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代写真
——探究当代水墨人物画的艺术特征与创作题材

□庄丽

中国水墨画的造型以意象为主，表现形式以写意为主，不单纯模仿刻画对象的真实性，也避免了一种主观的臆造，是一种介于神似和不似之间的作品形式。水墨人物画有着悠久的历史，不同时期人们的绘画特征存在显著差异。人们在探索和创作的过程中，习惯站在不同的角度研究怎样表达自身思想，提高作品的艺术表现力。从20 世纪开始，中国水墨画中融合了西方绘画的写实观念，使当代水墨人物画有了较大的突破。现代画家在创作过程中，习惯探索不同作品表现的思想与情感，同时也会站在时代的角度，古为今用，勇于创新，积极思考应怎样在创作过程中融入新鲜元素，多角度对当代水墨人物画的审美特点进行阐释。

一、当代水墨人物画的产生

自从我国迈入城市化进程，人们的视野不断拓宽，开始憧憬并尝试接触各种新鲜事物，人们的审美意趣逐渐呈现多元化趋势。在这一背景下，中国传统水墨画逐渐拉开创新篇章。在传统水墨艺术难以满足人们审美需求的背景下，大量西方绘画艺术涌入，为中国传统水墨人物画发展创造了良好契机。在开放的时代背景下，创作者的个性得到了充分释放，他们可以更好地抒发自身情感，使水墨人物画的艺术表现形式呈现多元化。这一阶段的水墨人物画主要是由各种不同的艺术形式相互交叉形成的，相较于中国传统水墨人物画，其开放程度、创新程度大幅提升。

当代水墨人物画更注重对创作者情感的抒发，侧重表达创作者的真实情感，反映人们的生活面貌及社会的发展状态，体现出不同创作者对绘画的不同关注点，并给人们带来不同的感受。创作者在创作当代水墨人物画时，要注重时代的审美特征，只有秉持与时俱进的创作思想，才能使当代水墨人物画不被时代所淘汰。

二、当代水墨人物画对传统绘画元素的继承

（一）人物造型

中国传统绘画注重“以形画神”，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要注重人物的神采，通过对形的描绘达到画神的效果。中国传统绘画更多的是用于表达创作者内心所感、所想，因此可以脱离客观事物进行独立创作。以晚清人物画家任伯年的《钟馗像》为例，其在人物造型刻画上并非最精湛的，但是其用神态烘托造型，头部和上半身扭转，怒目圆睁，以一幅不怒自威的鬼魅形象展现在观者眼前。传统水墨画的人物造型以传神为最高境界，这也对水墨人物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当代水墨人物画兴起后，受西方绘画文化的影响，人们越来越注重对现实中客观事物的描绘，越来越多的创作者注重“意向造型”这一全新概念。在现代化进程中，随着审美观念的改变，广大创作者延续了传统水墨人物画中重情感表现的特点，同时还融合了西方绘画艺术中重写实的艺术特点，新旧文化、中西文化的相互冲击，使当代水墨人物画的造型出现了巨大变化。

（二）笔墨

当代水墨人物画充分延续了中国传统水墨画中的笔墨，蕴含了中国绘画艺术的各类技法，同时也有中国绘画艺术独特的精神内核。笔墨在中国传统水墨画中代表了创作者的个人修养，笔墨挥洒间可以体现创作者的个人水平。笔法与墨法在水墨画中是最基础的技法，不同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也会体现出不同的笔墨效果，而运用笔墨的最高境界并非简单追求笔与墨这两种客观存在的事物，而是在行笔挥墨之间能够灵活运用笔墨所带来的各种方法。中国传统水墨画中的笔墨也随着时代的进步出现了相应改变，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传承传统笔墨的基础上，不再拘泥于过去固定的笔墨程式，融合了一些新的笔墨表现方法。创作者可以根据自身吸收的各种新鲜绘画元素，通过笔墨技法表现不同的绘画效果。

（三）色彩

相较于中国传统水墨画，当代水墨人物画对色彩的运用更加丰富，其主要在传统水墨画的基础上，吸收了许多外来的色彩元素，在尊重人物形象客观色彩的基础上，强调以更加丰富的色彩衬托人物情感。多种色彩原色的融合使当代水墨人物画的表现力更加丰富，同时也降低了传统水墨画中以单一“墨色”调整画面的难度。比如，田黎明的作品《三个游泳者》中，弱化了水墨的传统造型，以墨色为结合点，塑造人物造型，构建了人物和画面光影斑驳的奇幻意境。

（四）技法

当代水墨人物画传承了传统水墨画的技法，同时也受到了外来绘画技法的影响。比如，没骨法在中国传统绘画中主要用于花鸟画创作领域，其主要以淡墨和其他颜色进行点缀，采用以面造型的方式达到写意的效果。当代水墨画中的造型比较抽象大胆，强调自由用笔，个性表现。传统的笔墨结构在人物画中被重新组合，留给观者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有创作者将类似于没骨法的技法运用于绘画创作中。他们擅长用模块塑型，将线条隐喻于画面中，呈现出一种没有“笔骨”的视觉效果。

三、当代水墨人物画的艺术特征

（一）点与线的水墨构成

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点、线、面是重要的绘画语言，也是构成画面的基本元素。点的大小可由创作者自行调节，通过对点进行特定规律的排列组合，可以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距离感。在中国传统水墨画中，人们一般不会对作品的背景进行详细描述，背景一般以山、云、水、雾为主。而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创作者可以通过灵活运用点、线、面让画面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更容易与绘画创作的境界“天人合一”相对应。中国传统绘画中对线的运用有着悠久的历史。线不仅可以对画的轮廓进行描述，还可以将事物的各类特征完美呈现出来，而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线也是一种主要表现手段。不同的线条可以赋予作品不同的面貌，同时也可以带来不同的艺术效果。比如，曲线可以给人带来一种灵动之感，水平线可以给人带来一种祥和之感等。

（二）色彩的主观表现

在绘画领域，色彩是非常重要的艺术表现形式，可以充分将创作者内心的情感表达出来，同时给人们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合理搭配和运用色彩，可以更好地突出作品的主题，也可以很好地对人的情绪进行调动。近年来，受西方绘画艺术的影响，人们的审美需求发生了巨大变化，在创作当代水墨人物画的过程中对色彩的运用不再局限于传统。许多创作者在受西方绘画艺术影响后，习惯将西方绘画领域的色彩构成手段运用于当代水墨人物画创作中，希望赋予作品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通过灵活组合色块，调整颜色的明度与冷暖对比度，赋予作品独特的艺术气息。不同创作者有不同的成长和学习经历，在选择颜色时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对于欣赏作品的人来说，其人生阅历、成长经历、年龄、性格等也存在差异，在面对相同作品时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色彩作为抒发创作者情感的重要元素，逐渐构成了独属创造者自身的色彩语言，通过对色彩进行解剖可以向人们传达不同的情感与观念，使色彩产生精神价值。创作者在选择色彩的过程中一般具有较强的主观性，尤其是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创作者可以结合自身情感、观念，充分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大胆选色、用色，赋予作品独特的生命力。

（三）笔墨的丰富程度

笔墨作为一种特殊的绘画语言，承载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精神内涵和文化底蕴，在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属于各类技法的合称。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笔墨更多是指绘画时采用的笔墨之法。对于笔墨之法的运用，创作者要有深厚且老道的笔力。在用墨的过程中，要保证浓淡适宜，利用笔墨赋予作品丰富的表现力，让作品蕴含强大的生命力，这也是当代水墨人物画对中国传统水墨画中笔墨语言的继承与弘扬。在创作水墨人物画时，创作者多采用水墨晕染的技法，这可以让画面上浸润的墨色变得更加浓郁。中国传统绘画领域有“墨分五色”的说法，创作者通过对墨色的浓淡、层次进行灵活调整，可以利用笔墨在画面上打造一种多层次、立体式的视觉空间。另外，墨色的质感、浓淡不同，也能够赋予作品不同的视觉对比效果。当代水墨人物画中对笔墨的运用，是广大创作者在经过长期实践中不断归纳并总结出来的，属于创作者对生活的主观审美的表达方式。丰富的笔墨可以在画面上创造不同的内容，当代水墨人物画中对笔墨的运用也随着时代的进步发生改变。当代水墨人物画对西方绘画艺术的色彩借鉴并非单纯模仿和照搬，而是基于色彩关系进行深入分析，更注重对作品的整体把控，让当代水墨人物画的色彩展现变得更加丰富，赋予当代水墨人物画独特的艺术内涵。

四、当代水墨人物画多样性的创作题材

（一）对传统笔墨的继承

在我国，绘画艺术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典型象征，中国传统绘画艺术在历史上始终占据着重要地位，对世界艺术领域的发展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相较于中国传统水墨画，当代水墨人物画具有多元化、丰富性等特征，在充斥海量信息的时代背景下，创作者当然也无法摆脱环境变化带来的影响，因此，创作者的思想、情感及创作灵感、选择的题材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这也让当代水墨人物画的创作者对作品的认识、价值观念、绘画语言表达方式等与前人存在很大差异。在时代不断进步的过程中，创作者会体察思维方式变化以及人们生存状态变化后出现的新问题，真诚面对生活，在生活中大胆探索，积极实践，坚定文化自信，创作出更多有鲜明民族特点和个性特点的作品。比如，有一些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非常注重人们审美情绪及生活方式的变化，注重不同阶段人们心理变化引起的外在表征变化，站在他们的角度探索其内心世界，从侧面将社会的现状反映出来，最终创作出具有较强时代特征的优秀作品。

（二）多样化的创作题材

在时代不断进步的过程中，创作者致力于对绘画语言进行创新，使中国传统水墨画中许多绘画技法不断升级、改造，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独特绘画语言。当前，许多创作者的作品中都蕴含着个性鲜明的绘画创作语言，因时而兴，乘势而变，作品的艺术内涵不断丰富。在当代水墨人物画中，创作者对创作题材的选取，更注重对自身内心深处的情感进行挖掘。情感在作品创作中始终被放在首位，其重要性早已超过各类技法在创作过程中的运用，这充分说明了情感在当代水墨人物画创作中的重要性。人们在享受时代发展带来的便利时，也在不断适应当前快节奏的生活，这种跨时代的转变也引发了许多新的社会问题，使创作者的思想、情感、观念等发生转变。许多创作者喜欢通过绘画的方式探寻文化，在创作过程中寄托自身情感，赋予作品独特的灵魂。当代水墨人物画延续了中国传统水墨画的艺术精髓，同时也具有较强的时代气息。创作者在新旧时代交替的过程中，要善于推陈出新，尤其是在选择创作题材时要注重形成自己的风格，创作出属于这个时代、具有鲜明中国风格的优秀作品，让当代水墨人物画的创作题材向多样化的方向发展。

综上所述，通过分析，笔者认为当代水墨人物画延续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诸多精髓，同时也借鉴了现代西方美术中的优秀之处，在笔墨、色彩、点、线、面等方面做出了巨大创新。发展至今，当代水墨人物画以造型为中心，以丰富的笔墨和构成优化表现规则，在传统继承中变化创新，让当代水墨人物画愈发精彩。在发展过程中，不同创作者会在作品中寄托不同的情感，使创作题材呈现出多元化发展趋势，赋予了当代水墨人物画作品独特的文化内涵。创作者应始终坚持多元化的发展路径，不断尝试融入新风格、新元素，在继承和弘扬优秀艺术的同时不断革新观念，大胆尝试在创作过程中融入不同的绘画元素，进一步推动中国当代水墨人物画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