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破产重整：是终章还是重生？

贺斌

联合工作组入驻近一年后，海航集团风险处置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1月29日，海航集团发布声明，称收到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出的《通知书》，相关债权人因海航集团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申请法院对其破产重整。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对海航的处置方案是“破产重整”而不是“破产清算”，用联合工作组组长、海航集团党委书记顾刚的话说，“破产重整是为了获得挽救与重生”，海航具有优秀的资产、品牌、服务等方面的较高救助价值，“重整后的海航将有效化解公司债务负担，引入有实力的战投，理顺管理机制轻装上阵，重新成为有信誉的市场主体，继续贡献自身的社会价值”。

就在一周前，海航集团联合工作组宣布已经完成尽职调查工作，制定了风险处置工作思路和方案。当天联合工作组组长顾刚和常务副组长任清华辞去董事会职务，随后，在海航集团党委的改选中，顾刚成为党委书记，而曾经的海航掌舵人陈峰则落选党委委员，他鲜见于这一年海航的各种动态中。

机场上的海南航空公司客机。图/IC

国企出身的海航集团1993年经过股份制改造成为中国首家民营航空企业，凭借优质的服务，与三大国有航空公司平分秋色。然而，从2000年开始，海航集团开始多元化发展战略，大举并购，急速扩张，并购资金除来自主营业务外，更多的来自于金融机构的借贷和以旗下公司资产为杠杆撬动的资金，埋下巨大隐患。

2017年下半年，海航集团爆发流动性危机，高峰时总负债高达7500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70%。为了自救，海航集团尝试断臂求生，海外甩卖资产，仅2018年出售的资产总额就达3000亿元;2019年4月更是以59亿美元出售所持有的希尔顿全球26.2%股权，却依然无法从债务中抽离。

2020年2月29日，联合工作组入驻海航集团，理清了整个集团的资产底数、管理结构、股权关系和债权关系。1月28日凌晨，顾刚在内部信中透露了一個细节，最新完整版的几家上市公司及集团公司的股权关系树状图被拍成三张照片，“每一张都近三米”。

在多元化道路上一路狂奔的海航集团，终于踩下了急刹车。

海航债务规模之大，资产之庞杂，业务板块之多，已成为新中国之最，处置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但即便专注于航空业务，接下来的发展也并不轻松。就在海航集团发布破产重整公告的第二天，海航控股发布公告，业绩预亏580亿～650亿元。

而根据海航控股前三季度的报表，截至2020年第三季度末，公司总资产为1754亿元，负债1277亿元，净资产477亿元，按照预亏，公司净资产为负，或有退市风险。无论如何，摆在海航面前的，终是一条荆棘丛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