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治愈到自愈

2022-05-30 16:41DEMOStudio
家居廊 2022年10期
关键词:设计师设计

DEMO Studio

1.英国建筑师团体Assemble由一群建筑师、艺术家和手工艺者组成,项目多数以临时建筑为载体,力图促进社会和城市更新。此为他们为Horst音乐节设计的演出建筑,采用预制脚手架和蓝色网罩完成,其尺度和状态也呼应了附近一座建于14世纪、面临翻修的城堡。2. 美国学者Julia Watson长期关注生态修复性设计,其Lo-TEK项目深入研究了全球多处原始的农业遗址,这是在秘鲁喀喀湖上的漂浮岛屿,当地乌鲁族人用虎舌草芦苇建造起家园,原住民的智慧对当下生态问题更是一种启示。

OpenStructures由设计师Thomas Lommée与Christiane H?gner发起,这个项目意在构建一种新的物品系统,以精确设计、彼此适配的零部件为核心,满足人们自由组装和计划生活用物。Thomas也在荷兰埃因霍温设计学院教授社会设计。

相当长一段时间,“设计”等同于包豪斯,甚或后现代主义设计也是同一脉络的延续,这段20世纪的西方设计史是物所被赋予的意识形态的变化,但是“设计”的本意没有变化。工业化大生产实现了快速批量复制,让每个人都能拥有相对平等的生活空间与方式,而从切实解决生活问题的功能主义之后,意大利设计师们又开始反抗机器化与实用主义,主张物应回馈情感而非“功能”。如今看来,彼时提倡的情感关怀也是一种功能,是从具体而切实的功用转向人性情绪满足,但本质上未脱离典型的二元框架。这也是我们最初接触到“设计”这一词汇的起点。

可是设计,本就是人的一项基本能力——“设计”本质上是一种处理各类错综复杂事物之间关系的能力。以某一完整结果为目标,设计师处理着原材料之间的关系,或处理人与周遭环境的关系;人和其身体之间的关系……最终将这些抽象关系联结一体,归结于物。就像设计学者Nigel Cross所定义的那样,现代社会伴随角色分工诞生了新的词汇和定义,“设计师”是新的职业,但其实人人都是设计师。就像在过去两年的疫情中,民间自发的口罩创作、公众传播如何在有限条件下保证卫生的各类诀窍,或是封控期间发生在居民楼中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开源编辑的救助档案……这些短时间内聚集的行动或许比专业人士发起的行动更富成效,我们能够看到广义的“设计”力量。

1.由一群建筑师、电影人、记者等创立的“法政建筑”(Forensic Architecture)长期关注社会公平,通过切入具体事件,结合建筑思维和技术手段进行调研、分析、还原和记录。他们曾研究了巴以边境加沙地区的除草剂应用,这一系列绿叶样本即喷洒除草剂之后被破坏的植物。2.“法政建筑”可视化分析了除草剂对环境的影响,包括农作物在5至15天内的受损程度、以及除草剂扩散的浓度分布等。

结合上述背景,让我们再来看看设计的“治愈性”。“治愈”本身意味着有个客体,客体或是传统设计中的生活问题,或是某个存在不公正现象的群体——过去十余年中带有此类命题的设计日趋增多,无论是设计院校的主题性探索,还是由设计师群体发起的社会公益行为。但这不能误导一个事实,“治愈性”本就是设计的基本成分。追溯至“通用设计”概念、商业设计中减少性别障碍的使用体验等等,或是在领域更加细分的医疗设计或城市公共项目中,设计的“治愈”是原本就应存在的,“治愈性”不是项目立意,而是设计结果的基本要素,也就是真善美。而现实中出现“治愈性”设计的主张,往往是因一个系统缺失了这些本应存在的要素。

而设计师作为一个系统的“规划者”,的确更容易成为发现问题的人。因此,在后来出现的批判性设计或思辨设计等学科中,既把重新思考“设计”这门学科、让设计针对更广泛的社会现象作为主要方法。而在诸如荷兰埃因霍温设计学院等新兴院校里,硕士课程几乎摒弃了消费主义设计逻辑,将设计视作“道德伦理、政治与生态交汇的媒介,服务于社会最深切的愿望”——学生被要求充分立足社会的宏观层面,这不限于社会制度、资本市场、当代新技术等客体,从中发现问题并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甚至是新的系统。

而对仍然处于造物体系中的设计师而言,当消费市场接近饱和,“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或许是个更好的思路,结合设计师具备的专业知识,向众人传授“自愈”的能力。比如意大利设计师Enzo Mari在其《“Autoprogettazione?”》项目中,基于淳朴的胶合板制定不同家具的制式,让人能够通过使用基础工具制作桌椅等不同家具。如今或也有OpenStructures这类设计师组织,邀请设计师们聚焦于部件,这些部件被要求高度适配,能够让人组合出不同的物品。基于相对少的成本与材料,寻找一个最大公约数,“设计”由方法制定者与最终个体共同完成。

我们曾结识这样一位老爷爷,他是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生阿福的姥爷,一位林业局的退休员工。在其数十年的人生中,他不断为家人制作着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工具和物品。从日用收纳、盥洗淋具再到给孙女的玩具,他真诚而细致地观察其“设计对象”——家人的生活,他向我们呈现了“设计”的理想状态——根植于真实生活,并根据真实生活的变化持续调整修缮,结果即过程。

“设计”原本只是社会体系中的一环,职业赋予我们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方式和技能,爱、善良与公平却是每个人的本能。对那些希望展开公共行动的设计师而言,或许最难却又必要的第一步,是先勇敢地放下身份,作为一个人去倾听真实。

DEMO Studio

设计研究机构 DEMO Studio 成立于2016年,其自有出版物《DEMO》是国内首个根植于本土并具有国际视野的泛设计评论媒体。团队拥有多年的媒体、品牌策划、市场营销与商业零售的从业经验,以及丰富的设计师和跨行业资源与扎实的学术研究能力。

中央美術学院毕业生阿福研究并记录了自己姥爷历来的日常创作,并在其毕业作品中呈现。这位老人诚实地以家庭生活作为“设计”对象,制作了日用收纳盒、厨具、家务工具等多种物品,对每个物品严谨计划、亲手制作,或也直接取用生活物品作为材料。无形中向我们展示了纯粹的“设计”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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