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与止境

石兵

多年前，一位师者对我说：人要学会面对极限与止境，人有极限，学无止境，并非一成不变。极限看似是一个人的天花板，其实却是映照人生的一面镜子;止境貌似是尽头与终点，其實却也是起点与局限。学是无止境的，但人生是有止境的，生命有长度，生活有宽度，长与宽之外的世界，苍茫无限，是那突破极限与止境的高度。

诚如师者所言，一介凡人目力极限，皆是一片苍茫，人生止境，亦是一片苍茫。只是，其中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

人活于世，总在穷极目力探寻与眺望，那些远得看不清的，便会化作一片苍茫。只是，这苍茫虽然是目力极限，亦是物理极限，却不是精神极限。

人的精神力是破开极限的跳板，当遥远的陌生的事物被思想笼罩，总会有一丝明悟浮上心头。那些精神层面的碰撞与摩擦，往往会产生闪电一般的火花，短暂而惊艳，深刻而隽永。

多年后，阅历渐丰的我，才终于明白了师者当年说出的话语。

原来，极限是随心而变承意而转的，那些坚不可摧高不可攀的天花板，不会被勇气与蛮力打破，却会被智慧与坚韧洞穿。一个不停突破目力极限的人，会将苍茫处的未知化作一缕诗意甚至一丝浪漫，毕竟，这个不停突破止境的过程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一段不朽传奇。

看到苍茫，就会意识到自身的渺小;走入苍茫，才能明晰自身的位置所在;化身苍茫，一个人才终于能够打破禁锢自己的局限。

极限不是止境，而是另一个起点，止境不能衡量极限，而是通往无限的某处驿站。当一个人在极限处前行，在止境处纵眺，就会发现，那些遥远的苍茫一点点变得清晰了起来。

当极限化作无限，当止境成为逗点，一个人的生命才会更加广阔与辽远，而这才是人生的价值意义所在。

（编辑  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