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李学麟教授辨治咳嗽变异性哮喘临床经验研究

赖长沙 林国清 李学麟

摘要：目的 基于“古今醫案云平台（V2.1）”数据分析软件，分析和挖掘李学麟教授治疗咳嗽变异性哮喘（CVA）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方法 将就诊于李学麟教授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人民医院名医苑且诊断为CVA的医案录入软件，建立数据库后导入分析池，应用软件进行医案标准化处理，运用数据挖掘分析模块进行频数分析、关联规则分析以及数据挖掘等。结果 纳入的243份医案共涉及症状23个（前5种症状为咳嗽，咳痰，痰白，夜间及晨起加重，遇寒加重）;共涉及中医证型13个（排名前5的证型为：表寒里饮证、风痰犯肺证、风邪犯肺证、痰湿痹阻证、风寒犯肺证）;涉及中医治法10种（频次前5的治法为：解表散寒、温肺化饮;温肺化痰、理气止咳;疏风解表、化痰止咳;辛温解表、宣肺止咳;燥湿化痰、理气止咳）;运用复杂系统熵聚类的药物核心组合分析算法得到的新处方为：蜜麻黄、炒苦杏仁、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茯苓、法半夏、射干、地龙、甘草。结论 通过数据分析和挖掘，客观展现了李学麟教授的辨治CVA的学术思想与临床经验，为名医经验的传承与发展提供了依据和方法。

关键词：数据挖掘;李学麟教授;咳嗽变异性哮喘;临证经验

中图分类号：R256.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2349（2021）07-0022-04

Research on Clinical Experience of Professor Li Xuelin's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in the Treatment of Cough Variant Asthma Based on Data Mining

LAI Chang-sha， LIN Guo-qing， LI Xue-lin

（The Affiliated People's Hospital of Fuji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uzhou 350004， 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analyze and explore Professor Li Xuelin's academic thoughts and clinical experience in the treatment of cough variant asthma （CVA） based on the “Ancient and Modern Medical Case Cloud Platform （V2.1）” data analysis software. Methods： The medical records which were diagnosed by Professor Li Xuelin as CVA patients in the famous medical garden of the People's Hospital of Fuji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ere entered into software and imported into the analysis pool after the database was established. The software was used to standardize medical records and the data mining analysis module was used for frequency analysis，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 and data mining. Results： The included 243 medical records involved a total of 23 symptoms （the first 5 symptoms were cough， sputum expectoration， white sputum， which increased at night and in the morning， and aggravated by cold）. A total of 13 TCM syndromes were involved and the top 5 symptom types were exterior cold with interior fluid-retention syndrome， wind phlegm invading lung syndrome， wind-evil invading lung syndrome， phlegm-dampness block syndrome and wind-cold invading lung syndrome）. 10 kinds of TCM methods were involved and the first 5 treatment methods were to relieve the exterior to dispel cold， warm the lungs to change fluid-retention， warm the lungs to resolve phlegm， regulate qi to relieve cough， dispel wind to relieve the exterior and resolve phlegm to relieve cough. The new prescriptions obtained by the core combination analysis algorithm of medicines were honey ephedra， fried bitter almonds， cassia twig， paeoniae. asarum， dried ginger， schisandra， poria， pinellia， blackberry lily， earth worm and licorice. Conclusion： Through data analysis and mining， the academic thoughts and clinical experience of Professor Li Xuelin's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CVA are objectively demonstrated， which provides a basis and method for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e experience of famous doctors.

【Key words】Data Mining; Professor Li Xuelin; Cough Variant Asthma; Clinical Experience

咳嗽变异性哮喘（CVA）属于特殊类型的哮喘，中医学属于“咳嗽”“哮病”“喘证”等范畴，通常以慢性咳嗽作为主要或者唯一的临床症状，西医予激素、β2 受体激动剂、抗胆碱能药、茶碱等治疗为主，但由于副作用、药物成瘾性及禁忌症等，治疗效果不甚理想[1-2]。中医药治疗CVA具有突出的优势与特色。李学麟教授是首批全国中医优秀人才、全国“最美中医”，长期致力于中医临床、科研、教学工作，对CVA的治疗经验丰富，今借助古今医案云平台（V2.1）软件，挖掘、分析并探讨李师运用中医药辨治CVA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医案来源 2018年7月-2019年12月于福建省人民医院名医苑李学麟教授门诊就诊且诊断为CVA，符合中医“咳嗽”“喘证”“哮病”诊断的医案进行录入，共计243例。

1.2 纳入标准 （1）一般资料：涵盖患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相关病史，主要症状，舌脉表现，诊断证型，治则治法，用药及剂量。（2）中医诊断为“咳嗽”[3]，西医诊断为CVA的医案[1]。

1.3 排除标准 （1）临床诊断不明确的医案。（2）医案信息不完整，药物组成、剂量不完整的医案。（3）中药同时合并西药治疗的医案。（4）中途更换治疗方法的医案。

1.4 数据收集与规范化处理 将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例按照软件信息格式要求制作表格，并导入古今医案云平臺（V2.1）医案库中，建立数据库，导入分析池。采用“医案标准化”模块进行标准化处理。具体中药标准名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4]为主要依据。

1.5 数据分析 调取标准化处理后的医案资料，根据软件标准模块对录入的医案进行分析。分析的内容包括医案的基本资料、诊断、证型、治则治法及用药与剂量，通过对以上内容的分析归纳出用药的频次，出现证型的频次，出现症状的频次，常用药对组合，组方规律，关联度以及多维度。

2 结果

2.1 中医症状统计 对符合纳入标准的243份医案进行中医症状模块分析，结果提示共涉及症状63个，核心症状为：咳嗽，咳痰，痰白，夜间及晨起加重，遇寒加重，恶风，畏冷，咽痒，鼻塞，纳差等，具体出现频次与百分比见表1。

2.2 中医证型分析 运用中医证候分析模块对符合纳入标准的243份医案进行挖掘分析，结果显示共涉及13个中医证型，按照出现频次，排名前5位的证型为：表寒里饮证（102次）、风痰犯肺证（63次）、风邪犯肺证（41次）、痰湿痹阻证（13次）、风寒犯肺证（9次），具体出现频次、百分比见表2。

2.3 中医治法分析 对符合纳入标准的243份医案进行中医证候模块分析，结果提示共涉及中医治法10种，频次排名前5位的治法如下：解表散寒、温肺化饮;温肺化痰、理气止咳;疏风解表、化痰止咳;辛温解表、宣肺止咳;燥湿化痰、理气止咳，具体出现频次、百分比见表3。

2.4 药对关联分析 对符合纳入标准的243份医案进行药对关联分析，设置置信度为>0.5，关联度为>0.48。置信度表示A药出现时B药出现的概率，支持度表示A药与B药同时出现的概率（见表4）

2.5 新方组合 运用复杂系统熵聚类核心药物组合分析系统，在核心组合提取的基础上，运用无监督熵层次聚类算法得到新处方：蜜麻黄、炒苦杏仁、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茯苓、法半夏、射干、地龙、甘草。

3 讨论

CVA临床表现为慢性、顽固性咳嗽，属于特殊类型的支气管哮喘，是引发慢性咳嗽的首要病因[5-6]。从统计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李学麟教授临床辨证CVA常以咳嗽、咳痰、痰白、夜间及晨起加重、遇寒加重、恶风、畏冷、咽痒、鼻塞、纳差等作为核心症状。李师认为CVA属于“咳嗽”“哮证”“喘证”的范畴，其主要病因病机有内因和外因两个方面，内因常为中阳素虚，水液运化失常，痰饮内伏;外因在于外邪侵袭、风寒束表、肺失宣肃[7]。其发病过程中外感风寒之邪是主要诱因，风寒伤人肌表，机体肺部受到侵犯后未能及时表散，毛窍闭塞，邪气聚集内蕴于肺，进而壅阻肺气，使得肺气不得宣降，卫气不得外达，营气涩而不畅，肺闭痰阻上逆而作。病位在肺，但与五脏六腑均密切相关，如《素问·咳论篇》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症因脉治·哮病》中关于哮病之因的记载为“痰饮留伏，结成窠臼，潜伏于内”，当外感风寒，或饮食所伤，或情志失调，则哮喘发作[8]。

通过中医证候分析模块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所纳入的243份医案共涉及13个中医证型，其中排名前5位的证型为：表寒里饮证、风痰犯肺证、风邪犯肺证、痰湿痹阻证、风寒犯肺证。表寒里饮证出现频次为102次，百分比为42%，这与CVA痰饮内伏、外感风寒的病因病机认识具有一致性。辨证的目的是治疗，治法则是以病机、中医证型为基础制定的治疗方法，是遣方用药的指导原则，是从病机认识到方药治疗的桥梁，是辨证论治的过程中的重要环节[9]。本研究的分析结果显示，243份医案共涉及中医治法10种，频次排名前5位的治法为：解表散寒、温肺化饮;温肺化痰、理气止咳;疏风解表、化痰止咳;辛温解表、宣肺止咳;燥湿化痰、理气止咳，与中医证型频次分布规律相一致，体现了中医对于疾病的认识从理论到实践的临床思维过程，也是辨证论治的思辨过程。辨证论治是中医临床诊治疾病的基本指导原则，整个思维过程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通过这个过程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进而将理、法、方、药具体运用到临床中。

药对关联分析结果显示，李学麟教授治疗CVA的常用药物组合有：蜜麻黄-炒苦杏仁;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法半夏-茯苓;射干-地龙。蜜麻黄与炒苦杏仁药对是治疗咳喘的常用组合，已被中国药典收录。蜜麻黄宣肺定喘，炒苦杏仁降气止咳，二者一宣一降，宣肺与降气合法，可恢复肺之宣发肃降之功[10]。桂枝性辛、甘、温，具有能解肌表、通阳气之功，可入卫气而祛邪，多用于外感风寒表虚证;白芍功能敛阴止汗，可使营阴内守。二药相伍，温寒并济，散敛相合，相制相承;白芍得桂枝之温通，滋而能化，桂枝得白芍之滋养，则汗而有源，合中有开，散中有收，调和营卫[11]。细辛气味辛香而性温，入心、肺、肾经，具有解表散寒、祛风止痛、通窍、温肺化饮之功，乃少阴之表药;干姜功能温中散寒、回阳通脉、健脾化饮;五味子收敛固涩、益气生津、补肾宁心，并可防干姜、细辛发散太过[12]。半夏辛温而沉降，归脾、胃、肺经。辛者散也，散结气，开痞气;温燥者，祛寒湿;沉降者，下逆气。入脾则使湿去脾健痰无生源，入肺则肺得宣化而痰无留所，入胃则使气降而呕逆自止，故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散结消痞之功，为治湿痰寒痰要药。茯苓味甘、淡，性平，入心、脾、肾经。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本品甘可补脾，淡渗可健脾、利水消肿，为健脾补中良药，性平则无论寒热病皆可用，故其健脾利水渗湿之功甚著，常用于治疗寒热虚实所致水湿运化失常的各种疾病。二药配伍，燥湿化痰，和胃化饮作用增强[13]。射干苦寒，入肺经，降逆行痰，清热解毒，配伍清热、降气、平喘的地龙，共奏祛风化痰、利咽止咳之功。

运用软件复杂系统熵聚类核心药物组合分析模块，在核心药物组合分析的基础上，进行无监督熵层次聚类算法得到1个新处方：蜜麻黄、炒苦杏仁、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茯苓、法半夏、射干、地龙、甘草。分析新方，与小青龙汤的药物组成相近，是在小青龙汤方的基础上加味而成。小青龙汤是汉代医家张仲景在《伤寒论》中记载的重要方剂，由麻黄、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半夏及甘草8味药组成。麻黄与桂枝相须为用，以发汗散寒而解表邪，麻黄又兼有宣发肺气之功而能止咳平喘，桂枝又具化气行水之功而温化里饮。细辛、干姜均味辛性温，既有温肺化饮之功，又有解表散寒之效，可兼助麻黄、桂枝祛散表之寒邪。但素有痰饮内伏者，往往素体阳气亏虚，若一味使用辛温发散之品，必致肺气耗伤，加重阳气亏耗，故加用五味子既敛肺止咳，又防止辛散太过;白芍和营养血，防表散伤阴;半夏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甘草既益气和中，又调和辛散酸收之品。现代药理血研究发现，小青龙汤具有抗菌、消炎、抗过敏等作用[14]。新处方中加入苦杏仁，与麻黄组成经典配伍，加强止咳平喘之功;加茯苓配伍半夏，共凑健脾和胃、燥湿化痰之功，补益后天之本，以绝生痰之源。风寒束表，阳气被遏，内伏痰饮，常郁而化热，射干苦寒，入肺经，即可降逆行痰，又可清泻热毒。地龙是临床上常用的虫类祛风通络药，其性走窜，通行经络，擅搜剔逐邪，可祛肺经伏邪。现代研究表明地龙具有良好的抗过敏、调节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对缓解气管、支气管平滑肌痉挛，改善气道炎性反应和气道高反应性具有显著疗效[15]，故朱良春国医大师常用地龙治疗过敏性哮喘。

运用现代技术，对李学麟教授治疗CVA的医案进行分析，从中挖掘出潜在的隐形的辨治规律和诊疗经验，客观展现了李学麟教授辨治CVA的学术思想与临床经验，使名老中医临床经验从模糊化、经验化，走向清晰化、数字化，促进了名老中医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的继承和发展，也为探索中医药传承与发展的问題提供了重要的研究途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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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吴勉华，王新月.中医内科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2：90.

（收稿日期：2021-01-13）

基金项目：福建省教育厅2018年福建省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科技类）（JT180219）;李学麟福建省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闽卫办中医发明电〔2018〕216号）

第一作者简介：赖长沙（1979-），男，副主任医师，研究方向：中医内科临床、经方临床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