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扶持政策、人力资本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影响研究
——基于水电工程移民安置方式差异视角

胡优玄，周叮波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水利资源开发产生了数量庞大的易地搬迁农户，据统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已建成98000多座水库（水电站），水库易地搬迁移民累计达到2500多万人①水利部：全国已经建成了98000多座水库［EB/OL］.（2021-09-09）.［2022-10-20］.https://share.gmw.cn/economy/2021-09/09/content_35151885.htm。。在易地搬迁农户安置与发展过程中，因众多原因而导致的易地搬迁农户生产生活恢复与发展问题依然存在。易地搬迁农户搬得出，但是不一定能稳得住，更难以保证能致富，因此，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资本如何得到充分保证，以确保农户可持续生计能力的发展，就成了政府部门和学者们一直关注的焦点和难点问题。易地搬迁农户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保护易地搬迁农户的生存权和发展权，其意义和作用非同寻常。后期扶持政策实施以来对易地搬迁农户的安置发展及生产生活恢复产生了正向影响。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农户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以直补金发放和项目扶持的后期扶持政策局限性越发凸显，每月50元的直补金对改善家庭生活作用微乎其微，项目的扶持方式单一且相应的配套支持明显不足，能覆盖的易地搬迁农户范围也十分有限，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不足，部分地区移民的可持续生计发展问题还未能得到有效解决。

英国国际发展署（DFID）是较早也是较为系统提出可持续生计概念和框架的研究机构，并被学者们广泛借鉴和在实践中普遍应用，DFID框架中的生计资本由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五类资本构成。可持续生计是由生活所需要的能力、资产以及行动组成，实现不同的生计策略依赖于个人的能力、个人拥有的生计资产（本）②Scoones，L.Sustainable Rural Livelihoods.A Framework for Analysis，IDSWorking Paper，Brighton［J］.Institute of Development Studies，1998：72.。当某种生计方式能够有效应对外界的冲击或压力，能够维持或提升农户的资产和能力时，这种生计就是可持续的①DFID.Sustainable Livelihoods Guidance Sheets.London：DFID.2001． Michael M.Cernea.Risks and Reconstruction:Experiences of Re-settlers and Refugees［M］.The World Bank，Washington D.C.，2000：11-55.。生计资本的禀赋影响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发展程度，中国农村家庭的家庭韧性水平存在差异，家庭拥有的人力资源越多，其抗逆力就越强②Bo Yang，Marcus W.Feldman，Shuzhuo Li.The Status of Family Resilience:Effects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Rural China［J］.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2020：1-24.。生计脆弱性、产业结构不合理、文化性致贫、旅游地生态环境恶劣、外部冲击以及农户技能不足等都可以成为返贫的主要原因，严重制约可持续生计的发展。

实现可持续生计目标不仅仅需要后期扶持政策上的支持，还需要个体的参与，多种主体的共同努力才会提高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可能性③Martha GRoberts，Yang Guoan.The international progres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esearch:A comparison of vulnerability analysisand the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approach［J］.Progress in Geography，1999（1）：6-12.④Goldman lan.Sustainable Livelihoods Approaches:Origins，Applications to Aquatic Research and Future Directions［C］.II Conference on Practical Strategies for Poverty Targeted Research.Hanoi，Vietnam，2000.⑤Ashley C，Carney D.Sustainable Livelihoods:Lessons from Early Experienc［M］.London，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UK，1999：125-139.。个人、家庭到集体、公共领域的各个层面的结构和政策有效地决定着不同种类生计资本的拥有与相互转换⑥Leach M，Mearns R，Scoones.Environmental entitlements：Dynamics and institutions in community-based natural resource management［J］.World Development，1999（2）：225-247.⑦Barry Dalal-Clayton，David Dent，Oliver Dubois.Rural planning in developing countries:Supporting natural resource management and sustainable livelihoods［J］.Book Reviews/Journal of Rural Studies，2004（20）：373-386.。利益攸关方机构和地方社区需共同努力，改善生计成果，从而提高家庭的能力、活动、资产和可及性⑧Sime G，Aune JB.Rural livelihood vulnerabilities，coping strategies and outcomes:a Case study in central rift valley of Ethiopia［J］.African Journal of Food，Agriculture，Nutrition and Development，2019（3）：14602-14621.。人力资本是农户最重要的生计资产，非农工作是农村家庭的主要生计战略，人力资本对农民生计战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要通过后期扶持实施人力资本提升工程，必须采取措施强化农民的人力资本，从而提高农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⑨LIU Ming-yue.Does poverty-alleviation-based industry development improve farmers’livelihood capital?［J］.Journal of Integrative Agriculture，2021（4）：915-926.。人力资本代表着知识、技能、能力和健康状况，是最为基础的生计资本，它们能够使人们去追求不同的生计手段并取得相应的生计目标⑩BaumgartnerR，Hogger R.In Search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 systems.London［M］.Sage Publications Ltd.，New Delhi：Thousand Oaks，2004：68-125.。移民贫困风险和重建模型（IRR模型）由风险、贫困和重建三个核心概念组成，任何非自愿移民安置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后期扶持防范贫困风险的发生、恢复和改善移民的生活水平⑪。后期扶持的实施不仅可以通过提高移民的人力资本，实现移民可持续水平的提升，还可以降低个人和家庭的生计风险。从农村资源禀赋来看，基于社区的旅游是实现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目标一种旅游方式，经营民宿为推进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巨大的能力⑫Pasanchay Khamsavay，Schott Christian.Community-based tourism homestays'capacity to advanc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A holistic sustainable livelihood perspective［J］.Tourism Management Perspectives，2021：37.。

也有学者认为，后期扶持会阻碍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目标的实现。工业化、商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趋势，致使乡村文化资源在不断流失，对产业发展的后期扶持使得乡村的自然条件开始转化为商业化并遭到破坏，导致乡村旅游的游客越来越少。这种状况不仅使商业经济占据了乡村旅游，也阻碍了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的提升⑬BaoFa Peng，MengQi Yuan.Study on The Multi-Funct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Under the Sustainable Livelihood［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 in Universities，2020（4）：21.。

从现有研究来看，农户可持续生计方面的研究集中在对影响农户生计的因素及生计发展路径等方面，从以生计资本作为基本的分析要素，逐渐延伸至对生计模式、生计风险和后期扶持等方面的研究。但对水电工程移民领域的可持续生计的研究较少，尤其在后期扶持、人力资本对水电工程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方面。研究学者范围较窄，主要以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的学者，中国河海大学等中东部研究学者为主；研究区域相对有限，对经济欠发达的民族地区的水电工程移民生计问题研究较少。以左右江革命老区的大中型水电工程易地搬迁农户为研究对象，广西的百色、崇左、河池，贵州的兴义、望谟，云南的富宁等大部分水资源富集开发区属“老、少、边、山、穷、库”地区，部分水资源富集区的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发展还存在一定程度的问题，部分农户并未因资源的开发而过上富裕生活，反而陷入了“资源诅咒”理论的困境①周叮波.滇黔桂民族地区库区移民特色产业发展的路径选择——基于龙滩水电站、天生桥水电站和百色水利枢纽三大库区的调查研究［J］.百色学院学报，2017（5）：99-104。。

以往的研究往往将易地搬迁农户视作一个整体，实际上易地搬迁农户由于生计资本禀赋的差异而选择了分散安置和集中安置等两种不同的安置方式，由于受教育程度、自然环境、社会适应能力、文化习俗等因素的差异，后期扶持政策、人力资本对不同安置方式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存在差异。以可持续生计理论为基础，基于安置方式差异的视角，研究后期扶持政策、人力资本对两种不同安置方式的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差异。从而探讨新一轮乡村振兴背景下政府部门如何适应新时代的发展要求优化水库移民的后期扶持政策，加大农户人力资本的投入和开发，提升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能力，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人力支撑。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后期扶持政策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

后期扶持政策的落实好坏直接影响到政策效果，后期扶持的透明度、直补金的发放和项目扶持等后期扶持政策的落实会对易地搬迁农户的家庭收入的增长、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以及对当地的生态环境等产生正向影响，也会影响易地搬迁农户对后期扶持政策的效果评价。后期扶持政策的落实与效果又对易地搬迁农户稳定的收入、家庭劳动能力的提高、自我价值及政治权利实现及生活满意度等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显著影响。Per（2006）②Per Knutsson,Madelene Ostwald.A Process-oriented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approach-A tool for increased understanding of vulner-ability adaptation and resilience［R］.Mitigation and AdaptationStrategies for Global Change，2006.认为政策可以影响服务体系的完善程度，人力资本可以体现社会服务的高低水平，社会服务体系反映某一地区的整个社会发展水平。发展水平越高，越有利于该地区或人群抵御各种风险，实现生计可持续化。戴晓倩、许佳君（2015）③戴晓倩，许佳君.农村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对移民生产生活水平的影响效果评价——以浙江省常山县为例［J］.辽宁农业科学，2015（5）：53-57。通过运用科学的调查与监测方法对浙江省常山县狮子口、千家排、芙蓉3座大中型水库易地搬迁农户的生产生活情况进行调研，认为总体而言后期扶持政策实施对提高易地搬迁农户生计水平有显著影响，通过项目扶持充分改善了水、电、路、房、教等问题，易地搬迁农户种植业、养殖业、果林业和打工等收入均有提高，生产生活水平都得到明显提高，易地搬迁农户对后期扶持政策的实施持满意态度。吴大光（2011）④吴大光.水库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实施对易地搬迁农户生活影响分析［J］.海河水利，2011（12）：24-25。通过对河北平山县岗南水库、黄壁庄水库2座大型水库和下观水库、石板水库2座中型水库易地搬迁农户的收入和支出进行调研与监测，客观评价了大中型水库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执行情况，认为后期扶持对易地搬迁农户生计结果影响显著，不仅改善了易地搬迁农户区的基础设施，而且增加了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收入，提高了生活水平。郑瑞强（2012）⑤郑瑞强.水库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效应传导机制与影响实现［J］.水力发电，2012（1）：10-13。认为后期扶持实施的能力培训等提升项目为易地搬迁农户及其所在区域和个人的可持续发展奠定良好基础，易地搬迁农户收入不断得到提高，后期扶持对易地搬迁农户生计发展影响明显。

因此，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并将验证以下研究假设。

H1：后期扶持政策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H1a：后期扶持的政策落实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H1b：后期扶持的政策效果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二）后期扶持政策对人力资本的影响

舒尔茨认为人的能力和技术水平的提高是美国20世纪初到20世纪50年代农业生产率提高的主要原因，而非土地、人口数量或资本等非人力资本因素，从而提出“人力资本理论”，还特别强调教育对提升农民人力资本的作用。费雪、贝克尔、明赛尔、丹尼森等都从不同的角度论述了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是易地搬迁农户生计资本中最重要的资本之一，舒尔茨（1961）⑥舒尔茨.人力资本投资［M］.吴珠华等，译.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17。认为人力资本通过劳动者的数量和质量来表示，由教育、培训、健康和迁移等要素来表示。邓高权（2009）⑦邓高权，郎永健.三峡移民后期扶持培训的问题及对策研究［J］.农业经济，2009（2）：53-55。等认为易地搬迁农户培训是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的重要组成部分。后期扶持政策实施中不仅注重安置区基础设施等硬件的投入建设，更加注重易地搬迁农户自身发展的软实力的提升，后期扶持中实施的劳动技能培训等人力资本提升项目对易地搬迁农户人力资本的提升具有显著影响。因此，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并将验证以下研究假设。

H2：后期扶持政策与人力资本结果正相关。

H2a：后期扶持的政策落实与人力资本结果正相关。

H2b：后期扶持的政策效果与人力资本结果正相关。

（三）人力资本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

易地搬迁农户受教育的程度、拥有的知识水平、培训、经验、工作经历、掌握的劳动技能、健康状况等人力资本影响他们适应搬迁安置后新的生产生活方式，不仅可以影响易地搬迁农户经济方面的适应，也可以影响易地搬迁农户心理、生活和社会文化环境方面的适应，也能很大程度上影响易地搬迁农户利用生计资源的能力。Chiswick和Miller（2012），Remennick（2012）认为家庭成员越年轻、受过教育的程度越高、家庭成员有过当地的工作经历以及懂得当地方言的移民在经济上更容易适应安置地的生产生活①Barry R.Chiswick&Paul W.Miller.Negative and Positive Assimilation，Skill Transferability，and Linguistic Distance［J］.Journal of Human Capital，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2（1）：35-55.。Dingde Xu，Xin Deng，Shili Guo&Shaoquan Liu（2019）认为人力资本是农户最重要的生计资产，非农工作是农村家庭的主要生计战略，人力资本对农民生计战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要通过后期扶持实施人力资本提升工程，必须采取措施强化农民的人力资本，从而提高农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②Dingde Xu，Xin Deng，Shili Guo，Shaoquan Liu.Sensitivity of livelihood strategy to livelihood capital: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using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survey data fromrural China［J］.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2019（1）：113-131.。黄宏磊、何跃（2008）从人力资源开发的视角，认为要开发三峡库区人力资源，变“输血”为“造血”，提高三峡库区人口素质，从根本上解决易地搬迁农户致富存在的难题③黄宏磊，何跃.三峡库区人力资源开发与移民后期扶持研究［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2）：105-108。。在相同外界条件下，易地搬迁农户拥有的人力资本的数量和质量与易地搬迁农户安置地的适应程度成正比。易地搬迁农户掌握的上述人力资本越丰富，获得安置地生存和发展的资源和机会就越多，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能力就越强，就可以大大降低易地搬迁农户的社会风险，减少易地搬迁农户返迁和陷入贫困。

因此，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并将验证以下研究假设。

H3：人力资本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四）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间的中介作用

后期扶持通过直补金的发放和项目扶持改善了易地搬迁农户的基础环境，提升了农户的就业创业能力，增加了农户稳定的收入，同时，后期扶持政策的落实效果也影响了易地搬迁农户对后期扶持政策有效性、对生态环境及对生活满意度等方面的评价。人力资本的提高，有助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能力的提高，降低易地搬迁农户的生计风险。后期扶持政策与易地搬迁农户生计结果可直接正向相关，并且可以提升农户的人力资本，而后期扶持的政策具有时效性，不具持久性，如何持续保持易地搬迁农户的生计发展能力，提升解决易地搬迁农户的造血功能和易地搬迁农户的自我发展能力，从而推断后期扶持政策可以通过人力资本来间接影响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和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具有中介作用，从而提出以下假设。

H4：后期扶持政策通过人力资本中介变量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正向影响。

H4a：后期扶持的政策落实通过人力资本中介变量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正向影响。

H4b：后期扶持的政策效果通过人力资本中介变量对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正向影响。

本文以人力资本为中介变量，构建了“后期扶持政策—人力资本—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关系的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实证研究模型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选取

（一）数据来源

本文所有的数据来自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课题组赴广西百色市水利枢纽涉及的百色市右江区的阳圩镇，云南文山州富宁县的剥隘镇易地搬迁农户的调研；赴天生桥水电站涉及的广西百色隆林各族自治县的天生桥镇、桠杈镇和西林县马蚌镇，贵州兴义市安龙县的巴结镇和港湾村的调研；赴龙滩水电站涉及的广西百色市乐业县雅长乡，河池市天峨县的六排镇、向阳镇和下老乡，贵州黔西南州册亨县坡妹镇易地搬迁农户的调研。此次调研共发出问卷450份，回收435份，问卷回收率为96.7%，有效问卷412份，问卷有效率为94.7%。

（二）变量选择

1.自变量

自变量为后期扶持政策，该变量的选取主要参考郑瑞强（2013）①郑瑞强.水库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效应传导机制与影响实现［J］.水力发电，2012（1）：10-13。，孙海兵、段跃芳（2013）②孙海兵，段跃芳.后期扶持对水库移民生计影响的研究［J］.水力发电，2013（9）：9-12。等对后期扶持政策实施的满意度研究以及后期扶持对易地搬迁农户生计的影响研究，并结合调研实际进行小样本测试修正后形成了后期扶持政策量表（9个题项），由政策落实（6个题项）和政策效果（3个题项）两个维度进行测量，具体见表1。利用SPSS22.0软件对后期扶持政策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分析，该量表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两个维度的KMO值分别为0.771和0.658，Cronbach'sα系数值分别为0.811和0.657，表明后期扶持政策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较高。

表1 后期扶持政策的信度和效度分析

2.中介变量

中介变量为人力资本。该变量的选取主要参考英国国际发展署（DFID）的分析框架内容，并借鉴了袁梁（2018）③袁梁.生态补偿政策、生计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的影响研究——以陕西秦巴生态功能区为例［D］.咸阳：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18。在调查陕西秦巴生态功能区时开发的可持续生计资本量表，并结合调研实际进行小样本测试修正后形成了人力资本量表（8个题项），用SPSS22.0软件对人力资本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分析，人力资本变量的KMO值为0.751，Cronbach'sα系数值为0.682，表明人力资本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较高。

3.因变量

因变量为可持续生计结果，该变量的选取主要参考英国国际发展署（DFID）的分析框架内容，根据相关学者的研究成果，借鉴了袁梁（2018）④同③。在调查陕西秦巴生态功能区时开发的量表，该量表从易地搬迁农户收入、就业能力、自我价值、生活满意度四个方面测量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共有4个题项。利用SPSS22.0软件对可持续生计结果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分析，该量表的KMO值为0.790，Cronbach'sα系数值为0.864，表明可持续生计结果量表的信度和效度都较高。

本文选择水电工程易地搬迁农户作为研究对象，为了对比后期扶持政策对不同安置方式的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和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的影响差异，本文对全体搬迁易地搬迁农户、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分别进行对比分析。

四、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与相关分析

本研究运用SPSS22.0软件计算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以及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从表2中的均值可以看出，可持续生计水平一般（均值为2.950）；政策落实（均值为3.266）和政策效果较好（均值为3.205）；人力资本较低（均值为2.372）。从各变量的相关系数分析来看，政策落实、政策效果、人力资本和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上述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H1、H1a、H1b和H3的假设。

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与变量间相关系数

（二）集中安置与分散安置后期扶持政策对易地搬迁农户人力资本影响的对比分析

通过运用SPSS22.0软件的回归分析方法分析全体搬迁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对易地搬迁农户人力资本具有显著影响（β=0.212，p＜0.001；β=0.124，p＜0.001），假设H2成立；而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种不同的安置方式期的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对易地搬迁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程度却不相同，根据表3回归分析结果，从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来看，政策落实、政策效果与其人力资本显著正相关（β=0.221，p＜0.001；β=0.127，p＜0.001），可见针对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而言，假设H2a和H2b成立;但是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来看，政策落实、政策效果对人力资本没有显著影响，从而说明通过后期扶持政策的帮助并不能有效提高分散安置的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

表3 后期扶持政策对集中安置与分散安置农户人力资本影响的回归结果对比

（三）人力资本对集中安置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对比分析

从人力资本对全体搬迁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的回归结果来看（表4），人力资本对其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正相关（β=0.705，p＜0.001），因此假设H3成立；而从不同的安置方式的视角来分析，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726，p＜0.001），对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而言，人力资本同样可以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320，p＜0.05），即无论哪种安置方式都可以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来实现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

表4 人力资本对集中安置与分散安置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的回归结果对比

（四）人力资本的中介效应检验

从表5中的Model1、Model3、Model5、Model7、Model9、Model11的结果来看，自变量集中安置、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政策落实与政策效果两维度与因变量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相关，所以假设H1，H1a和H1b成立。证明了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都可以直接显著提高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但是后期扶持对不同安置方式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存在差异，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的回归系数均大于集中安置，表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对其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高于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

表5 人力资本中介作用的回归结果对比

自变量政策落实与政策效果在加入人力资本中介变量后，针对全体易地搬迁农户而言，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依然显著，但是回归系数由0.621降为0.523，显著程度降低明显，并且人力资本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462，p＜0.001），说明政策落实通过人力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同样，政策效果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也依然显著，但是回归系数由0.421降为0.353，显著程度降低明显，并且人力资本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547，p＜0.001），说明政策效果同样可以通过人力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因此假设H4，H4a和H4b成立。

但是从安置方式的差异性角度来分析，可知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政策落实的回归系数由0.599降为0.488，显著程度降低明显，并且人力资本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501，p＜0.001），而政策效果的回归系数由0.396降为0.322，显著程度降低明显，并且人力资本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β=0.582，p＜0.001），可知针对集中安置的易地搬迁农户而言，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都可通过人力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根据Baron和Kenny（1986）①BARONRM，KENNY DA.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conceptual，strategic 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86（6）：1173-1182.提出中介检验的三步法，对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进行分析，由Model5（β=0.925，p＜0.001）和Model7（β=0.624，p＜0.001）可知，第一步当中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显著存在，可进行第二步检验；但是第二步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影响由表3的Model3和Model4中可知不成立，中介检验中断，表明不存在中介作用。可知针对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而言，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无法通过人力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中介作用。

五、研究结论及理论贡献

（一）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对左右江革命老区的百色水利枢纽、天生桥水电站和龙滩水电站易地搬迁农户的调研数据进行分析，运用SPSS软件实证分析并验证了后期扶持政策、人力资本对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种不同安置方式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验证了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中介作用，但两种不同安置方式的显著性和影响程度存在较大差异。研究表明：

第一，对全体易地搬迁农户而言，后期扶持政策与搬迁农户人力资本、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正相关，人力资本与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正相关，同时，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和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由此说明，国家对大中型水电工程移民的后期扶持政策是有效的，而且效果还十分显著，通过后期扶持实施的资金投入、产业发展项目扶持以及移民培训等人力资本的投入等多种不同组合方式的支持，搬迁农户住房、安置区生态环境、道路、饮水、卫生、教育和医疗等各方面都得到显著改善，搬迁农户就业创业能力明显提升，搬迁农户的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资本和环境资本逐渐得到有效恢复并能实现稳步提升。后期扶持政策的实施不仅提升了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资本，更是通过可持续生计资本的提升促进了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能力的发展，搬迁农户不仅实现了收入的稳定增长，还对生活的满足感、幸福感及对未来生活的信心都大大增强。

第二，易地搬迁农户的后期扶持政策对可持续生计结果主效应正相关，但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种不同安置方式的影响程度有差异，即后期扶持政策对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高于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这一结论也证明了分散安置的搬迁农户相比集中安置搬迁农户而言具有更好的生计资本，从安置方式来看，分散安置一般都会选择土地资源相对丰裕、交通较为便利、经济发展相对较好的安置地进行插花式安置，通过调剂当地原住农户的土地或者开垦新的土地来补偿搬迁农户，这种大农业安置方式延续了搬迁农户传统的生计方式，他们不需要通过提升技能等更多人力资本的投入就可以快速恢复生产和生活。从搬迁农户自身拥有的生计资本而言，自愿选择分散安置的搬迁农户往往自身家庭基础条件较好，搬迁农户就业创业能力较强，接受新思想新事物较快，可持续生计发展也较为稳定。相比而言，集中安置方式因涉及需要安置的搬迁农户数量较大，安置地土地容量明显不足，人地关系十分紧张，搬迁农户仅仅依靠传统的农业生计方式难以为继，必须通过人力资本的持续投入才能适应新的谋生方式和生计模式。因此，后期扶持政策的实施对分散安置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发展效果要比集中安置搬迁农户的效果更明显，对其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也会更显著。

第三，从后期扶持与人力资本的显著关系来看，不同安置方式易地搬迁农户的后期扶持政策对人力资本的影响程度存在较大差异。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的政策落实、政策效果与人力资本显著正相关。但是从分散安置来看，政策落实、政策效果对人力资本没有显著影响，从而说明通过后期扶持政策的帮助并不能有效提高分散安置的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分散安置农户一般选择以大农业安置为主，其他方式为辅的安置方式，搬迁农户基本选择以务农作为其主要生计方式，农业收入也是其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同时，安置地的基础条件和经济发展水平都相对较好，不需要通过提升技能等更多人力资本以及其他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心理资本等生计资本的过多投入就可以快速地恢复其生产和生活。相比集中安置农户而言，分散安置农户更愿意延续传统的农业生计方式，因为通过农业生计方式就可以解决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发展问题，他们既没有改变现有生计方式的压力，更没有选择其他生计方式的动力，因此，分散安置农户对人力资本投入的需求不如集中安置农户那么紧迫，需求动力也远不如集中安置农户。后期扶持对分散安置农户的人力资本的投入方面的投入和支持也相比较少。

第四，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正相关，但两种不同安置方式的影响程度有差异，即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人力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明显高于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这一结论与上述易地搬迁农户的后期扶持政策与可持续生计结果的显著关系，以及后期扶持与人力资本的显著关系的结论及原因是相一致的。由于安置方式的差异，集中安置农户的生计压力要比分散安置农户大，生计方式也更趋多样化，因此，对后期扶持中的人力资本的扶持需求更大，扶持效果也更显著于分散安置农户。

第五，从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与可持续生计结果关系的中介效应来看，集中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后期扶持政策通过中介变量人力资本对其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正向影响，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由于上述分析中后期扶持的政策落实、政策效果对分散安置农户的人力资本没有显著影响，中介检验中断，因此，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和政策效果无法通过人力资本对分散安置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中介作用。

（二）理论贡献

本研究通过构建一个基于人力资本的中介变量模型，来研究后期扶持政策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关系，通过构建后期扶持政策的政策落实、政策效果两维度与人力资本、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变量关系，人力资本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变量关系，运用SPSS软件分析了人力资本在后期扶持政策与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中介作用，拓宽了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领域的研究范畴，丰富了目前有关该领域的研究成果。

六、政策建议

（一）基于农户生计资本禀赋水平，优化农户安置和后期发展方式

基于上述分析，后期扶持政策对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种不同安置方式农户的人力资本和可持续生计影响程度不同，同时，人力资本对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种不同安置方式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影响程度也不同。分散安置的农户较集中安置的农户而言自身条件较好，具有较好的生计资本，自主选择分散安置到较为熟悉、社会关系良好、且经济社会发展较好的安置区，自身的社会适应能力和自我发展能力较强，因此，后期扶持政策对分散安置农户的可持续结果影响程度较高。相对于分散安置而言，集中安置农户的生计资本禀赋相对较差，通过实施后期扶持的人力资本提升项目并持续加大对农户的人力资本的投入后，集中安置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资本提升较为显著，人力资本提高后也正向提高了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人力资本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程度明显高于对分散安置易地搬迁农户的影响。因此，要鼓励自身基础条件较好和自我发展能力较强的农户采取分散安置方式，反之，则采取集中安置方式，并基于不同安置方式的农户采取不同的后期扶持政策，后期扶持政策则要根据农户的生计资本禀赋的异质性采取不同的扶持方式。

（二）加大人力资本投入，提高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能力

2021年1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提出“把乡村建设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位置，全面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2021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提出“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坚持把乡村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大力培养本土人才，推动专业人才服务乡村，强化人才振兴保障措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推动乡村人才振兴，把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强化乡村振兴人才支撑”①习近平要求乡村实现“五个振兴”［EB/OL］.（2021-09-09）［2022-10-20］.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18/0716/c1001-30149097.html。。人力资本是影响易地搬迁农户可持续发展最核心的生计资本，人力资本的禀赋直接决定农户的生计质量。后期扶持政策不仅要关注对农户安置区的基础建设的投入和产业发展的投入，更为重要的就是要重视农户的人力资本的投入，通过多种方式提升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的数量和质量，增强移民的自我发展能力。因此，要加大易地搬迁安置农户的职业教育与职业技能培训力度，创新教育与培训方式，快速提高农户的知识、素质和技能，从而增加农户人力资本的价值存量，并通过不断提高农户的教育水平来优化农户的人力资本结构。“十四五”时期要调整优化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政策，因地制宜规划扶持任务，创新易地搬迁农户后期扶持方式，要把提高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能力作为搬迁农户持续增加收入的根本途径，加大对农户人力资本的投入和开发，通过教育与培训的持续投入不断增强农户的“造血”功能，不断增强农户的内生发展动力，稳步提升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能力，实现农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为全面推进搬迁农户库区和安置区乡村振兴和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

（三）抓住乡村振兴重要战略机遇，加快推进产业转型升级

“十四五”搬迁农户后期扶持重点不仅要通过扶智方式提升搬迁农户可持续发展能力，也要加大对产业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的扶持。2006年印发的《国务院关于完善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的意见》（国发〔2006〕17号）明确提出了采取直补金与项目扶持相结合的扶持方式，但由于搬迁农户搬迁后安置区基础设施落后，后期扶持资金主要用于改善安置区道路、通水、通电、就学、就医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改造，同时，也由于产业发展面临前期投入大、见效慢和失败风险高等因素，前期对产业发展的扶持力度偏小，产业发展的效果也欠佳。因此，要充分利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2021年1月4日）中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机衔接，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的政策机遇，充分挖掘和整合搬迁农户库区和安置区的优势特色资源，不断完善支持地方特色产业发展的配套政策，制定切实可行的产业促进措施，实现农户就地、就近就业和创业，通过大力发展现代特色农业等优势特色产业发展有效优化农户的生计资本结构，鼓励和配套支持农户开展特色农业种养殖、乡村旅游和农产品电商等多种形式的创业活动，改变长期以来绝大多数农户以外出（尤其省外）务工为主的生计发展模式，较好解决长期困扰农村地区的留守儿童、留守妇女和留守老人等问题，这也是从根本上保障农户生计的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途径。

（四）以实现共同富裕为目标，加快推进搬迁农户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目标和实践追求，更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期盼和根本利益所在。区域发展水平的差异和移民户生计资本、生计能力的差异直接影响到各移民库区、不同移民户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和共同富裕程度，缩小区域差距和收入分配差距，也是推进水电工程移民共同富裕的关键。不同时期的水库移民安置搬迁后都是在马克思主义共同富裕思想特别是在党的不同时期的共同富裕思想的指导下逐步实现其从生存、发展到致富目标，移民在党不同时期共同富裕系列政策的指引下其生产生活不仅逐渐得到恢复，其生计也基本实现了可持续发展，部分库区移民也逐步走上了富裕道路。国家实施的“十四五”后期扶持规划是根据后期扶持前期阶段的实施效果并适应党在新时代共同富裕的道路实践基础上科学制定的移民未来发展的指导性纲领，水库移民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也将是“十四五”时期及今后一段时期内党的共同富裕道路上的重点建设任务之一。水库移民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建设是马克思主义共同富裕思想与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相结合的创新成果，更是党的共同富裕思想特别是新时代以来习近平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水库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中的生动实践，目的就是要实现移民“搬得出、稳得住、过得好、能致富”的移民发展目标，最终实现移民生计的可持续发展和实现移民共同富裕的目标。因此，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共同富裕思想的指导，遵循党的共同富裕思想的时代特征，以中国式现代化不断推进民族地区、移民库区和安置区的高质量发展，以移民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为抓手，持续加大对移民的教育培训力度和人力资本投入，把分阶段实现移民共同富裕目标作为“十四五”时期及今后一段时期的工作出发点和落脚点。通过进一步优化新时代的移民发展政策和不断提升移民可持续生计能力，并在逐步缩小差距中促进移民共同富裕，最终实现移民同步实现现代化的宏伟目标。

（五）优化后期扶持政策，强化政策落实实效

2020年4月30日水利部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十四五”规划编制工作的指导意见》（办移民〔2020〕98号）提出了后期扶持中美丽家园建设、产业转型升级和创业就业能力建设的三大重点任务。由此可见，“十四五”时期后期扶持政策就是要适应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的现状和后移民时代的实际需要而进行不断优化，要改变过去以直补金发放为主、以基础设施建设为主、以产业发展为辅的扶持方式，而转向以产业发展和转型升级为主，以提高移民可持续生计资本和发展能力为主进而建设美丽家园的后期发展方式。要紧抓国家乡村振兴的发展机遇，把移民的后期扶持政策与乡村振兴政策有机衔接起来。同时，后期扶持政策落实及落实效果对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产生正向影响，要继续进一步加强对后期扶持政策落实效果的监测与评估，提高后期扶持政策的受惠面和实效性。

七、研究局限性与展望

本研究选择的研究对象是较具典型意义的左右江革命老区的水电工程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问题，该地区也属典型的“老、少、边、山、穷、库”地区，由于研究范围和调查样本较为有限，尽管对西南民族地区的易地搬迁农户的生计发展有较大的推广意义，但不能反映全国不同区域、不同类型、不同年代的水电工程的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的整体情况，推广有限。其次，本研究采用的是传统的横剖研究设计，收集的数据和进行的实证分析结果不能反映动态的和连续性的关系变化，今后的研究要重点进行纵贯研究。再次，设计的研究模型只考虑了人力资本的中介变量效应，对其他生计资本的的中介效应未能设计进去，同时，也没有考虑环境变化等动态的调节变量因素的效应，今后的研究可以考虑在本研究的基础上加入社会资本、金融资本、心理资本等其他可持续生计资本等中介变量效应，以及动态调节变量等分析动态的影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