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镜像(外一章)

2021-10-04 23:52叶梦
星星·散文诗 2021年8期
关键词:孤帆黑石镜面

叶梦

沉默的黑石面对晴朗的夜空。光滑如镜的表面,一直保持无语的冰凉。

我用柔软的抹布,拭去大理石上的灰尘,黑色大理石立马变身镜子。

天空跌落在黑石镜面的深处,无穷大的空间在镜面上延伸。

南粤八月之夜,温润的夜空透着温柔的蓝色,白云更加白,蓝天更加蓝。

一枚月亮无声地跌落,在黑石板上发出灿烂的光斑,与天空的月亮相呼应。

面对天空,黑石包容复制了天空的一切。

它复制了无穷,包括夜色温柔。

给我一个黑色的石头,我就拥有了整个天空。

飓 风

没有预警,飓风说来就来。

刹那间天旋地转,落地窗不断地倒下来。

整个南墙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倾覆,像抖音镜头重复播放。

我像台风中跌撞于海面的一叶孤帆,像疾风裹挟落叶在空中打着漩涡。

我已经不是我,躯壳与头颅完全失控,灵肉顿时分离,被俘获被劫持被割裂。

灵魂的我已经飞入缥缈的云际,与物质的我失联。

肉体死机,灵肉之间通信系统彻底瘫痪。

面临绝境,茫然无措,眩晕呕吐,我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亦如宇宙死海飘浮的碎片无法着陆……

这是一个温馨的秋夜。这个世界风平浪静。

一个人的风暴正在我的身体里上演。

本能地呼救之后,看见循声而来的亲人,好比海上孤帆看见救生艇开来。

吸氧,平躺……

很快症状消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眩晕与呕吐瞬间消失,我回到了人间。

灵肉合一只在一瞬,全身轻盈如破茧而出的蝴蝶。

灵肉重新合體的那一刻,仿佛从恶魔手上逃逸,回到温暖的人间,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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