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投资靠谱吗

方栋巷

投资艺术品和房子，究竟哪个回报率更高呢？这或许是许多人非常关心的话题。近日，随着中国嘉德、香港佳士得春拍落槌，从其中的一些拍卖结果中，我们可以做个比较。

天价艺术品并非投资佳品

在今年中国嘉德春拍中，最受到关注的一件拍品，非齐白石创作于94岁高龄的华章巨制《嘉耦图》莫属了。这件张宗宪珍藏的齐白石94岁创作的珍品以2800万元起拍，很快突破4000万元，以4800万元落槌，加佣金5520万元成交，被中国嘉德董事总裁、中国嘉德（香港）总裁胡妍妍的电话委托投得。

《嘉耦图》满幅构图，宽逾6尺，纵逾3尺，写一塘秋荷，两抹红艳，累累莲蓬，佳偶一双。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位94岁的老画家，在近20平方尺画面上的腾挪。齐白石依然在这个阶段保持着向前发展的态势，如此高龄不仅没有在艺术上呈现衰颓，反而时有让人惊叹的作品出来，在美术史上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极罕见的现象。

《嘉耦图》的整体风格粗朴厚重，笔力雄健，丝毫不见颓唐态势。构图以“满”夺目，画面主体是秋荷，兼用水墨、浅绛、花青淋漓画出的大片荷叶，清楚交代了尾夏将秋的时节;水分很少的墨线时断时连，运笔的速度调节，营造出难以言明却又实实在在的体积感。这是丛生的荷梗，它们妖娆地生长在池塘中，支起一个个熟透的莲蓬，让人感受到鲜活的野趣。几乎占据画面八成的荷叶，以泼、勾结合的方法画，墨、色有深浅，笔线有变化。

能够传世的作品，除了画家的笔墨功力，还有独具的人格魅力与人文精神。94岁的齐白石以画的语言，让我们感受到了他怀乡情结的再次升华，感受到了蓬勃旺盛的生命感与温暖纯粹的自由度。

自成画后，《嘉耦图》先是在1963年由白石老人弟子卢光照选入权威书目《齐白石作品集》出版，之后又屡次汇刊于诸多重要出版之中，继而于1999年由中国嘉德释出市场，进入收藏大家张宗宪先生的收藏脉络，成为张先生近现代收藏体系中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当时的估价为80万～100万元，成交价110万元，粗略计算今次增值55.2倍，溢价惊人。

110万元在当时能买多大的房子呢？在当时，一套70平方米房子的价格，大概不到20万元。从这个角度来说，5520万元的价格，并不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投資回报。

“战胜”房地产亦有可能

5月26日在中国香港举行的佳士得20及21世纪艺术晚间拍卖上，有11位艺术家的作品创下了新纪录，成交额超过1.8亿美元。其中成交价最高的是赵无极的大型布面油画《29.09.64.》（1964），该作品以3540万美元成交，是赵无极作品在拍卖历史上的第二高价。

《29.09.64.》属于1964年狂草时期的巅峰，画面的表现力堪称最具代表性的亚洲现代抽象绘画。艺术史学家让·雷玛利指出，赵无极在“宽大平面上产生的随性动态与创作更为自然放松”。画家本人曾说，“绘画就是与画布之搏，肉身之搏，尤其在大尺寸画布上，得以施展更多身体动态，真正投射到作品中”。

而赵无极作品拍卖的最高价诞生于2018年9月30日。当晚，香港苏富比2018年秋拍“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赵无极平生尺幅最宏大的油画《1985年6月至10月》以咨询价形式上拍，以3亿港元起拍，4.5亿港元落槌，加佣金最终超过了5.1亿港元成交。

巨幅三联屏在赵无极毕生创作中占有特殊地位，从1966年到2006年，艺术家在整整40年间创作了20幅三联巨作，其中8幅诞生于2000年之后，在这20幅巨作当中，3幅已被博物馆典藏，7幅由赵无极基金会保管，仅得10幅流传于私人手上。赵无极的三联巨作横跨“狂草”与“无境”两个风格时期，从中可以看到艺术家在不同风格时期的变化，同时亦能发现他贯彻始终的艺术追求。

三联屏的展现形式，并不止于创作空间的扩大，更蕴含丰富的象征意义。三联屏亦给予东、西方艺术一个深度融合的良机：从西方传统而言，三联屏的创作，自文艺复兴以来即与宗教绘画密切相关，若仔细研究本作每联的尺幅，正好呼应文艺复兴以来宗教题材的三联屏比例;亚洲传统绘画之中，巨幅作品多是以联屏风或多条屏的形式呈现，在艺术效果上同样讲究恢宏气势。

2005年5月，《1985年6月至10月》以估价1600万～2000万港元登上香港佳士得，《1985年6月至10月》却并未引起激烈竞价，仅以最低估价的1600万港元落槌，加佣金1804万港元由中国台湾重要藏家张秋墩竞得，刷新了赵无极和华人油画的拍卖纪录。从投资回报率来看，这件作品的回报率还是超过了房地产。

介入时机非常重要

是不是艺术品投资真的不如房子呢？如果答案是唯一的话，那这个话题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事实上，要比较艺术品和房子的投资回报率，首先就要研究两个市场的属性。

从西方的艺术品市场来看，从1960年至2010年期间，艺术品轻松地击败房地产，以9.3%的年回报率胜过住宅5.5%的年回报率，成为更高收益的长期投资资产。但是如果回到中国的艺术品市场，我们却发现，从2010年至今，由于房地产市场持续上升，而艺术品市场却出现了波动，实际上很多艺术品的价格涨幅不如房地产，特别是许多艺术品在连续交易之后，有些甚至发生了亏损。

对于投资者来说，今天手上如果有闲钱的话，投资艺术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当艺术品市场出现调整的时候，许多作品的成交价，并不是十分高。另外需要关注的是，艺术品投资的时机也非常重要。在今年佳士得上海夜拍中，一位西班牙艺术家Edgarplans的作品经过激烈角逐最终以含佣441万元的价格落槌，然而在一年半之前的2020西岸艺博会，这幅作品的发售价为58.8万元人民币，投资回报率可谓相当惊人。

要比较艺术品和房子哪个更值得投资，实际上并不仅仅是看回报率一个指标，更要从每个人的资产配置的属性以及风险偏好等各个方面进行全面权衡之后，才能得出最终的判断。