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性能歼击机飞行员吸烟现况的调查分析

翟颖超，涂 艳，曹 冰，孙 娜，张 莹，马海燕，崔 丽

高性能歼击机飞行员作业强度高，认知负荷大，作为特殊职业人群，对其身体素质和能力的要求更高。吸烟对健康的危害众所周知，吸烟不仅对身体健康产生不良影响，而且吸烟可产生碳氧血红蛋白，使氧合血红蛋白减少，机体输氧功能下降，降低飞行员的缺氧耐力。也可能因烟雾中的有害物质造成内皮功能紊乱、血栓生成增加、炎性反应等损伤心血管结构与功能从而引起飞行员+Gz耐力不良，对飞行安全造成影响[1]。近年全国性控烟活动逐步深入推进，为了解歼击机飞行员吸烟现状，为各级航卫保障部门针对性的控烟措施和健康教育提供数据支持，我们对高性能歼击机改装体检飞行员的吸烟情况进行了调查。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2年1月—2018年4月在空军特色医学中心进行高性能歼击机改装体检飞行员，改装前医务鉴定均无影响飞行结论的器质性疾病，年度大体检均为飞行合格。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665份，收回问卷642份，有效问卷627份，有效率99.07%。调查对象均为男性，年龄24～45岁，平均（28.0±2.7）岁，飞行时间300～3 150 h。

1.2 方法 将飞行员一般情况与尼古丁依赖量表（FTND）[2]结合制成问卷进行调查。一般情况包括年龄、身高、体质量、飞行时间、夜间睡眠时间、是否吸烟以及吸烟年限等，吸烟者进一步完成FTND量表，FTND得分的取值范围为0～10分，得分越高，表明尼古丁依赖程度越严重，评分1～3分：尼古丁轻度依赖，靠毅力戒烟或建议使用戒烟辅助药；评分4～6分：尼古丁中度依赖，建议使用戒烟辅助药；评分≥7分：尼古丁重度依赖，建议使用戒烟辅助药。分组方法：依据患者是否吸烟分为吸烟组与非吸烟组，统计不同年龄段，即20～29岁、30～39岁和≥40岁3个年龄段飞行员吸烟情况；按照《中国成人超重和肥胖症预防控制指南》[3]统计低体质量指数（BMI＜18.5 kg/m2），正常体质量指数（18.5 kg/m2≤BMI≤23.9 kg/m2），超重（24.0 kg/m2≤BMI≤27.9 kg/m2），肥胖（BMI≥28.0 kg/m2）飞行员的吸烟情况；按照《中国居民睡眠时间分析》[4]统计不同睡眠时间飞行员吸烟情况，包括睡眠时间不足（＜7 h/d）、睡眠时间充足（7～9 h/d）、睡眠时间过长（≥9 h/d）。比较吸烟在不同年龄段、不同BMI指数以及不同睡眠时间飞行员中的分布。

1.3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 22.0进行统计学处理,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627名飞行员中吸烟者289人，占46.09%，其中有尼古丁依赖者170人，占58.82%，包括尼古丁轻度依赖者139人，占比22.17%，中度依赖者25人，占比3.99%，尼古丁高度依赖者6人，占比0.96%。被调查者中BMI正常者350人，占比55.82%，BMI超重者259人，占比41.31%，肥胖18人，占比2.87%。睡眠时间调查显示，睡眠时间＜7 h者42人，占比6.70%；睡眠时间为7～9 h者563人，占比89.79%；睡眠时间＞9 h者22人，占比3.51%。

2.2 不同年龄、BMI及睡眠时间的比较 随着年龄的增长吸烟者所占百分比升高，40岁以上飞行员中吸烟比率最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11，P=0.047），其中≥40岁组与20～29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4.13，P=0.042），≥40岁组与30～39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10，P=0.148），20～29岁组与30～39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73，P=0.099），说明年龄与飞行员的吸烟率相关（表1）。 2组不同BMI的飞行员吸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93，P=0.019），其中肥胖组与BMI正常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87，P=0.005），超重组与正常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444，P=0.505），说明BMI值越高的飞行员吸烟率越高（表2）。2组间不同睡眠时间的吸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88，P=0.032）。不同睡眠时间飞行员的吸烟率有区别，其中睡眠时间＜7 h与睡眠时间7～9 h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22，P=0.013）睡眠时间＞9 h与睡眠时间7～9 h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88，P=0.348），说明睡眠时间越少吸烟率越高（表3）。

表1 不同年龄组飞行员吸烟率的比较

表2 不同BMI指数的飞行员的吸烟率的比较

表3 不同睡眠时间的飞行员的吸烟率的比较

3 讨论

根据2015年调查显示，我国社会普通成年男性的吸烟率为52.1%，其中大专及以上教育程度的男性吸烟率最低，为41.9%[5]；本调查研究显示，高性能歼击机改装体检人员的整体吸烟率为46.09%，低于社会普通成年男性的吸烟率，略高于同等学历成年男性的吸烟率。2012—2017年对飞行人员吸烟状况的调查分析显示飞行人员的吸烟率在54.04%～57.14%[6-8]。分析认为飞行人员吸烟率高可能与飞行人员群体工作、生活和社会交往环境有关[9]。本调查研究结果低于其他飞行人员吸烟率的调查结果。这可能与《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有关，该条例规定所有室内公共场所一律禁止吸烟。随着控烟条例的出台和实施，多地公共场所吸烟率整体呈下降趋势[10-12]，也可能存在样本来源不一致有关。本研究显示高性能歼击机飞行员群体中仍有较高的吸烟比率，但从尼古丁依赖程度来看，所有289名吸烟者中，尼古丁中度依赖及以上者共31名，说明多数飞行员吸烟成瘾性小。

本调查显示年龄与吸烟率相关，≥40岁组吸烟率明显高于其他2组，也可能与样本量有关，本研究属于横断面研究，年龄差有20多年，年轻飞行员与年龄较大的飞行员受教育的社会背景不同，且年轻飞行员相对文化程度高，对吸烟的危害理解更深刻。高性能歼击机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高，长期吸烟可能影响飞行员的飞行适应性，还可能增加飞行员退役后心血管病的发病率，从而影响飞行员退役后的身体健康和生活质量[9]。这可能也是年轻飞行员不主动吸烟的原因之一。另外一项关于40岁及以上社会普通人群吸烟率的调查显示为40.0%[13]，明显低于本研究中40岁及以上高性能歼击机飞行员的吸烟率，部队特殊环境氛围仍是吸烟的主要原因之一，有研究显示军队干部年龄较长者吸烟率高的原因有社会交往、担任领导职务、工作压力大等有关[14]。其次随着年龄增长，飞行任务压力和家庭生活压力可能导致飞行员出现焦虑情绪，有研究表明，吸烟与焦虑、抑郁呈反比关系，吸烟能一定程度缓解焦虑、抑郁情绪[15-16]。对住院军事飞行人员心理疾病分析也显示年龄越大，心境障碍、神经衰弱、焦虑障碍等疾病发病率越高[17]，这可能是年龄大飞行员吸烟比率较高的原因之一。

本组研究显示吸烟组肥胖者占比明显高于非吸烟组。国内一项关于军事飞行人员健康调查显示，超重率和肥胖率分别为51.8%和8.0%[18]。本组资料显示改装体检飞行员的BMI超重率是41.31%，肥胖率是2.87%。其原因可能与本组资料均源于体能训练强度大，身体素质要求高的歼击机飞行员有关。有研究发现，吸烟者较不吸烟者更容易出现BMI超重或肥胖，吸烟与中心性肥胖呈正相关，过量吸烟与肥胖有高度相关性[19-21]。同时长期超重或肥胖也是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等的高危因素[16]。因此肥胖叠加吸烟，对身体健康带来更大危害。因此，对于超重飞行员，各级航卫保障部门应加强宣教，通过科学有效的方法帮助其戒烟、减重，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保持健康体魄和心理状态。

充足的睡眠对于维持身心健康至关重要，美国睡眠医学学会建议，成人应保证每晚7 h以上睡眠，以促进最佳健康，睡眠不足会增加高血压、心脏病、中风、抑郁症以及死亡风险[22]。我国居民的睡眠状况调查显示，18～44岁男性的平均睡眠时间为8.1 h[23]。本组资料显示，大部分飞行员的睡眠时间都在7 h以上，能保障充足的睡眠时间，这也符合国人的睡眠时间规律。孙可的研究显示，与不吸烟者比较，吸烟者的睡眠时间更短，而且吸烟数量与睡眠时间存在线性关系，即：随着吸烟数量的增多，睡眠时间会缩短[25]，原因可能是尼古丁影响睡眠觉醒周期的神经递质[26]。本组资料也显示，不同睡眠时间组之间的吸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睡眠时间越少，吸烟率越高。有研究显示，很多吸烟者认为吸烟是一种减压方式，吸烟者自己报告的日常压力比不吸烟者更大[24]，有研究认为军事职业压力可能是军事飞行人员存在睡眠质量问题的重要因素之一[8]。

从本研究可以看出，飞行员中吸烟现象比较普遍，随着年龄增长，睡眠时间缩短，BMI越高，睡眠时间越长。为提高飞行员的心理素质，减少事故隐患，应加强对年龄较大和肥胖的飞行员进行戒烟指导和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