业比临床相关专业的抑郁得分均值低3.77分,临床专业比非医学专业的抑郁得分均值低3.03分。临床相关专业与非医学专业的抑郁得分无统计学差异(P=0.578)(表3,图1)。综上所述,临床专业分别与临床相关专业、非医学专业相比,焦虑抑郁情绪较轻,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临床相关专业与非医学专业相比,焦虑、抑郁得分不具有统计学差异(图1)。

3 讨 论

COVID-19传染性强,严重威胁公共健康。高校大学生作为易感人群,是我国心理干预的重点人群[12-14]。本研究调查时期处于中国疫情较为严峻阶段,全国31省市自治区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Ⅰ级响应[5]。COVID-19特点:传染性强;传播途径为呼吸道传播;与SARS病毒同源性85%以上;首次跨越物种发生于人类,疾病特点未知,对于人群形成较大心理应激[1,4]。

据非典型性肺炎的相关研究,疫情发展阶段,人群产生非理性恐慌、因未知疾病的心理应激,引发心理危机,“未知风险”与“忧虑性风险”在青少年人群中更为显著。青少年对于非典型性肺炎病因、传播途径、传染性及治愈率等信息更加敏感[15-16]。H7N9禽流感发生后,大学生情绪反应较为明显,除焦虑、抑郁、恐慌等情绪外,对于病毒感染未知产生的强迫反应(强迫洗手)、灾难带来自我否定、过度防范等心理应激和情绪反应更为显著[17-19]。新闻媒体发布新型冠状病毒相关信息时,需注意对于大学生群体的相关内容发布及引导,建立有针对性的政策指导[20]。

应对疫情暴发这一公共危机事件,不同人群产生不同心理应激,引发情绪、认知、行为、生理的变化。常蕾、昌敬惠等[20-21]的研究显示,在校学生疫情期间面对居家隔离、停教停学及新型冠状病毒的信息冲击,调整自己接收信息的时间及能力较弱。本研究中关于新型冠状病毒信息关注度得分,临床专业学生比其他专业学生更为关注;对于疫情担心恐慌得分,临床专业得分在3个专业里最高。说明临床专业同学对于疫情更加关注,也更易主动搜寻相关知识,同时对于是否感染较为担心。

有研究对于COVID-19疫情期间医学生的焦虑抑郁情绪状态进行评估,结果显示,医学生抑郁情绪检出率较高[21]。目前心理研究较少对于不同专业的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进行评估,且研究结果有一定矛盾。本研究结果表明,不同专业大学生焦虑、抑郁得分均明显高于全国常模人群。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得分以轻度为主。其中,临床专业学生焦虑、抑郁得分较低,非临床专业学生无助及焦虑抑郁情绪较重。轻度焦虑抑郁得分所占比例中,非医学专业(本研究中为管理学、英语专业)>临床相关专业>临床专业大学生。

部分研究显示,在认知层面,医学专业大学生相关背景知识较丰富,在接受未知病毒的发病机制及治疗方案等信息方面有更好的理解力[11,22]。在家庭支持及社会支持方面,对于医护人员的宣传及赞扬有效提升医学生的专业自豪感[13,21],因此可以解释医学生对于疫情关注、担忧感染多但焦虑抑郁负性情绪得分水平较低的原因。在行为、生理变化层面,大学生对于“口罩慌”“药物哄抢”等行为更易产生共情、应激反应[13,16],同时居家隔离、社交受限对于作息时间、学习学业的影响,增加其心理不适应及负性情绪[11-12]。因此,急需社会各界增强对大学生心理的及时有效的指导干预。

首先,对于非临床专业背景的大学生,在认知及负性情绪干预方面需要增强心理支援。全球疫情背景下,高校增强COVID-19的知识拓展,通过在线课程形式加强学校与学生间的联系[20-21]。对于不同专业大学生,如非医学专业学生增加病毒知识的普及,分层次因材施教,建立不同程度的心理支持,避免恐慌情绪,提高家庭支持及学校支持力度。其次,作为社会支持主体,政府及主流媒体增强信息透明化,有助于高校大学生减少恐慌情绪,树立信心[9-11]。最后,开展危机事件后不同阶段的心理辅导,如心理在线课程、对于存在基础心理疾病的学生的一对一心理指导、心理团体训练课程的高校大学生的心理支援[10,15,18-22]。

COVID-19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发展迅速,影响范围较广,不可预测性强,较容易造成不同程度的心理危机。高校大学生因学业、就业等多重影响,以及心理、生理尚未成熟等特点,易引发不同程度的心理危机,且持续时间较长。对于恐慌、焦虑、抑郁等情绪反应,社会、家庭、学校建立关于病毒正确认知,加强心理健康和危机管理,增强返校前后心理干预的措施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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