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中药质量控制中液质联用技术的应用与展望

熊晓莉，万书源，龚来觐，李 鹤

（江西农业工程职业学院，江西 樟树 331200）

我国物产丰富，中药作为我国民族特色治疗手段，是祖辈通过千百年的实践积累流传下来的，是中华民族灿烂辉煌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药种类繁多、成分复杂且特性差异大、分离较困难等，因“说不清，道不明”而在国内外饱受非议，国际化发展受到限制[1]。由于中药的质量控制不够规范、存在一些偏差，中药进入国际市场的阻力很大，同时也导致患者用药不够标准，严重影响了中药的药效。通过应用液质联用技术，中药的化学成分群根据极性高低被分离，然后经过质谱解析，不但能明确中药的部分化学成分，还能准确测定一些标志性成分的含量，既定性又定量，质量得到准确控制，临床药效得到保证。本研究通过查阅大量文献，试图对液质联用技术在中药质量控制中的应用现状进行综述，以期为药学行业工作者更好地使用和推广该技术提供借鉴。

1 液质联用仪器的类型和特点

液质联用技术又称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原理是待测物质被分离两次，先利用液相色谱完成初次分离，再利用荷质比完成二次分离；然后根据被测成分保留时间和离子丰度比双重特性进行定性，根据被测组分在质量分析器中的响应曲线关系进行定量计算[2]。检测样品经流动相和质谱仪分离成为离子碎片，后经质谱的质量分析器按物质的量大小得到分离，经检测器得到质谱图[3]。由于质谱检测类型存在多样性，仪器也存在多样性。目前，主要有液相色谱串联四级杆质谱、液相色谱串联飞行时间质谱和液相色谱串联四级杆离子阱质谱等[4]。

液质联用技术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是当代最重要的分离和鉴定分析方法之一，弥补了紫外检测仪定量灵敏度差、高效液相色谱仪无法进行全成分分析等缺点，具有灵敏度高、分离能力好等优点。该技术不仅能对样品中的微量成分进行准确定量，还能对复杂物质进行全成分分析，进而提供大量化合物的结构信息。液质联用技术的开创让中药可以通过指纹图谱分析进行质量鉴别[5]。目前，该技术已被广泛应用于单味中药及中成药的鉴别、有效成分和毒性成分的分析，为中药的质量控制提供了依据。

2 液质联用技术在中药质量控制中的应用

2.1 液质联用技术在中药鉴别中的应用

中药鉴别是中药质量控制的第一个环节，没有出现液质联用技术之前，中药鉴别主要靠药学工作者的经验，主观性强，缺乏严格的标准和评定依据。有了液质联用技术后，药材的鉴别可以通过数据、图谱判断，有理有据。

刘宇文等[6-7]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四级杆质谱的多反应检测技术，分离出鳖甲胶、龟甲胶等多个动物甲壳中的差异性特征肽段，通过比对特征肽段二级质谱图，确定了鳖甲胶专属性检测离子m/z784.90（双电荷）→872.45、1 028.55，建立了鳖甲胶专属性鉴别方法。他们还进一步利用特征肽二级质谱图建立了专属性龟甲特征肽鉴别方法，用于区分常见的8种混淆龟甲（中华花龟、巴西龟、黄喉拟水龟、黄缘闭壳龟、马来闭壳龟、印度楞背龟、小鳄龟和缅甸陆龟），采用液质联用技术准确鉴定了鳖甲和龟甲。戴媛媛等[8]应用高效液相-高分辨飞行时间质谱技术对夏枯草消瘤方进行化学成分鉴别，共发现30多种化学物质，为其后续临床应用研究和质量控制奠定了基础。季荣荣等[9]利用液相梯度洗脱对辣椒素类物质中的各成分进行分离，并采用质谱对各成分进行定性分析，鉴定出辣椒碱、高辣椒碱、二氢辣椒碱、降二氢辣椒碱、高二氢辣椒碱等5种辣椒素类物质。此方法为提纯辣椒素物质提供了准确依据。甄亚钦等[10]通过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比较薄荷配方颗粒和传统饮片中绿原酸、新绿原酸、隐绿原酸、咖啡酸等16种非挥发性化学成分的含量，明确了薄荷配方颗粒的优势。建立的液质联用分析方法快速、简便、准确，为中药中非挥发性成分的质量控制提供了新方法。曲珍妮等[11]通过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方法研究枳实薤白桂枝汤的化学成分，初步确定了枳实薤白桂枝汤中的19个化合物，主要包含新橙皮苷、柚皮苷等，成分类型包括生物碱类、黄酮类、糖苷类等，阐明了其体内发挥疗效的物质基础。

2.2 液质联用技术在中药含量测定中的应用

中药有效成分和毒性成分的含量是直接评定药材质量优劣的指标，而中药质量的高低又决定了中药的临床药效及中医药的发展，中药的现代化道路要求中药必须进行成分含量测定。吴笛等[12]采用液质联用技术测定槐花散中芦丁、柚皮苷、新橙皮苷、槲皮素等黄酮类成分的含量。此方法相比于高效液相简单、准确、重现性好，可用于槐花散的质量控制，为中药的含量测定提供了好的借鉴。王少敏等[13]利用QuEChERS-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检测中药瓜蒌皮中22种真菌毒素的含量，设定低、中、高3个组别，测得真菌毒素的平均加样回收率为80%～90%（n=5），且各真菌毒素线性关系良好，说明液质联用技术灵敏度高，能高质量完成瓜蒌真菌毒素的测定。江夏娟等[14]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方法测定中药钩藤中钩藤碱、异钩藤碱、去氢钩藤碱、异去氢钩藤碱、毛钩藤碱与去氢毛钩藤碱的含量，测定结果：线性关系r＞0.995，定量下限为5 ng/mL，日内精密度和日间精密度的相对标准偏差不超过10%，准确度在90%～110%。应用液质联用技术进一步提高了钩藤含量测定的准确度和精确度。罗华玲等[15]应用液质联用法监测和控制复方板蓝根颗粒中板蓝根、大青叶的投料，并同时测定(R，S)-告依春、靛玉红的含量，为企业全面把控复方板蓝根颗粒中原料药的投料情况及指标成分的质量控制提供了新方法。马传江[16]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可同时测定中药口服液中的20多种防腐剂，如苯甲酸、三氯卡班、山梨酸等，大大缩短了中药口服液中防腐剂的筛查时间，方便市场监督中药口服液防腐剂的过量使用。

2.3 液质联用技术在中药代谢组学中的应用

代谢组学是中药研究的组成部分之一，亦是众多“组学”领域的一大分支，代谢组学主要研究中药在动物或人体内被吸收后各种小分子代谢物在血液或尿液中的动态变化[17]。中药在体内的代谢发生了变化，可能预示着中药的功效发生了改变。吴昊等[18]基于液质联用技术比较雷公藤在甘草炮制前后小鼠血清中代谢产物的差异，试图找出可能的代谢通路，为甘草制雷公藤能降低肝毒性的说法提供支撑。周国洪等[19]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方法比较炒王不留行、生王不留行在大鼠血浆中的代谢组学变化，结果发现，炒王不留行代谢组成分在大鼠血液中的含量更高，说明王不留行经炒爆后能增强药效有科学依据。刘腾等[20]尝试采用液质联用技术分析小鼠注射黄芪注射液后血清中的代谢产物，为后续黄芪注射液的临床研究打下基础。杨琳琳等[21]利用超高效液相色谱-四级杆-静电场轨道阱高分辨质谱对不同采收期的黄芩叶样本数据进行采集，发现黄芩叶差异性代谢物的含量和变化趋势与黄芩叶生长月份和采收期等因素密切相关，春季采收的黄芩叶代谢产物中有效成分含量高、吸收好。

3 总结及展望

液质联用技术分离效果好、灵敏度高、选择性强，获得的指纹图谱能较好地解决中药质量控制全成分分析的难题。其在中药鉴定和中药含量测定中的应用，可在定性的基础上进行定量，同时完成中药真伪鉴别和质量优劣的判定。相比于高效液相，液质联用的检测限更低，能对中药中的微量物质进行高通量测定。中药经过动物或人体代谢后，在血浆或尿液中的含量低、成分复杂，以往采用高效液相或气相难以测定，而液质联用技术的应用让中药药物代谢组学研究更切实可行，促进了中药药理学研究的发展。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精密仪器不断更新换代，液质联用技术也越来越成熟，被广泛应用于常规和高通量定性定量的中药成分分析，对多组分中药的分析能力强，优点显著。液质联用技术已经在中药质量标准化监测中发挥巨大作用，逐渐使中药走向国际化，得到全世界的关注。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越来越多的学者能克服液质联用仪器昂贵、体积庞大、运行费用较高、操作相对复杂等缺点，将其广泛应用于基层的药品质量监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